别想太多,我没打算走的。”谢思清知道,小葡萄没拍过别的类型的片子,他也从来没有想过那样的事情。“好。”小葡萄想了想,突然就又说道,“不过,如果您有其他想做的事,那我希望您能实现愿望。”“谢谢。”又推出了几部反响不错的片子后,小黄片公司的老板突然发了福利。这个组所有人港澳游。小葡萄立刻又颗粒饱满起来。“瞧”他说,“努力总会有回报的”“”谢思清也没想到,干这个还有福利。他们先到了香港,小葡萄疯狂购物。谢思清却是想到了很多以前在香港取景时的事。那些事里总有邵羽。也不知道邵羽怎么样了香港待了五天,又转移到澳门。他们住在葡京酒店。葡京以赌场而闻名。小黄片公司老板的确是大方谢思清不爱赌。那是池文越会喜欢的事。不过,其他的人都想试试运气,谢思清也就陪着他们下去转了转。然而,他自己是不会参与的。没想到的是,在这赌场里,发现了个过去认识的人。有一次,谢思清从洗手间出来却迷了路,怎么也找不到小葡萄正在打的那台老虎机了。绕了两圈之后,谢思清突然瞥到了一张有点熟的脸。陈正直谢思清走近些,真的是陈正直,正在牌桌上打德州扑克。陈正直曾经是圈子里的金牌制片人。制片人这东西,人、财、物,全部都是他管,从寻找投资、组建剧组,到拍摄生产、后期制作,再到影片发行、申报奖项,全权管理整个流程。陈正直神奇之处在于从没亏过本。他是商科出身,因为喜欢电影,转行做制片人。他在审视一部电影的时候,看到的是资金流动的轨迹。据说,他在电影筹备阶段,拿到剧本、演员名单、场地选择等等方面的信息之后,就能准确说出这部电影是赚是赔。如果要赔,他能做出精确调整,保证最后还是赚的。没错,他对数字极为敏感。而且,他在市场运作方面很有一套,总能找到新的宣传方式。在娱乐圈最后几年,他被称为“烂片教父”。因为,由于钱的诱惑他为一部烂片担任了制作人。虽然名字是“陈正直”,但他一直以无下限而闻名,凡事只认一个“钱”字。这部烂片一无是处,可是,陈正直却忽然想到,“烂”本身就是一个卖点。越烂就越赚钱。当时陈正直发现,最社交媒体上被吐槽的次数,与票房完全成正相关。好的东西不一定会有很多人会感兴趣,但被称为“世上最烂xx”的东西却总能吸引人去看看它到底有多烂。于是那次,陈正直便以“雷”为噱头进行炒作,然后,那部之前没有任何人看好的烂片一举拿下当季票房冠军。之后,陈正直又如法炮制,让几个烂片大火了一把。于是他就有了一个“烂片教父”的名头。那几年,去邀请陈正直做制片的,全部都是雷剧,而且一个比一个雷,不错的电影都生怕沾上他就变成烂片、或者被他宣传成烂片。大家似乎完全忘了他之前还为很多优秀的作品担任过制片。烂片教父当了几年,就在众人对此现象非常感慨之时,陈正直却突然间就宣布退出娱乐圈,并且从此杳无音信。可是谢思清想,居然能在这里看见他。谢思清站在远处瞅了半天,最后觉得也没什么可以说的,就继续踏上了寻找小葡萄之路。不过,自从发现了陈正直之后,谢思清每天都会去那看一眼。不出意料的是,他每天都能看见陈正直。谢思清忍不住想,难道,他退出的这两年来,就是每天在澳门的赌场里混迹到第四天,谢思清终于是忍不住了。他一直等到了早上,浑身发酸,眼皮打架,但是终于还是被他等到了陈正直起身的那一刻。然后,在陈正直打算回房时,谢思清在酒店的走廊里叫住了他。“你认识我”陈正直问。“嗯。”谢思清说,“认识,因为我是一个导演。”“哦”陈正直眯了眯眼睛,“没见过你,叫什么名”谢思清有点尴尬地说道:“尧舜禹。”“什么尧舜禹完全不认识。”陈正直说,“不过这两年我也没关注。”“我不出名”谢思清说,“两年没有您的消息您在做些什么事情”陈正直哈哈一笑:“如你所见。”“就在这里”“开始不是。”陈正直粗犷的声音又传来,“我比较喜欢在网上打牌,可以同时开上个好几局,赌场里节奏实在太慢了,不过谁让网上不合法呢,打着打着网站就被关闭,账户里的钱瞬间给封了,前前后后也有百八十万,不知哪一年才要得回来。”“所以之后就来这里”“没办法嘛。”“那,”谢思清问,“您不打算再做制片人了么。”“干吗要去。”陈正直嗤笑了一声,说,“我现在赚得比制片多多了。”谢思清想了想,问:“德州扑克是靠算吗不停地算每种选择赢的概率。”“那是自然。”谢思清想起来,陈正直曾经是在投行工作的,对于数字的计算反应极快。于是他点点头:“那怪不得都是赢的。”“倒也未必。”陈正直说,“打得大的所都是用算,没有谁是靠运气的,靠运气可能偶尔赢,长期讲绝对不可能。”“哦。”谢思清不懂这个。想来,虽然都是靠算,陈正直还是算得更好吧。“我在这好得很。”陈正直打了个呵欠,“还有几个投资人主动找上我,个个都比电影的投资人大方。”“”“哦,就是给我钱,让我去打牌。”“嗯。”想来就像入股,如果陈正直想降低风险,就用他们的钱,包括陈正直自己每人出20,然后得失共同分担这样。“而且他们还都很聪明,以前都是大学教授或者大公司工程师,创业或者加盟初创公司赚得腰包鼓鼓,没意思了出来全职打牌,自己打也投资别人,比暴发户强多了。”谢思清知道,“暴发户”是指这几年一股脑地涌进文化产业的商人们。“所以”谢思清又问了一遍,“不会再回电影圈了”“你说说看,为啥回去口袋鼓得更快合作也更愉快。”陈正直又困了,“困。不和你废话了,我得回去睡了。”“”“真是,看见一个过去同行业的,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话。”说着,陈正直挥挥手,消失在拐角处。、投资6到了晚上,谢思清没看到陈正直。可是,早上陈正直明明就说了,他每天晚上都会去赌场。自己该不会说错了话吧带着点不安,谢思清到处找了找,最后在酒吧发现了对方。那人似乎正在买醉。真是因为自己说错了话“”谢思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上前去,问,“今天怎么没去打牌”陈正直斜睨了他一眼:“心情不好,影响状态。”“是因为我昨天追问你会不会回电影圈吗”“你没做错什么。”陈正直示意服务生再拿一个杯子来,“过来陪我喝酒。”“我不能喝”“年纪轻轻不能喝酒”陈正直一脸的蔑视。“嗯。”谢思清也有点郁闷,上辈子他酒量很好,“一沾就倒。”“要烟么”“不了,有点过敏。”“你这人生还有什么意思。”陈正直说,“抽烟喝酒赌钱,才是三大乐趣。”“”之后陈正直就大谈特谈他的人生观,向谢思清科普抽烟喝酒赌钱的魅力。可惜,谢思清在这方面的悟性较低,陈正直完全就是对牛弹琴。谢思清没太说话,那边陈正直烟酒不停。但是,喝着喝着,他的话就有点走调了。“真他妈的”陈正直说,“之前从没想过会是这个结局。”“嗯”谢思清问,“是说制片吗”“呵。”陈正直又继续说,“我也不想退出来的可是后来来找我的都是恶心剧本,真的让人没有兴趣去做。开始签了两部烂戏是我贪了,可是其实我也没那么贪我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的。”“”“我知道圈子里是怎么看我的,全部都认为我只认钱对吧”“”“喂,你喝酒啊。”“我不行的。”“那来根烟”“也不行的。”陈正直继续道:“没错,我得承认,我从金融圈子出来,的的确确是很爱钱。但是,他们也不想想,我转到这行,吃了多少苦,难道我会只为了钱”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陈正直拿起酒杯用杯底在桌上用力地敲。“”“”谢思清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陈正直再次对谢思清说:“喂,你喝酒啊。”“我不行的。”“那来根烟”“也不行的。”陈正直继续唠唠叨叨的,可是说话却越来越糊涂。中间始终夹杂劝酒劝烟。一次陈正直倒酒时,发现瓶子已经空了。他叫服务生再送些过来,可刚一招手就身子一歪,整个人栽倒在桌子旁边。谢思清连忙将他扶起来:“你喝得太多了。”“没有”“你醉了啊。”“说了没有”谢思清示意服务生直接结账,并且替陈正直埋了单。然后,他把陈正直拖出了酒吧。没想到,一出酒吧,陈正直就又闹着要换个地方接着喝。明显已经完全没理性了。“别喝了别喝了。”谢思清说,“我送你回去了。”“不行”陈正直说,“还不过瘾。”“你醉得太厉害。”谢思清说,“快点上床睡觉。”陈正直死活不同意。两个人在酒吧门口拉扯起来。出乎谢思清意外的事是,陈正直看见一位警察经过之时,突然大叫一声:“警官救我有人抢劫”“”就算是谢思清,也被吓了一跳。那位警察也看见了他们正在撕撕扯扯,立刻就走过来:“怎么回事”“就是他”陈正直指着谢思清说道,“要抢我钱。”说着,还把钱包打了开来:“差点就被他抢去了。”警察一看,好多钱啊谢思清倒不太意外。陈正直本来是要去赌的。谢思清连忙解释道:“我认识他,他喝多了,还要换个地方接着喝,我刚才想带他回去呢。”“是吗”警察狐疑地看了看谢思清,然后又转过头问陈正直,“你认识他吗”“不认识”陈正直斩钉截铁地道。“”和个醉鬼完全没道理讲。“你们先和我回警局去吧。”警察也看出来陈正直喝多了,但也不能因为报案的人喝多了就不管。“”谢思清觉得真是飞来横祸。到了警局,陈正直被带进了休息室,一头栽在沙发上睡着了。谢思清就惨了,被人给拷上了。“”不过,没进拘留室已经算是不错了。“那个”谢思清问,“我能打个电话给朋友吗告诉他们晚上不回去了。”警察点了点头。于是谢思清拿出了电话。“葡啊。”谢思清累得连小葡萄的全称都懒得叫了,“我遇到了一个朋友,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哦哦哦哦哦”小葡萄说,“那尧导您enjoy”“”怎么可能愉快一开始谢思清姿势还挺潇洒,不过没多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在等待陈正直醒来的时间里,谢思清没事做,于是又大开脑洞。谢思清看着对面那位警察,推想着他的性格和经历“那个”过了一会儿,谢思清问他,“您主要做文职工作是么”“嗯”“我看袖口这里有些磨损,推测是在键盘上面磨的。”“小说看多了吧”警察嗤笑一声,“那是被猫咬的。”“”推理这条路行不通,主要换一种类型了。那位警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对面这个人的头脑中已经追着犯罪集团上了太空并且成功地阻止了对方毁灭人类的计划。一直等到早上,陈正直才终于悠悠醒转了。他看见谢思清,一头雾水地问:“这是怎么回事”“”谢思清说,“昨晚你喝醉了,还要换个地方续摊,我想带你回去,你就污蔑我是劫匪。”“哈哈。”陈正直尴尬地笑了笑,“我是记得你来陪我喝酒,然后发生什么就没有印象了”谢思清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醒了就好,赶紧让他们把我放出去。”“好好好。”陈正直说,“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事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