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赵情这人有个毛病,喜欢送人东西,可以说是过分大方。只要看到什么有趣玩意儿,她就想给朋友们一人送上一个,让大家也都瞧瞧并且拥有这个东西。或者每次看到什么好东西在打折,她就会在头脑之中筛选一遍,看看哪个朋友会适合它。而她自己,反而很少给自己买什么,钱都用来送人东西了,很多价格不菲的东西她都送出去过不少,自己却从来没拥有过。舍不得给自己买的,就很舍得给别人买。所以,这才刚刚认识没有几天,赵情已经送了五样东西给谢思清。谢思清摆弄着闹钟,还把陈正直、迈克和吴一森等人的闹钟也拿过来,让它们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一会儿飞起来,一会儿落下去。“你在玩儿过家家么”钟扬走了过来。“嗯。”谢思清说,“我在想,有没有可能,这些闹钟其实是ufo,外星人的飞碟,平时伪装成了闹钟的样子,等到地球上面每家每户都有一个之时,外星人就会下达攻击指令,让它们深更半夜在各个家庭里面忽然飞起来,一瞬间就击杀掉了所有地球人。”“”钟扬说,“你的过家家太血腥了吧。”“”谢思清不再自己编故事,转而对钟扬说,“今天这一个上午,你表现得挺好的。”“”“你自己也感觉得出来吧”“嗯。”“总是觉得做梦一样。”谢思清又说道,“第一部戏,是你来演。”这种幸运,之前谢思清从来没有敢想过。钟扬说:“我以前也没有想过做回演员。”他们两个,都因为遇到了对方,改变了原本应该走的道路,让两条轨迹交错着缠绕到了一起。“时间差不多了,准备下午的戏吧。”谢思清道。钟扬点了点头。“这回没有紧张了吧”“你这么一说,真的又有点。”“可你刚才非常完美,还有什么可紧张的”钟扬理所当然地道:“就算每次都考第一,高考之时也会紧张的吧。”“那就照我刚才说的再做一次。按摩一下穴位,再给自己打一打气。”钟扬又问:“还有什么其他方法吗”“其他方法”谢思清稍愣了一下,“听点笑话也能放松。”“你讲笑话”“也可以啊。”“”钟扬还以为谢思清只会讲冷笑话。“那天听到一个蛮好笑的。”谢思清道,“一群动物开完arty之后,冲进711便利商店里买东西,店员将它们都给打了出去,却独留下了小羊在店里面。请问是为什么”“不知道。”“因为711便利商店24小时不打烊啊。”“”钟扬立刻觉得,果然谢思清只会冷笑话。“还有一个。”谢思清又说道,“有一个人碰到上帝。上帝大发善心决定实现他的一个愿望。那个人想了想,说,听说猫有9条命,太让人羡慕了,也赐给我9条命吧。上帝答应了他。愿望被实现后,他想试上一试,反正有9条命嘛,死掉一条也没事的。于是他就卧在了一条铁轨上面,火车开过,他却彻底死了,这个又是为什么呢”“不知道。”钟扬飞快地答,他从来不思考。谢思清说:“因为那辆火车有10节车厢。”“”“行了。”谢思清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没有再讲接下来的,而是说,“快去准备下午的戏吧。”下午,拍摄继续。弓被锯成两截,藏在柴垛中后,钟扬扮演的主角看着自己父亲悲恸的样子,想要去安慰他。他走上前,轻轻说了一句:“将来铺子一定还会开起来的。”父亲摇了摇头。“真的。”主角拉起父亲的手,“你相信我,不会断的,不要绝望,铺子绝对不会到此为止。”就在下午的戏即将拍完之时,凤梨酥的老板过来探了个班。今天是第一天正式拍摄剧情,所以作为投资过来看看情况。不过,在整个过程中,他不是很满意。终于,在一天结束前的开会讨论里,凤梨酥老板问谢思清道:“怎么没有赵情的戏”“目前没有。”谢思清说,“今天让她过来主要就是熟悉一下,毕竟赵情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演戏这个东西。”凤梨酥老板说:“我认为,她的戏要多一些,要多一些”他还是喜欢把重点重复两遍。谢思清觉得有一点奇怪。之前这个老板并没过多干预,怎么见了赵情之后立刻变了。“还有,赵情那么漂亮,身材也好,大胆一点,会有更多人看。”“嗯”“我是感到,这部戏里她的造型太保守了,都看不出实际上有那么好看,特别可惜。”“”“多show一些,配合宣传,是个噱头,你改一下,改一下。”这个老板对于噱头是多热衷之前选男演员时,也是一直强调噱头,要请能请到的最大牌的明星,要不是因为钟扬肯加入,十有八九就要由个三线小明星来出演了。不过,谢思清还是很温和地说:“不改了吧,这部戏里没有必要。”谢思清倒是也能理解这老板。现在投资电影亏多盈少,甚至有人统计出7090都是亏的,投资商干预已是家常便饭,早就从之前参与选角等等演变到了指挥方方面面。“怎么没有必要”凤梨酥的老板说:“一部片子要有谈资。管它是什么主演太胖脸太圆,还是一柄弹弓打下一架飞机,全都可以成为谈资。我们这部戏呢,男主演这么俊,女主演这么美,弄得大胆一点,也能够吸引人,不要让人看不出来。我的话就放在这里,你按这个思路修改。”谢思清笑笑,还是摇摇头。“你看那个,最近那个,”对方又道,“戏里面有s,皮鞭滴蜡都有,还是3d制作,让人身临其境,还没等上映呢,到处都在谈论。”话说到了这里,谢思清也强硬起来,他缓缓道:“在我看来,用突破下限来吸引人看新的下限,叫做缺德。”凤梨酥的老板脸色有着一丝恼怒:“可是这是这个行业当今现状。”“我不这么觉得。”谢思清语气没什么起伏,“如果这是这个行业当今现状,那么我以身在这个行业为耻。”“”其实谢思清现在已经好得很多了。在最开始,谢思清很固执地认为,导演就是要拍自己想要拍的东西,过分在乎多少人看、多少人谈、多少人喜欢,那是政客才会做的事,而非从事艺术的人。那时他常觉得,电影就像他的生命一样,每一部电影都是他生命的组成部分,自己执导的戏,必须由他做主。不过,后来,谢思清也渐渐明白,不管怎么说,导演要为投资人负责,拿人的钱要有担当,没办法太随心所欲。后来的那些年,为了池文越,他已经改变了很多,虽然,在很多问题上他依然不让步,每次到了不愿让步之时,他都感谢中国这种以导演为核心的机制,因为在好莱坞,制片方的权利大于一切。一旁的陈正直突然插了句话:“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哦”制片人应该代表投资方,所以老板也愿意听听看。陈正直道:“我们这部电影不是针对你所说的那个群体,这电影投资小,本身受众市场已经够回本了,不伦不类也许反而会流失原有的目标观众。我在这个行业多年,请你相信我的经验。”“哦,”凤梨酥的老板见很有经验的陈正直都这么说,口气软了不少,“我是感到,都看不出她多漂亮,特别可惜特别可惜。”谢思清和陈正直都没有接话。凤梨酥的老板也没再说什么。然后,谢思清抬眼看了看钟扬。发现对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睛里面全是很难明了的东西。64拍摄2几天之后,他们拍摄接下来的一个外景。主角还是在睡梦之中穿越,这回穿越到了抗日战争时期。他的叔公居然带了一张弓和几支弓箭出门,想要放出几支冷箭偷偷射杀个日本人,然后,就再也没回去了。开始之前,烟火师向谢思清展示烟饼效果。钟扬也跟着谢思清站在一边看。钟扬也是导演,所以谢思清并不忌讳他在旁边听听,提出一些意见或者是建议。为了制造场面,他们将会点燃烟饼,模拟爆炸或者着火之后那些浓重烟雾。谢思清他们三个站的位置距离烟饼不是很紧但也不是太远。烟饼相对还是挺安全的,虽然里面都是硫磺之类的易燃物,但是点着之后并没什么实质上的杀伤力。有人甚至直接将它拿在手里,不过一般还是会放在托盘上。然而,这个东西点燃之时,会释放些对人体有害的有毒气体,谢思清还是没靠得太近。很多其他国家地区已经不再使用这个东西,而是采用其他方法,比如,将煤炭烧红,然后将蜡放在上面,再用凉水去浇。“我呢,”烟火师解释道,“对这烟饼做了一些改装”谢思清点点头。“就是”对方继续说道,“就是,将烟饼放在这个塑料的东西内,一边开口这样烟就会从这边出来,更加逼真,也更浓烈”说完,他就上前点燃烟饼,然后“啊”地一声尖叫跳了回来。这烟火师也是一个奇人。他外号叫“散打王”,因为曾是全国业余散打比赛冠军得主,据说一个打五个也丝毫不费劲儿。但是,他的胆子却是奇小无比,怕死怕疼,与这个称号严重不相符。每一次爆破或者点火之后他都会一声尖叫然后跳出好几米远。谢思清看了看那烟饼。烟饼静静地躺在托盘上,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烟火师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再次试图将让燃烧,同时又是“啊”地一声尖叫跳了回来。那个东西还是静静地躺在托盘上,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烟火师第三次终于大着胆子,将胳膊伸到最大的限度,多点了一会儿。这次,谢思清终于看见有烟冒了出来。他深深地感到,靠谱的人都是相似的,不靠谱的人却各有各的不靠谱。“这个效果的话,还是有点不够”谢思清对烟火师说着。然后,他注意到了一点很奇怪的声音。谢思清停下了说话,仔细地辨别着,看到底是哪里传来的什么声音,因为的确是很不寻常。正当他寻找来源之时,耳朵却突然听见了“砰”地一声巨响,与此同时他的眼前一暗,因为有一个人扯了他一把,并飞快地挡在他身前,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怎么了”谢思清问。他是真的不太明白发生什么。刚才将他搂在怀里的钟扬胳膊在谢思清的腰上使了点劲将他抱了起来,然后快速离开了他们刚才站着的位置。谢思清看见烟火师倒在了地上,来回翻滚,看表情似乎是感到非常痛苦。不过烟火师周围都是烟,比刚才要浓许多,谢思清没法看得很清楚。“到底怎么了”谢思清又问。“烟饼爆炸了。”钟扬回答。“什么”“烟饼爆炸了。”“怎么可能”“就是这样。”“钟扬,”谢思清说,“让我过去看看,他好像受伤了”“不行。”钟扬又说,“烟饼还没有熄,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你先留在这里,防止那鬼东西再次出现问题。”“那么我去将它熄了,必须将它熄了。”“你不要动。”钟扬说:“我去就好。”谢思清低吼着:“我是导演”钟扬看着谢思清说:“我不管。”“钟扬,你别这样”谢思清口气软了一些:“我是导演。”听到这话,钟扬叹了口气:“那你跟在我的身后。”这时剧组的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谢思清看见剧组的人分成了两部分,一半向自己这边跑过来,一半向烟火师那边跑过去。陈正直大喊着:“水水快拿水来把烟熄了”本来,熄灭烟饼用盖子扣住即可,不过这次谁也不会去管那些。很快,有人拿到一瓶矿泉水,陈正直用个东西挡着,很小心地走上前去,将水全倒在烟饼上将其熄灭了。谢思清拨开了钟扬,到了烟火师的身边。这时现场一片混乱。“看起来”陈正直对谢思清说:“是因为他对烟饼进行过改造。他为了追求效果,将烟饼塞在塑料东西里面,留的开口太小,烟饼点燃之后散发大量热量,将那塑料东西给炸开了。”谢思清看着烟火师,后者腿上有很多血。“喂”谢思清问,“你怎么样”“我腿好痛”谢思清仔细瞧了瞧,应该是有塑料碎片像炸弹弹片一样扎到了他的腿里。看他根本站不起来,大概骨头也被伤了,说不定有骨折骨裂之类的事,于是对他说道:“你不要动,腿里好像是有东西,我们给你叫救护车。”“嗯”他又哼哼唧唧呻吟起来。人在疼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