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蔽。第十四章转眼间京师的冬天就到了,大雪过后的这一天,乐媺在陈府见到了一位稀客,因为她近期来的太勤了,所以一般人都可说得上是稀客了。“这是乐家的小姐,闺名乐媺。”陈沐白很正式的为两人做着介绍,“这位是我二表哥,司空煜,今儿个刚刚到京的。”“司空表哥。”乐媺甜甜的声音自然的响起,她本来还想装模作样的行礼,可还是放弃了,都是不大的孩子,看司空煜的样子还没到十岁吧,两个小屁孩,整那个虚礼用不着。“乐媺妹妹。”司空煜的回应明显的有些拿腔拿调,乐媺不喜欢眼前这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因为他的声音明显是有些不待见自己,也不喜欢他看向自己的眼睛,男孩子的眼睛就应该象沐白哥哥一样,坦诚,温和,而不是让人无所遁形。“你们俩认识了就好,乐媺是家中独女,常来我府上玩,二表哥到我这儿来也算多个玩伴。”陈沐白对人一贯的谦和,不论对谁,都能让人如浴春风。“她能玩些什么绣花”司空煜口没遮拦的讽刺让乐媺头高高的扬起,哼了一声向门外走去,她才不愿意和个臭小子在一起玩呢,瞧他瘦的,象个竹杆儿似的,小小年纪长那么高做什么又不用你捅燕子窝。“她的小胖腿真短。”大概是知道她在心里诽谤自己,司空煜还以颜色的让乐媺吃了瘪。“乐妹妹比咱俩小着呢,她还没到长个子的时候。”陈沐白很中肯的替乐媺辩白了一下,他真没注意到乐媺的小胖腿,听表哥这么一说才起了好奇心想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可乐媺已经拐过去了,他只能将刚刚探出的头缩回来。“走了好,咱俩下棋,最讨厌女孩子在一旁叽叽喳喳个没完。”司空煜平日最不喜的便是家中来客带了女儿拜访,不管是来一个还是来两个,都能和妹妹敏真说个不停,也不知她们哪里有那么多的话,画眉鸟也比不上,到了表弟这儿就想着和他痛快的玩上些时候,有个捣乱鬼多扫兴。“乐妹妹没那么烦。”陈沐白对于他带着先入为主的偏见看乐媺并不赞同,因为他和乐媺在一处的时间可谓不短了,还真不觉得这妹妹怎么烦。“女孩子都一样,又小气又多话。”司空煜也不知被多少女孩子烦过,有些偏激,陈沭白笑笑也不和他辨,拿过了棋具,两人杀到了一处。两局过后,正要第三局开局之时,乐媺又颠儿颠儿的回了书房来,司空煜见她进来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可乐媺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多嘴多舌,她搬过一个小几,静静的坐到了陈沐白身边,看起了棋局。许是因为她在一旁观阵,孩子气的司空煜有了想赢的心思,可下棋讲究的心静,但凡是心里杂些都会自乱阵脚,他欲速则不达,反败在陈沐白手下。“沐白哥哥,你好利害。”见到两人分出胜负后,乐媺一脸崇拜的看向陈沐白,或许是输了棋有些气不顺,司空煜见她那样子便更加烦躁,遂带着讽意的问道:“你会看”“会一点儿,沐白哥哥教过我,可我不大喜欢。”乐媺没听出他话里的讽意,反倒是把老底儿主动抖了出来。“那你喜欢什么”司空煜终于知道对她冷嘲热讽没用,她有时压根就不往那上面想。“喜欢玩儿。”乐媺冲口而也的话让两个男孩均都忍不住笑了,司空煜更是笑的好似遇到了知音,她脸开始红了,知道自己太没出息了,沐白哥哥不会不喜欢自己吧她不安的扭了扭脚。“可你总要学些什么呀”司空煜开始认真的打量眼前的小女娃,好象和妹妹差不多大,比妹妹可能还要活泼些,不过倒是不闹人,还可能是个直性子。“学呀,学的可多了,读书、写字、画画、弹琴,可我就还是喜欢玩儿。”乐媺的话说的那是一个快,倒还是能让人听得一清二楚,说完后便安静的看着还有些不解的司空表哥。“你爹娘不逼你”司空煜不相信她家会让她尽情的玩,自己要是想玩就只能到表弟家中,每年也就这么有限的一段时日,真不知道爹娘是怎么想的自己都学会了还要被关在书房里,不是谁都能象大哥那样正襟危坐的乐媺摇摇头,她这么乖,爹娘才不会忍心呢司空煜眼中全是羡慕之情,甚至有些妒意涌了上来。“你们两个总这么坐着不好玩,不如咱们出去玩雪吧”乐媺的提议得到了司空煜的赞同,陈沐白犹豫了一下也还是去了。“把这些雪都堆到一起。”乐媺拿着把小铲子飞快的堆着雪。“你要做雪人”陈沐白帮她一起堆。“是啊,做个和我一样的雪人放在这。”乐媺的想法让陈沐白觉得很怪,那雪人胖胖的,你以后难道想胖成这样“做那个多没意思,咱们丢雪团玩吧”司空煜看来是比较喜欢运动。其实他是在家里没机会这么放纵的玩。“好啊。”乐媺是一百个赞成,陈沐白也被他两个带起了玩心,点头说好。“先等等啊,我把这个雪堆弄好,可以躲在后面。”乐媺开始给自己刚才堆的雪堆加高,觉得差不多了才发现另外两人也堆起了高高的雪堆,就这样三个孩子在各自的雪堆后面开始互相攻击,玩的是雪沫飞扬,不知道的以为这天上又开始飘雪了。“我不玩了,手冰了。”乐媺最先从雪堆后面探出了头,她的小手已然冻的通红,脸上更是如涂了胭脂一般,明眸顾盼间,全是伶俐的形状,可惜这只是表象,她连迎面飞过来的雪团都没躲开,眼看着被实实的击中小胸脯,雪末子落了一身,狼狈至极。“妹妹痛不痛”陈沐白连忙从自己的雪堆后面出来,察看起来。“不痛。”乐媺玩的开心,当然不计较这些,看着渐渐走近的司空煜她调皮的捧起地上的雪向他撒过去。“你赖皮。”及时跑开的司空煜可能是没玩够,继续向两人丢起了雪团。三人就这样分成两方阵营,你丢我身上一个,我丢你身上一个,直玩的气喘吁吁的方才做罢,待回到屋内时才发现,三人的衣服均都湿乎乎的,再看看彼此的鞋子,已经有湿透了的。“快带妹妹去换衣服。”陈沐白很有兄长的样子,看着乐媺湿成一络络的头发,连忙取过布巾给她擦干,又唤人来给乐媺换衣服。“她还好,没玩玩就哭鼻子。”司空煜见屋中只剩下兄弟二人,便直言不讳的说起了实话。“乐妹妹从不那样,我还没见她在我面前哭过。”陈沐白换过衣服,又倒了两杯热茶,兄弟二人喝下了肚,吃过了两块点心才看到被丫环带回的乐媺。“你们两个背着我吃好吃的。”乐媺刚一进屋便将两人手边的点心端了过去,美美的吃了起来,可吃着吃着便开始打起了喷嚏。“乐媺妹妹喝些热茶,祛祛寒。”司空煜吩咐下人去沏些姜茶过来,他终于开始关心这个小妹妹了。“这茶怎么这么辣”乐媺刚喝下一口热茶,眼泪便流了下来,她用一种感激的目光看向司空煜,这个表哥给自己放了多少姜啊“怕妹妹你受寒,我让人多放了些姜,喝吧。”司空煜极真诚的向乐媺探过身去,长长的眼睫毛都快要让人数的一清二楚了。“多谢司空表哥。”乐媺对于自己怀疑别人的好心有些不好意思,她大口的喝下辣辣的姜茶,又对司空煜感激的笑了笑,后者反倒觉得没什么趣,耸了耸肩膀,那意思告诉她,举手之劳而已。第十五章虽然喝了浓烈的姜茶,可乐媺回府后还是患了风寒,不但晕乎乎的躺在床上发热到胡言乱语,之后更是水米不进,乐染两夫妻被她吓到不行,甚至到宫中求来了太医为其诊治,直到三天后总算是有了清醒的苗头,乐夫人衣不解带的看足了这三天,见女儿终于开始有转好的迹象才敢放心的睡上那么一会儿,之后的十几日乐媺倒是烧的不那么厉害了,只是还有些咳嗽,汤药便断不了的一直喝了下去,一个月后才算好利索,可乐夫人倒开始有了咳症,大夫少不得又重新上门,为她诊脉开方。这期间,陈沐白和司空煜来看过两回,可乐夫人见自家孩子的病重,担心过给了别人,便只让他两人在屋外和乐媺聊上两句便劝他们回府了,待等到乐媺病好,能出院子时,她却自己不想出去了,因为她换牙了,一想到自己残缺不全黑洞洞的牙豁,她怎么也不肯去陈府,可她不去,别人来了。“妹妹,大好了没有”刚进屋子的陈沐白有些明知故问,其实在外面已经听这府里的下人说小姐已经好了有些日子了。“好了。”乐媺羞怯的说了两个字便不再张口,这和平日活泼伶俐的她大相径庭,陈沐白和司空煜两人都有些觉得不对劲,怎么就这不到两个月没见她就转了性了“妹妹可还是哪里不舒服上次来还没象这次这样没精神。”陈沐白又问了一句,关心嘛,真实情况是上次在外面问她话时她可还没这么样呢。“就是有点儿渴了。”乐媺低下头,不好意思的撒了个谎。“我去唤人给妹妹沏茶。”陈沐白起身唤丫环过来。“你的嘴怎么了”到底是司空煜眼尖,看着乐媺的小脸一会儿便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她那小嘴是有些嘟嘟的,这会儿总抿着做什么“没怎么”乐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捂住了嘴,乌黑的眼珠就那么闪闪烁烁的转来转去,显然是在说谎。“要不要我唤沐白过来一块儿看你现在的样子”司空煜做势就要去喊陈沐白快些进来。“别去,别去。”乐媺急的跳下刚坐稳的椅子,拉住了他的衣袖。“噢,我知道了,原来是你换牙了。”司空煜回过头便发现乐媺的小嘴里面缺了两颗门牙,那模样确实让人有些忍俊不禁。“太难看了,我怕沐白哥哥笑我。”乐媺不好意思的放开了司空煜的衣袖,她也知道爱美好不谁愿意在自已喜欢的哥哥面前是这个样子。“这有什么好笑的,难不成他没换过”司空煜的态度让乐媺感觉好象不那么难过了,要知道刚换牙那两天她觉得天都要塌了,这个丑样子怎么还能在沐白哥哥面前笑“你们两人聊什么呢”陈沐白亲手端着茶进了来。“乐妹妹嘴角生了疮,你快来看看。”司空煜捉弄起乐媺来眼睛都不眨。“快让我看看。”陈沐白信以为真,关心的想要一看究竟。“沐白哥哥,我牙掉了,很难看。”乐媺索性低了头,实话实说。“原来是为了这个才说话别扭,真是的。”陈沐白小大人一样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你不嫌我难看”乐媺不确定的问道。“哪有哥哥嫌妹妹难看的,再说婶婶那么漂亮的人,她的女儿怎么会难看”陈沐白可不是拍马屁,乐夫人的确是千里挑一的样貌,司空煜最初刚见到她时便惊讶了,乐媺的娘亲原来是这么的美。“爹说我长的和娘一模一样,以后也会很漂亮。”乐媺不害臊的自卖自夸。“看你现在的样子,难说。”司空煜好象不打击一下乐媺生活便失去了乐趣,可惜乐媺对他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有免疫力,没太受影响,换句话说,乐媺压根就不在意被他打击,因为她的心思都在沐白小哥哥身上。这次探病过后,乐媺的精神头又回到了以往,隔三差五的出入陈府,只是因为生病不能再出去丢雪团玩了,三人在这一冬天倒安分守己的学了些功课,乐媺的字也开始学的有模有样了。可春天刚刚到来的时候,司空煜便要被接回永兴郡,他有些垂头丧气的离了两个玩伴,乐媺都有点儿被他的离情别绪感动,眼睛湿润的看着他坐上了来接的马车。“沐白哥哥,让司空表哥再多呆些时日不成吗”“表姨父平日将他和大表哥管教的极严,总要他们在军营历练,二表哥这次出来呆这么长时日还是说身子不舒服才准的。”陈沐白看着司空煜的马车越走越远,才开始轻声和她细说,其实他明白二表哥这次是因为担心乐媺有个三长两短才和家里扯谎。“那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乐媺觉得这么好的玩伴被接走了怪可惜的,沐白哥哥没他那么活泼,但是不影响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不知道,得看表姨和表姨父让不让他出来。”乐媺再见到司空煜时已是第二年的春天了,他比去年又长高了些,乐媺反过来想可能是自己这一年长的少了,没能追得上人家的步伐,估计他们府上的饭食可能很好,不然他不会长这么快,可自己吃的也没差呀,这胳膊这腿白嫩嫩的一掐一个坑。司空煜和她的想法差不多,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没长个子还那么胖。”乐媺正笑嘻嘻迎接他的脸便拉的老长,大哥,我已经是快九岁的少女了,不要在我心上人面前这么贬低我。“不过倒是白了些,有些象你娘了。”司空煜这一句话成功的让乐媺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表哥,不是说姨父大人要回京中了”陈沐白想起父亲近日提起的话来。“爹说再过一阵子,大哥在营中还要历练些时日。”司空煜倒也不是非常不愿意进军营,可自己再怎么表现也总还是被父亲认为比不得大哥,这小小的少年便有些泄气了。“大表哥快要独自领兵了吧”陈沐白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应该是吧。”司空煜一提起哥哥总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再想起爹爹那恨自己不争气的眼神,他语气更加无奈起来。“你大哥多大啦”乐媺看着不过十二岁的司空煜,没法想象他哥哥能有多成熟,如果象他一样一个黄口小儿领兵上阵,那也太可笑了吧,我凤唐难道就人才不济到如此地步“快十七了。”司空煜没好气儿的斜睨了一眼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