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施博文也知道,这不过是辛欢自己编的,至于辛蕾,又怎么可能会真的让他来。“我们出去走走吧。”他走过去,站在辛蕾身后看向病房内的张桂兰,对辛蕾轻轻地说。慌乱地偏过头抹掉眼角的泪,辛蕾抬头,却正好对上施博文一双深不见底的眼。“嗯。”她急忙低下头,转身走出了病房的走廊。站在住院部楼区的花园里,时不时的就能看见从大楼中走出的医生护士,以及被搀扶着踉跄而行,穿着病服的病人们。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拄着拐杖,在身边老奶奶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往前走。施博文望着他们渐渐走远,从不矫情的他,不知为何就这样莫名地生出了几分羡慕。他忽然想到一句话,老伴,老伴,到老才是个伴。心里有话憋得慌,施博文轻咳一声,才缓缓开口:“你跟孟宇豪”下面的话施博文不知应该怎么问,刚刚在医院张静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他当时除了震惊别无其他,他甚至都有立刻上去质问她的冲动,可当那股劲退去之后他又开始反思,他以什么身份去质问她辛蕾靠在椅背上,双手紧紧相握在一起。“欢欢以前一直问我,爸爸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就骗她说爸爸去拯救地球了,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找我们,就这样一直骗一直骗。她长这么大都是我一个人带的,孟宇豪说的对,孩子需要父亲,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的恩怨苦了孩子。”偏头看一眼施博文,辛蕾对他说:“为了欢欢,这婚我也得结。”“那你母亲呢”感觉喉咙堵得厉害,施博文哑着嗓子问辛蕾,“你对以前的事到底记起了多少”楼前的路灯稀稀疏疏照在他们身上,施博文瞥见在他们身后,他们两个人的影子被灯光斜斜映在地面上。“没记起多少,但大概都知道了。”“他告诉你的”辛蕾迟疑地点点头。施博文冷笑,忽的从座椅上起身。他在她面前焦躁地来回走了几圈,看上去真是气坏了。“你”施博文紧紧抿着唇双手掐腰站在那点了几下头,“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从头到尾就压根一直没相信过我。我说让你帮我一起去查,你倒好,听了孟宇豪的几句费话,就他妈把他当成天使,他说一你信一,说二信二,你是个白痴吗”他脸红脖子粗的站在那吼着辛蕾,辛蕾没想到他居然能说出这些话,原本在心中还存在的一些抱歉感立马荡然无存。辛蕾也从椅子上起身,“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愿意跟谁结婚都是我的事,我配合你去查言心死因是因为我不想让她走的不明不白,现在真相出来了,我不觉得我亏欠你什么。”“什么他妈的真相孟宇豪到底给你吃了什么,你就那么信他”朝辛蕾大走一步,施博文问她:“你告诉我,真相是什么”他一双怒气的眼睛逼得辛蕾不得不移开目光,投向地面。“我因为误会言心跟他的关系,错手害死了言心,让孟宇豪替我无辜做了四年的牢”“全他妈的扯淡鬼话连篇”施博文这一吼,一下惊动周围不少的人,很多路过的护士跟病患纷纷侧头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他重新站在辛蕾面前,双手钳制住她的双臂。“辛蕾你必须听我说,孟宇豪告诉你的全是假的,言心的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是,是他们背叛了你”周围人的侧目让辛蕾感觉窘迫,她压低嗓子,“不管孟宇豪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可那些录音肯定没有错,我知道你是接受不了言心跟他的事,可事情已经过去四年了,就当是我自私一次,为了我的女儿,我必须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不给施博文反驳的机会,辛蕾转身就往住院部的大门走,可刚走了两步却听到身后的施博文问她,“就算你母亲不认可,你也要执意结婚”“是。”辛蕾背对他,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那如果事情都是假的呢”施博文走上前,站在辛蕾身后不到半米的距离。他看着她的背影,“如果言心不是你害死的,孟宇豪坐牢也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还会结婚么”有那么几秒的沉默,她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追问,两个人静静地站在那,各自怀揣心事。良久,他听见她说:“没有那么多如果,发生了的,就是真的。”这世上有种亲情叫血缘。即使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但身体留着相同的血,也会让彼此之间的感觉变得格外亲切。辛欢被孟宇豪抱回了临时租住在南通街老楼四楼的一处房子里,他给女儿买了一些好吃的,买了一个小娃娃让女儿搂在怀里。租住的房子虽有些破旧,但还好毕竟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辛欢坐在床边,小腿耷拉在地上。她怀里抱着玩偶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在房里来回忙乎的孟宇豪,没有哭没有闹。原本冷清的房间突然多了一个小人,还是自己的女儿,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孟宇豪只是希望可以把家里收拾的干净整齐些,好给女儿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他匆忙地捡起地上随处可见的脏衣物还有一些吃完没扔的食品袋,该放进洗衣机洗的洗,该扔的扔。屋子小,收拾的也挺快,没过多久,原来脏乱的屋子变得整齐了些。孟宇豪怕女儿冷,就点了火炉。他蹲在女儿面前,仔仔细细打量女儿,刚才在饭店没认真看,现在观察一会他发现,辛欢长得真像他,特别是一双大眼睛。“饿不饿”他伸手想要摸摸女儿的头发,却被辛欢身子往后躲了一下,那只手尴尬的顿在半空。“你是谁”辛欢问他。收回那只被嫌弃的手,孟宇豪清了清嗓子,认真回答:“我,是你爸爸。”辛欢歪着小头仔细瞧了瞧孟宇豪,半晌,半信半疑地问:“你真的是我爸爸”“嗯。”孟宇豪颔首。“那你为什么才回来你是不要我跟妈妈了么”一时顿住,孟宇豪沉吟了良久,他想了想,回答:“爸爸做错了事,受到了惩罚,爸爸一出来就来找你跟妈妈了。”辛欢忽然一咕噜跳下床,伸手就推开孟宇豪,撅着小嘴要往外面跑,“你不是我爸爸,我已经有超人爸爸了。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找外婆”这一推力气不大不小,却正好把蹲在地上没有防备的孟宇豪推坐在地上。他伸手拦住辛欢,心里开始觉得不是滋味。“什么超人爸爸,我才是你爸爸,你亲生爸爸”孟宇豪本来就不是有耐性的人,他能对辛欢这么温柔,已经是超出了他的忍耐。辛欢一双小手不停捶打孟宇豪,彻底被吓到了,“我要妈妈,我要妈妈”看小丫头扯着嗓子大哭起来,孟宇豪刚刚还仅存的一点耐心彻底殆尽了,他用手使劲摇晃辛欢的身体,对她大声吼:“叫我爸爸,快叫我爸爸”“妈妈,我要妈妈,妈妈”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父女俩的拉扯,孟宇豪使劲朝辛欢屁股就是一巴掌,惹得辛欢的哭声变得更大。他伸手把她推到床边上,“死丫头,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孟宇豪简单整理了衣服,走去门口开门,本来一脸不耐的表情在看到门外人时刹那间就换成了诧异。“你在家”徐言成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满怀心事的模样站在那。孟宇豪定了定心神,“正要出去。”里屋传来了几声孩子的哭声,徐言成眉头一皱,孟宇豪却抢先道:“隔壁新来那个两口子真闹腾,天天在家打孩子,烦死了。”他边说边踏出房子,顺手把大门嘭的一下重重关上。“你找我什么事我得出去蹭口饭吃。”“正好有我话跟你说。”徐言成对孟宇豪的话没有多想,转身就离开了黑暗狭窄的楼道里。孟宇豪看了一眼关得紧紧的门,感觉那丫头自己在家也不会出什么事,也跟着走了出去。“这里面有三百万,够你一段时间的吃住,我以后还会陆续往里面打钱,这个你不用担心。”徐言成把一张推到孟宇豪的面前,孟宇豪嘴里咬着跟吸管,手里拿着饮料,斜着眼瞧了瞧,“什么意思”“以后别再打他们母女的注意,拿着钱去别的城市自己做点小生意,我保你吃住不愁。”“哟,又是学你老爹那套,想用钱堵住我嘴。”把空瓶子扔到桌上,孟宇豪朝徐言成伸出三根手指,一脸痞相道:“三千万一分都不能少。”他这般狮子大开口让徐言成始料未及。孟宇豪打了个哈欠,浑身很冷的样子,徐言成盯着他看,忽然问:“你又碰那个了”“谁,谁说的”孟宇豪模样变得慌张起来,他伸手迅速拿回桌上那张卡揣进裤兜里,“三千万,五天之后我会找你。”临走前,他还不忘叮嘱一句,“记住,一分都不能少。”施博文给徐言成打来电话的时候徐言成正走向车旁,拿出钥匙准备上车。“有事”他问。施博文声音比较急促,“你在哪,我有事跟你说。”奔驰suv被打开,徐言成上了车,“我在外面,有事电话里说吧。”电话里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徐言成猜想施博文肯定是在一边开车一边打的电话。“欢欢被孟宇豪抢走了,你把孟宇豪的地址给我。”“什么”刚要启动车子,徐言成就被施博文的话惊到了,“你再说一次”不远处的旧居民楼里冒起了一股黑烟,四周还有消防车的声音,徐言成突然感到一阵惊慌。等他跑到孟宇豪租住房屋的楼下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群众,看上去都像是附近的居民。消防车已经赶到,众多消防员正匆匆跑进楼里。“请问是哪家着火了”徐言成拉住身边看热闹的人问。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男人告诉他,“楼上四楼一个租房,听说是家里面一个孩子把窗帘给点着了。”孩子徐言成立马掏出手机就给孟宇豪打电话,可对方的电话却意外变成了关机状态。作者有话要说:多多被诊断疑似细小,让我回来观察一周。接下来的一周我的所有精力应该全都会放在多多身上,狗狗太小,我不忍心不管他,再加上这周又是两万的榜单,铁定是要进小黑屋的。在有限的精力中,我有时间就会码字的,如果你们还觉得文文值得等待,就请耐心等下去,谢谢。祈祷我才养了一个星期的多多会度过这一关。、来临火势很大,徐言成被警察拦在外面进不去,他焦急地一直站在离封锁区最近的位置。施博文赶来的时候大火已经被扑灭,只是还有部分消防队员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施博文一把抓住徐言成的胳膊,双眼几乎快要喷出了火。“孟宇豪呢”他低吼出声。徐言成看上去魂不守舍,他摇头,说起话来带有慌张,“我不知道欢欢被他绑架了,他说那孩子的哭声是隔壁邻居的。”“什么意思”施博文眼眸微眯,像预料到什么,忽地抓紧孟宇豪的手臂,大声叱问:“欢欢在哪”“被困在里面。”施博文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你去哪”施博文转身就往楼道跑,徐言成急忙抓住他,怎料施博文反身就是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脸上。他指着徐言成一字一句愤愤道:“如果不是你一直自私地想着你们徐家的事,孟宇豪怎么可能会回来找辛蕾徐言成你给我听好,你最好保佑欢欢没事,否则,我施博文让你们全家都不得好过”徐言成抹了一下嘴角,感觉生疼,“你以什么资格来说这些,你又是欢欢什么人”施博文的手堪堪顿在那。“施博文,你是不是对辛蕾有意思”手机铃打破了僵局,徐言成一看来电,居然是孟宇豪。他赶紧看向施博文,施博文上前一步示意他接听,徐言成抬手把手机打开了免提。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风声、海水声,还有属于孩子的啼哭。“行啊你,徐言成,没想到你他妈竟然想灭了老子,幸亏老子命大逃了出来。”孟宇豪粗噶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这简单的一句话犹如一枚炸弹彻底炸开了徐言成一直想掩埋的计划。施博文不可思议地盯向徐言成。徐言成慌乱的眼神彻底透漏了他的心虚,他拿着手机偏过身子,却被施博文抓住胸前大衣甩了回来。“你”施博文死命地吐出一个字。“既然你有胆要灭我,那八成是已经算到我逃出来会怎么样了。”孟宇豪的笑清晰地进入到施博文和徐言成的耳中,施博文预感到他下面会说什么,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地变大。“两天后,说好的三千万,一分都不能少还有,那帮人不是想知道徐言心究竟怎么死的吗,呵呵,让他们一起来,我亲自告诉他们”医院走廊到了晚上难免会让人觉得阴冷。白色照明灯冰冷地照射在整个回廊,除了护士跟医生来回走动之外,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