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短期内布置好的。第一次夏沉带秦悠来地下实验室的时候秦悠表现得很抗拒,他皱着眉站在门口:“可以不进去吗”“不行,”医生一口回绝掉,“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稳定,需要密切观察。”于是秦悠妥协了在一四七二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实验,可能会有一些负面伤害吧医生都毁了一四七二带他逃出来了,肯定不会害他。一日三餐都由夏沉亲自负责,阿婆每天会过来打扫卫生,顺便带来夏沉需要的食材。日子平静美好,却暗藏着波涛。秦悠什么都不用做,他像在一四七二一样,可以自在地看书、画画、弹琴。夏沉有时候坐在一边陪着他,有时候消失不见秦悠知道他是去地下实验室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住的地方没有通信信号。秦悠有一台电脑,能供他玩玩最简单的类似扫雷和纸牌这样的游戏。隆巴阿兰国内交通建设也极其落后。从他们住的地方到最近的城市,唯一可选的交通工具是马车,马车也需要行驶两三个小时才能到。医生有时会陪他在周围转转,却不同意到更远的地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稳定。”他这么说。在这里待了半个月后,秦悠终于怒了:“为什么要在这里耗着我们可以回苏明去。我家里人不会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就算他们不同意也没办法,我已经是成年人了,秦家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我有学历有能力可以找到不错的工作,你去开一家私人诊所也行,咱们总不可能饿死。”夏沉依然很淡定:“好的,但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稳定。”医生开始给他做清淡的事物,不让他做剧烈运动。不论他说什么永远回以“等你身体稳定了再说。”秦悠的下腹部开始突出,一开始他还没在意,以为是最近光吃不运动所以长肉了,直到这一状况明显到他再也忽视不下去。他去找医生:“夏沉,你和我实说,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夏沉蹙眉:“你先静静,你现在不宜情绪激动。”“我到底怎么了”夏沉说:“没什么,你怀孕了而已。”秦悠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晕过去。他说:“你说什么啊谁的孩子不我是说”他还没说完就被医生打断了,夏沉很是不解地看着他,像是在奇怪他这么如此大惊小怪,这样的问题也要问。医生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我的孩子了。”夏沉把全部情况向他说明,秦悠默默自己走进卧室,关上门,对一直跟在身后眼中明白写着担忧的夏沉说:“我想静静。”秦悠最终也没有冷静成功。他看着自己白嫩的肚子觉得作为一个正常的地球人这事儿没法冷静。但他也没法和医生谈,因为医生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一直很冷静。他理解不了他的淡定一如他理解不了他的狂躁。秦悠偷偷地翻医生的实验室,他觉得医生现在做的事一定和自己和自己的肚子有关。他真的翻到了一摞资料,可能因为医生现在手头的资料太少了,所以那一摞就显得尤为显眼。他看不懂上面的各项数据,却认识表头上的实验编号10086x。他开始敏感、易怒、发脾气,动不动不吃饭,有时候一顿饭要夏沉热好几遍。秦悠再不提回家的事,还让夏沉把家里的镜子全部撤掉。医生说:“早知道你这么不开心,当初由我来也行。”秦悠莫名其妙地迁怒,心想当初我不过是您老人家的实验品,甚至现在也是。一天晚上秦悠少见地没有发脾气,对于夏沉搂搂抱抱摸摸也都无比配合,等到夏沉睡着后却睁开眼睛,穿上衣服悄悄下到实验室去。实验室里有些凉,他打开灯,开始在医生的药品架上逡巡,手拿起一瓶药液,看一看,随之又放回。他也说不清他要找什么,或许只是证明一下,他才不想就这样生下一个“孩子”。这太滑稽了。“住手”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秦悠手一滑,手中的玻璃瓶应声而落,飞溅的药液沾了他一身。他回头,看见医生站在门口,双手拿着枪,指着自己。医生的手在抖。那双手曾经精细地改造过一个活人的血液循环系统,或许还做过许许多多其他更细致的工作。可它现在在抖。那是唯一一次夏沉用枪指着秦悠,也是他唯一一次真的手抖。秦悠第一次见到医生如此狼狈的样子,头发都是乱的,衬衫简单的披在身上,出整片胸膛。夏沉看着他,说:“秦悠,那是你儿子。”秦悠也看着夏沉,他从那双熟悉的眼睛里看到了陌生的伤痛。他最终什么都没说,低头,缓缓垂下手,从夏沉身边穿过去,夏沉伸手想要拉住他,被他一侧身闪了过去。他慢慢地上楼,不知是心里还是身体上的作用,现在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让他觉得有些吃力。他知道医生就跟在自己身后,眼睛的余光甚至看到医生几次伸出手,最后又都颓然地放下。心莫名地抽动了一下。秦悠走进洗手间,简单冲洗了一下身上的药液就上床睡觉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夏沉跟着躺上去,有些惴惴不安地想要抱住他,被他用一个羽毛枕头砸了过去。秦悠说:“夏沉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医生顿住了,默默爬下床,走到门口,真的就这样出去了,把卧室让给了他。还贴心地带上了门。第二天秦悠醒来还是没有见到医生,饭厅里已经备好了早餐,粥还冒着热气。上午的时候他还没当一回事,到中午的时候他发现没人叫他吃饭。那时候他还想,正好,不吃就不吃吧。下午的时候秦悠坐不住了,开始整个房子所有房间挨着个地找夏沉。他现在行动已经非常不方便,走两步就要歇一歇。最终却是哪里都找不到,厨房里有做好的饭,夏沉给他留了条,让他自己热了吃。秦悠也没热,简单吃了两口,怏怏地回屋了。晚上一个人孤寂地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日益明显的肚子,秦悠默默发怔。不该那样对医生的,医生他或许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他现在好想他,想抱抱他,就像每个晚上那样。可是现在他不在了。秦悠把头埋在软绵绵的枕头里,喉咙发涩,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他觉得第二天夏沉无论如何也该回来了,但没有,一切都和第一天一样,剩下的饭菜都被收拾了,换上了新的饭菜,菜式都不带重样的。早餐是豆浆,同样热气氤氲,在升腾的白雾前,秦悠觉得眼眶莫名发酸。当天他一直坐在客厅等着,他想夏沉总得回来做饭收拾东西。结果等到天亮也没等到。七点的时候门开了,秦悠一下子激动地忘了自己的肚子蹦了起来,差点闪了腰。进来的是阿婆,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秦悠自从自己肚子明显后就避不见人,连这个阿婆都没见过,此时倒是阿婆见到他的样子时吃了一惊。如果是平时看见阿婆这种反应秦悠一定会发怒,但眼下他也顾不得这些,自以为“跑”到阿婆身前,着急问道:“夏沉,夏沉他在哪里”阿婆“”地和他说了一通。秦悠沉默了,想了想,伸长手臂比了个高度,又指指自己,再指指大门,最后画了个问号,意思是问“那个很高的男人去哪里了”。阿婆慈祥地笑着冲他摆手。秦悠也不知道阿婆的意思到底是“不明白”、“不知道”还是“不能说”,想来第一种可能大些。确定了夏沉大概不在房子里,送走阿婆之后,秦悠索性搬了个小凳子,蹲在大门门口等人。眼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升到正中央又一点点落下去,客厅里的东西渐渐模糊直至完全陷入昏暗,他等的人还没有回来。他觉得自己现在特别没用,只能用发脾气和作践自己来引起他人的关注,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依靠别人来达到目的。他觉得眼睛和喉咙发酸,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流出来。看,就是这样,像个不懂事的毫无能力的孩子一样,只会哭。一开始还只是默默流泪,后来就哭出了声音,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哭得从凳子上滑了下去坐在了地上,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捂住眼睛,还是哭。在这空寂的黑暗中,像是要把一直以来的所有被压抑住的悲伤、愤怒、不甘、委屈、恐惧全部发泄出来。直到开门的声音传来,大厅中突然灯火通明,他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起,一直抱到楼上卧室床上去放好。夏沉要给他去拿热毛巾敷眼睛,却被一双手牵住了衣角。医生只好弯下腰抱着他亲亲他的眼睛,说:“我去拿毛巾,马上就回来。”秦悠这才放开手,但眼睛还是一直跟着他转,看着他出去,又看着他走回来,才放心地调转开目光。夏沉给他敷眼睛,又重新洗过毛巾后给他擦脸。秦悠就一直看着他不说话。最后医生给两个人都脱了衣服,掀开被子把两人都塞进去。由于肚子从中作梗,两人没法像以前那么紧密地抱着,只能互相虚虚地搂住,秦悠依然不由自主地抽动着鼻子,把头深深埋在医生怀中。夏沉无奈地笑着,摸着他的头,呢喃:“悠悠”秦悠闷闷地“恩”了一声。夏沉把手放在他的小腹上,轻柔地抚摸着隆起的地方,一下又一下,让秦悠的心渐渐平静下去。好像神奇地能够通过一只手感知到医生的心跳。秦悠听见夏沉略带低沉的声音说:“悠悠,这是我们的孩子,你要对他好。”、第45章 日子那之后两个人好了一段时间,生活难得地和谐。可是好景不长,很快秦悠又开始弄脾气,动不动挑刺、赌气、不理人。夏沉也没办法,后来发现过一段时间不理他,再顺毛哄一哄就好了。这种情况持续到将近生产的日子,秦悠开始变得极为不安。他不知道这会是怎么个情况,于是拉着夏沉的手不放他走,每隔三分钟说一句:“夏,我紧张。”夏沉也没办法,只能搂着他。秦悠又抗议了,他说:“你别不说话,你和我说说话,要不我更紧张。”夏沉没得讲,就给秦悠讲自己以前做过的各种实验。然后他就被打走了,秦悠一边拍他一边骂:“大变态。”夏沉觉得自己好无辜的。后来在某个清晨,在夏沉的亲力亲为之下,孩子终于生出来了。秦悠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在药物辅助下整整睡了五天。醒来后脾气更差,经常喜怒无常,各种找茬儿和医生吵架。医生的态度基本就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偶尔“恩”一声,如果秦悠一个人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伸出手来扶住他避免他摔到自己。长时间地争吵,甚至大吵大闹都得不到同等的回应,人是会累的。秦悠总算理解了为什么以前有一种说法是经常吵架的夫妻反而能过一辈子,从来不吵架的两人却可能突然就离婚了。跟着医生过日子,心好累。他觉得自己简直变成了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比如他说:“夏沉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根本看不起我是不是所以一点也不在乎”医生会想一想告诉他:“不是。”如果秦悠要继续逼问,医生就平静地说:“我怕你累着。”孩子虽然出生了,但他毕竟继承了医生的血统,出生前就被他爹实施了十三道基因调手术,生下来后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夏沉亲自料理。孩子还没起名,夏沉就继续叫他10086x。10086x被放在特制的营养舱内,和外界隔绝开来。秦悠隔着一层半透明的玻璃罩看被裹成一个茧的小婴儿,转过头来期待地看着夏沉:“我可以打开这个看看他吗”夏沉垂下眼,拒绝:“不行。”免疫系统只能称作正常的10086x在这个阶段格外脆弱,必须完成剩下几项改造才能长时间接触外界。“哦。”秦悠收回了手,平淡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甚至把自己隐约的失望都藏了起来。当天回到卧室之后秦悠突然又开始发脾气。夏沉最近忙着照管10086x,面对秦悠莫名其妙的不满与怨气实在无力应对,只能关上门默默离去。秦悠看着夏沉沉默地离开的身影,慢慢的,脱力地坐倒在床边。沉默的夏沉和记忆中那个冷漠得毫无人气的医生渐渐重合。其实,那本身就是一个人。半夜时分秦悠突然惊醒,他觉得口渴,黑沉沉的寂静的卧室让他觉得不安。他低低喊道:“夏沉”没人回应。他提高了声音:“夏沉”依然没得到回应的秦悠摸索着打开床头灯,穿上鞋打开门晕黄的灯光和隐约的交谈声从楼下客厅传来,他扶着木质扶手小心翼翼地下楼,却在半路停了下来。家里来了客人,是十号。这间房子是当年十号出任务时给医生置办的,所以如今竟能找来。“我竟不敢相信。医生,该不是新的实验必须在一四七二外的环境执行吧否则你怎么可能出来”十号压低的声音。“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