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地托起她的脸。她眨了眨眼,泪珠随之滚下。谢云卓感觉心脏仿佛被丝线绷紧,触及那颗眼泪的刹那猛地断裂开来,牵起一股尖利的痛感。他低头,无限爱怜地吻着她的泪,一点一点,从脸颊,到唇角,直至下颌。“疼吗”看着她额角凝血的伤口,谢云卓简直不敢碰触。惠恬恬乖顺地摇摇头:“不疼不是我的血”尽管她这么说,谢云卓仍然不敢碰到伤口。一路上他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心情。惠恬恬静静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衬衣领口熟悉的硬朗挺括质感和发丝间淡淡清爽的香气。车在医院大门停下,已有王院长同一干医护人员等候在侧。谢云卓怀抱着惠恬恬在院长亲自陪同下让医护人员为她做了一系列检查。拍片结果出来,一切显示正常。至于额头的伤口也不深,不需缝针,医生为她简单处理过,关照早晚涂点药膏即可。至此,谢云卓高高悬起的一刻心才稍稍落下。他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遭受侵犯他该怎么办看到她脸颊脖颈的咬痕和身上的掐痕他已经恨不得要将对方千刀万剐。深宵时分,谢云卓将惠恬恬送回了别墅。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独自进了浴室洗澡。谢云卓接到司远的电话,他将调查结果无一遗漏告知谢云卓。“谢先生,你打算如何处理”司远料想此事恐怕不能善了,便不敢私自做主。谢云卓的口吻冷静得可怕:“把证据交给司法机关,一切按照法律程序。”“可是,这对恬恬小姐的名誉可能有损。”司远犹豫道。谢云卓看着橱柜的相框里惠恬恬朝阳般灿烂的微笑,神色忽而温柔:“我自然不会让她牵扯其中。”电话那头的司远微微一怔,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谢云卓挂断电话,一回头便见惠恬恬穿着真丝睡衣,披散着潮湿的发站在浴室门口。“是谁”她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声音轻轻的,如飘渺的雾气。谢云卓快步走过去,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后拿起干毛巾轻柔地为她擦头发。“这么不懂照顾自己,病了怎么办”神色间的担忧一览无余。惠恬恬安静地坐着,配合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等到擦得半干,惠恬恬才抬起头,又问:“是谁做的”谢云卓抚着她的脸,叹息:“是钱莎莎。”惠恬恬得到答案,有些意外:“她这么恨我我还以为还以为又是”谢云卓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猛地拥住她,声音绷得紧紧的:“我说过,不会再连累到你。”惠恬恬将下颌抵在他的肩上,沉默许久,才低声道:“对不起。”谢云卓的脸颊摩挲着她的脸,感受着她脸颊上细腻温软的触感,声音沉沉的,带着一丝艰涩暗哑:“我答应过兰姐照顾你,这是我第二次食言。我的错,不该放任你独自一人。”惠恬恬垂眼:“不怪你,是我逼你走的。我不甘心沦为棋子,受人摆布,所以我迁怒你,逼你离开。”谢云卓松开她,漆黑的眸深深地望着她,神色有些僵硬:“我知道从前我对你行事方式太过草率,让你厌恶。抱歉,是我难以自持,伤害你。现在我可能还是这样,面对你依旧难以把持,也许,还会做出什么事对不起,我在别人面前不是这样的”他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语气生硬:“原谅我,或者,我离开。”惠恬恬低垂着脸,长长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谢云卓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缓缓地摇了摇头。惠恬恬一直以为自己厌恶谢云卓的碰触,经过这次遭遇,她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换一个人,她真的吐了出来。她有些茫然,有些不解。但她知道,她不愿谢云卓离开。所以,她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别走。”她说。谢云卓眸光一滞,冷硬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乖,我不走。时间不早了,快睡吧。”他牵过她的手到床边。她坐到床上,躺下,看着谢云卓为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看着他坐在床边的天鹅绒靠椅上,昏暗灯光下侧脸线条隽雅瘦削,温净如玉。惠恬恬依旧握着他的手。清瘦修长的手,皮肤极其细腻光滑,握在手中,传递着源源不断的温热,惠恬恬闭上眼,渐渐睡了过去混乱不堪的世界,闪烁的灯球,嘈杂的音响,酒精,陌生男子带着恶臭的粗喘和粗暴地抚摸啃咬,惠恬恬在梦中不断挣扎着,嘶叫着。一个蹬腿,她猛地从梦中惊醒。苍白着脸,满头大汗,她心有余悸地看着浅紫色天花板上熄灭的垂灯。缓缓转过头,视线中厚重的窗帘低垂,流苏浅动,缝隙里漏出几点晨曦微光。谢云卓静静半靠在靠椅上,黑色海岛棉衬衫,解开的领口压出一丝浅浅的褶皱。他闭着眼,面色苍白而憔悴,清致眉眼淡淡忧悒。衬衣外露出白皙的手,轻轻地握着她的。惠恬恬的鼻子突然一阵酸涩。她应该厌他烦他。他曾经欺瞒哄骗她,把她当傻子一样耍。可是这一刻,橘黄色微弱的壁灯下,他眉间浅蹙,睡梦中牢牢握着她的手,仿佛牵着一个不安的孩童,那样小心翼翼。惠恬恬眼眶里的泪一点一点的滚落。她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捂着脸无声哭泣。谢云卓手中一空,缓缓醒了过来。“恬恬”他的声音有初醒的黯哑,却丝绒一般叫人感到熨帖。惠恬恬抬头,泪眼迷梦中扑入他的怀抱,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她生涩地含着他的下唇,细细的齿轻轻咬着,仿若挠痒。“恬恬”他推开她,有些喘息,“你在低烧。”惠恬恬直直地看着他。黑色的大眼,泪雾迷蒙,有无法掩饰的脆弱和惊心动魄的美丽。谢云卓极力克制。他不愿犯同样的错。他犯下错,便受到难以忍受的惩罚。她将他拒之门外。即使在同一个城市,他却没有理由看她一眼。“我去楼下拿药。”他几乎落荒而逃。他到厨房倒了温水,找到存放日常用药的柜子,翻出退烧药,仔细地看过适用症状和服用方法,又不确定地拨通了王院长的电话。王院长一个电话被叫醒,还以为又闹出了什么事故,再一听只是小小的低烧,连忙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对对,吃两片,记得不要空腹服药”得到专家确认,谢云卓才放心地回到房里。惠恬恬坐在床边等他,赤裸的双腿垂在床边,纤长笔直,如羊脂玉雕一般温润。猝不及防看到如此诱惑,谢云卓克制地垂下眼,将厨房里找来的面包递给她,柔声道:“先垫垫肚子。”惠恬恬听话地接过,撕下一点放在嘴里粉色润泽的唇,奶油色细软的面包,谢云卓发现她无论做什么对他的自制力而言都是一种无声的考验。他转过脸,静看床头柜上的相框。那是狮城的丹戎海滩,蓝天白云,阳光明媚,远处是蓝色的海,她赤着脚在海滩上奔跑,宽边草帽,吊带碎花长裙,宽大的裙摆在风中高高扬起,纠缠着墨黑的长发,回眸时的一抹笑,让阳光都失了色。“药”听到惠恬恬的声音,谢云卓回神,将温水和药递给她。惠恬恬安静地吃完药,将杯子搁在床头柜上。然后她从床上跳了下来,抱住他。手从他解开的领口钻进去,胡乱地抚摸起来、第45章 夜温柔谢云卓坐在靠椅上,猝不及防间惠恬恬跳入了他的怀中,纤细柔嫩的指穿过衣领胡乱地抚摸着他胸口的肌肤。他的身体倏地一僵,在惠恬恬毫无章法地解着余下的衣扣的时候,他捉住她的手,神色隐忍地提醒她:“恬恬,你需要休息。”“不要紧,我不累。”她的脸颊染着淡淡的霞光,羞怯而急切地看了他一眼,便伸手抱住他,吻他的脸和脖子。鼻尖萦绕的甜美的呼吸,怀中柔软馥郁的身体,和生涩而试探的舔吻,让他全身有些发麻,心跳快了起来。“抱我”她在他怀里蹭,温软的嘴唇在他面颊上轻轻游走,低声喃喃,“抱我,好么”谢云卓用最后的理智哑声问道:“你知道在说什么不后悔”惠恬恬用行动回答他,张嘴轻咬他的脖颈。谢云卓所有隐忍和克制瞬间崩溃,他低低呻吟一声,抱起她,将她压在床上,激烈而缠绵地亲吻。唇齿挤压之间她发出模糊的声音,让他的来势汹汹,灼热的吻辗转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惠恬恬不断抚摸着他,贪婪地嗅着他身上迷雾森林一般淡淡的香气。当痛感来临的时候,她伸手搂住他,手指深深插在他的黑发中。“疼”他喘息着松开她,跪下来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唇。“不疼”她不给他一点退却的机会。“小表舅,小表舅”她低泣,声音轻软旖旎。谢云卓吻去她的泪,低声哄:“乖,叫我云卓”惠恬恬神思迷乱,软声轻唤:“云卓云卓”夜色渐晓惠恬恬昏昏沉沉地醒来。她的视线还有些模糊,睁开眼看到的是昏暗室内浅紫色的天花板和一盏镂空雕花水晶垂灯。她不适地动了动,突然听到对面沙发传来一声低呼:“恬恬小姐,请别碰到手,你正在挂水。”身穿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孩快步走了过来,小心地握住她的手,将跳出的针头再次精准地推入静脉。惠恬恬茫然地看着她,顺着长长的细管看着床边支起的吊架,蹙眉问道:“我怎么了”护士帮她掖好被角,弯腰冲她笑了笑:“今早你的热度很高,谢先生打电话到医院,王院长让主任医师和我过来看看。现在你的热度慢慢降下来了,不过还是需要多休息。”护士忽然往她身上一扫,别有意味地冲她眨了眨眼睛。惠恬恬一愣,昨夜的激情缠绵瞬间映入脑中,她想起他温柔的吻,流连往复的抚摸,和暧昧低沉的耳语。脸庞忽的一热,她几乎就要把头埋在被子里。幸好护士及时制止她的动作,她垂眼,咬着唇,轻声问:“小”她意识到这个称呼似乎有些不妥,想叫他的名字又有些羞涩,于是别扭道:“谢先生呢”“谢先生本来要留下来的,不过似乎公司里有事,他接了电话嘱咐我好好照顾你才走开。”护士看她神色恹恹的,于是轻声问:“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已经十一点了。”惠恬恬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甜糯的南瓜粥,很香,不过惠恬恬喝完半碗粥便喝不下去了。护士劝她再喝一点儿,她摇头:“很饱了。”护士无奈地将碗收走,回来的时候察觉金属挂钩上吊着的输液袋里药水所剩无几,于是她让惠恬恬躺好,帮她拔了针,又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恬恬小姐,你的热度已经退下来了,我赶着回医院,你好好休息。”惠恬恬按着棉球,对她笑了笑:“辛苦你,再见。”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她又睡了一会儿。朦胧中似乎有人影晃动,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见到谢云卓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一份文件。窗帘低垂,沙发一侧的立灯散发莹莹的光,映着他海蓝色的衬衫和白皙如玉的脸,清隽而柔和。惠恬恬缓缓坐了起来。“醒了”谢云卓放下手中文件,走过来扶她坐好,“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他修长的指扶在她的手臂上,透过一层薄软的真丝料子,惠恬恬感受到他手上的温热,不知为何心口倏地一跳。她感觉脸庞很热,有些不敢看他,于是低垂着脸,轻声道:“我很好。”谢云卓察觉到她的不对,俯身轻柔地托起她的脸,温和地问:“怎么”霞光晕染一般的脸抬起,他一眼察觉到她的羞涩,揶揄道:“这还是那个会气呼呼地扇我一巴掌的威风凛凛的恬恬小姐么怎么还会脸红”惠恬恬没料到谢云卓居然调侃自己,立即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推开他,站在床上警告地瞪着他:“谢云卓”他笑着应了一声,立马站起来搂住她,不顾她的捶打将她拦腰抱起跨坐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