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妃嫔遮掩你命人处死了红珠,让她揽去了一切罪名,如此倒将依嫔撇的一干二净”弘历不言,太后斥道:“你真是糊涂你身为一国之君,瞧瞧你现在哪里还有一国之君的气势为了一个女子,你堂堂大清朝的皇帝竟然颠倒黑白扭曲是非平日里先皇对你谆谆教导算是白教了”“儿臣没有颠倒黑白,此事绝非素依所为”太后怒气更甚,高声说道:“你宠她爱她,哀家都随你去,便是你直接逾制封了她为仪嫔哀家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她善妒成性,谋害皇嗣,此等歹毒用心你竟也要为她遮掩吗”“她没有下毒”太后连连摇头,“哀家在宫中几十年,嫔妃之间的勾心斗角手段心计哀家看的清清楚楚,你不要因为爱她便失去了辨别是非的能力。”“皇额娘,孰是孰非弘历心中明镜似的,只是皇额娘当真认为此事是素依做的吗”“淑嫔同有身孕,那点心淑嫔用了为何没事”“若她果真要谋害皇嗣也断不会只害雪焉却留着淑嫔,更何况她若真要害人又怎会在自己做的点心中动手脚”太后的目光微动,弘历又道:“素依日日来向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与她相处也绝非一两日了,她的脾气秉性皇额娘应该是清楚的,她素来便是淡泊如水的性子,又怎会为争宠做出此等事来”“淡泊如水”太后唇角微扬,“你倒是将她说的高雅,哀家瞧着她不过是对你不够上心罢了。”弘历一滞,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痛楚,太后叹了口气:“哀家也瞧着素依那丫头不像那般心狠手辣之人,只是雪焉那里你却要如何交代你当真认为雪焉会相信此事乃红珠一人所为”弘历眸子一沉:“红珠下毒乃是事实,由不得她信与不信,儿臣自会好生安抚。”太后抚了抚额又坐在炕榻上,出声道:“罢了”“哀家也老了,管不住你了,这后宫中事便由你去吧。”弘历拱手道:“儿臣告退。”说完便转身离去,只是待他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为她做了那样多,可想过到底她值不值得”弘历身体一僵,愣了愣神,继而走出了慈宁宫。值得也好,不值得也罢,他此生早已将一颗心都拴在她身上了夏日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方才还是大太阳不过片刻的工夫乌云便将太阳遮住,接着便听到雷声滚滚,大雨倾盆而下。福贵人抖了抖身上的水珠,身旁的宫女映柳跟思云拿帕子替她擦着鬓发间的水珠,思云说道:“方才还是大太阳,只没想会下场那么大的雨。”福贵人站在廊下望着外面的阴风晦雨不悦地蹙了蹙眉,目光微一环顾,突然说道:“从这庑廊是不是可以去养心殿”映柳顺着庑廊望去,点了点头:“是,顺着这庑廊可以到养心门附近。”福贵人目光微微一沉,道:“那就去养心殿吧。”“主子纯嫔娘娘还等着您呢”思云说道。“让她等着吧”语罢福贵人便顺着长廊朝养心殿走去。映柳跟思云面面相觑,忙跟了上去。一路顺着庑廊而行,到养心殿门前还是免不得淋了些雨,福贵人拿绢帕随意地擦拭了几下额前的水珠,见吴书来立在门外候着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吴书来见到她忙福了福身:“奴才给福贵人请安。”福贵人理了理鬓角的几缕湿发,道:“免了,本宫来瞧瞧万岁爷还望公公通报一声。”“小主来的真是不巧,万岁爷才批完折子正歇觉呢”吴书来笑着说。福贵人一脸的狐疑之色,心中暗自纳闷早过了歇午觉的时辰况且万岁爷又一向勤奋怎会此时还在歇午觉正欲发问却听见里面有隐约的交谈声传来,屏息聆听却也听得不甚清楚只听到一个女子低柔的声音夹杂其间心中立时便明白了几分,面带愠色道:“这里面是谁”“小主说笑了,这养心殿里自然是万岁爷。”吴书来恭声说。“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福贵人的怒气陡然升起可看到眼前紧闭的房门又生生压了下去,正欲再质问间却见一个鹅黄的身影远远走来,那人端着一个漆盘一脸的喜悦却是云柔,不由得一愣,冰冷的笑意浮上唇角:“哼果然是她”纯嫔正站在廊下拨弄着那金丝笼中的鹦鹉只见一个娇俏的身影由远及近,见那人一脸怒色不由得笑道:“妹妹这是怎么了”福贵人冷哼一声:“还不是那贱人”一语未完忽然噤了声,纯嫔的目光微绕四周见几个宫女太监立在一侧便道:“咱们去屋子里说”又转身唤道,“红梨”“奴才在”“你们在这儿守着”“是。”红梨应道。纯嫔拉着福贵人的手走进屋里,引着她到炕塌上坐着,柔声道:“瞧你,怎么气成这样”福贵人秀眉一拧,道:“姐姐有所不知,我方才来的路上去了养心殿可却吃了闭门羹”“哦”纯嫔唇角微扬,旋即又笑道:“万岁爷国事繁忙妹妹也不必气成这样啊”“哪里的话我怎么敢生万岁爷的气我是气那贱人,我去的时候吴书来说万岁爷在歇息,可我明明听见里面有女子的声音传来。”“噢原来如此纯嫔浅浅一笑,我还道是因为什么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呀,妹妹又不是不知这后宫嫔妃众多有人去养心殿也是平常之事,妹妹不必放在心上”“若是旁人我也不会如此生气,我生气是因为里面那人是仪嫔,她害死我的孩子自己却安然无恙的倍受恩宠,我真是气不过”福贵人放在炕几上的手被她狠狠握在一起,一双杏眼里具是狠唳阴鸷之色。“妹妹”纯嫔劝道,“这仪嫔受宠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妹妹曾在养心殿服侍过万岁爷这事你比我清楚的多。看开些就好了。况且万岁爷不是晋了妹妹的位分”“至于她害死你的孩子”纯嫔顿了顿又道,“妹妹还年轻,又是福泽深厚之人,往后的日子多着呢妹妹定然还会有孩子的”“晋了我的位分又如何若我诞下龙子保不准便是贵妃了,丧子之痛姐姐是不会明白的,我不好过她也休想好过”一语说完便起身离去,纯嫔在身后唤道:“妹妹,你可别做傻事啊”福贵人却连头也未回,扬长而去。红梨见福贵人走了这才走进屋子里见纯嫔悠然地侧躺在塌上便问道:“主子,福贵人是怎么了怎么气成那样”纯嫔眼眸微转,慵懒地说:“管她做甚本宫乏了,想睡会儿,这屋子里热的很,你叫人再置两盆冰过来。”“是”红梨应了声便走出了屋子。、第九十六章 旦夕祸至水窗低傍画栏开,枕簟萧疏玉漏催。一夜雨声凉到梦,万荷叶上送秋来。雨后初晴的天空碧蓝的仿佛一汪泓泉,空气中蔓延着花草香甜的气息,院中的玉兰树也被雨水冲洗的苍翠欲滴。炎热的夏季伴着这场大雨终是到了尽头。弘昼下朝便随弘历去了乾清宫议事,到了巳时才从乾清宫出来,抬头见天色空蒙,清爽宜人想到此时正是蓝雪花的花期,雨后花朵更是娇艳动人便想去御花园闲逛一番再回府。顺着宫墙夹道而行,饶进御花园漫步在花石子铺就的甬道上,放眼望去只见御花园内古木参天,郁郁葱葱,繁花似锦交相辉映。不由得心情便是大好,顺着迂回曲折的小道而行,隐约瞧见两个娇小的身影在假山旁闪过却也不甚留意,目光只放在那圈着蓝雪花的花圃上,猛然间听到扑通一声,接着看到一个身着黛蓝坎肩,赤金长袍的孩子从那假山后奔了出来,弘昼迎上那神色慌张的孩子却发觉竟是大阿哥永璜,匆忙便抓住了欲遁走的永璜问道:“永璜,你急急忙忙的这是怎么了”永璜却并不理他,使劲推开了他匆忙离去。弘昼听到似有人在呼救,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湖水中有一个人影正在奋力挣扎,便朝那湖奔去,待奔至湖边便一跃而下奋力地游向那人揽住她几乎已经沉下去的身子,弘昼一手揽住她的腰身那异样的感觉让他蓦然心中一紧,抬头唤道:“素依”连唤了几声却没有回应,弘昼吃力的抱着她一手朝岸边划去,这边秋若与云柔也奔了过来,立在岸边神色慌张地唤道:“主子”弘昼在下面托住素依的身子,秋若与云柔小心翼翼地将她从水中拖了上来,她全身已经湿透,脸色苍白的一点血色也无,嘴唇亦是青紫一片,秋若拿帕子给她擦着脸颊,一面唤道:“主子主子你醒醒啊”云柔已经哭了出来,弘昼从水中上来见她们两人手足无措的围着素依便对云柔说道:“你快去请太医”云柔应了声忙奔离而去,弘昼拧了拧衣衫上的水又对秋若说道:“你把双手放在她胸口上轻轻按压,试试能不能让她吐出水来”秋若双手交叉着轻轻按压着她的胸口,可她依旧一点反应也没有,秋若不由得着急起来,握住素依冰冷的手,喃喃道:“主子你一定不能有事”“让开”弘昼一把推开秋若,双手抚上素依的颈间去解她的盘扣,秋若惊道:“王爷”弘昼解开她颈间的两粒盘扣双手轻轻按压着她的胸口见她仍是毫无反应,只是身下的衣衫却是鲜红一片心中一紧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边走边说道:“你赶快回去准备热水”秋若难以置信望着素依下身的血渍,“主子”“还不快去”弘昼吼道。“是。”秋若急急忙忙地朝钟粹宫跑去。等弘昼将素依抱回钟粹宫,秋若早已命宫人打点好了一切,弘昼将浑身湿透的素依放到床榻上,秋若便替她换了衣裳,待换好衣裳云柔便领了孙太医前来。弘昼立在门外焦灼不安,猝然听到前门外传来的圣驾亲临的声音,忙走到前院见弘历一袭明黄色缎绣彩云黄龙夹龙袍步履匆忙而来,还未来得及请安便听弘历问道:“她怎么样了”“孙太医正在替她把脉”弘昼一语未完,弘历便凝声道,“朕自己去瞧”说着便朝屋子走去,弘昼忙跟在他身后。秋若与云柔正紧张兮兮的望着孙太医,见到皇帝进来连忙跪了下来,孙太医正欲行礼弘历忙说道:“老太医不必多礼,她怎么样了”孙太医一脸的凝重,“小主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了,骤然溺水导致她气息阻塞,心肺不适,恐怕会影响到腹中胎儿”弘历的脸色亦是沉重一片,道:“那她怎么样”“老臣方才已经施针让小主将腹中积水吐了出来,只是她身体虚弱这才会陷入昏迷,待臣开个方子给小主服下,不出三日小主便能醒来。”弘历心中的石头这才算是撂下,却听孙太医又道:“只是小主身子向来羸弱,受此一击更是大受损伤,以后更要万分小心才是。而且她此次溺水,胎儿受到影响,能不能保住还暂未可知。”弘历的脸色霎时阴沉一片,弘昼心中亦是一紧,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气氛一时凝滞起来,屋子里的人都是惴惴不安,秋若与云柔更是又惊又忧。弘历的身子紧绷,极力的压抑着满腔的怒火,“到底是怎么回事”屋子里本是静悄悄的,弘历的这一声夹杂着压抑的怒气的吼声响起直吓的众人都跪了下来,弘历垂眸睨在地上的众人,冷声道:“怎么落的水”宫女太监皆是胆战心惊,吓的脸色苍白,倒是弘昼先开了口:“臣今日去御花园闲逛,听到有人喊救命便前去搭救只是没想到会是仪嫔娘娘。”弘历沉着脸,一言不发,弘昼又道:“只是事出突然臣没看到仪嫔是如何落的水。”“今儿是谁跟侍在前”弘历道。秋若跟云柔皆是一颤,哆哆嗦嗦道:“是奴才。”“那仪嫔落水之时你们又在哪儿”弘历质问到,声音并不大却足以叫秋若云柔肝胆俱颤。“是小主叫云柔回去取帕子,本来是奴才随侍左右只是半道上福贵人叫奴才陪她一同去了御膳房,是奴才罪该万死没有服侍好小主。”秋若颤声道。“那她身旁就没个服侍的人”弘历森冷地说道。秋若跟云柔身子一颤,弘历的目光从地上俯身趴着的几人一一掠过,声音幽冷道:“连主子都伺候不好,朕要你们何用”“万岁爷开恩”众人大骇。弘昼恍然想起永璜当时的异样,迟疑了一下,说道:“秋若,你们陪仪嫔小主逛御花园的时候可有见到大阿哥”秋若点了点头,“奴才瞧见了大阿哥,他当时正在园子里练剑。”弘历的眉峰一蹙:“永璜”弘昼又道,“仪嫔小主落水之时臣听到声音便赶了过去,只是臣当时看到大阿哥慌慌张张的从那假山处奔来,臣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做回答匆匆忙忙便走了。”弘历的眸子愈发的暗沉了起来,弘昼又道,“臣想或许大阿哥当时瞧见了什么也不一定”弘历的神色冷凝,永璜才只是一个岁的孩子,难道会是他目光缓缓地落在素依身上,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