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傻人有傻福”脑中如此一般想着,身体则如牵线木偶一般,被喜娘牵来扯去,走场似得完成各种皇家礼仪。“一拜天地”司仪温润高雅的声音,让披着红盖头的染黎有些神思恍惚。前生,她多么渴望刘谭那畜生能给她一场婚礼,可笑的是,他竟告诉她,她不配一声高昂的送入洞房打断了连篇翻过的前尘往事,没一会儿,就被喜娘半推半就地拖进了新房里。“娘子娘子等等等等本本王。”刘旭是个白痴,又是个王爷,还有昭元帝和皇后撑腰。陪酒什么的,他不愿意,谁也不敢留他。反倒是昭元帝,今日陪群臣宾客喝的兴起,让一众宾客受宠若惊。当朝太子则静静陪在皇后身边,清澈的眸光在昭元帝和另两个皇子身上来回流转。他也是皇后亲子,不过他才十岁,是皇帝么子。“母后,父皇要醉了”“随他”皇后抬眼淡淡瞅一眼那被人簇拥着的皇帝,也端起一杯清酒仰头一饮而尽,一滴清泪无声地滑下脸颊。“母后”“矩儿,好好待你哥哥”“我会的”北苑新房里,染黎坐在五进镂空雕花洞床上,傻王爷在喜娘的嘱咐下拿着喜称挑起了红盖头。“娘子”“王爷,您要称王妃为爱妃”傻王爷的奶娘轻声提醒他,笑容里满满是真挚的祝福。“爱妃”刘旭挠了挠脑袋,笑嘻嘻地望着染黎。染黎忍不住好奇也抬眼,明亮的丹凤眼静静回望着他。“王爷”清冽如琴的声音在屋里荡开,让人听了只觉心头一阵舒爽。“嘿嘿”闻声,刘旭傻傻一笑,随手将一把口水擦在一个丫鬟衣袖上。“都都退下”“王爷,还没喝交杯酒呢”喜娘掩嘴一笑,将他往喜床上一按,让一对新人并排坐在一起。又转而吩咐丫鬟将酒倒好,亲自递到新人手里。“喝吧喝完,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难得的,听喜娘说完后,染黎居然觉的心头一跳,脸上竟微微有些发烫。“哟王妃脸红了啊哎呀呀年轻就是好啊”能做喜娘的,自然是惯会热气氛的。被她这么一吆喝,屋里大大小小十几个丫鬟婆子都乐了。嘻嘻哈哈地跟两位新人说些祝福的话儿,新房里越发热闹起来。“爱妃,不羞”刘旭将脸凑到染黎面前,一双灿若星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望着这样一双眼睛,染黎渐渐勾起嘴角,主动挽着他的手臂将酒一饮而尽。心想,其实嫁给一个白痴王爷也不错,至少吃好喝好,事情少。“恭喜王爷王妃”随后,新房里又是一连番祝福的吉利话,直到染黎让随嫁的丫鬟给喜娘发了红包,这才都各自退了。当房门从外面被轻轻关上后,那傻子王爷当即肩头一垮,正要说话,却被染黎伸手迅速捂住嘴巴。看了眼人影浮动地窗口,染黎似笑非笑地望着软骨头一样趴在她肩头的刘旭。轻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低声笑道:“还有闹洞房的”“呵呵”刘旭眯着眼睛惬意地笑着,伸手一把搂住她的纤纤细腰。“什么时候发现的”他问的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并非白痴“就你问这话的时候”收起笑容挑了挑眉,染黎望着刘旭的目光即戏谑又无奈。她想说,她真不知道他不是白痴,但,白飞飞被打入刑部大牢这事儿,一直让她心里猫挠似的难受。所以,她思来想去,最后拍定,问题一定出在这白痴身上。“你诈我”刘旭眉头微拧,但笑容依旧,只是略显深沉。“是啊”点了点头,染黎大方的认了“可我一开始就不打算瞒着你”刘旭遗传了皇后的样貌,长的并不差。作为白痴的时候,总是一副下流邋遢的模样,所以并没有人感觉他长的不错。但,此时他慵懒的如猫儿一般趴在她肩头的模样,却让染黎冷不防的发现,这人是真有个好皮囊的。“为什么”皱了皱眉,她疑惑的问他。毕竟,在她的概念里,没有人会如此信任一个陌生人。“因为,我需要一个能给我指路的自己人“刘旭望着眼前那双仿佛会说话似得丹凤眼,面上笑容渐渐减少。”如果,我说,我是一只鬼,刚刚就在娶亲的路上夺舍了那个痴傻儿,并且,以后还打算长住这俱肉壳了。如此,你会觉得害怕吗”“”静静地思量着刘旭话里的每一个字,染黎忽然有些神经质地笑开了。“我们,当真是绝配”鬼配鬼,不是绝配么新房里气氛慢慢诡异起来,满室喜庆的装饰,让身为婚礼主角的一男一女心里开始忐忑和尴尬不已。“咳咳爱妃”刘旭隔着衣料揉着她腰上的软肉,神色怪异道。“春宵苦”“不好了皇后娘娘昏厥了”一声尖利的叫唤,让刘旭的声音哑然而止。一把拍掉腰上的咸猪手,染黎冷着脸冲向房门。”“做好你的痴傻王爷,我现在要去救皇后”前世,也是这个时辰,皇后突发隐疾去世。虽然那时候,她出事的地点是皇宫里,但如今剧情本就变了。皇后换个地儿倒下并不稀奇前世,皇后病倒在床时,整个太医院无人能治,没熬过一个时辰就去了。染黎也是后来跟随刘谭一段时间之后,无意间从白飞飞口里得到了这件事的真相。皇后的存在对三皇子刘谭来说,就是最大的阻碍“你的敌人,可是我现在最好的靠山,怎么能让她就这么没了”打开房门后,染黎冷冷一笑,头也不回地冲向了事发的地方只要皇后好好活着,就没有人能影响到太子的位置。第三章,兴风作浪更新时间20141210 20:33:50字数:2450酒宴摆在前厅,只有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及家眷有资格入席。突然昏迷倒下的皇后,被昭元帝亲自抱进王府南苑客房。酒宴上有五名正四品太医,事发后皆自觉随昭元帝去了南苑。染黎走进南苑院门时,几位太医刚刚轮流为躺床上的皇后把了脉,几人一番琢磨,最后均是一脸无奈之色。“如何”昭元帝急问,先前他在酒宴上喝了不少酒水,但皇后突然昏厥着实将他吓出了一身冷汗,酒精当即消散了大半。“皇后脉象时缓时急,急时如雷鼓,慢时几乎摸不到”太医院院首紧皱着眉头,摸着胡子一边思虑一边解说。“朕不想听这些,朕想知道她何时能醒。这病严重与否”昭元帝恼怒地扫了他们一眼,随手掀起下摆就着床沿坐下来。他神色忧郁地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皇后,目光中饱含着心疼和紧张之色。“皇上”一众太医面色难看互相交换了眼神,最后皆齐齐跪倒在地。“臣等无能皇后之病,我们省不出啊”“一群废物”昭元帝闻言气急,一把掀翻了内侍刚递来的解酒茶。啪的一声,溅了一地瓷片汤水。“朕养你们何用”“皇上息怒”见皇帝动了真怒,随在屋里的内侍和宫女们慌忙跪了一地。年幼的太子颤巍巍地跪在了皇后床边,紧紧抓着皇后毫无血色的柔荑,双眼急的通红,却硬是没掉下一滴眼泪。“真的没有办法”他扭头瞪向那群御医,咬着牙根问道。“臣等无能,皇后娘娘的症状,臣等闻所未闻”“母后什么时候能醒”“醒来希望渺茫,恐怕,熬不过今晚”室内突然一片安静,没有人愿意在这种节骨眼上触床边那两位的霉头。一早就静静候着屋外的染黎,在御医们说出那句“熬不过今晚”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时机到了。“父皇,儿臣有事求见”“滚”迎接她的,是昭元帝的一声怒喝。“哼武官家出的,果然都是这等败德俗女”一声细小的嘀咕传进染黎耳里,她面色平静地朝声音的来源望了一眼,见说话的那人正是二皇子的正妃。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给她下绊子的,居然是前世最好的闺蜜,柳潇湘果然,她这一声之后,围在屋外的另外一些人就抛来了厌恶的眼神。皇后出事后,来喝喜酒的大臣们并未全部离去,此时,品级高的几名大臣全都堵在了此间屋外。他们见染黎穿着嫁衣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里,又刚被皇帝一声喝退,众人面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丝轻蔑嘲弄之色。大庆国从开国初年起,就格外重视女子礼仪品德,从未出现过新婚女子在婚礼当天穿着嫁衣离开新房的。此为,对夫家不敬、对夫家长辈无礼、无品无德,如此败坏德行的女子,夫家可当场休妻。叹了口气,无视群臣鄙夷地目光,染黎挑眉斜了一眼站在门边的三皇子刘谭。这人一贯表现的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就算此时,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她熟悉的笑容,温柔,平静,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这就是一匹披着羊皮的恶狼,总是喜好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狠狠咬断你的脖子。哼染黎在心中冷哼了一声,目中怨恨之色一闪而过。终于又见面了,不过如今,再也别想用你那张假脸骗到我。随后,染黎收回视线再也不看他一眼,反而目光清冷的望向皇后所在的室内。“父皇,儿臣有办法医治母后”“”昭元帝这回没有继续喝斥,只的眉头紧紧皱着,痴痴地望着躺床上的皇后,神色十分复杂。许久,他低低叹了口气,无力的说道。“进来吧”“是”染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恭谨地跨进了门槛。走到床边后,俯身捏了捏皇后地耳垂,见果然是记忆中的青紫色,这才放松的呼出一口长气。症状对了,那治疗就能按记忆中的步骤进行。她可不是学医的,若皇后并没和前世一般是中了蛊毒,她那是半分法子也没有。所以说,她此举着实算赌博行为。好在,她现在已经有了赌赢的把握坐在床边的昭元帝,见她那一番动作做十分顺手,,面色骤然一紧。想起之前她驾定地说,有办法救治皇后。而这会儿地表现,又像是早知道皇后病症,前来验证一般。昭元帝望着染黎的目光渐冷,眼瞳中更若有若无地腾起了一丝晦暗杀意。“症状可合你心意”感受到那道冰冷的视线,染黎心头一紧,暗叹这做皇帝的心思果然细腻。她这番作为,到底是显得急切了。但,蛊毒遇酒便会加速发作,今日皇后喝了太多酒水,若不及时将蛊虫引出,活过半个时辰都难。所以,时间紧迫,她也是不得不出此下策。面对君王的质问,染黎面上表情依旧平静,只是目光坦荡地回望着昭元帝,缓缓说道。“儿臣知道父皇心中疑惑,但母后身体状况危急。待儿臣治好母后身子,您再责问不迟。”“胆子不小”昭元帝冷哼,思虑了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道。“就算你如今成了我皇家的儿媳妇,但,今日你私出婚房是为大不敬。虽说你是为了救治皇后,但若是你今天治不好她。那么,你这皇家儿媳妇就不用当了”“儿臣遵旨”染黎躬身行了一礼,随后就俯身继续为皇后,检查中蛊毒后的各种特殊体征。“爱妃爱妃你你在哪”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傻子王爷的呼唤声,以及群臣阻挠他进屋的声声规劝。“你们别别拦着本王”“王爷,您别闹了,娘娘病了,不能进去“昭元帝身边的内侍大太监赵公公一边拦着往里冲的刘旭,一边扯着公鸭嗓尖锐的急声唤着。这时,一直跪在床边沉默不语的太子突然站起,他急切地跑到门口将那吵吵嚷嚷的刘旭拉了进来。“哥哥,他们都说娘活不过今晚了,您来看看娘,她最喜欢您了”面对安王的时候,太子从来都不会以皇家人自居。他像所有的平民百姓一样叫自己的兄长为哥哥,叫母亲为娘。听着自己最喜爱的小儿子这般叫着他的傻哥哥,昭元帝似乎并不介意,面上表情反而柔和了许多。他低头静静望着床上的如睡着了一般的皇后,淡淡地对染黎说道。“快治吧治好了,早点回婚房去。”“母后这是被人下了绝魂蛊,需要用鸡冠血引出蛊虫。臣妾已经吩咐奶娘去准备了,请父皇稍等片刻”皱眉想了想,染黎斜眼瞅着屋外那不知何时到了屋里的刘谭,缓缓说道。“这蛊毒乃南疆皇家秘制,除了南疆圣女,没有人会”“哦”昭元帝闻言一僵,将目光从皇后毫无血色地脸上抬起,冷冷地注视着她。“你又如何知晓,你是想告诉朕,谋害皇后的人是朕的穆贵妃”“父皇乃一国之君,很多事情只要去查,没有您查不到的”只是你从来不去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