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渐渐安静下来,洛瑟还没有答话,就只见一个女老师抱着课本踢踢踏踏走了进来,然后扭着屁股上了讲台。我见状不由又打了个哈欠,脑子里冒出一句大学时候听说的话,探过头对洛瑟说道:“上课铃一响,就好像看见一颗安眠药走了进来。”他也噗一声笑出来,摸着我的头发道:“睡吧,要不我手臂借你靠”我越发开始犯困,说了句不用了,就趴在桌上开始睡觉。一般一个上午只有两节课,我不知不觉就一觉睡到了第二节课下课,那个老师讲了什么完全不知道,只觉得身上冷热交替,浑身泛着微微的酸疼,偶尔眯开眼看看上面,反而脑袋更加迷糊,但要是接着趴下了又有一种飘的感觉,就象躺在棉花堆里,找不到自己。教室里人逐渐变少,大家都午休或者去到莫尔伊街上吃午餐,平时这个点我也会和洛瑟一起到湖边去坐坐,随便吃点什么。可是今天困得厉害,倒像是有一种要冬眠的感觉。洛瑟也觉得奇怪,才一伸出手拍到我肩头就忽然紧张道:“你怎么那么烫”我二糊糊地啊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烫,然后脑子慢吞吞地转了一圈,才想起来道:“是了,我每次受伤以后都要发烧的,不管大伤小伤。不过没关系,睡一觉自己就好了。”他还没听完就急了:“那怎么行我带你回家吃药休息去。”我虽然是有点发烧,但人还没废,连忙阻止道:“别别别,我刚刚开始练魔法的时候老误伤到自己,现在都知道规律了,真的睡一觉就好。再说宿舍区那么远,来回一趟都够我睡一觉了。”洛瑟没听,直接打横把我抱起来就往外走。路上还有不少人在走来走去,我连忙伸手去推他,谁知他不买账,一边走板着脸对我道:“你再动我就亲你了。”我一个哆嗦立刻抬眼瞪他,不料他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倒像是一副随时可能亲下来的样子。我咕嘟了一下喉咙,心里暗暗权衡了一下,反正我被当成他老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里好歹也算个法治社会我又不可能在大街上打他,他爱咋样就咋样吧。想毕就立刻自暴自弃,靠到他胸口闭上眼,继续睡觉。洛瑟的胸口有胸肌,但是靠上去却不硬实,反倒弹性不错,而且还温暖。他抱着我一步一步稳稳地走着,我朦胧中像是坐了一条小船,有规律地左右微微摇摆,然后有温暖的阳光从头顶照下来,驱散了不适的寒冷感。我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自己家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青萝质地的被子松松软软的裹着全身,只是整个人依旧不大舒服。“醒了”一个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忍着头疼微微抬头,就看见洛瑟的红唇出现在我额头上方,他一手拿着个玻璃杯,一手拿着药:“你的烧还没退,要吃药。”我皱起脸有气无力的说道:“不吃,哪有神需要吃药的,真的明天就好了。”他说:“你不吃我不放心。”我继续拒绝:“就算烧退了也不是药的功劳。”他拿着药坚持道:“不吃药不给吃饭。”我一惊,不由睁开眼怪叫道:“你有没有搞错啊我都发烧了你还不给我吃饭你想虐待我唔”一颗药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我的嘴,然后两瓣柔软的嘴唇贴上来,紧接着一口温水被哺进嘴里。“咳咳咳```````咳咳”我一把推开他拼命咳嗽,然后不可置信地用被子捂上了嘴,满面通红,眼神剧烈颤动:“吃药就吃药你亲我干什么耍流氓也不看看对象啊”“耍流氓````````”洛瑟偏着脑袋地跟了一遍,忽然露出一个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的猥琐笑容,然后无比眷恋地舔了一圈嘴唇,顿了顿道:“下次你再不听话我就继续耍流氓。”“```````”我彻底语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窗外夕阳西下,已经到了傍晚,我不知道洛瑟是刚刚下班回来还是直接没有去上班,他耍完流氓,也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放下水杯就做晚餐去了。朱利被他喊去接阿努比斯放学,从此家里多了一个接送儿子的免费劳动力。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煎羊排和奶油玉米汤的香味,洛瑟做好了晚饭,阿努比斯和朱利还没有回来,于是直接端着汤和饭菜进了卧室,放到床头柜上。我头疼脑热,身体又很酸疼,没什么胃口,但他做的食物确实很香,于是说道:“我吃不下,喝那个汤就好了。”洛瑟应了一声,体贴的拿起盛汤的碗,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我嘴边。我的脸立刻又轰一下烧起来,急道:“不用这样,我自己来。”说完迅速一把夺过碗,递到嘴边就准备一口干掉。“噗”带着玉米味的滚烫的浓汤顿时充斥了柔软的口腔,我瞪大了眼,一秒变一个脸色。“快吐出来”洛瑟立刻捏住我的下巴,一手拍着我的背:“这么烫你也喝得进去”我使劲摇头,脸都快憋紫了,最后他眼神一变,抬起我的下巴把嘴唇凑了过来。我饱受惊吓,直接把汤咽了下去。洛瑟停住了,我也呆住了。半晌,张开嘴,吐出一口烟。“````````”洛瑟被我气笑了,一边摇着头一边道:“这下好了,喉咙也烫伤了,明天也得接着发烧。”我哑着嗓子闷声道:“你还好意思说,都是给你吓得。”他也没不好意思,站起来端起盘子,一面往外走一面道:“我去给你煮点桔梗紫兰露,喝了喉咙好得快。”我闻言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记得以前我喉咙哑的时候,我妈会煮冰糖雪梨枇杷露,一天喝三回,包好。”洛瑟脚步一迟,回过头:“以前”我说:“是啊,可惜这里都没有枇杷来的,还有很多别的习惯。平时像这样的冬天,也都到了过年的时候,会下雪,然后小孩子们就会出去打雪仗,然后大家一起吃年夜饭、包饺子,每户人家都会在门口贴一个福字,意思来年福气临门````````”我兀自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会儿,才意识道他可能听不懂,于是尴尬地笑笑,道:“不过这里没有这样的习惯,我也很多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了,有点怀念。”洛瑟有点迷茫地喔了一声,蹙眉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端着盘子走了出去。我望着他的背影也有点茫然,失落感一点一点爬上心头。过年这个概念,他果然不能理解吧。虽然各大城市都有年休,但终究是不一样的,那种温暖,那种气氛,那种其乐融融,也许只有人能感受到。拥有无限生命和神力的神,是不屑去过人类那种为了生存而奋斗,为了温饱而快乐,穷其一生追逐希望的日子的。自己耕耘过的果实,收获的时候才会感到满足。我颇心酸地坐在床上纠结了一会儿,忽然门口一阵欢快的脚步声,阿努比斯冲了进来。“妈”我把枕头朝他扔过去:“叫爸爸”他一下接住枕头,连蹦带跳地跑到我面前,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道:“你知道吗,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我爸在门口贴了个福”我一愣,说道:“他贴符干什么我生病不给我出去他还想把我封印了啊”作者有话要说:、chater33 你到底是什么人阿努比斯闻言直愣愣的说道:“不是这个符```````我爸用神语写了个福字贴在门上,你去看看别提多搞笑了。”我这才反应过来,张着嘴一阵愕然,好半天才说道:“我去看看。”洛瑟不在屋里,应该是去喂朱利了,我翻身下床就往外走,阿努比斯絮絮叨叨地不知道跟在后面说什么,我也没注意,一直走到门口,一个用古神语写的大大福字就印入了眼帘。洛瑟的字比较瘦长,但很苍劲,每一笔收笔的时候都带着微微的弧,看起来非常漂亮。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么个古神语字贴在门上,也不是红底金粉,确实挺傻逼的。我望着那个字出神,一会儿觉得洛瑟真傻,一会儿又觉得打心底里温馨,两种感觉一上一下的反复交替,最后连自己笑出声来了都不知道。阿努比斯看着我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刚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的人。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洛瑟顶着一头落叶开门进来,紧跟着就有一股冷风灌了进来,把本来就没多少的暖意吹得一丝不剩,我立即打了个哆嗦。洛瑟见状连忙关上门,走过来蹙眉道:“你怎么起来了”我指着门说:“儿子说你写了个福,我爬起来看看。”他回头瞥了一眼,没说话,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到我身上,然后猝不及防一下把我抱起来,抬脚就往卧室走。我急道:“你干嘛儿子还在啊”阿努比斯闻言瞬间转过身去,声音洪亮地答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快进卧室了才闷声道:“什么人啊,这儿子是我捡来的好吧怎么会跟着你一起气我```````”洛瑟脸不红心不跳,也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把我一下丢进床里盖上被子,一串事都做完了这才缓缓道:“奥西里斯,你不听话。”我闻言火就上来了,哑着嗓子半骂道:“听什么话你真把老子当女人了这点病我他妈都能下河去游一圈再回来”他一把按住我,忽而凑近到我眼前,我一惊,硬生生憋住了话。洛瑟眯起眼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才用一种劝诫一样的语气说道:“奥西里斯,你要对自己好一点,明白吗这个世上如果连你自己都对自己不好,就没有人会真的对你好了。”我讶异地望着他光洁如玉的脸庞,没反应过来。他另一只手轻柔地抚上我的脸颊,忽然绽开一个自信的笑容:“不过,我除外。”我愈发讶异,有点不相信这种话会从他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嘴里说出来。屋子外的寒风吹得更加萧瑟,没有学生在这个点继续逗留在外面。落光了叶子的鬼柳树上挂满了亮晶晶的银条;偶尔一点半点,有白色的雪花从风中摇曳而下,玉屑一般随风飘扬。我看见雪花的时候愣了愣神,直接忘了发飙,好一会儿才说道:“下雪了啊```````”洛瑟闻言也望向窗外,很快又回过头把我按倒,淡淡笑道:“所以你要好好休息,快一点好起来,等你恢复了,我们可以穿着厚披肩坐在奥林匹斯山的山顶看月亮,天上还在下雪,那些动物都会躲在树洞里取暖,然后就能看见一种只在雪夜下开放的蓝色的荧光花朵,那种花一生只开三分钟,但是特别漂亮,漫山遍野都是,就像童话故事里一样,雪地里透着亮蓝色的光```````”我被他的话带进了遐想,睁着眼向往着那片美景,喃喃道:“我好像知道那种花,是不是叫雾铃花顺着月光生长,只在雪夜下开花,每一朵花都散发着迷幻一样的光芒。”他笑着摸摸我的头发,柔声道:“对,特别漂亮,我每年冬天都会坐到山顶去看雾铃花开,今年我们一起去。”我也很高兴地点点头,连声道:“对,我还没看过这样传说中的美景呢,今年一定要去看看”他笑着继续哄道:“看看看,不过你现在得给我睡觉,明天不退烧怎么上课”我心情大好,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乖乖躺下,盖上被子闭上眼:“那我睡了。”他笑着点点头,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发。发烧的结果就是会头疼脑热,我不知在黑暗中沉浮了多久,偶尔会传来一丝不适感,但也睡得还算沉,一直到后半夜,由于我一天之内睡得太多,居然昏昏沉沉地醒过来了。然后我就看见洛瑟一只手搭在我鼻子下,一只手伸在被子里握着我的手,有点哀伤的微微蹙眉凝视着我,屋里不知什么时候点了壁炉,炉内的木柴轻微噼啪作响,暗黄色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明灭不定。我愣了愣,没头没脑的说道:“你手放我鼻子下面干什么”他也愣了愣,同样没头没脑的答道:“你呼吸太轻了,我看看你还活着没。”我被他气笑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坐起来把他拉到床上,又把被子兜到他脸上:“省省吧你,我怎么可能死别告诉我你一直这样坐在外面啊,冷不冷的”说完就去摸他的身上,顿时冰冷的触感把我冻得一个激灵,瞌睡全醒了,张口就骂:“你傻逼是不是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傻逼大半夜的不睡觉坐床头挨冻很好玩”“不是,”他低声道:“我怕我进来把你吵醒了。”“吵醒就吵醒啊”我继续压着嗓子骂他:“有什么东西比你自己更重要的你不都说了做人就要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吗”他听完猛地抬头,说道:“不,不一样的。”我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不一样你个头现在给老子躺下睡觉再逼逼我抽死你”洛瑟不再解释,神情看起来有点失落,但还是听话地躺了下来。我低叹一声,也躺了回去,咬着牙翻身抱着他冰冷的身体,强迫自己继续睡觉。第二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