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简看着他躬身退下,却连一句驳斥的话都说不出口,心中有千万个疑问,看着旁边的酒壶,确实再也没有心思了,就起身准备回去。他脚步急匆的往家里走,路过一条悠长的石子路,只是还没走到一半,眼前就一黑,接着就被一根麻袋套着拉到角落,被一阵猛打踢踹。赵简疼的哇哇大叫,却无力反抗,也不知被打了多久,总之听到旁边没有声音了,他才敢将麻袋取下来,却疼的脸手腕儿都抬不起来。想起那太监说的话,他面上戚戚,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听说没有,太子竟然对自己的老师赵大人下手。”“听说了,没想到,太子平日看着那么温和人,竟然也有动粗的时候。”兴德宫内,刘昭满脸戾气的在殿内踱步,小太监匆匆跑进来道:“皇上,太子少师赵大人在外求见。”刘昭挥了挥手,“让他进来。”赵简带着皮青眼肿的惨样出现在兴德宫,一见到刘昭,就痛哭道:“皇上,您要为微臣做主啊。”刘昭看着他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将事情的原原本本都说出来。”赵简一面哭一面道:“微臣知道自己的教育方式与别人不同,可人一旦懒散下来,很很容易迷恋上那种状态,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怎么能被这样的情绪影响,所以微臣向来是秉承着严师教导的原则办事,只是微臣没想到,昨天不过是责备了太子两句,他他竟然派人将微臣打成这样,皇上,您要替微臣做主啊。”其实昨夜被打了那一通之后,赵简就明白了那小太监的意思,首先,女儿的卖身契在小太监的身上,他若是不听后者的话,将来被皇上知道了,等待他的就没有活路可言。其次,昨夜打他的人,一定是刘阔派人做的,只是赵简想通了后者的打算,这才说了今日的这番话,只要将这责任推到太子身上,那刘阔就会放过他吧。太子没有尊师重道的优点,不仁不义,何以定天下这分明是想让刘昭对刘玄失望。他不敢深想下去,只能先度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了。刘玄莫名的被叫到兴德宫,一眼就看到满头是包的赵简,上前急道:“少师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被打成这样莫非是遇到劫匪了”赵简眼里闪过一抹歉意,面上却皇宫的退后,直至退至角落,才道:“太子,下官虽然对您严苛了些,可这些都是为了太子好,您又为何要派人,趁着下官回去的路上,将下官打成这幅德行刘玄茫然的看着他,“少师大人,你在说什么,谁把你打成这样难道是本宫”他错愕的指着自己。刘昭不想在继续听下去,怒道:“放肆,太子,你竟然敢派人殴打老师,如此不仁之心,实难担任大任,朕命你,回去面壁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走出青宫半步。”刘玄终于有些明白了,不禁怒道:“少师何出此言,本宫何时派人殴打过你,你这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本宫并不知情,你何要赖在本宫身上”刘昭气的瞪红了眼,一个刘志已经让他很恼火了,没想到堂堂太子,竟然也做出这种事,“够了,太子,朕命你,立刻回青宫思过。”刘玄委屈道:“父皇,儿臣不曾做过,一定另有其人,儿臣怎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又转向赵简,沉声问道:“少师,你可真的见到本宫打了你”赵简有些讪讪的垂头,他倒也聪明,知道话不能说的太死,否则还会引起刘昭的怀疑和刘玄的记恨。想了想,为难又歉意的道:“太子,下官真的听到那些动手的人是说回去给太子复命的话,否则又怎敢乱说。”“太子,你还有什么话说”刘昭呵斥道。刘玄呆滞的退了一步,喃喃道:“不可能的,父皇,真的不是儿臣,儿臣没有做过,请父皇明察。”本来阿文的事情就已经让刘昭很恼火了,却不想一向敦厚善良的刘玄,竟然也会走出这种事他是太子,肩负着整个九幽,可这种恶劣的行径,却是比不学无术还要可恶。他不想再继续听下去,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将太子带下去。”司籍库外被重兵把守着,阿文则优哉游哉的在屋内看书喝茶。无忧走过来道:“外面的人太多,白天出去不方便,只能换成晚上。”阿文不在意的嗯了一声,“无所谓,反正我们已经大致的知道了那些人的动向,哦对了,青宫那边可有消息了”无忧点点头:“正如你所说的,刘玄给关在青宫之内不得进出,而这件的幕后”“我知道,某人设的一石二鸟之计,这件事,若是皇上查,没有查出什么来,那兴许太子会背罪,若是查出什么人来,那当替罪羊的可就是四殿下了,某人不禁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还能借此机会在皇上面前得脸。”无忧了然点头:“若是皇子当中最出色的三位,已经有两位出局,那么剩下的,自然是得宠爱的。”阿文笑了笑,喝了口茶,“刘岩是个有野心的人,而且懂得隐忍,这很有可能会成为他成功的原因之一,不过嘛,太子那边,我们可得帮衬着些,老百姓总归是需要一个仁爱的君王。”、第298章 挑唆关系景栾宫后门庭院,红色尖顶的凉亭旁坐落着一大片的或高或低的假山,上又置了绿草,或单脚而立的白鹤,看着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欢喜之意,不过却因为此地甚为偏僻,便极少有人来往。此时凉亭旁的假山后传来一个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仔细一听,却是个女儿音。“娘娘说了,上次的事,你办的很好,这是娘娘赏给你的,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吧”另一女声应道:“知道,姐姐放心,奴婢不会让娘娘失望的,一定让皇上彻底放弃六殿下,也替三殿下免去一个祸患。”“知道便好,我不宜久留,先回去复命。”目送了女子离开,另一女子才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转身准备回去,然而她刚刚走出假山,就被三五个凶神恶煞的老嬷嬷围住,嬷嬷们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抓住了她,一面往景栾宫正殿而去。女子被带到卫氏跟前,其中一个嬷嬷上前,将听到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给卫氏听,最后道:“娘娘,此女老奴见过,名唤青菊,本以为是个安分老实的人,没想到竟然是德妃派来的细作,娘娘,德妃心肠歹毒,老奴猜想,这次六殿下被皇上惩罚,肯定是她在皇上面前吹了歪风。”卫氏气红了眼,本以为这件事是贤妃为了刺激她与德妃之间的矛盾,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德妃在背后搞鬼。她又想起德妃既然能重新在皇上面前得宠,虽然儿子是个残疾,可野心肯定也是有的,这一定是为了替他那残废儿子铲除绊脚石。柿子捡软的捏,这绊脚石,定然要从势力最薄弱的六殿下身上下手了。她怒指着青菊,咬牙道:“将她押下去,五马分尸。”青菊早就被吓得的白了脸。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嘴上道:“娘娘,奴婢是被逼的,奴婢是受了德妃的威胁,倘若奴婢不按德妃说的做,她便杀了奴婢的全家。娘娘,奴婢真的不想啊。”卫氏双眼通红,恨恨道:“没想到德妃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这装腔作势的本事,恐怕贤妃都比不上了。还愣着做什么,带下去。”两个老嬷嬷立马将青菊拖下去,殿内回荡着凄厉的惨叫声。不多时,彩兰走到卫氏旁边,轻声道:“娘娘,已经处理好了,您看是找个地方埋了还是”卫氏冷笑一声,“打哪儿来。送哪儿去,记得,可要包的体面些。要让崔尚娥那贱人知道,她在本宫宫里过的日子都是好的。”彩兰明白的点点头,转身下去。而躲在窗外的身影听清了里面的所有话,这才急匆匆的朝安处宫跑去。紫云信步步入安处宫,“娘娘,青菊已经死了。被送去了德阳宫,您看。青菊的家人是要如何”关氏露出一个冷淡的笑,“不过是几个贱民而已。”紫云狰狞一笑。“奴婢明白。”转身就对一宫女道:“处理的干净些。”德阳宫当值的守门小宫女正睡的香,听到几声叩门声,不禁起身问了句谁,却没听到人应,她心中警惕,还是起身去开了门,只是门打开了一条缝,没发现什么人,却看到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箱子。箱子四面都封死了,她心中疑惑,怕有什么事,立即将这件事报告了主管事,主管事也不敢隐瞒,又将这件事禀报了红双。翌日,木箱子被抬到德妃的面前。“可看过里面是什么东西谁人送来的”崔氏问道。红双摇摇头,“四面都封死了,奴婢没有擅自打开。”说完,又让两人上前,将箱子打开。然而打开的那一瞬间,殿内立马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然后就见那两个站的最近的老嬷嬷吓得脸色煞白,尖叫着跑出去。“人头死人头”德阳宫内乱成一片,红双为了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上前了两步,正好看到一张满脸通红的脸,一双眼睛不甘的瞪出来,似乎下一瞬眼珠子都能掉出来似的。崔氏怒道:“放肆,都给本宫停下来,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宫女嬷嬷都不敢靠近,有的吓得呜呜的哭,红双走上前道:“娘娘,是个被五马分尸的,四肢和身躯都装在这箱子里。”崔氏试探着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吓得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红双差点吓破了胆儿,一面让人去找太医,一面又让人去禀报了刘昭,然后自己掐崔氏的人中。如此好一会儿过去,崔氏才醒,醒过来的瞬间,张嘴就道:“快去,将阮司籍给本宫叫过来。”红双为难道:“娘娘,阮司籍被皇上禁足,关在司籍库,恐怕”崔氏这才回过神,似的,阮子君被牵扯到那件事上,她虽然也派人查过,可这件事是太后亲自查办的,她纵然心中怀疑,却也不敢逾越去管太后。红双扶着她在床头坐下,又添了压惊茶,才道:“娘娘,这件事有蹊跷,您觉得,会是谁”崔氏已经有些恢复了过来,沉思道:“这后宫,对本宫怀恨在心却又敢出手的,除了那两个人,还能有谁”红双眼睛一转,觉得有理,“娘娘说的是,奴婢这就去查查。”“不用了。”崔氏阻止道:“安处宫擅攻心计,景栾宫只是个没脑子的,只要稍稍使些手段,就能被人乖乖摆布。”红双点点头,崔氏这是怀疑是贤妃不知用什么法子,挑唆了淑妃,只是不知这时候她们出手,又是为何崔氏看出了她的疑惑,冷笑道:“贤妃知道本宫与阮司籍的关系,此时阮司籍牵扯了那件事,她是想借此机会,一并的将本宫和我们崔家也推下去。”说到这里,红双担忧道:“娘娘,您觉得这次,阮司籍是否能逃过此劫,这分明是太后挖的一个陷阱,奴婢虽然不知到底什么原因,可太后确实是想让阮家”她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没有说下去。崔氏叹息一声,“太后似乎对阮司籍有着莫名的恨意,可皇上对她却是极爱惜的,这一次,本宫也不知道到底会怎样收场。”太医挎着药箱匆匆走进殿内。开了几服药,刘昭因为刘玄的事,与其他几位大臣在商议这件事要如何处理,并没有亲自过来,不过还是让人送了安定心神的药物,又下令对这件事彻查到底。送走了太医,红双又问道:“娘娘,既然我们知道是谁下的手,为何不直接告诉皇上,这样一来,也能避免景栾宫那边的动作。”崔氏微微一笑,“我们并没有证据,若是贸然告诉皇上,只会被她们抓住把柄,先暂时装作不知道,她们等不及了,自然会再出手,另外,你悄悄将这封信送给阮司籍,她会明白本宫的意思。”红双应了声是,虽然此时司籍库被重兵把守,不过她知道这封信定然是重要,哪怕是丢了自己的性命,也要送进去。“站住,你们在哪位主子身边当差的”门外传来守卫士兵的声音。阿文翻身而起,听到外面的人道:“奴婢们是奉了皇上的命,来给司籍送饭菜的。”静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然后两个提着食盒的宫女走进来。阿文走了过去,笑道:“我不过是个囚犯,没想到皇上这么有心,这般丰盛的饭菜,不会是死前的最后一餐吧。”小宫女惶惶道:“皇上心疼司籍,已经派了人调查这件事,司籍尽管照顾好自己,不辜负了皇上的疼爱就够了。”她将一碗堆成小山似的米饭递给阿文,又道:“司籍可千万要吃完了。”阿文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门口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