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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轻皱,带着悲戚轻笑着,“可现在,不会有人来约束我了。”女子的衣裙在空中翻飞,她轻飘飘落在树下,坐在店主对面。修长的未着蔻丹的手指捻起面前的杯盏,仰头饮下一杯薄酒。“当年木心说,与我生不相思,死不相逢。从今以后我也不用在人世苦受折磨,魂飞魄散也罢,轮回转世也好,结束了此生眷恋也不失为中幸福,只希望她还能原谅我。”说到这里,他突然自嘲一笑,“也许她永远不会原谅我了”流年逝,诺言老新婚百日,市井传闻,驸马公主琴瑟和鸣。府中家仆常见夜灯之下,公主捧着羹汤推开书房的雕花门笼,媚眼如丝,低头看驸马提笔顿墨。公主很喜欢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喜欢他安静稳重的性子,所以才会央着父皇下嫁给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新科状元。即便是,她知道他已经有了相约白头的人;即便她知道,在某个地方,有那么一个平凡的姑娘在苦等着他回去。可那又如何,像温之槿这样美好的男人,理应有她这么出身高贵的公主才能相配,而那些乡野村妇各个粗鄙不堪,只能是玷污了他的美好。烛光下,温之槿抬起头看了眼靠在软榻上望着自己发呆的公主殿下,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他放下手中的笔,平声道,“公主,天色不早,公主还是早些休息吧。”公主裹着一身粉色的衣裙,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扭头看着一边计时的滴漏,站起身来。她轻施莲步,裙摆的流苏摇摇摆摆,甚是华美,她走到温之槿近前,明珠般明亮的凤眸水光潋滟,她红唇微启,“驸马今日还要歇在这书房”她修长如青葱的手指落在他的胸前,伸手扯开了温之槿胸前的衣襟,“你这素服也已穿了百日,今晚是不是”不等她说完,温之槿伸手就将那娇柔的公主推开,自己站起身来后退几步,剑眉深拧,屈膝跪在地上,“公主请回”看着跪在自己脚下表现卑微的温之槿,公主掩在长袖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长长的指甲抠进血肉,牙齿紧咬着嘴唇,她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可似乎那些怨气和不甘已然达到了临界,公主怒气上头。抬脚踹在温之槿的胸前,温之槿闷哼一声翻到在地上,又立即爬起来跪地笔直。看着温之槿倔强的模样,公主的面上露出一丝疼惜,她从来不想伤害他。公主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芳菲的花朵,强压下自己心中的复杂情绪,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本宫知道,父皇已经恩准你回乡,当然也知道你是存了怎样的心思。也罢,驸马你早些休息,明日,本宫亲自送驸马出府”言罢,门外走进梳着丫鬟髻的小宫女,小心得扶着公主走出书房,前方是护送他的侍卫,可在她心里,自己依旧孤独,像是一棵几近灭亡的孤树。公主府依旧是繁华热闹的居所,人们似乎还没有从那夜新婚中走出来,到处挂着大红色的灯笼和彩绸。平日里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公主一身华袍站在马车前,手中紧攥着一枚通关的金色令牌,那是公主府专用的令牌,持令牌者可随意出入禁宫。温之槿着一身青衫,漆黑的墨发用一枚白玉的素簪绾起,剑眉星目倒是一副好皮囊。他站在公主面前,低头行了一礼,等待着公主将令牌交付与他。公主的眼圈有些红肿,看着温之槿一脸平淡,漠不关心的模样,心下更痛,她慢慢地将手中的令牌松开,放到温之槿宽厚的大掌上,手紧紧握着他,“记得回来,我等你”温之槿抬起头,一双黑眸紧盯着公主,终于点了点头,将令牌紧握在自己手里。他记得当初进京的时候,那个名叫丁香的姑娘也这么说过,说会等他,与他相守一生,相爱一世。怎奈流年已逝,诺言已老。氷冷酒,丁香花不过百日,却已是物是人非。温之槿着一身素白丧服站在一处破旧,挂着蛛网的房舍前。他的眼中满是悲戚,满是疼痛,眼前依稀闪现自己离开前的场景,那时候,这里还是热闹非凡的客栈,往来是商队旅人的豪迈,是店主温文尔雅的笑意,是丁香姑娘体贴,细致,充满爱意的关怀,可如今,似乎,都成一场梦。梦中,你未嫁,我未娶。我们定下长相思,长相守的诺言,可如今,繁花落尽,一切依然苍老。温之槿抬手拂过那落满灰尘的门上,眼睛紧闭,咬着因为干渴已然有些皲裂的嘴唇,用尽所有心力,重重一推,沉重的大门轰然大开,堆积的灰尘纷飞而下,铺天盖地而来。温之槿抬袖掩住口鼻,轻轻地咳了两声,随着阳光的进入,店内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略微有些凌乱的桌椅,桌上摆着着的已然霉变的餐食。温之槿深吸一口气,走进这不过百日未进的小店。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划过周围所有的一切,灰尘布满指尖,带着回忆,落在他的心里。手指拂过那熟悉的木质栏杆,记忆翻滚,如潮而至。那个雨天,她就站在栏杆下,笑靥如花,看着自己,将篮中那最娇艳,最新鲜的花朵递到自己手中。如今,那女子魂归何处,身葬何方穿着舒适柔软的云履,踏上那积满灰尘的木阶。久未打理的台阶在承受住他的重量之后,发出吱吱呀呀的低吟,像在哭泣,像在低诉。“驸马”身后的侍卫看到温之槿的动作,赶忙上前阻拦。温之槿顿了一下,挥开侍卫的手,一步步稳稳地往楼上走。在站在楼上的那一瞬间,温之槿的心中突然涌出一个荒唐却真实的念头,若真是这般失足坠下楼去,就着么死了,也好穿过长廊,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空幽的闷响,哒哒哒一切都在沉寂,唯有这悠远的脚步声,击在心口,痛意不期而至。走到那扇熟悉的门前,门上那一处坑洼都是那么清晰,未曾有过变化。手拂过那些熟悉的花纹,记忆在脑海中翻滚着,咆哮着,长出一口气,推开了那经久尘封的厚重。房间里的一切都不曾有过变化,一如自己离开那般整洁干净。步履沉重,走到那扇紧阖着的雕花木窗前,抬手慢慢支起,吱吱呀呀,吱吱呀呀。窗外,是孤零零的秋千架,一瞬间,他看到女子模糊的身影,靠着那秋千索,嘴角微翘,眉目清晰,一片姣好。可当他想要看得更加清楚,却发现,那些不过是幻影。温之槿的心中有些懊恼,懊恼自己的天真。天真地以为,只要妥协就可以,就可以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受伤害,可忘记了,皇权是绝对的权威,是不允许有任何的威胁存在,而丁香就是他们所谓的威胁,所以,除去她使他们原本就定下的结局。他的手指,紧紧地抓着窗棂,细长的眼眸中噙着泪水。手抚过桌面上堆积的落灰。那晚,他便是这样手执墨笔,挥洒成书。突然他的眸光一凝,看到了镇纸下压着的一封信笺。秀气的簪花小楷,就像她那个人,温润娇羞,却执着,勇敢。“氷冷酒,一点,两点,三点;丁香花,百头,千头,寓头。”纸笺的最末,是一丛血红色的丁香花。指尖划过那血红的丁香花上,突然看到那一袭紫衣的女子轻绾着秀发,一脸病容。她在桌边坐下,手颤抖着捻着竹笔写下那眷雅的簪花小楷,最后的一个字落下,她拧着眉头,竭力地咳了两声,唇边一滴血红滑落,啪嗒一声滴在那墨迹之上。那女子慌忙掩住嘴唇,蹙眉看着手下的纸笺,提笔绘下一丛丁香花。接着听到她的低叹,带着绝望。“相思不过如此,泪流尽了,血流尽了,也就完了。”爱别离,永别离相思尽,心亦死,此生爱别离,永别离。温之槿看着身边渐渐模糊的身影,眼中凝聚着泪光,就在她消失的瞬间,温之槿猛地扑过去,将要紧揽她在怀里,可那,不过是幻影,丁香留下的最后的幻影,温之槿看着指缝零星流过的萤光,泪水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之上,溅起一点灰尘,落在他白洁的袍摆上。他痴痴地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心口的痛意,让他绝望。小心地将那信笺收到那浅紫色的锦绣香囊里,那是分别前,丁香亲手帮他绑在腰间的。里面装着的还有他们相结的丝发,所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如今,斯人已逝,唯留他一人在世间受着相思的折磨。温之槿将香囊放到唇边,落下一个浅浅却满是真情的吻,然后,将它放到贴近胸口的位置,那是永恒不灭的相思。温之槿的脚步有些虚浮,他扶着木质栏杆,步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尖上。“相思一念望夫株,丁香开遍魂留宿。此情难断思意重,青鸟殷勤后山中。”温之槿的脚刚刚踏出,就听到悠远空灵,叩人心扉的童稚之声。温之槿原本颓然的眸子突然燃了星光,口中喃喃,“丁香”一遍遍默默有词。这时候的他让身边跟随的侍卫都有些担忧,他们对视一观,最后,一个长相清秀,平时在温之槿身边还算能说上话的侍卫,在众人的推搡之下走到温之槿身侧,“驸马,我们”,不待他说完,温之槿已然回过神来,眼中有一片清明,嘴角露出一抹暖人的笑意,像是寒冬里的阳光,他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伸手将那侍卫推在一边,自己抬脚就往那后山赶去。“婆婆,你说他会来吗”一身蓝衣短衫的点点仰着头,满脸的稚气,短短的手指轻点着小小的唇口,眼中是疑惑和不解,带有一丝期待,发髻上的银色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空灵叮当声。一身红衣的女子,斜倚在树枝上,一丝白发划过嘴唇,衬得她未画的脸颊白皙红润,她纤纤细指捻着一盏白玉杯,酒香四溢,热辣的酒酿,却暖不了已然冰冷的断肠,“会来吧他会来的。”说着肯定的话,却满是犹豫和担忧,以及满满的不自信。对于男人,她自认看得太多,可终究还是看不懂,就像那爱情,美若罂粟,甜若蜜糖,毒若砒霜。“婆婆,你又在伤心了”点点看着那再次盈满的酒杯,看着女子脸上强忍着的悲伤,挪了挪柔软的身体,窝在她的怀里,声音稚嫩,软言糯语道,“你还有点点,点点会一直陪着你。”“是啊,我还有点点呢。”女子白皙的手抚在点点的发髻上,声音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情愫。这世间,还有一个点点让她不能放手。温之槿不顾侍卫的阻拦,抓着荒草就往山上攀爬,长长的尖锐的荆棘刺破他的锦袍和皮肉,血珠挂在尖刺之上,在月光下泛着盈盈的冷光。艰难可想而知,俗话说,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夜半未央的时候,到了山顶,夜色下,那一树丁香闪着紫色光晕,带着浅浅的哀愁。温之槿一身的狼狈,脸颊上还有被荆棘划破的伤口,白衣满是污迹,手心里也都是交错的伤口,他干裂的嘴唇微启着,眼中是泪意和疲惫,却也有着幸福和思念,“丁香丁香”花株之内安睡的魂魄突然感觉到心头的悸动,有着剜心的痛。她紧咬着嘴唇,双手紧抱着自己的身体,隐在黑漆之中,不敢有任何的举动,虽是相思重,却有些近乡情怯。不见他,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丁香,是你吧我回来了。”温之槿的手指抚过花枝,声音有些哽咽,眼中泪光闪闪,滑落在枝桠之上。听到啪嗒的敲击木干的声音,隐在树心的丁香突然抬头,一滴泪就这么落在她依然湿润的眼眶,混合着她的泪水,在脸颊上划出一道浅痕。紧跟着的侍卫望着从未失态的温之槿,双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天不老,情不绝京城,公主府,黑暗中一只锦雀扑棱棱落在那修长白皙的手中,朱红色的喙轻轻啄了啄那细嫩的手心,然后抬起头瞪着呼灵灵的两只眼睛歪头瞅着面前的人。她一身粉红色宫装得体大方,一条金色丝带裹在腰腹部,更衬得她的腰肢细如软柳。粉面桃妆,高高的发髻上簪着两把金步摇。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却未曾到达眼底,只是薄薄地落在面上,那,是她自小戴上的面具。长长的指甲划过锦雀光滑的羽毛,她伸手取下那挂在锦雀脚上的指环。伸手微扬,将那娇小可爱的鸟儿放飞空中,鸟儿却在房内盘旋了一圈落在一边的支架上,安稳站着,低头啄了啄胸前的羽毛。女子捻着手中的指环,轻轻转动,抬步踱到床边的烛火前。凑着跳跃着的火苗,她看着指环内部的字,手越攥越紧,长长的指甲,被她应声折断,血顺着手心滴落在地上,泪滑过脸颊落在心底。“咚”,手里的指环像是有不可承受之重,从她的指尖滑落,敲打在黑色的地面上,然后滚落在一处黑暗的角落,隐匿了行迹。支架上那只锦雀听到声响,机灵地抬头看着一边的女子,看着她颓然地跌坐在地上。“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为什么”像是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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