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只是没有想到我们协助的军队,品性如此低劣。”“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就好。其实就是算你们帮了敌军,敌军的品性也不见得比这些士兵好。只是反叛势力没有申请援助,才导致节节败退。”采薇靠近门口,任由晚风吹拂着头发和衣服。蒋权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采薇,不自觉地有一种轻微的震撼。此时的采薇发着独自的特色,让蒋权有些莫名的恍惚那明亮柔和的眼睛中,毫无遮拦的表现出它的清澈,如同打开了一扇窗户,看到满山开放的鲜花;那无拘无束的笑脸中,毫无修饰的展现出它的温暖,如同抬头望去东方,一束希望的曙光抚摸着额头;那随和的举手投足之间,毫无遮掩的表达出它的亲昵,如同失踪许久,看到一道自己记忆力里模糊的风景。蒋权摇摇头,偏过脸去,“你的想法很独特。不会为今晚之事愤怒吗”“即使愤怒又能改变这种现状吗我想也未必。他们也只不过是服从豆将军的命令而已,他们本性也不想如此,只是为了避免惩罚,才选择了服从。”采薇释然一笑,说道:“在战争中,不管是本方还是敌方,性质都是一样的。我想到墨子在非攻中谈及今尽王民之死,严下上之患,以争虚城;计其所得,而不如所丧者之多。战争的残酷性,更多的是百姓易务。胜利也好,失败也罢,莫苦于百姓。”蒋权真没想过这种“显而易见”的道理,每天的伤亡如同草芥,是自己的使命蒙蔽了心灵。他转过头,不理思想的碰撞,“我不过是攻不义之国,鼓而使众进战,此便是我的义。采薇也抬头看看星空,叹了一声气,“天空长久便是这样的俯瞰大地,看看渺小的人类为了各自的义,攻伐彼方的不义。自古以来便存在这种好攻伐者的敲到思想,庄子指出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她转头看着蒋权,问道:“蒋大人您觉得句町国这次的内乱,谁义,谁不义”蒋权哑口无言要是以往他定然说叛军不义,现在却不知如何作答。果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采薇见蒋权默不作声,自顾自的说着:“义与不义都是相对的,胜利的一方就是义,无非是攻伐者的借口。倘若夏桀胜商汤于鸣条,帝辛大败周发于牧野,情况将会截然相反,战争就成了胜利一方夸大的对象。但传于今已过百多年,人民的伤亡只成了数字,却不见当年的惨状。国兴,百姓苦;国亡,百姓亦苦。”蒋权只是目瞪口呆的盯着采薇。言论虽诡异却句句在理,除了佩服,更多的是吃惊,而最多的是好奇。采薇,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也是萦绕在蒋权脑海中的一个问题,翻来覆去,夜不能寐。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许真的是错的第二日,有一老者和一十六七岁的姑娘走进屋里,采薇惊喜的叫道:“爹妹妹”相互一番介绍及寒暄过火,那老者颇为感激的说道:“多谢这几月来对采薇的照顾,皋某在此感激不尽”“大叔,你这姓氏很稀少啊,像我知道的就有皋通这个人。”卫良信笑道。“哦鄙人便是皋通。真是幸会啊,没想到你们这些小辈也知道。”那老者爽朗的笑道。在场的人虎躯一震,怎么会那么巧啊应该是23年前了即公元前205年,武王在建国之前进攻桂林、象郡,后蜀王子安阳王仅派出三万人迎战。原本是必胜的,但是安阳王得一神人皋通是也,他制作了神弓,致使武王不敌,连吃败仗。武王只得派儿子赵仲始,与安阳王的女儿媚珠“交往”,趁机毁了神弓。安阳王最后大败,出海不知所踪。“真乃天赐神人啊有前辈一助,大破敌军如同探囊取物啊。”一将领情不自禁喜上眉梢。皋通摆摆手,“我已不过问凡尘杂事,在山间怡然自得。”“为啥以前辈这一身本事,荒废岂不可惜”那将领追着不放。皋通坐在凳子上,将拐杖放在一边,回想了往事:“那时我年轻气盛,将墨子学问学得精透,尤其擅长各种机关的制作。一日得到安阳王礼遇之恩,便为他创造了用于作战的连弩,经我不断的改造,一次最多可连射五发大败赵佗,也就是你们的武王。直到被仲始付之一炬,烧掉了我大半的心血。再之后目睹安阳王的子民被屠杀,我当时真恨不得杀了武王那厮”没想到当时的经过是这样。皋通喝了一口水,接着说:“现在想来,或许是我造成了这次无辜的杀戮。一世聪明创造了精良的机关却糊涂的用在错误的地方。我看着城下的子民被武王大军随意屠戮,我却不能用我一世的才华拯救他们,只能在一角落瑟瑟发抖。这么多年一直是我的梦魇。现在想来,如果我没有制造连弩神弓,会不会好些。唉我对不起安阳王、媚珠,以及那些亡魂。亏我穷极一生,竟弄不透墨子核心的教义,大国之攻小国也,是交相贼也,必反于国。”皋通说到了心坎,早已老泪纵横。在场的将领都默不作声。当时惨烈的一役,谁都没有经历过。如今旧事重提,多了一份沉重,血腥。神人的悲哀,不是世人所能完全领会的。蒋权被震撼得无以复加,这些道理昨晚采薇也讲过。在老人述说的惨痛经历中,心里愈发觉得愧疚在战争中,自己到底扮演了什么“说到帮忙,采薇的医术不错,可以救治伤员,就把她留在这里吧。”皋通老者起身说道。“我也留下来嘛,整天呆在山间也烦闷。”身边的小姑娘央求道她便是采霞。“得了吧,你这野孩子,鼓弄木工就不说了,做出的技艺实在上不了台面,还是跟我回去好好修炼墨经里的木工之术吧。”皋通老者跟大伙再见,拉着采霞离去。“我爹他就就这样,在山间逍遥快活惯了,还请大家莫怪。”采薇道歉道。大家摆摆手,心里依然沉浸在老者说的往事里,久久不能自拔在凤山小住几日后,蒋权正打算带这些将领回去阵地,此时豆宁将军慌慌张张的跑来,大喊大事不妙。讯问后才知道,在文兰峒驻扎的士兵相继中毒了,得赶紧过去看看。大家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当天晚上快马加鞭才赶到。一看真是头皮发麻绝大多数的士兵在地上直打滚,大喊救命,这一眼望过去,满屋子都是这样啊。军医慌张的回报说,这井水大有问题,恐是敌方投毒。豆宁将军大怒:“操他大爷的这些敌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一定是溜走之前在井里投放了毒药。哎,大意啊”采薇一边检查症状,一边说:“本来敌方留下的东西,哪怕是城池都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检查清楚方可使用。或许这次是他们故意佯败,留下一空城,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投毒陷害我们。”豆宁将军乐了一会:“小丫头,懂得到挺多的嘛。情况真如你所说也是可能的。哎这些可恶的叛军,下次交战,定杀个片甲不留”一番检查过后,采薇与几位军医讨论了一下。汇报的情况如下:青龙山一带,有一种草药可以缓解这种病状,但是青龙山森林茂盛,山高崖陡的,万分的凶险。大家都沉默了,这青龙山在凤山以西,群舸邴以北,山中情况不甚清楚,凶险未知。如果没有这山,也不用如此麻烦绕了一大圈到敌军后方了。“我去吧。”采薇站起来说道:“这青龙山我以前去过几次,我想应该没有问题。现在这些士兵危在旦夕,拖延不得。”蒋权心觉担忧,提醒道:“那其中的危险,还是留下来”“留下来也无助于是,说不定能在青龙山找到草药并顺利返回呢。如果真遇到危险,把草药带回来,给大家服用,牺牲我一人,大家都会得救,这样挺划算的。”采薇坚决要去。“一个小姑娘都能如此,亏你们都是带把儿的,连一分都不及”豆宁将军点了一番人等,和蒋权一同前往。过了几日便到了青龙山,那群山连绵,茂密的树丛,让人为之折服,但是里面的凶险也是不言而喻。在豆宁将军的催促下,大家一同进入到深山之中。来这里之前,采薇讲述了那草药的模样,并在布上绘制了草图供大家比对。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在这深山中,找到一小小的草药,谈何容易。几个士兵为一组,四处搜查看来。“这草药喜阴,一般是分布在山涧崖壁边。或许那小山后方应该会有。”采薇坚定的说着。其实这一两天,大家在林中反复的找,也没有找到那草药。蒋权在前方披荆斩棘,好让采薇及几名士兵好走一些。果然望山跑死马,走了一段路,才离那山头近了一半距离,由于天色渐晚,先点起篝火,应付下晚餐。几个士兵沮丧着脸,这两日的劳累,让人有些郁郁寡欢,更悲剧的是依然没有发现草药,退却的心早就有了。正在吃晚饭的时候,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大家立马警觉起来。“会不会是别的士兵”大家如此的想着,但都没有动作。此时一个庞然大物吗猛的跳了出来,尖尖的角在鼻中突出,虽然看不清它的眼睛,但那敌意的气场让人心颤。“是犀牛,快走”采薇大叫道。那犀牛低吼了一阵,猛的冲了过来,大家立马四下逃散,这被不要命的犀牛冲到了,绝对必死蒋权二话不说,抓起采薇向某个方向逃去,黑黑的夜色完全不知其方向,除了本能的逃命,还能有什么法子。两人气喘吁吁的跑着,正准备回头看时,却突然脚一滑,心脏如同捏爆了一般,没有任何力的作用,两人猛的摔了下去。不知多久,蒋权才幽幽醒来,扶着受伤的额头,疼的咬牙咧齿。休息一小会,抬头望去,才明白他们的境地,原来是从一断崖上掉了下来,估摸着越有五十多米高,底下有些矮小的草丛,才不致于摔死。等等,他们蒋权心中大急,“采薇采薇”四处寻找一番,才在一小溪边看到采薇,似乎受了比较严重的伤。蒋权不顾身上的伤赶忙抱起采薇,推搡了几下,采薇才吐出几口水,慢慢的醒来。“浑身都是伤,你先别动。我看能不能叫人帮忙。”蒋权朝山上大喊了好多声,依然不见人来救助。“别喊了,想必他们也被犀牛冲散了,其他人也不在附近。恐怕明天才会有人来啊”采薇动弹不得,轻轻的说道。见采薇浑身湿了一大半,蒋权找找有没有能够生火的,别人看到火光,说不定也会过来。采薇咳嗽几声,阻止道:“还是别生火了。我知道那犀牛为什么来冲撞我们了,因为犀牛讨厌火,看到有火会把它踏灭。万一你生起火堆,把犀牛引来,我们该如何是好”蒋权看着怀里的采薇瑟瑟发抖,抚摸着她的额头,似乎有些发烫,莫非是发烧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该怎么办采薇睡了过去,蒋权一时也没有主意毕竟这种治疗经验他几乎为零。蒋权狠下心,在她耳边轻声说:“得罪了。”小心的将采薇放平在干燥的地上,哆嗦得去解开采薇的衣服,那完美的胴体瞬间显露无疑。蒋权急忙别过头,将湿透的衣服晾到一树上,紧接着脱下自己的外衣给采薇披上,但她依然瑟瑟发抖。蒋权无法,只能紧紧的抱住采薇,用自己的体温供给她温暖。肌肤的相亲,这是蒋权从未用过的体验,比任何一场战役都来得紧张,新奇。但这也是无奈之举,望采薇不要介意。山间的寒风其实也挺冷的,让两人都哆嗦不停,偏偏生火又不行,两人紧紧相依偎着,藉以获得更多的温暖。看着采薇那可怜的样子,蒋权升起了一股心疼的之意,有一股念头在脑里徘徊着,“我要保护采薇。”过后,当初生的太阳慢慢照亮大地,他们才如梦初醒。两人四目相对,呆滞了一会。蒋权如同过电一般,向旁边躲开,背对着采薇,将那晾干的衣服丢给她。“昨晚昨晚”蒋权难为情的说道,但就开不了口。“无妨,采薇谢过蒋大人。”采薇艰难的穿着衣服,轻轻的说道,“我也不是那种无理之人,知道这也是迫不得已。昨晚多谢了,没有你,我都不知是何种下场。”“没事,这事这事就”蒋权支支吾吾的说着,但立马转移了话题:“我们这是身处何地,该怎么通知别人找寻到我们。”“还好这小东西没有摔坏,我们把它放飞就知道了。”采薇捧着手里的东西说道。蒋权偷偷见到采薇穿好了衣服,这才放心的过去。原来这东西是个木质的小鸟,做工精良。“我制造的技艺不是很好,做得最好的就是这木鸢。上好发条后,这小鸟能飞在天空飞很多圈,发出吱吱的叫声,附近的人应能看到。”采薇上好发条,这小鸟如同活了一般,展翅飞到百来米的空中,转着大圈。蒋权笑道:“不愧是皋通的女儿啊,师承机关之术,真是令在下大饱眼福。”“蒋大人说笑了,这点东西都不算什么,还不及我妹妹的一半。哎,爹的技艺哪是那么容易学会的,要不然也不会做出连弩令武王谈弓色变啊。”经过几次的放飞,终于是有一拨人从山上望了过来,终于是得救了。“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