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外望过去,满天的野花尽收眼底。宛兰贪婪的吸收这淡淡的香气,让这种世界之精华在心底沉淀,净化心灵。宛兰突发奇想,何不趁现在走出旅馆,去桥底摘几朵野花,尽享这片刻奢侈的宁静,与大自然来个亲密的拥抱。“久在樊笼里,不得反自然。”这是人类最初的开始,经过尘世的洗礼,最想回到的还是当初的自然。太阳还依靠在东边的山头,懒懒的撒下一道道微弱的光芒,即使这样,还是使得这花海有了些许的生机。宛兰蹲在花丛里,静静的,凝望这个世界世界尽管混沌,却又不是不可救药,顿悟出来的结果发现,这个安静的沉思就是解救的办法。在芬芳的花花世界中,一切都变得质朴,没有杂质的存在,即使有再大的思想包袱,也要随着呼吸、吐纳节奏,变轻,变得虚无。抬起头来,却正好看到蒋堂从窗户望出来,笑得好傻啊,惹得宛兰扑哧一笑。“你不在上好好躺着吗小心摔下来。”蒋堂摸摸头,说道:“我哪有那么的脆弱,你别担心就成。只是我好羡慕你能下去啊”宛兰知道蒋堂身体抱恙,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只能在一旁呆呆的羡慕。“等你伤养好了,你想去哪里走哪里跑都随便你啊要不我现在采几朵花上去给你欣赏一下吧”宛兰在花丛里蹦蹦跳跳,在里面采摘各种各样的鲜花,惹得蒋堂在楼上笑得咯吱咯吱的。犹如一张简简单单的素描:桥下一女子在花海中拾花,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着女子。画衬托了女子的美好,女子装饰了楼上男子的梦乡。相得益彰,道不出,说不尽的温馨。第四十二章 祭祀,婚礼的最后一步更新时间20131020 0:49:06字数:6005按照计划,蒋家在浈阳县呆了两天,很快就要出发了。幸好有现成的官道,不然,这经过数不尽的重山,光攀爬都要好几十天,何况这么一大家子,还有一行的军队。仁化处在南越国的最北端,靠近五岭中的大庾岭,使得汉军无法逾岭南下,保住了南越国的政治。当时建立仁化肯定也是为了军事目的,和两边的武王赵佗城、横浦关作为抵挡汉军的第一战线。据说为了抵挡未来不测的战事,朝廷才派蒋权领兵去武王赵佗城,巩固军事防线。话说回来,仁化这个城市还是相当不错的。从浈阳县出来,大约又过了五六天,终于抵达目的地了。宛兰从马车的窗口望出来,惊呼这个建在山中的城市。说是山中的城市,似乎也不准确,因为这里已经达到“和谐”的关系山里包含着城市,城市里面处处有山。马车是很难行走进里面的,大家只好步行,沿着山涧慢慢的爬行。蒋权在进山之前就在此别过,带着兵往西走,去往赵佗城了。几个家丁在前面探路,把一些杂草撩开,方便后面的人行走。这个山涧想必是溪流慢慢冲刷出来的,依稀还能看到以前的水道,提醒大家自然的威力。宛兰一路活泼得很,有时兴奋的采摘路边的野花,逗着蒋堂笑。蒋堂尽管趴在一下人的背上,不能亲自领略这翠绿般的山沟子,但他状态还是很高亢的,让宛兰为他采摘花朵,驱赶蝴蝶蜜蜂。二夫人在旁边颇有意见,不停指责他们,要注意点贵族形象。走完了山涧,便看到不远处有几十户人家。毕竟是山里建成的小县城,能再这般恶劣的地形环境下生存已是不易。经过数十年的发展,这山已经被当地的人们给充分利用了,体现了人类聪明的智慧中间仅有的一小块的低凹之地,纯粹是用来种田,而居民则住在山上,用螺旋的小道将各家各户联系起来,逐渐通往山下。不仅如此,更远处的几座山,低矮的山脚通通都用来建成梯田,在和煦阳光的照射下,翠油油的特大片,若能处在其中,定能让人心旷神怡。几辆马车就放在山下一处旅店,付了一大笔的钱让店主好好照顾。来到山的最低洼处,宛兰抬头望望四周,顺着螺旋的小道慢慢的看上去不知有多少户人家,最高的似乎都要被云给埋没了,处在其中,犹如堕入仙道。细细想来,如果是一个大雾天,那可真是神仙般的生活了。“真是许久都没有来啦”老爷大口呼吸这里的空气,不禁感慨道。宛兰疑惑的问道为何这么久都不来探亲呢,非得趁这个祭祀机会才来一趟。老爷似乎很尴尬,只是笑着,不知如何作答。“老爷,我们快走吧,这很快就要到晚上了。”二夫人催促道。“那爷爷的家在哪里呢”宛兰问道。“这很好找的,就在这山的最高头。因为你爷爷在很久之前是这里的县长,有很高的威望。虽然人老了,但却精神的很,上山下山也不迷糊。”二夫人指着高山上一处颇大的房子说道。宛兰吓了一跳,这爬山真是累人啊少说这山都有百来米高,徒步走上去,自己肯定累趴下了。这爷爷居然还能住这么高,不嫌累嘛这是。尽管牢骚埋怨肚中绕,宛兰还得识趣的跟着大伙上山。走在这螺旋小道,绕着山一圈圈的往上爬行,途径几个小户人家,都热情的跟他们招手,或者给点水喝。宛兰喝着甜丝丝的水,被这淳朴的居民感动到了。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大约过了半小时,到了这山之巅,俯瞰下去,一览群山,颇有一种胆寒的心思。不过,宛兰倒为这建在山巅的房子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是个很简陋很平凡的居室,不曾想,也是富丽十足。高耸的大门,宽敞的院子,威严的正厅;而那传说的爷爷,穿着锦衣,拄着漆黑鸠杖,略带微笑的注视着众人。好不气派好不庄严刚一进门,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热泪相盈,拥抱痛哭,取而代之的是尴尬的冷淡。过了好一会儿,还是爷爷身旁的叔叔喊了句:“大哥,好久不见了。”老爷才和那叔叔拥抱一下,打破了沉静。那爷爷拄着鸠杖,慢慢的站起来,走到老爷的身前,略微激动,但还是压制下来,却还是无法控制双手颤抖。老爷赶忙搀扶着爷爷,坐回原来的位置,说道:“爹,我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自打上次你带着堂儿过来那时堂儿才五岁咧这一别大概有十来年没有相见了。”爷爷颤抖的伸出手,不停的抚摸着老爷的脸庞。宛兰大惊,这一别就是十多年,这是有多大的不便还是多大的仇恨啊。老爷一一的的抚摸着这一行人,让老爷的两位夫人感动的不住掉眼泪。到她和蒋堂时候,老爷更是激动的劳老泪纵横,不停的拍打他们的手,好半天才说话,“没想到我的堂儿,长这么大了,十来年不见了,真是没有想到长这么大了。”接着就不停的说着以前的那些往事。可是当看到蒋堂是这副样子,既吃惊又愤怒,既伤心又心疼,不停的责怪老爷没有照顾好,老爷也很无奈,只得悻悻的说自己的不是。宛兰解围,站在爷爷的面前,亲切的叫唤着,爷爷才将目光转向她,不住的打量着,泛着激动的目光,之后就不停的说“好”,直夸她不错,“能有这样的媳妇是福气。”被爷爷这么跨夸耀着,宛兰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谁说穿越得贫贱就不能过得好了这穿越得好,不如嫁得好。这时,一位夫人跨过厅堂进来,说道:“你们都还站着干嘛呢饭菜都做好了,都过来尝一下啊”大家才笑嘻嘻的,走出厅堂,往东进了一房,里间都摆上了丰盛的饭菜。大家围着圆桌,相笑而坐。“对了,怎么一直不见权儿呢,不是说要来吗”那叔叔说道。“哦是这样的二叔,我大哥他带兵去武王城戍守,就没能来了。”一旁的蒋堂答道。“唉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都快到家门口了,就去带兵啦。”爷爷哀叹道,这惹得大家不住的宽慰他。“都是这里的特色菜肴,不知道大家吃得惯吗”二叔的夫人浅笑道。这样的菜,好家伙啊,真是五花八门,占据了香、奇、色等特点。鸡鸭鱼肉尚且莫提了,很多的菜基本都是在番禹蒋府不常吃到的。比如炒田螺,加入花椒、酒等原料,顿时这个菜就香气四溢;又比如这黑乎乎的椒盐蚕蛹,都是许多被炒得发黑的大肥虫子,听别人咬的时候脆脆的,宛兰打心眼里害怕得紧。爷爷颤巍巍的摇了几勺子汤到蒋堂和宛兰的碗里。两人谢过后,她盯着碗里飘着的深绿色,软软的如同海带样的植物,不明就里的喝上几口。这汤挺鲜美的,毫无腥臊味。“素儿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在这里,众多成蜂窝状的岩壁上,生长着一种草,而我们一般称其做变色草春天呈浅绿色,夏天为深绿色,秋天为黄绿色,最后冬天为干枯的黄色。”二叔指着汤解释道。吃过饭后,大家又谈天说地一番,这时几个下人端上几个个切好的柚子,摆到桌子上。宛兰品尝了一番,甜甜的,跟现代的一些柚子没太多的区别。蒋堂也闹着要吃,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宛兰怎么好意思喂给他吃,就不停的安慰回房在慢慢的品尝。爷爷给他们的安排好了房间,由二叔领着,沿着山道往上走了十多台阶,几处安静的别苑矗立在面前。“这里山势较高,晚上就回房休息吧。”二叔还不住的提醒到。这不禁让宛兰胆寒,这房子可是建立在百来米的山上啊,这摔下来,连尸骨都找不着了。回到房里,宛兰才敢掰开柚子喂蒋堂吃着,不住的羡慕他,“爷爷真是个慈祥的老人家啊”蒋堂一边吃着一边笑嘻嘻的说道:“我特别喜欢爷爷了,小时候我老是坐在他腿上,爹还每次都把我赶跑咧。”“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还要搬离仁化,去往番禹呢”联想起一进这厅堂的时候,那尴尬的气氛,宛兰疑惑道。“爹总是说生意忙,再说了,大部分的生意都在蕃禹,就只好举家搬迁咯。”蒋堂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若真是如此,那为何没见老爷有过多的情绪,相反有种不情愿的成分。况且十多年没回老家,这也不大合情理。是,交通的确不方便,可这会儿不也是来了吗,才用了十三、四天,老爷不愿意回去,不可能是生意繁忙的缘故吧。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正打算去爷爷那里问声好,结果反倒是爷爷先来了。蒋堂正想坐起来,被爷爷笑呵呵的示意躺下。“爷爷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我们看看你吗”蒋堂咳嗽了几声,询问道。爷爷摆摆手,“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再者说,我不也是没有事情做,看了看孙儿,还孙媳妇嘛。”聊了一会儿,爷爷起身要走,宛兰赶忙搀扶着送他回去。出了门,爷爷却不是急着回去,而是神秘兮兮的拉着宛兰往后门走去。打开后门,便是一道盘旋向下的山道。她觉得很奇怪,这后门外的东西有什么稀奇的吗“近一点的的确没什么好看的。”爷爷笑呵呵的说道,举着鸠杖,指指远处的地方,“诺那边的山头才是最不错的地方”顺眼望去,宛兰也被那梦幻般的风景给迷惑了。那边的山头很高,又密集,更神奇的是它们身边盘旋不散的云雾。如何形容这洞天福地啊,传说的神仙之地都是云雾缭绕的,想必就是那些山吧。那些云雾如同游鱼,在山间萦绕,变化万千,时而聚集成了翻滚的云海,时而散去成了淡淡的云彩。“这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哦。像今天没有太阳,是个阴天,又有些云雾,你才能看到这样的情景咧。”爷爷呵呵的笑道。如痴如醉,如梦如幻,宛兰彻底被这山间云雾给征服了。“你好好看咯,我去别处走走。”爷爷正要离开的时候,宛兰才醒悟,急忙喊住爷爷,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能问个问题吗爷爷你不会怪我吧。”爷爷爽朗的笑道,以示同意。“我想问下,为什么爹这十多年来不肯回老家,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爷爷沉默不语,宛兰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正要道歉,爷爷唉叹道:“对于这事,我也是有些责任的。当时你爹要离开仁化,我也是很不赞成的,但最后还是意见不合,你爹就留了封信离去了。不过这个,我想并非是这里的主要原因。”“那是什么啊”宛兰赶忙问道。爷爷看了看那片云彩,淡淡的说道:“其实是为了你娘,也就是那你爹第二个夫人。”宛兰惊讶道:“怎么会”“原本之前你的大娘和你爹一直相敬如宾,过得挺美满的。你大娘的贤淑、温柔、得体,深得我和你奶奶的喜欢。那时权儿四岁的时候,你爹认识了第二个夫人,她吕家是朝廷一重臣的亲戚,你爹其实想利用她的后台,打拼生意。这本不是什么错,那第二个夫人我们也没什么意见,男子有几个夫人是福分。只是那亲家实在太嚣张了,说不能委屈排第二。你爹急着一笔财产坐生意,且没有关系打通,只好去求了那亲家半天,但那亲家不依不饶,你爹反倒求着你大娘委屈排第二。这你大娘闹得,每天以泪洗面,权儿也经常在旁边哭,我们怎么安慰都是没有法子。”老爷一边回忆,一边颤巍巍的说着。宛兰听得也很明白,这排名换到谁身上,谁都难受啊。难得大夫人现在这嚣张的性子是从那时起的吗女人发起狠来,什么事都会发生,可谓灾难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