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话就能到岸了。两人冲着微微的阳光,欢欣鼓舞着,喜极而泣的拥抱着。如果命运是如此简单就好了,因为他们永远不知道,这大海的风暴何时酝酿着。两人又疲又乏,看到太阳,不知从哪油然而生的安全感冒起。蒋堂放下划桨,又酸又胀,几乎抬不起来。宛兰看了看船上的食物和水,忧心的说道:“恐怕今天吃完明天就没有了。”蒋堂躺倒在船上喘着粗气,久久都没回话。小船在这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上漂浮着,没有什么目的,只知道大方向是往北,但就怕越划越偏了。虽然指南针这个时代或许有,但即使有了,又能怎么样呢刚才好不容易小小的兴奋了一下,现在却慢慢冷却,回归现实的海洋。虽然不希望有少年派那般的奇遇,但只希望能活着。活着该有多好啊宛兰靠在船舷,不禁发愣。现在想的,还是那守在海滩上等待夫君的媚珠。其情感动天地,只在于一个等字。为了二十多年的一个承诺,每日坐在海滩上,在潮起潮落当中,期待明天能在海平面上看到夫君。明天复明天,今日已经逝去。流下的眼泪滚落进大海里,演变成了珍珠。而自己,恐怕连媚珠十万分之一都不如吧。希望在等待中看到他,在一次次的挫败中,慢慢丧失了自己的耐心,而变得消沉。那一句“我一生等他,我无悔”,最简单最朴素却也最真诚。只可惜这个可怜的女子,却再也等不到了。休息了好一阵子,两人继续向着所谓的北划行,宛兰更加担心的,就是大中午的时候,温度会上升很高,将两人烘烤成鱼干不是没有可能。这时,云层慢慢从南边而来,一点点的遮住阳光,一下就凉快了不少。这算是上天的厚爱吗宛兰感觉到有点不妙,指着那渐渐加黑的云层,“不会真要下雨吧”蒋堂惊讶,“不是吧,真不是时候。”急忙加快划桨速度,飞速向前急行。但天变脸的速度可比人划船的速度要快很多,大约只用了一顿饭功夫,雨点就从天际落下,欢快的砸在海上,一整晚都很平静的大海,这时候也被打乱了,睁眼闭眼都是那数不尽的涟漪。风也慢慢起了,吹动着海水向前翻滚。宛兰和蒋堂感觉到这个船很不安全,船底传达着海水不安的动荡,船边也响彻着海水的拍打声。“刷刷刷”蒋堂也舍弃之前那散漫的态度,加紧时间划着。宛兰也不敢闲着,用手不停的向后滑动。虽然差了发动机,但两人相互合作,比之前的速度,每秒钟增加了半米,突破了两人的极限。在水天相接的水里,一只孤独的小船在不知多少平方公里的大海上漂浮着。灰蒙蒙的一片,有时都不能捕捉到船的踪影。这雨可不是毛毛细雨,而是极其可恶的倾盆大雨,放佛不捉弄两人誓不罢休一般。两人的衣服早就湿透了,上面既有雨水的味道,还有海洋的味道,茫茫雨中,不辨任何方向,只是知道用力向前滑行。一想起前段时间那风暴和巨浪,宛兰心有余悸,而这一刻,等待前方的说不定是绝望。可不是嘛,这不,眼前有一个小浪,虽然很小很微不足道,等道它靠近船的时候,才发觉这个浪也有一米五之高,朝船拍下来“轰”“哎呀”两人疾呼。船向一边倾斜,两人重心不稳,都摔下大海里。宛兰没有预料喝下好几口盐水,喉咙又干又难受,肺部也相当的吃疼。一瞬间就有一种窒息感,充眼都是数不尽的水,本能之下,手脚不停的乱抓乱挠,结果都只是水在旁边,原本期颐的船边落空,深深的绝望冒上心头,停止了手脚的纠缠。“就这么完了吗”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抓着了她。她顿时感觉到一丝丝的希望,简直就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然后死命的抓住,发狂一般的超前抓住。渐渐的,摸到船边,头也蹭出了海面。大喘着粗气,吐掉好多的海水,宛兰除了有种死而后生的感觉,更多的是感谢幸好蒋堂抓住了她,不然,就只能葬送鱼肚子,“幸好有你在”蒋堂没顾得上这些,催促着:“快点上船吧”他抓紧着她的腰部,使劲往上抬着。宛兰也吃力的往上抓着扒着,已经有上半身在船上了。蒋堂又催又骂:“你怎么不动了给我快点”但宛兰似乎没有了动静,脚随着波浪飘着。蒋堂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宛兰终于传来了回话,“你抬头看看前面,就知道了”蒋堂扒着船舷,使劲往前看着,却惊讶的说不出话。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完了”那是宽约不知多少千里,高约几米的浪以高速运行过来。汹汹气势,代表着大海的怒气。蒋堂看到的那一刻,这排山倒海似的浪,只离这小小的木船十多米远第三十九章 逃出生天更新时间2014619 17:19:25字数:3484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真的是挺脆弱的。这是蒋堂和宛兰第二次这么认为,而且打心里一种苍凉的无助感。宛兰已经有半个身子趴在船里,就快要上船,却发现前面不远处确切来说是来势汹汹行进速度飞快的大浪。只要看了一眼,就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大浪宽约不知多少千里,高约几米,简直就像是几万匹大马在海上咆哮奔驰着。宛兰把蒋堂喊过来,两人都惊得动弹不得,头上冒不出一点点的汗现在还下着大雨,哪里分的清是汗还是雨呢只有十多米的距离了再一眨眼,那迎头的大浪就在自己头顶,遮盖住了大雨,遮盖住了天空。眼里都是浪,心,已经提到嗓子眼。还没眨眼,浪就凶猛的一推,再一扑,最后一盖“轰隆”宛如一个炸弹爆炸。两人沉入海水里,抬眼闭眼都是数不尽的蓝色水泡,模模糊糊间还有船碎成的木片。一股强力的窒息再一次袭来,胸腔放佛就要被水灌得满满当当的,无法输送氧气,连大脑都开始罢工,周围的视线一会儿黑一会儿白。但潜意识却怎么都无法放弃,双手不停的向前抓着,却屡屡打击信心。直到抓到一只手。心里放佛得到一片乐土,达到彼岸一般。两人的手一直不肯松开,生怕再次松开就再也没有机会再牵住了。强大的水流将他们冲击得不知有多远,只是知道那水流犹如针扎一般将全身压得十分的疼痛,好几次都要失去意识,如果不是有对方的手牵着,心里早已沉-沦。心里一旦出现了绝望沉-沦的念头,大海的狂狼将会把人拖入更深的水域。两人一直手拉着手,虽然胸腔难受,意识渐渐微弱,有点感知的话,那只有手心传来的微微触觉。一有这种微微的触觉传来,就像传递兴奋一般,刺激微弱的意识。充耳听到的都是如同漩涡一般的水流声,时大时小。最后慢慢感觉越来越听不到了,微弱的意识里,非常清醒且绝望的说着这是要沉到海底了。等在大海深处的,是龙王还是阎王耳中还有一丝嘈杂,而且越来越大,眼前所见,颜色慢慢泛白了模模糊糊间,放佛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背对着她。一身青色大炮,长发从帽子灌出,飘散在背后。那身影,熟悉而陌生,如哽咽在喉,怎么都喊不出。那熟悉的身影慢慢转过身,如同慢动作一般放大。只是侧立着,宛兰便感到胸中动荡着不安,甚至被兴奋所压住,双手捂住嘴,眼泪如同泉涌。那熟悉的脸依然还是如此儒雅,那熟悉的眼眸依然是泛着柔光的眼神,让人深情动容。“千亿”宛兰忍不住的喊出来,想要跑上去抱住他时候,却发现抱了个空,但又不感觉到抱住的是个空气,那确实是个人啊。她略微惊讶的松开怀里,看清那人的容颜,却道是夫君蒋堂。“你醒了”蒋堂的一句话,弄的宛兰云里雾里。她看看周围,普普通通的一个木房,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哪里有不清醒的”宛兰皱着眉毛,怎么都想不起来刚才模模糊糊之间似乎看到千亿的身形,现在突然又来到这个小木屋,总感觉哪里对不上劲儿。蒋堂惊讶的问道:“你真不记得了之前我们都被大浪冲出船外,掉进了海里啊”宛兰才猛然间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浑身竖起了寒毛,畏惧的蜷缩在一起。“别怕,我们都逃出来了。”蒋堂搂住她的身子,轻柔的拍着她的肩膀,让她放松。她皱着眉毛,“你说我们都被救了出来”放佛做梦一般,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是在梦还是在现实。她还是问一句:“我们明明是在海里,怎么可能会被救出来呢”“说来也巧,就当我们快要沉入海底时候,有一只船正好经过,他们见到我们落海,急忙将我们救上来。”蒋堂三言两语的说完。宛兰依然还是像做梦一般。之前那海浪,想想都心有余悸,而如今被救上来,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放佛失去这段记忆一般。怎么感觉,像是有些不负责任的作者为了偷工减料故意而为之的一样。“这么说我们还活着”她依然不敢相信,捏了捏自己的脸,有疼痛感,像是真的,但又怕是一场梦如果是在梦里,或许有多好。蒋堂笑道:“当然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每说一句,就加大声点。她才有些相信,慢慢下了塌,看看这个木屋,“那我们这是在哪里”“不敢相信吧我们真在徐闻了。这里是我们的船厂啊。”蒋堂兴奋的说道。宛兰打量了四周,心里还是觉得怪异这也太简单了,做一个梦就被救上了岸,还顺利到达徐闻。“那珍珠还在吧”宛兰担心这重要的东西被大海冲走了。她想将这珍珠放在赵仲始的墓前,完成媚珠的心愿。因此,她紧张兮兮的看着蒋堂。蒋堂拿出珍珠,“幸好放的紧,没有被海水冲掉。”这才放下心来。“再休息一两天,我们就出发去交趾吧。”蒋堂说道,不像是开玩笑。“额你不会对大海感到害怕吗我怕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宛兰无不担忧似乎下海就会碰到风浪,差一点就要死在海里了。“比起这一点,我更加担心家里的状况。如果我不做出点什么,蒋府没了收入来源,只怕过不了今年,就会出现危机。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愿人家瞧不起我。”蒋堂说这话的时候,是如此的决绝。如果是一两年前,说不定,真会闹着要回家。在这一两年的成长中,蒋堂慢慢变得成熟起来。宛兰也点点头:“虽然大海很无情,不过我赞成去交趾。无功而返,会被人看贬的。”徐闻这个地方,是南越番禹到交趾的必经之地,而且这个地方现实当中也有存在,便是在广东的雷州半岛最南端。宛兰听人介绍这个地方的时候,才大致明白。那么之前所处的珠崖岛,莫非就是海南岛了吧。也难怪媚珠会如此放心他们划小船到这里,原因是太近了。在这么重要一块地方,蒋府很多年前就买下来建了船厂。如今船厂少了番禹,就剩下两个,还有三个盐场,收入少了许多,外加很多的克扣和征收,所以蒋堂才坚持要去交趾,寻找新的出路。这徐闻的船厂也不算大,只有番禹船厂的一小半的规模。建好的船只有大部分要被征收做行军之用。蒋堂为了这船厂能交差,挑了个返修几次的船作为出行工具。“少爷,你真的要用这船吗这船修了几次,见修不好,那人就买了个新的。”一个老船工忍不住的劝说道:“这里有新船,何不用”蒋堂制止说道:“你们要造一条新船,大约一个月。而武帝派来任务,要求这里交三十多只船。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舍得用新船呢去交趾郡,大约三四天就到了,使用旧船就行了。”几番劝说下,蒋堂依然还是要用这返修好几次的旧船。虽然只是很普通的事情,但可以看出他真的变了好多,不会因为自己是蒋府少爷而发脾气。这些宛兰也都看在心里。蒋堂便与那些船工说好明日早上出发,挑选几个船工跟随变成。那些船工便忙活开了。“一切按蜀王计划行事”一个船工模样的人在不远处的船背后阴阴的笑着。他拿着刻刀,在竹简上刻着划着,大致好像说着“两人明日启程往交趾而去一路跟着伺机行动大王反攻回南越的时刻到来”两人只是知道他们躲避海难逃出生天了,却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逃出去,而是按照别人的计划一步步的陷进去。最后陷入更大的危机当中。但谁会知道这么久远的事情呢远忧不去考虑,近忧倒是有很多。第二天就要起航了,宛兰心里却矛盾重重。她这次鼓励蒋堂到交趾寻找出路,是为了自己的私情半年多前便知道千亿发往这最远的地方交趾,一直都没有音信。虽然没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