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想以女儿嫁之的得力干将是裴瑾渝的人。裴瑾渝点头,看了看吴非,才又道:“俞梓渊既然活着,为何你们直到现在还找不着他的藏身之处”于安低头,有些为难,“自上次有人在云京见过他后。至今就没有了消息。”一边的吴非开口道:“俞梓渊从来是个狐狸。”死了都能活,难怪这么多人惦记他。“夏至垣既然已经有了消息,去查与颜家接触的所有人。”裴瑾渝缓声。俞梓渊,若是你知道阿晚如今回到了俞家,不知你是否还能躲在暗处一辈子你从先帝手中继承的东西也该出现了吧整个高楼之上,他能看到京城中的灯火,可是即便处处灯火,他也感知到了一种内心的萧索与冰冷。“渝哥哥,你肯定是发烧了。”那人在梅林中嘲笑他,“我呢,就不要嫁什么高门大户。阿垣说他愿意娶我,会对我好一辈子。哥哥说了,只要阿垣对我好,那么日子必定是好过的。”“那怎么能行的。你看你,还这么小,想法就是傻。你要知道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话了。”那时候那个少年曾循循引导的说,“你要嫁的不应该只是个愿意娶你的人,你有兄长,关爱。你哥哥是个人才,愿意娶你的人自然是不少。可是你要嫁的是一个你喜欢并且也喜欢你的人。”“这有什么区别。”她撇嘴,“反正若是以后我嫁的人对我不好,我离开就是。我是不会和她人一样,与别人共享丈夫的。”半夜,不知何处的笛声传来,他从片刻的梦中惊醒。披衣站了起来。随后才发现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他终于是彻底的失去了那个笑得如朝阳般美丽的女孩。俞府依然还是以前的样子,古朴而素雅。只是屋里的主人已经少了很多。俞孟和与俞三叔全家在郑家人的护送下去到了沧州,而俞二叔也带着老婆孩子去到外地上任。京中的俞府只有俞四叔一家,再有就是谢氏带着儿子在京里。俞钰晚被俞四叔接到了俞府,谢芦和俞四婶于氏早将俞钰晚住的院子收拾出来了。依然是她出嫁前的院子,虽然比不上镇国公府里的琼华苑,可是俞钰晚在这院子里却是度过了最美好的日子。所以当她一踏入,那些尘封在这身体里的记忆全部苏醒。谢芦并未随俞孟和一道回去沧州,她的娘家是谢家,谢家对她也曾有过别的安排,但是谢芦并未同意。“我说过,阿渊没死。”谢芦轻声,“我若不在京城等他,他便不回来了。”俞钰晚握着她的手,“五郎正派人去查,既然裴瑾渝提起,我想哥哥应是活着的。”只是既然俞梓渊还活着,那么当初那具送到京城的尸体又是怎回事杨显是否是镇国公救走的如今云州已乱,要想再从洛城打探消息,恐怕也非易事了。只是哥哥活着,为何不回来谢芦望她,“阿晚,日子就是这样的,你高兴一天难过一天其实都是一样过。”俞钰晚是俞梓渊最亲的妹妹,她自然也关心这个妹妹的生活。俞钰晚又怎会不明白她的话,她十八岁成亲,也不过才经历了三年多的短暂婚姻。如今她才二十二,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姑姑,抱。”乐哥儿才三岁,还是个软糯团子,扯着她的袖子要抱。“我们乐哥儿都沉了,姑姑都要抱不动了。”俞钰晚一把将团子抱了起来,作势要亲他。乐哥儿虽然还是个团子样,可是也知道女人亲他会不好意思,于是小大人样的要躲。惹得俞钰晚哈哈大笑。俞钰晚转首看了看白雪覆盖下的红梅,笑道:“嫂子不用担心,若是遇到合适的人,自然会嫁的。我必不会委屈自己。”若是没有,她也坚信自己能过得好。谢芦额首,“你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了。”一个转首不过半年便将当初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的男人,不要也罢。谢芦对裴家人的做派始终看不上。尤其知晓俞钰晚被裴家人害得不能再有子嗣后,她心里就已经将裴家骂了千遍。以往还担心俞钰晚看不开,如今看她言笑自若,脸上并无任何郁郁姿态,心中也不由为她欢喜。俞孟和几兄弟均未有小妾,后院很是平静。比起大家族,俞家的人口实在不多。自俞孟和三兄弟离开京城后,如今府里的人口更少了。“你二婶来信,上月为四姑娘定了一户人家。据说是你二叔上司家的公子。很是般配。”俞二叔举家去了镇宁,到了腊月便派人往京城和沧州送了信过来。二房四姑娘俞钰芳和三房五姑娘俞钰琴在俞梓渊死后,俞家受到政敌打击时便被人退了婚。如今听到四姑娘定了婚。俞四婶一收到信,便来和俞钰晚及谢芦说道。谢芦笑道:“如此最好不过了。二婶也可安心了。”俞二婶当初因着芳妹妹的事,可没少哭少闹过。俞四婶笑了:“沧州那边都是老家人,想来你三叔会为五丫头和六丫头找个好人家的。我得去信问问,你三婶有没有人选再有二丫头和三丫头年前都送了信来,他们两人都分别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事儿,我还未送信去沧州呢。也一道着人写信去,你父亲和三叔见了也高兴。也不知道安哥儿如何了。”安哥儿是她唯一的儿子,也一并回去了沧州。俞钰晚笑道:“四婶说得很是。”她口中的二丫头和三丫头,一个出自二房,一个是四房,早几年就已出嫁至外地了。唯有三叔的两个丫头都未曾嫁娶,而俞三婶的性格平时很是软和,向来听俞三叔的。但俞三叔对儿女婚嫁之事,有时候又很不靠谱。“你三叔平时看人就不太准。可比像上次一样。还有阿青还未娶妻,他可别瞎看。我可得写信去给你三婶好好说说。”俞四婶想起来如今这个家分得到处都是,再也不在一处,不由有些心酸。“娘就是唠叨。”俞钰晚最小的堂妹俞钰宁才十四岁,还未及竿,见母亲话说起来就没停,不由笑道。俞四婶笑道:“哎呀,我这毛病。你和你姐姐嫂嫂好好耍。厨房里还炖得有汤,我去看看。那些子婆子们,有时候你不去看看,他们就不长耳朵。”说罢,一阵风地出了俞钰晚的屋子。看她忙里忙外的样子,俞钰宁噘嘴,“又没多少事,母亲一天倒是像陀螺一样,停不下来。”惹得一旁正在教乐哥儿习字的谢芦忍不住起身拧了俞钰宁的耳朵。俞钰宁满屋子乱窜。俞钰晚见罢,哈哈笑了起来。这样的日子,便是我要的日子。俞钰晚并没有回去沧州。郑老太公并不让她回去京城。皇后喜欢俞钰晚,郑老太公并不打算让俞钰晚走。对俞梓渊,老太公都会评估利用,更何况她。俞钰晚听了老太公的话后,并未说什么。她在俞家院子住了下来。除偶尔去自己的庄子外,她寻常并不大出门,如今晋国四处乱象,即便是京城也因燕云骑一连的战败而上下人心惶惶。除了郑家来人,或者去郑家以外,她也很少接别人的帖子,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倒也乐得自在。倒是宫里皇后知道她与裴瑾渝和离后,宣了她进宫。而这时候,燕云骑哗变的消息早已布满京城上下。“结束后,我着人来接你。”俞四叔将她送到宫门口。俞钰晚额首,“四叔快去吧。”俞四叔想了想,又轻声道:“前儿娘娘胎儿并不太稳。”皇后娘娘的胎儿是六月确诊,而那时候胎儿已经有两月,现在马上就要临盆,却说胎儿不稳,实在不是个好消息。皇后靠在榻上,屋里药味弥漫。见俞钰晚行礼,皇后只挥了挥手,便让她起来。方赐了座。皇后才道:“你和世子和离后,我就一直未见过你。听孟姑姑说,你这些日子过得很好。”俞钰晚低头:“谢娘娘关心。”皇后的精神并不太好,又道:“你若不和离,其实更好。罢了,这事不提。今日有人准备给圣上上一个折子。你看看。”皇后身边的孟姑姑会意,上前将折子递到俞钰晚手边。俞钰晚接过。待将折子递还给孟姑姑,俞钰晚只觉自己的手心都是汗。“当日之事,只要找到一个宫女,这折子所言便不成立。”俞钰晚开口。那日为裴瑾渝开的宫中宴会,她和崔湛相遇一事被人密折上到了皇后处,说她和崔湛私相授受,而与裴瑾渝和离便是因为崔湛。皇后信任俞钰晚一事,整个京城如今无人不知。此封折子对准的除了俞钰晚,自然还有皇后。“燕云骑之事,想必你听说了。”皇后并不接俞钰晚的话,只道。俞钰晚点头:“是。”燕云骑哗变,沈冰被囚。消息一传到京中,皇帝大怒,关于派何人前往云州如何处理燕云骑燕云骑为何哗变等等一系列的事,朝中简直炸开了锅。燕云骑曾是裴瑾渝的人马。在裴瑾渝的手中能打胜仗,而在沈冰的手里却哗变。对此,萧丞相的观点是燕云骑不满朝廷停了裴瑾渝的职,不满圣上命令,因而反了。而燕云骑所得的纯钧剑不首先献给皇帝,却拿去给裴瑾渝。便是最大的证据。坚持这种观点的并不在少数,包括郑家。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干掉裴瑾渝。而谢太傅却认为当务之急是如何抵御联军的攻势,而非内斗。朝廷首要之事是应立即派人前去云州。而派的这个人就至关重要了。晋国有两个人能打仗,一个是郑老太公,一个是裴瑾渝。可是如今,派裴瑾渝毕竟是不适合的了。而郑老太公此时上书,愿领军前往。然而郑老太公毕竟还是太老了。“圣上,如今国在危急,臣认为三皇子可。一来三皇子代表天家威仪。四处乱像也可得平定。二来如今军中势力纷杂,三皇子也可令各军整合听命。如此方能战胜叛军。”有人建议。皇帝似有意动。而三皇子也连日伴在皇帝左右。“我今日让你来,是有一件事我要你答应我。”待孟姑姑将人都带了下去,屋里只剩俞钰晚时,才慢慢道。俞钰晚低头:“娘娘,臣女无权无势,也并不比别人聪明。怕有负娘娘所托。”俞钰晚向来有自知之明,若非紧急事,皇后肯定不会如此。而与这样的人打交道,代价是极大的。她说的是大实话。然而皇后却道:“这封折子所言其实只有三分假。我说的可是你和崔湛当时确实见过面。若是让圣上知晓,你的名声,俞家的一切,都会完了。”皇后能在萧贵妃如此得宠,而自己娘家又全无皇帝重用信任之人的情况下,还能占据皇后之位多年,宫里自然有她能把控的势力和智慧。当日那件事,在她看来,虽然做得不够精细,但确实恶毒。只是她当日听孟姑姑说了之后,不过就随手让人下去了,并未多管多问。隔岸观火,向来是她的方法之一。作者有话要说:文章不会很长。、皇后只不过皇后未曾料到这件事竟然还有后续。幸而她使计扣下了折子和折子中所谓的证人。这时候,她不应许她身边的任何一人出事从而坏了她的事。俞钰晚猛然抬头,看向皇后,“当日之事,娘娘其实早知真假。后面使计之人。娘娘想来也知晓的。”心中生出一丝微微的失望。只是这想法不过片刻,她心里便开始嘲笑自己,皇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她要看戏,她要利用谁,都是正常的。人与人之间,其实最大的关系便是彼此利用。而她这些日子做的不也在利用皇后吗所以此时,何必矫情当日皇后的看戏。“云影的母亲是圣上最宠爱的人,她和她母亲一样,聪明而美丽。夺去了圣上的全部眼光和关爱。她自小想要的东西,从未没有过。裴瑾渝之事,是第一次。而自定了萧家,她就病了。圣上很为她担心。他早就需要为已经觉得对不起女儿的心思找一个出口了。这封折子只要一到达圣上的手里。圣上必然会知道是你使计谋算了云影的姻缘。坏了女儿一辈子的幸福,而崔家也不是好东西。对于时常为你说话的我,自然也不会有好事。我不在乎圣上如何想我。但是我的孩子却不能如此。这个孩子必须这几日就出来。”皇后看着俞钰晚,一字一句。她的话音坚决且直接,无任何反驳余地。俞钰晚心中一颤,惊道,“娘娘这是”郑家已经和皇后站在一处,皇后又何必急在一时只是事实确实如皇后所言。俞钰晚背脊发凉,心念一转,看向皇后。“那个宫女,果然是大公主的人。”那时候她才回京城,就已经开始谋算。想必对裴瑾渝,还是有几分不好确定吧,否则定不能如此。“她并不可怕。”皇后沉声。可怕的是谁,俞钰晚稍一思考,便已经明白。如今晋国一片混乱,若三皇子此次借此掌握了军中力量,必然有人会直接提出请封三皇子为太子。而到时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即使是儿子也是不济事的了。萧家和沈家的力量一直都不弱。而等着站队的人马都在看皇帝的意思。若是皇帝一松口,到时候与皇后站成一队的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