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的合作酒店金大那边这几天缺人手,我调你过去。你以前在金大做过后勤,熟悉金大的规矩,我现在让人送你过去。”“麻烦经理了。”温晴是想问“为什么这么急”,但似乎觉得这是一个逾越就没有问。连日的担忧加上疲惫,方寒深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但他睡得不沉,浅浅的睡眠中,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十九岁的时候路过a大附中,在张榜牌前看见一个穿着连体裤的女孩,她看着榜上的高考成绩皱着眉头。她的侧脸很干净,清秀的眉就如同水底的青草。看见她忧愁,他就不忍心了,上前询问。她忽然回过头,他看见她清亮的眸子犹如溪水,清澈澄净。画面忽然变了,来到灯光迷离的酒吧里,一张同样纯净的脸,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眸子清澈的而乌黑,眼尾上翘似是在笑。“寒深。”她开口喊他。方寒深突然醒过来,睁开眼睛。正在给他掖被子的蔺心婉也吓了一跳。她尴尬的笑笑:“弄醒你了我现在出去,你接着睡。”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歉意。但是方寒深沉着脸没有回她的话,直到她走出两步之后他才开口。“我妈妈呢”蔺心婉欣喜,转过身笑着说:“表弟在陪她,我马上过去。”方寒深皱了皱眉,“不用了。”他掀开被子下床,“我去,你在家休息。”“我不累,我们一起去”蔺心婉快速去帮他拿衣服。拿过衣服之后,她要帮方寒深脱衣服,被他让过。方寒深沉着脸,“我自己来。”他身上似有无法溶解的寒冰,蔺心婉要坚持,最终她只持续了一秒,因为无法抵挡这拒人千里的寒气,被迫离开了。方寒深换好衣服,蔺心婉一定要跟他去医院。两个人一起到医院,这时正好乔以娇醒过来,她和方寒深聊天,宴行陪着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这个时候宴行也不好问方寒深还去不去美国,方寒深让他去处理游乐公司的赔偿。这天他因为公司有事,让方寒深帮他去金大拿一份资料。温晴已经到金大七天了,前几天很忙,之后便清闲了。她算计着回肆意的时间,但是宴行一直提这件事,她便问肆意的总经理,肆意的总经理出奇的口径和宴行一致。她后来就猜到了宴行是有意留她在这里,直接对宴行说出她的想法。“宴行,金大现在已经不忙了,我想回肆意。如果你是想留我在金大工作,我不会同意。”“晴晴姐金大就这么让你讨厌吗”“不是金大的问题,肆意离我家近,我想多陪陪我父亲。”确实不是金大的问题,是方寒深的问题。在金大,只会让她想起方寒深。她在这里两次碰到方寒深。“你在金大上班,我让给你安排九点和五点下班,你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和你在肆意上班回家的时间是一样。”“如果你强行留我,那我只好辞去肆意的工作。”她比宴行还固执。宴行怕了,只好说:“你别急,等我回来安排好吗我过两天回a市。”“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后你没有安排,我自动离职。”“行,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宴行急得跺脚。其实,他现在就在a市,只不过是一直在拖延时间,而他也安排后勤的员工和温晴套近乎,留温晴在金大。现在看来,毫无效果。话说开了,温晴也没有心里压力,加上她这几天感冒了,吃了感冒药,被暖风一吹就想睡觉。a市是一个不冷不热的城市,夏天吹着自然风很舒服。温晴在感冒药的催促下,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泛起了困。下午没有什么事儿,她索性放纵自己眯一会儿,就躺在了沙发上。但是她不知道,这一睡就睡得很沉,连有人进入她的办公室也不知道。方寒深站在睡着的温晴面前,他看着她侧脸的睡颜,睫毛很长,眼睛即使被眼睑遮起来,他也能想象出她明亮的眼睛。唇线优美的嘴唇,会让人想起清甜的水,口干舌燥。暖风一吹,整个办公室都暖了起来。他忽然想起有一年夏天,他在奶奶家,也是一个暖风阵阵的午后,暖风吹得昏昏欲睡,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浅睡中,他感觉有一个人站在他跟前,之后一个柔软的,带着冰凉的东西贴到了他的嘴唇上。那个东西离开他的嘴唇后,他的嘴唇又热了起来,上面仿佛烧了一把火,那火一直烧到他的心里,全身发热。他知道,那是温晴在吻他。那天,客厅里只有他和她。看得时间久了,他的喉咙竟然干起来,鬼使神差的,他低下身,心咚咚的跳,脸没有红,却烧了起来。他把唇印在她的唇上。睡梦中,温晴感觉有什么清凉的东西落在她的唇上,令她感到口渴。她睁开眼,发现一杯水摆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杯子旁边还有两种药,一种是消炎药,一种感冒药。她只当是刘姐为她准备的,没有多想,伸手拿过那杯水喝掉。水的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她喝过水,但头还是沉沉的。她坚持去巡视。只剩两天,她告诉自己,两天之后她就会离开这个让她沉重的地方。方寒深站在另一件办公室的门边,看见温晴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立刻隐到办公室的里面去。残留在他唇上的温度,依然像一股大火一样烧着他,烧得他心神不宁。她发烧了。、036方寒深坐在车里,很久没有发动车子。七天前他就知道温晴在金大上班,今天拿完资料,路过后勤主管的办公室,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此时,他很乱。他烦躁的拧着眉,脑袋里除了a大附中校门前的张榜牌前的女孩子,夏天在沙发前偷吻他的女孩,酒吧里对他笑的女子外,再多的关于温晴的事,他就想不起。他烦恼的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温晴做下班前的最后一趟巡查,地面干净如新之后她回到办公室换衣服。这时候里面正好有一位清洁人员在打扫卫生。她比温晴小两岁,见着温晴就笑着打招呼:“晴晴姐,你回来了”“换衣服准备下班。”温晴笑。女孩停下手里扫地的动作,看向茶几问:“晴晴姐,这是方先生给你的感冒药吗”“”温晴不解,但她听到“方”这个字的时候,大脑轻轻的响了起来,有一秒钟变得混沌不清醒。女孩说:“就是总经理的表哥。我拖地的时候看见他向前台要感冒药,然后看见他上楼来到你的办公室。你不是感冒了吗怎么不吃这感冒药”温晴的脑袋里面响得更厉害,脸下面甚至在发烫。方寒深到他办公室来过她睡着的时候那么水也是他倒的他怎么知道她感冒了难道他碰过她的嘴唇想到这里,温晴的脸烫得更厉害。她记起来那年夏天,她也有一些发烧。她和方寒深同时伸手去拿字典,两个人的手意外的碰到了一起。她触电般的缩回来,脸颊烧得绯红。方寒深吃惊的睁大眼睛:“你发烧了”“有一点点感冒。”温晴低下头,感觉脸上要滴出血,耳朵也发烫。方寒深没有说话,快速起身离开了。而她怔怔的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他却端来一杯温水,把手里的温度计递给她,“量量看,如果烧得太厉害要去看医生。”“我早上吃过感冒药。”“那你先回家休息,宴行今天的课我来带。”他满眼担心,漆黑的眼睛更加纯粹。“我吃过药了。”温晴的声音有点儿嘶哑,她怕女孩看出端倪,赶忙去换衣服,“我先换衣服下班了,明天见。”“好。”女孩笑笑。离开金大,温晴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她一直在回想女孩的话,方寒深来过她的办公室,还亲过她。她伸手用力的擦擦她的嘴唇,但是怎么擦,那种冰凉的温度都无法擦去。她背后异常不舒服,总感觉有谁在后面一直看着她,她只能加快脚步离开金大。方寒深回到医院,蔺心婉正在陪乔以娇吃饭。乔以娇看见方寒深,立刻笑出来:“寒深,过来一起吃。”“你先吃,我洗完手过来。”方寒深去洗手间洗手。他洗手的空档蔺心婉已经准备好碗筷,“我叫随记再送两个菜过来,最近寒深受了。”“好。”乔以娇笑得更开心。儿子孝顺儿媳体贴,她已经很高兴了,唯一的心病就是儿子没有孩子。乔以娇想叹气。“不用了,我吃不了多少,晚上再叫宵夜。”方寒深现在没有胃口。蔺心婉起身拿手机的动作就僵在这里,她笑笑,听从方寒深的安排。她把位置让出来给方寒深坐,此时,她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她对方寒深和乔以娇抱歉的笑笑,走过去接电话。看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她的脸忽然煞白。她背对着方寒深和乔以娇,对方并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妈,寒深,我出去接个电话。”她尽量说得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不让他们发现她的异样。走出病房之后,她匆匆走向安全出口,蹬蹬噔的快速下楼,一直下了好几层之后才停下来。而此时,手机里的来电也停了,她赶忙拨过去。“李经理,有什么事”给她打电话的是山河旅游公司的经理,她没有存他的号,来电的是一串数字,但是她认识。李经理的声音带着慌张:“蔺小姐,有一位姓宴的先生今天到公司来查上次热气球出事的事,上面很重视这件事,派了三个小组过来,我怕他们用不了几天就会查到热气球是人为的原因出事。我提前告诉你,让你先有一个准备。”蔺心婉都是也是慌了,手机险些从手中滑落。“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扛下这件事,不论多少钱我让人汇一百万给你,事成之后还有三百万。”“好,有什么消息我马上联系蔺小姐。”挂断电话,蔺心婉只觉得有一块铅压在她的头上,让她的额头沉沉的。她让人给李经理汇了一百万,李经理发短信过来说收到钱了,她始终觉得不放心,握着手机心里不安。活人总会留下线索,他们在一天,她就会受威胁一天,她必须手握更有利的筹码。在安全楼梯里走了几圈,蔺心婉还是没有想出最大的筹码。眼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她该回病房了。神不守舍的走到病房门口,乔以娇和方寒深的对话令她恍然大悟,她轻松的勾起嘴角笑了出来。推开门,她笑容满面的叫了一声:“妈。”晚上她留在医院陪乔以娇,而她又巧妙的把她的想法告诉乔以娇,乔以娇如意料中的同意蔺心婉的想法,并且十分支持。但是她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这件事必须在金大酒店进行。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被外人看见了,他儿子就会落下不好的名誉。蔺心婉找到乔以娇这个帮手之后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她想的是,就算以后方寒深归罪下来,这件事也是乔以娇同意的,而且那时候,她的筹码已经在手了。两天时间很短,但足够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下来。时针指向晚上六点的时候,蔺心婉便开始不安。乔以娇也很紧张,她没有安慰蔺心婉,而是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佛祖保佑,一定要让寒深有自己的孩子,我吃一辈子的斋也没有问题,只要方家有后。”蔺心婉心里很不舒服,但石头是她自己搬起来的。晚上十点,温晴在值班。她本是今天下班之后离开金大的,但是前天病得太严重便请了一天的假,今天晚上就去替她值班的何姐值班。房子也定了,过几天去付首付。想着要离开金大,温晴心里很轻松,即使是夜班,她也觉得精神奕奕。深夜金大很安静,除了偶尔喝多了进入房间的人。房间的隔音效果也很好,关上门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她视察客房走廊的卫生情况,走到六楼的时候停了下来,她看见666的房间里跌跌撞撞的走出来一个人。他浑身湿透,刚刚走出房间门,便因为脚下发软,向地面载去。温晴心中一紧,她要上前扶他,但是他撑上了墙壁。她提起来的心落下了,松下一口气。方寒深抬头,对上温晴的眸子。他的衣服还在滴水,他的脸上有潮红,胸膛起伏着,看样子很难受。“需要帮助吗”温晴的心提了起来,她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拧着的眉毛放了下来。她猜想他喝醉了淋冷水醒酒。他身上一种淡淡的奇异的香,她只当是酒的香气。“带我离开这里。”方寒深伸手打在温晴的手上,他表情痛苦。温晴低头,看见他下身支起来的帐篷,吓了一跳,但是方寒深的手已经搭在她的手上,滚烫的温度让她如同被火烫到一般,想即刻抽出她的手,但是方寒深抓得很紧,他已经挪动着步子在向前走。她只好侧过脸忽视他,带着他一步步向前走。但是她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