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等人的样子好些,可野狼狈的很。就拿大奎举例吧,身上的伤可不比墨吟那女人少多少,手臂上还有一个深可见骨的刀伤,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来的。潘子好些,就是衣服擦破不少,裸\露出来的皮肤有些咬伤,三叔和他差不多,样子除了难看点外,也没有什么大伤。而那个胖子,瞧他那样子,一点事也没有。「三叔,你也太不厚道了,竟然就丢下我们跑了。」挑着眉,我等着三叔他老人家怎么解释。三叔干巴巴笑着,「哈哈,当时情况紧急」「这不是理由。」我双手环臂,大有不给我个解释,我绝对会给你好看的架势。三叔也自知理亏,就干巴巴地笑着不说话,眼神到处漂移。「起灵人家好想你噢」甜腻的声音,波浪的尾音,墨吟整个人就好像没伤一样,飞扑到张起灵身上。张起灵往右边稍稍挪了挪,避开了那女人,墨吟没有得到想象中温暖的怀抱,也没有靠上那精壮的胸膛,就这样直直地扑倒在地。张起灵连一点眼角的余光也没有给他,反而走到一边的地板上摸索,想来是在找什么。看他那动作,我皱起眉头,难不成还有机关这里并不是最终目的地「大侄子,你们后来是怎么样了那血尸呢」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三叔,你说呢那玩意当然是被解决了,早就变成大自然的一部份了。」三叔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很是纠结的说道,「别跟你三叔叔玩文字游戏了,大侄子我错了不行吗」见到老狐狸这副示弱的模样,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赚到了,当下,我也不玩他了,直言不讳地说,「烧成灰了,我想,这样总不至于还能起尸吧」听到我说烧成灰了,三叔的表情就像是咽到鸡蛋一样,那副模样还真是怪好笑的。三叔干巴巴地说,「怎么烧成灰的」「怎么烧他还会乖乖的坐着不动让我烧当然是把他的头削了才烧。」我耸耸肩,一点也不在意。甚至一点也没有想要说起方才惊心动魄的经历。或着说,对我而言,刚才那与死身擦肩而过的感觉,才是我应该有的生活。真是可笑,何其可笑,当初念念不忘的平凡生活,到头来却无法适应,只能像现在这样,一边用假象安抚自己,一边投入地\下\行\业,去寻求一点刺\激。寻求这种,早已深入骨髓的血\色生活。这时,我听到「喀」的声音,这样的声音,我听过很多次,是机关启动的声音。果然,脚下的石板在震动,我追寻着震源,发现那颗不知名的巨木,竟然裂了一个大口子,里头有一只用铁链固定的巨大青铜棺椁。三叔有些呆了,他喃喃自语,「那才是真正的棺椁啊」我则是满心佩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到这样的机关反正我是想不到就是了。我理想中的葬礼,是化成一把灰,扬洒在天地之中,随风而去,自由自在,不再为任何东西所束缚。或是在这漫漫无期的生命终结之前,找到一个,能与之白头偕老,或是相伴一生的存在,死后合葬一起。这是我最期待的两种葬法,前者是我一直以来最有可能的终局。而后者视线不自觉的放到张起灵身上,却看到一双深不见底的墨色双眸,里头的颜色太暗了,我看不出来他的意思,可是我低下头,手无意识的握了握,那双眼睛,虽然他忘记了过去,但是我看到了,他所背负的沉重,很沈,很重,会把人压死的无形重量。大奎高兴的大叫,「好家伙,这么大的棺材肯定值老钱吧这下子总算没白来了」三叔打了一下他的头,无力的叫骂,「他娘的别老是丢我的脸,这东西叫做棺椁不是棺材」墨吟依旧亲热向张起灵靠去,一边笑吟吟地说,「三叔,别跟下人计较了,这只会丢你的脸啊。」这话说得可真妙,三叔跟大奎一下都没话说了。三叔是只老狐狸,沈得住气,也不好驳了那女人,可能和我一样,是在顾忌什么。大奎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冷着脸不说话,相信他也听出来,这女人一下子就把他的地位放到下人,这不是平白低了好几等吗就算他是在三叔底下做事,但是在这法制社会,表面上还是人人平等,不存在墨吟口中的下人。这话,难听的紧。三叔是忍得住,大奎是个粗汉子,不太会说话,也就憋着心中的气不好发作。但是我可不是,虽然很好奇这墓主的身份,也很想知道是哪方奇人造出这样的机关,但是想起之前潘子奉三叔命令前来试探我,我知道我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安静的待在西冷印社,安安静静的生活。只怕我很快就要站出来,接手吴家产业。虽然二叔也行,但是他老人家不年轻了,而且温润如玉的模样,对付那些有脑子的头头行,可是真要拿枪杀人,恐怕那身子会吃不消。「墨小姐,我想问一个问题,你,是怎么会来这里的刚才某位盗墓高手可是一下就昏倒了,连墓都没进,怎么来训人了啊」嘴角挂着好看的弧度,用我那些队友的话来解释,就是恶魔的笑容,「我吴家的人,还轮不到外人管,三叔教训大奎,是正常的。但是,墨小姐,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教训他大奎是我吴家的伙计,不是你墨家的。」墨吟忿忿不平地说,「我堂堂九门第一世家,墨家三小姐的身份不够吗」我玩味一笑,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九门第一世家墨小姐,你这是把张家至于何地把张大佛爷至于何地请说清楚好吗墨小姐。」这下子,墨吟简直是要疯了,他是怎么样也不会明白,他眼前的吴邪,不是书中那个天真无邪的吴家小三爷,而是在那个地狱中,被所有人誉作吴小佛爷、疯子吴的中州队队长。墨吟急得快哭出来,含泪看向张起灵,却瞧见他不为所动的见证这一切,目光至始至终都放在吴邪身上,眼底的色彩是墨吟所不懂的情愫。「我我是起灵的女朋友」疯魔一般,墨吟放声尖叫,「我是墨家三小姐,是神选定的人是盗墓高手是小花暗恋的人」神我确定我听到关键字了。我目光一冷,这女人没有在说谎,那么也不用留了。我缓步走到那女人前面,见他一副崩溃的跪坐在地,双眼含泪,我见犹怜的小女人模样。一边的大奎已经面露不忍之色,早已忘了方才被他辱骂之事。我弯下身子,半蹲在他面前,放轻了声音,「墨吟你刚才说的神,是怎么回事和我说一下好吗」墨吟的眼泪已经溃堤了,刷拉拉的流出来,甜腻的嗓音不在,只剩破铜锣一样的铁声,「我帮助了一位老奶奶过马路,被车撞死,死了之后,我遇到了神,他给我新的身份,让我成为盗墓笔记中第一大盗墓世家墨家的三小姐,我成了墨家的少当家,是一位盗墓高手,与长沙老九门都有生意关系,也是解雨辰和吴邪的青梅竹马。」「墨小姐」我轻轻的抚摸墨吟的脸,声线放低不少,有蛊惑人心的效果,「好孩子不能说谎噢盗墓笔记是什么」墨吟呆呆的望着我,张着嘴巴一开一合,我听到一些词语的片段,像是盗墓笔记、徐磊、七星鲁王宫、云顶天宫、长白山以我的经验,我已经可以确定,盗墓笔记是什么了,简言之,那就是以这个世界为主的一个故事。从墨吟口中,我知道吴邪是盗墓笔记中的主角,整个世界以吴邪为中心在运作。但是,这又如何从我的视角来看,这只是一位能人,透过文字,来记录他所看到的东西而已,一个我所不知道的平行世界。我相信墨吟口中的盗墓笔记是存在的,在我不知道的世界上演。就像是前人所说的一样,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万千世界里,有各式各样的我在生活着,不同的是,我们的选择,经历,成长是否完全一样,就算一样,我们的心态又是否相同反正,我终于知道这女人给我的违和感是哪来的。不同位面的存在,怪不得这般奇怪,根本是不相容的东西,而之前之所以能屏蔽我的精神力探测,恐怕也是因为,我发出的探测范围,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所能接受的波动,对付外来物种,是不能温和对待的。我加大了精神力,甚至动用到小部份的灵魂探索,把墨吟脑中的东西全部收刮,我得到的资讯不多,因为这女人知道的东西太少了,恐怕他连盗墓笔记都没好好看完。我把他的记忆先放到脑中的一处,就直直地站起来,让这女人痴傻的跪坐在地。三叔深深地看着我,「大侄子,你知道什么那女人说的是什么」我垂着眼眸,轻叹一口气,「一场局,一个荒谬的笑话,一个逃不了的宿命,持续了千年的算计。这是我来之前,友人给我卜的卦,我也是半信半疑的来了,但是他好像又算对了。」「卜卦」三叔明显不相信我说的话,沉着一张脸,「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我无力的举着双手,悠悠长叹,「我是吴邪没错,只不过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吴家小三爷了。」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放到口中,点燃后,我静静的吸了几口,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哈」抬起眼,我对三叔道,「三叔,你确定要在这里谈家事」三叔被我的话激到了,可还没失去理智,他先是看了一眼痴傻的墨吟,又瞅了一眼张起灵,不知名的胖子,咬咬牙,大声叹了口气,「唉这大半夜都要过去了,东西还没拿到呢先开主棺吧」「嘿嘿吴三爷,我胖爷就等你这句话」自称胖爷的家伙笑呵呵的看着三叔,一边跟我挤眉弄眼,「这位小兄弟想必就是吴家的小三爷了吧长得可真干净,一点也不像咱们这些土夫子」我笑笑,「给你看笑话了,我是吴邪,怎么称呼」「吴邪,天真无邪不是吧取个这样的名字,也不怕进斗招东西」胖子夸张的拍拍肚皮,「胖爷姓王,叫我胖子就行了,天真同志。」三叔带着大奎、潘子去开棺椁了,我在这里和这王胖子聊天。「名字是我爷爷取得,他老人家喜欢,我也不好说话。」我耸耸肩,一脸无奈,「其实吴邪这名字也挺好听的,就是少了点霸气。」「哪会啊邪这个字还不够吗我跟你说啊邪这个字的意思可多着呢你瞧瞧多少言情男主男配裡都会带个邪字,小女生最喜欢了,你想想,这名字到外面多好把妹子啊」王胖子拍着我的肩,一副好哥俩的模样。我点点头,和胖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视线和精力却早就放到那只青铜棺椁上去了。如果我的感应力没下降,那么那只青铜棺椁里的东西,会呼吸。我慢步走了过去,「等等,别急着开,这东西不是好对付的,一不小心,全都要交待在这里了」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似乎我这人行吸怪机从来没故障过,哪天才能摆脱这称呼啊「什么意思」大奎问道。让大奎先放开尸体,我轻轻抚上它的胸口,果然传来一阵又一阵,平稳而缓慢,属于心跳的律\动。「这家伙,是活的啊」我垂着眼,低声说道,「三叔收起枪,那东西对这玩意儿没有用。小哥,麻烦你了,我的力气不够。」张起灵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走过来,静静地看着玉俑,目光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悲伤,他冷冷地说,「你活的已经够久了,现在,去死吧」他下手很果断,将尸体的脖子掐断,让这位活了千年的半亡者断气。我想,张起灵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说话,但是,我以旁观者,以一个高阶精神力者的角度来看,能很清楚地看见,那是一种承载在灵魂之上的感情,那是一种由先辈所传承的悲伤,一种痛苦,一个记载于血脉中,延续了千年有余的记忆。他对这个人,或许没有多恨,但是,对于他所背负的血脉来说,这个人,是仇人。我不清楚张起灵知道多少事,关于张家,关于张起灵这人的故事,我也知道不多。可是,我能知道,这玉俑,是来自那个地狱的产物,一个不知道怎么流落出来的东西。我琢磨了下价值,对三叔说道,「三叔,这东西你要出手,还是自己留着」三叔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我,说道,「大侄子你疯了不成当然是出手啊这能卖多少金子啊」我点点头,对他说,「这东西,你估一下价值,我收了。」三叔微微蹙眉,怀疑地说,「大侄子,这东西少说也要几百万,你拿得出来吗」我摸支出烟来点上,「可以,钱多少都不是问题,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