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自忖思道:幸亏我没和爷说甄姨娘当日小产可能另有隐情,这甄姨娘虽然也不是个好的,总比那女人强些,若是让那夏清语回来,才真是没了我和许姨娘的活路呢,自然,我们不行,怕是她们两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说琥珀和甄姨娘白芷各怀心思的离去,单说陆云逍和夏清语,两个刚刚还如同斗鸡般的冤家这转眼间又是目标一致的往城门而去,同乘一辆马车的冯金山和白蔻白薇朝云等人都觉得这情况有点尴尬,唯独那两个毫无自觉。毕竟,从夏清语被休出府,然后两人再相遇之后,这种尴尬就一直在上演着,认真说起来,陆云逍才是真尴尬,总是他一次一次找夏清语帮忙,不过小侯爷脸皮厚啊,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面上是看不出来他有什么不自在的。因为路上民众大乱,陆云逍实在等不及,路过一家马行的时候,找了人带路,直接骑马抄小路到城门了。夏清语和冯金山等坐马车却是慢了一程,将近晌午时分才赶到。此时城门已经在陆云逍的命令下打开了,数千城外居民涌入,个个感恩戴德叩谢上苍,因为从前遇见海匪袭击,他们这些城外的普通百姓只能自求多福,杭州城是绝不可能收留他们的,万一混进了海匪怎么办万一海匪趁机攻破了杭州城怎么办就是两江总督,也不敢担着这个责任啊。但陆云逍身份不同,他来到南城门处,做了一番安排后便下令开城。百姓们虽急切,却也不能一拥而入,要经过检查之后才能放行。别说,这下还真查出了两个冒充中原百姓的海匪,进城后差点儿没被难民们给活活打死,幸亏陆云逍要活口,这才救了他们一命,让官兵们押走了。夏清语等人赶到的时候,只听人乱糟糟说着督察使大人爱民如子,还是火眼金睛,海匪在他手下原形毕露,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她也来不及弄清楚了,这一回受伤的人不少,陆云逍紧急征用了城门旁布店的布匹,在路两旁搭了简易的救治凉棚,杭州城一些大夫听说督察使大人的召集令后,都赶过来了,夏清语她们来的还算早,但已经有附近的大夫开始治疗了。s:第二更,继续求双倍粉红票、第一百二十一章:大显身手现场虽然乱,却是乱中有序。连夏清语这对陆云逍渣男渣男叫个不停的,都不得不承认对方在这方面是天生的领导型人才,着实有一套。当下卸了背后的书箱,那其实是个药箱,里面装着一些急救的棉布烈酒盐水棉球和针线,本来今日游湖不该带这些,但她觉得身为大夫,若非特殊情况,这药箱是不能丢下的,万一路上遇到受伤的人呢这可不就派上用场了结果谁想到一语成箴,不但遇到受伤的人,而且还是这样的大场面。这会儿虽好奇,却也来不及弄清楚陆云逍是用什么办法甄别出海匪了,几人几乎是立刻就投身进了热火朝天的救治事业当中去。冯金山就在夏清语旁边,小白果子白蔻白薇全都成了打下手的。这对于两个姑娘两个孩子来说,都是难得的锻炼,平时在杏林馆,哪里能看到这么多的伤患和如此血腥的场面因此不管是从心理上,还是从素质上,经过这一次,几人不说脱胎换骨,最起码也会有一个大幅度的提高。城门两旁的棚子里全是大夫和伤者,这场面简直是百年不遇的奇景。这其中,夏清语虽是一介女流,但她手头利索啊。这年头的大夫哪有她这样丰富的外科清创缝合经验,高明的外科大夫都很少。因此连绵的呻吟声中,大家觉得属这个棚里的病患叫声格外大格外密,但人家患者也是出来最快的,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如此一来,不免有人怀疑这女人是虚应故事,就算是神医娘子,也不该这么快吧别人收拾一个患者的时间,她能收拾出来三个,这是什么妖孽速度啊有几个大夫一不小心就阴谋论了。因就把从夏清语棚里出来的患者叫过去,想着若对方真是敷衍的话,一定要戳破神医娘子的牛皮。不过这些怀着小兴奋激动的志得意满很快就偃旗息鼓了:戳破人家的牛皮看人家的笑话别扯了。看看人家处理后的伤口吧,自己这点本事才是成笑话了好吗这种时候不赶紧把尾巴夹起来,难道等着被人啪啪啪打脸夏清语对这期间来自外面的恶意和暗流汹涌毫无察觉,她只知道用最快的速度替手中的伤者清创缝合妥当包扎。海匪虽然是突袭。但好在这几个村子里的百姓早就做好了防备,再加上海匪追击过程中遇到了杭州卫所的人,于是不得不撤退结队自保,所以这里被刀砍斧伤的伤者虽然多,但致命的并不多,那些重伤的绝大部分都是在还没来到城门之前,便已经离开了人世。夏清语正听着身旁两个家属议论邻居的死,只听得她脑袋发胀眼睛发涩,一双手不停地握了松开松开握上,这些动作却没有影响她的治疗速度。怒火和悲愤全都深埋在心里。在把这个伤者包扎完送出棚子的时候,她忍不住就抬起头来四下望了一圈,恰好就看到城头上那个熟悉的人影。陆云逍,我不管你是不是渣男,但是这些海匪。你必须剿灭他们,全部剿灭,一个不留。你要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就必须做到这一点,决不能让那些双手染满了老百姓鲜血的狗东西逃出一个,这一笔笔的血债,必须用那些畜生的血来偿还必须深吸一口气。夏清语转身回到棚里,这时那被鲜血染红的椅子上又坐了一个人,她简单问诊过后,就开始重复先前清创缝合的过程,幸亏药箱里材料备得多,但可以想象。长此下去,这么多伤者,这些材料是远远不够用的。白薇和白蔻作为打下手的,此时也已经满脸是汗,忽听夏清语吩咐道:“白薇。你出去看看,能不能找人家要些烈酒和棉团过来,若是要不到,就去城门找陆云逍,让他安排。”白薇答应一声退出去,这城门处她可说是两眼一抹黑,此时人人忙碌,又有谁愿意搭理她一个女人没奈何之下,只好到城门找陆云逍了。这里夏清语正挥汗如雨,忽然间就听外面有人喊了一声:“兰国手到了。”接着原本就嘈杂的街道便像是又来了一大拨人似得,噪音突然就提升了几十个分贝。秀气的眉毛皱起:兰国手,这名字好熟悉是了,那不就是冯大哥的师父吗夏清语忍不住就向冯金山那边看了一眼,却见这位的身子和手已经都开始颤抖了,坐在他面前那位伤者抖得更厉害,眼睛紧紧盯着冯金山手里的银针,大概是怕他一不小心把针给扎进自己肚子里去。“冯大哥,兰国手不会知道你在这里的。还是专心处置这些伤患要紧。”夏清语轻声提醒了一句,顿时让冯金山一个机灵醒过神来。他看上去似是想回头看一眼,却终究忍住了,吸了吸鼻子后,便继续处置手中的伤患。夏清语倒是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辆简朴的马车上,有一个美丽少妇扶着一个胡子头发全白的老头下来。而附近棚子里的大夫们全都扔下伤者迎了出去,对此,竟也没有任何人表示异议,可见这位兰国手在杭州百姓们心中的地位。夏清语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回头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事,倒是她和冯金山手中这两个伤者,见两人没迎上去,反而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敢问,只敢拿眼好奇的偷窥着两人神情。这里兰小怜扶着父亲慢慢向前走去,早有人在正中间的遮阳棚里搬了把椅子。老兰陵颤巍巍边走边道:“你们都围着我做什么病人都扔在那里呢,就不管了我来是要看看你们怎么做事的,你们倒都来看我,难道我是你们的病人不成”大夫们不敢说话。兰小怜却是心中得意,目光扫了一圈,忽然发现还有两个人竟然在棚子里忙碌,别说过来见礼,就是头都不抬一下,她心中不由得有些不满,再听见父亲的话,便连忙笑道:“爹爹也太不近人情了,这是大家尊敬您呢,又不是有伤重要死的病患,能耽误到哪里去您老啊也别觉着自己的威望碍事儿,看,那边不是有两个不把您当回事儿的吗”说完便把头轻轻朝夏清语的方向一点。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看见夏清语和冯金山仍是忙碌着,立刻就有人上前笑道:“老大人,那位是神医娘子,听说和新任督察使大人很有些剪不断理不乱的关系,所以性子傲了些,您多担待。”说这话的家伙自然是不怀好意,尤其把夏清语和陆云逍的关系用了剪不断理还乱这六个字来暗示,就更是阴险歹毒,古代女人名节何其重要稍微和男人有些牵扯,便要被人认为是天生水性杨花,心理承受力差些的,说不定一句话就可以要了她的命。好在兰陵虽然在整个江南都是杏林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为人却平和慈祥。当下听了这话,便把脸一沉道:“这话是可以乱说的吗你身为医者,德行何在再者说,怎么叫性子傲必得像你们这般,看见我就一窝蜂涌来,把手下病人都不管了,这才叫谦虚若真是这样,我倒宁可你们也傲一些。”大夫们赶过来本是敬佩兰陵,又带着讨好之意,却不料讨了个没趣儿。因一个个垂头丧气各回本位了。这里老兰陵却也不去椅子上坐,而是眯着眼睛看向夏清语的方向,接着对她女儿道:“扶我过去看看。”兰小怜实在不愿意,不过父亲的意愿违抗不得,只好扶老头儿走过去。兰陵也不打扰夏清语,只在她身后出神看着,过了一会儿方惊叹道:“这丫头好快的手,从前听吴青柳说,外科大夫的手若是快到了极致,就如同是蝴蝶在花树间飞舞一般,可这么多年来,我并没有看见过这样人,没想到这丫头,她她竟是比吴青柳说的还高了一个境界,真是奇了,从前没听小夏说过他女儿这样能干啊。”兰陵口中的小夏就是夏清语的父亲,以他的资历,叫一声小夏倒是正常的。夏清语听见身后有说话声,只这正是缝合的紧要时候,她若贸然开口,倒显得无礼,不如等都处置完后,再正式拜见一番,虽说对这老爷子将冯金山逐出门墙有些不满,但这么大年纪的老人,还亲自来救治现场,这份儿德行还是值得自己尊重的。缝上最后一针,灵巧的打了结,看着白蔻在旁边用剪子剪断,那伤者郑重谢了夏清语后离去。她这才微微收拾了下东西,转身对着老兰陵裣衽施礼道:“小女子夏清语,见过兰国手。”兰陵的目光却是紧紧系在那药箱里的针线上,闻言捋着胡子笑道:“不用多礼。我看着你这线,似乎不是寻常用的外科线,这是什么线”s:第三更,求双倍粉红票了哈,票数多一点也好看不是、第一百二十二章:被夸奖了夏清语笑道:“这是桑皮线,我试验了几种线,倒是只有这线最适宜缝合,因此特意订做了一些,我们杏林馆处置外伤都是用这种线的。”桑皮线是她本来历史上很早就开始用的外科线,但是在这个架空时代,却还没有出现过。她让阿丑去寻作坊定做这种线的时候,那作坊还不信,收了保金才开始制作,没想到几次试验后就做成了。只不过因为别人也不用,所以如今只是隔段时间生产一批,专供杏林馆使用。兰陵点点头,又问这桑皮线的好处,夏清语一一和他道来。这时冯金山那边的伤者却也结束了,他再也没理由背对着恩师不打招呼,何况老头儿没有想走的意思,还让兰小怜去把那把椅子给搬过来坐了。曾经的浪荡子在心中好一番挣扎,方涨红着脸回过身,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黯然道:“不肖徒冯金山,给您老人家磕头了。”兰小怜面色一变,她只注意到这个男人迟迟不肯转身,心中还有气,觉得对方竟是比这个夏清语还狂傲,却一点儿也没看出来这是曾经的二师兄。倒是兰陵眯着眼仔细打量了冯金山几眼,接着才点头道:“从刚刚看见你,我就觉着这背影眼熟得很,原来却是你,其实你比从前瘦了些。我听说你如今在夏娘子这里做事,既如此,就好好做吧,莫要再犯从前的错误,你能跟着她学习,也是福分。”冯金山听老爷子语气诚挚,一时间心中真是百感交集,眼泪差点儿没下来。只是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唯有诺诺答应而已。倒是一旁夏清语很为他不平,有心替他平冤昭雪,但转念一想,那个蒋大勇是谁是这老头的女婿啊,妈的老头儿老来得女,本就宝贝的了不得。人家心里是向着谁那还用说吗再者,老头儿年纪这么大了,就算能替冯大哥平反,让他知道自家女婿是个什么德性。万一再把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因此那话在喉头滚了几滚,到底还是没说出来。这里兰陵又嘱咐了冯金山几句,方叫他起来,听说江云如今也在杏林馆,老头儿不由十分欣慰,又转身郑重拜托夏清语要好好教导他带过的这两个徒弟。这会儿没有伤患过来,一老一小倒是说得十分投机,恰在此时,就听外面一叠声的叫嚷传来:“胜了,打胜了。海匪被打跑了,卫所官兵杀敌一百五十六人,打胜了”兰陵和夏清语都是一愣,转头向棚外看去,就见大街上百姓欢声雷动。一人潮水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