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可以考虑把这个立案提上日程,反正我自个儿也谈的挺没劲的。”说完还小声感慨了一句:“真是年纪大了,现在居然连个妹子都不想泡,这还得了。”韩以诺听了这话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那敢情正好。“而且,”对面的青年又补充了一句,“你礼拜天呆家里我才能好好学习,我就喜欢你在客厅想看电视又不敢把声音调大的样子。”说完抬头带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严冬棋简直目瞪口呆:“韩以诺,韩大爷,我怎么一直没发现,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鬼畜”俩人吃了午饭之后,韩以诺想去大学城那边的奶茶店喝点东西,便拿了车钥匙率先往停车的地方走。严冬棋慢悠悠的跟在后面,看着韩以诺高大挺拔的背影,有点儿不自觉的扯出了一丝笑意。第二天上早读的时候,韩以诺简单的把昨天的行程夹杂着炫耀的成分给薛楷描述了一遍。“就这样”薛凯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韩以诺乜了他一眼:“不这样还想怎样你的意思是我俩昨天下午就应该直接飞荷兰把证给领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薛楷有点儿不理解,“昨天多好的机会,你直接跟你哥表白不就完了,费这么大劲绕这么大一圈浪不浪费时间啊你”韩以诺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抿紧了嘴唇,微微摇了下头。薛楷有点儿不耐烦的皱着眉头:“你这是什么反应也太婆妈了吧。之前在我和严芷跟前承认那会儿,那麻溜儿的速度,那炫酷的气场呢怎么关键时刻怂成这副德行。”“不行。”韩以诺只是低声说了两个字,声音模糊,分不清是在对谁说的。薛楷见替他干着急也没用,只好转回头继续背古文。早读课下之后,很多同学都趴在桌子上补眠,薛楷正打算把校服拉链拉起来也睡一会儿,就听到旁边的韩以诺突然开口:“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说什么”薛凯低头找拉链扣,一时没听清。韩以诺转过头来,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笃定和认真:“现在还不行。我必须要变得让他依赖,变得强大独立。我不能一边花着他的学费受着他的照顾给他告白,这样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再等等吧,要不了多久了。”韩以诺的声音很低,“这件事我绝对不允许有任何风险,输不起。”薛楷愣愣的看着重新低头翻动着复习资料的韩以诺的侧脸,一时竟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只觉得这青年和严冬棋两个人的未来,似乎可以看得到似的。严冬棋到酒吧的时候有点晚,打算进办公室看一下财务报表就回家睡觉,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总是睡不够似的,结果进去没走两步就看到在跟他招手的穆子礼。俩人最近见面挺频繁,因为严芷每周五六的下午要跟着穆子礼学画画,严冬棋的作用就是把宝贝妹妹送去,陪着她画足俩小时,再接回去。所以在穆子礼的个人画室里总能看到这样的场景,帅气犹如希腊神祗般的美术老师给几个学生布置完作业之后,总是会和另一个男人靠在阳台的扶手上聊天。学生们总是会看到平时不苟言笑的教授在谈天时脸上和眼里满溢着的笑意,英俊的侧脸让专业教室里的女孩子红了脸。只有坐在最前面,比其他人年纪都小的高中女生,画画的同时会向阳台方向看去,满面愁苦。严芷在看着她哥聊天时俊美不羁的脸庞,还有她的美术老师的笑颜时,就像是看着一场苦大仇深的宿命。真是躲也躲不过的变身基佬的宿命。尼酱,妹妹也是帮不了你了,只能希望你被妈往死里打的时候我还能有机会给你献上一瓶红花油。也就是因为严芷的原因,严冬棋也有更多的机会稍微了解了一下穆子礼这个人。总的来说,是个相当不错的人,就是那种扔进朋友圈子里绝对会让你涨逼格的类型。“今天来的有点晚啊。”离了老远穆子礼就端起酒杯冲他晃了晃,严冬棋无奈,只好转了个弯向他走过去。他没点酒,拉了一个侍应生叫他去值班经理办公室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端在手里。“看着精神状态一般,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儿了吗”穆子礼偏头,垂下视线看着严冬棋。严冬棋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这两天困得不行。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不是有这种说法吗”穆子礼听了哈哈大笑:“那真是一年四季都让你给睡过去了。”严冬棋也跟着笑了笑。“我记得你之前提了一下你新交的女朋友,是那个在我的餐馆门口碰见的那个长头发女生吗”穆子礼突然转了话题。“嗯。”严冬棋也没在意,随口接了句,“还新交的女朋友,都快琢磨要不要分了。”“怎么就要分了”穆子礼轻轻抿了一口酒。严冬棋叹了一口气,拨了拨挡在眼前有些过长的额发:“还能怎么的,我弟呗,人家不让我谈,觉得这姑娘不靠谱。”他光顾着抱怨,没看到身边男人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微妙。穆子礼隔了一会儿才开口:“那就好。”“什么那就好你没对象见别人分手这么开心啊”严冬棋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语气轻快的调侃了一句。“没。我也觉得你谈的那女的估计不怎么样。前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跑到我店里,说是我的朋友问前台要我的电话。”穆子礼说的轻描淡写,“然后还约我出来见面,说是想交个朋友。”严冬棋有点儿愣:“这么屌”穆子礼看到他的反应微微笑了起来:“看你这反应看来是真不喜欢人家。”“哥们儿,太感谢了。”严冬棋在穆子礼肩膀上拍了拍,“我之前还觉得跟人家提分手心怀愧疚呢,这会儿觉得爽多了。”穆子礼只是笑,没再接话。严冬棋一回到家就给邓晓晓打电话过去。平时俩人打电话的时候他心情还挺沉重,邓晓晓刚见面觉得挺文静,话不多,真谈起恋爱来一整天鸡毛蒜皮的那点儿事能扯着他聊一个多钟头,这么长时间什么也干不了,就听这姑娘在电话里叽叽喳喳了。而且还要装作听得特别感兴趣的样子时不时接两句。严冬棋回忆了一下就觉得有点儿乐。基本上他之前的好几任都是这么个谈恋爱方式,他就算再烦也没提过分手,这么想起来觉得自己简直有病,一回一回的泡着妹子,还一回一回的谈着扯淡的恋爱,他也不嫌烦。这个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严冬棋的心情格外的青春飞扬。还没响两声就被接了起来,里面邓晓晓的声音听上去挺惊喜:“冬棋,你今天怎么想着跟我打电话了”“哦,跟你说个事。”严冬棋说这话的时候最终还是顿了顿,把自己逼了逼才勉强开口,“咱们分手吧。”昨天还好好地煲电话粥,今天就突然提分手,换哪个妹子也得受不了。“你什么意思”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僵硬。严冬棋揉了把脑袋的头发,找了沙发坐下:“就字面的意思。我觉得咱们不太合适。”“严冬棋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个”邓晓晓的声音变得锐利起来,“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我犯得着开玩笑么就觉得挺不合适的,大家就别再互相浪费时间了。”严冬棋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就想喝口水,结果被里面的凉白开一路冰进十二指肠最深处。“我们怎么就不合适了我之前就感觉到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谈恋爱”邓晓晓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严冬棋也挺想不明白,明明没喜欢的妹子还老要冲上去谈恋爱的自己是挺傻逼的,大概是因为周围的人都抢着谈恋爱所以得随个大流吧。“我喜不喜欢你不重要,但是你不是都找好下家了么穆子礼,问人家要电话来着不是我没说错吧所以你也就别在这边和我吵吵了行吗”电话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严冬棋松了一口气:“就这样吧。”然后抬手挂了电话,胡乱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又爽又清静。作者有话要说:希望看了这章的小天使们没有“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的感觉。还不能告白的原因韩少给薛楷解释过了,我就不废话了,但是也快了,小天使们可以期待一下。、高考到了高三后半段时间,光有弟弟妹妹要考试都已经快被逼疯了的严冬棋,深深地怀疑起家里要是有俩考生的父母究竟还能不能活,分分钟就是敌敌畏即将抛售一空的节奏。严芷在穆子礼的画室里学得很拼命,他来回接送严小芷同学,和穆子礼的关系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除了每次都莫名其妙处于一种被照顾的位置让他觉得有点心塞之外,这位男艺术家还真是挑不出一点差错来,也是挺屌。不过严芷的情况蛮惨烈,她一方面要认认真真的窝在画室里学画画,另一方面文化课的复习也不能停下。虽然这丫头的学习成绩一向还可以,但是精力总归是有限,学校画室两头跑实在是劳心劳命。严冬棋每次接她去画室,都看她在后座上睡得一塌糊涂,非急刹车不能叫醒也。韩以诺的状况似乎能好一点,最起码只是需要安安稳稳坐在教室刷题就行了。问题是学校居然把周末上半天也加成了补课,所以导致他只能每周日中午回来吃个饭,洗个澡,拿两身衣服,然后就得急匆匆的回去赶着上晚自习。理化生的题百出不厌,老师害怕有盲点,布置起作业来一个都不手软,发下来的试卷能绕地球三圈。严冬棋光看着俩孩子这苦逼模样都跟着郁闷,真恨不得脱了鞋坐三十九中学校门口抗议三天。高考那两天天气好得令人发指,阳光火辣辣的舔着地面,人往外一站没两分钟,就能感觉到要化成股青烟吱哇飘走了。严芷和韩以诺不在一个学校考试,老爹去接送严芷,严冬棋负责在六十七中门口蹲点韩以诺。这会儿是最后一科,明明已经快五点,但是外面的热浪没一点儿消停的意思。严冬棋低头看了看表,然后低声叹了口气,用食指把挂在鼻梁上的墨镜稍微勾下来了一点,向外面瞟去,在外头能晃瞎狗眼的光线底下立刻把墨镜推了回去。因为害怕被高考车潮堵在路上,他下午出门儿挺早,倒是在学校门口停了个显眼的位置,问题是在车上等这么长时间的功夫就显得有点儿傻逼了。他等了等,然后随便摸出一盘cd搁进车载音响里。是西班牙语,带着点儿节奏布鲁斯的意思。他一边用手指在方向盘上打节拍,一边一眨不眨的朝六十七中有点儿乡政府大楼感觉的砖红色教学楼方向看去。听了三首半,就看到教学楼的走廊上开始有学生的身影晃动。严冬棋低头看了下表,终于到了下考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连他自个儿都有点长舒一口气的意思。这煎熬总算是完了,再这么拖俩月他自个儿的神经都得被磨纤细了。三十九中到了最后冲刺那段时间,三天两头开考前动员大会,一讲就是两个小时,次次都是重复内容,回回班主任跳过学生亲自打电话通知开家长会。到了后来严冬棋一看手机上有“刘员外”仨字,条件反射就是双膝一软。这日子总算熬到头了。不光俩孩子能解脱解脱,他自个儿也有机会再缓缓神儿多活两年。严冬棋抬起胳膊稍微伸了个懒腰,有些如释负重的长舒一口气。学校大门还是锁着的,考生们慢慢从教学楼出来涌向大门前,三三两两的交谈着,脸上的表情两极分化的泾渭分明。一部分笑的是人间三月芳菲天,另一部分却大多带着面容惨淡的解脱般的苦笑,看得严冬棋挺感慨。他当年没参加高考,高考前几个礼拜领了毕业证就直接人间蒸发。当时他自个儿尝试着开了第一间酒吧,还借了社会上哥们儿的十好几万,而且又不能在家里被父母发现什么端倪,每天累得还不如条狗。等真到了高考那天,他抽空去了学校一趟,学校里因为高考的缘故拉着警戒线,禁止闲杂人等进入。他在外面没绕两圈就隐约听到了下考的铃声,于是立刻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蹿得老远。心里那种不踏实的感觉一阵阵翻涌,促使他几乎是飞奔一般逃进还没开张脏兮兮满是木屑和灰尘的酒吧里。因为是个新门面,酒吧里潮气肆溢,逼仄阴寒,他关上铁门不管不顾的窝在一堆泡沫塑料板里,像是要驱散什么一样倒头就睡。他到现在仍然觉得,一个人一辈子一定要体验一次高考才算年轻过。他说不上来自己有没有后悔,但是却很分明的意识得到自己和别人那些挥霍在教室书桌前的青春不大一样,却也绝对谈不上好到哪里。严冬棋看着乌压压一大群高中生有些走神,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校门。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从打开的副驾驶车门外冲进来的热浪抽了一巴掌。“哥”韩以诺冲进车里挺大声的叫了他一声,然后探过身一把把他揽进自个儿怀里。严冬棋被这个拥抱唤回神的同时也差点儿被蒸的直接升华。青年穿着件白色短袖t,因为出汗的缘故有些发潮,挟着股自身的温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