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个孩子。”“音乐先不要。”如是说着,周阳调整了一下话筒,他清了清嗓子,深深呼吸。陈少笑着拿起桌上的水晶杯喝了一口酒,他很期待他的表现。灯光灭了,只余身边几盏发出微弱朦胧的亮。睫毛动了动,周阳重新抬起头,他看着那群人,在心里最后骂了一句:你们这群傻逼。然后,他挺直肩膀,气出丹田,雄纠纠气昂昂地唱了起来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反动派被打倒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陈少的脸瞬间绿了,他被烈酒呛了一口,咳的半死。身边的人赶紧给他拍着背。一手挥开,陈少起身踹翻了桌子。暴怒道,“妈的欠收拾”周阳和不少人都被那轰响的声音吓了一跳,但是他没有后退。红姐反应过来后想要去劝,被陈少毫不怜香惜玉的挡开。朝着周阳气急败坏的走来,他满脸都是阴霾,“我今天就让你来学学乖”就在快要走到眼前的时候,二楼一个玻璃杯刚刚好砸在了陈少正要迈步的那个位置。从天而降的杯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爆鸣。陈少几乎被砸到,他吼着骂道,“谁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抱歉”二楼正对舞台中心的单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众人全部抬头,周阳也看了一眼,然后就傻在了那里。陆歇双手搭在雕花横栏上,挺拔高贵的像一个王者,俯视着下面那群人。他的面容在黑暗中有些模糊,但周阳看清了对方微挑的唇角。“我手滑了一下,陈少,”陆歇笑道,“还请别见怪。”在心里大大的卧槽了一声,周阳苦着个脸:这也能遇到今天出门真应该看黄历啊、第二十章 已补完陈少显然也知道砸自己的是谁了,表情变了几变,一张猪肝色的脸勉强挂上笑容,“原来是陆老板亲自来了。”他故作轻松道,“今天兴致不错啊。”“心血来潮而已。不过托陈少的福,让我发现这儿的安保情况原来这么糟糕。”陆歇的声音从始至终都带着浅淡的笑意,“想砸就砸,想闹就闹,真是把我吓一跳。陈少觉得呢”一听这话,陈少心里“咯噔”一下,明白这回怕是得罪二楼那个男人了。说实话,他有点忌惮陆歇,不只是因为凯盛,还因为对方的关系网。若是惹怒了这个人,说不定自己会损失一大票的生意人。本来规模名望都不如凯盛和陆家,这要再不做小伏低,估计以后也不用在北京混了。“今天这事是我多喝了几杯,有些糊涂了。”陈少也不去死磕,玩笑般的说道,“陆老板大人有大量,肯定也不愿和我们一般见识。”陆歇拖长音嗯了一声,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悠悠说道,“我们都是生意人,自然以和为贵。只是陈少今天把我的客人都吓坏了,我不想再看见有下次。”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让姓陈的滚蛋,别再来“夜色”。大家都是商场上的精明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陈少应着,又说了几句软话,便带人飞快的离开,像有什么可怕东西在身后狂追似的。很快,酒吧里的工作人员将桌子和周围重新整理干净。红姐示意周阳和她走,舞台就交给了另一个驻唱。下了台的周阳依旧有点懵,刚才那“啤酒肚”叫陆歇陆老板也就是说这违规营业的陪客会所是陆歇开的而且自己还跑到了敌方根据地真是人蠢没药治啊跟在红姐身后,周阳好不容易回了点儿魂,想到之前的闹剧,他看着前面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非常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红姐刚那个实在给你添麻烦了。”红姐倒是回头笑了笑,“你没做错,相反,还助了把力,以后那个人再也不可能出现在夜色了。”“是么”难道这还算件好事“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红姐虚眯着眼盯着周阳,“你这么有意思。”周阳默默无语,他又看了一眼陆歇的方向,然后说道,“对了红姐有件事,我”话还没说完,红姐让他先等一会。周阳就见她好像是收到了什么指示,手抵着右耳的耳塞,认真的点头,不时的说了几句。很快,她重新走了过来。“上楼吧,老板想见你。”周阳瞬间石化在了空气中,接着他开始认真的考虑:是装心脏病突发好一点还是装惊吓休克好一点他不想上楼,也完全不想和那人有什么交流啊,虽然刚才对方挺仗义就在周阳一步三挪的往楼上走时,陆歇在包间里有点无语。此刻,装饰精美的房间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俩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非常八卦的贺想容。“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多管闲事诶。”贺想容一脸欠揍样,“陆先生,采访一下,您是不是恋爱了和那孩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话说起来那人我好像有点印象”“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他。”陆歇习惯性的抽了根烟,“还有,这种破事儿下次我不管了,反正夜色的老板也不是我一个。”“哎哟,别这样嘛。事到如今还说什么不认识,刚才那杯子丢的,把我都惊呆了。对不对望川”贺想容碰碰身边那个安静不语的家伙,“想什么呢”华宸影视的少董,也就是徐望川徐大少摸着下巴,高深莫测的看着陆歇,说道,“我在想原来小歇你喜欢这种类型啊不错。”“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们适可而止了。”“这样啊”徐望川也不多说,拿起手机就拨了个号码,“喂,崇言对,我和你家陆老板在一起。你家陆老板最近恋爱了你知道吗是,我担心他嘛,想让你去查查他对象的信息对,我也是怕他被人骗啊”“徐、望、川。”陆歇一字一顿的说道,“凯盛和华宸的那个合作项目,我觉得有必要延后再谈,你认为”最后那个“呢”字还没说完,徐望川已经挂掉电话,一脸认真的说道,“小歇你说什么那个项目,项目很好啊很顺利,来,我们来谈项目。”贺想容被笑翻在沙发上,好半天才捂着肚子断续道,“陆歇,真真的,那个小歌手我真的有印象,你应该也认识才对。”陆歇蹙眉道,“你幻觉吧还有我再说一次,我不认识这种三流歌手。”徐望川不赞同,“啧啧,人家的声音可不三流哦,长得也很一流。”陆歇:“ ”这时候贺想容也像是终于回忆起来了,他突然认真问道,“这个小歌手是不是青山镇的”冷哼一声,陆歇懒得理他。贺想容也不放弃,眼珠子转了转,缓慢的说道,“应该没错是青山镇当时我和康莉娜在剧组,他来剧组送过饭”“送个屁,”忍不住反驳了一句,“他一直在酒吧唱歌。”空气中安静了几十秒。贺想容和徐望川一脸笑容的同时看着陆歇。贺想容:“陆老板”徐望川:“陆先生”“亲爱的陆少”贺想容瞪大眼睛,天真状的问道,“您不是不认识人家吗”陆歇:“ ”再看另一边的周阳,此刻也非常的囧。红姐几分钟前告诉他,“进了房间,得和陆先生道谢。然后旁边两位一个一个敬酒。夜色有三位老板,就是房间里的那三位,哪个都别得罪。”周阳真是要哭,他喝杯鸡尾酒都能晕,更别说喝纯的洋酒了。啤酒可能还好点儿,可惜这儿的人也不喝啤酒啊磨蹭磨蹭的和红姐走到了包间里,周阳低着头,也没好乱瞟。他还在想着万一等会当场喝酒喝昏了得怎么收尾才好就听到沙发上一个男人笑道,“喂,你抬起头啊。我们有这么见不得人么”红姐伸手碰了碰周阳,让他照着话做。周阳突然有些怕看到陆歇的那双眼睛,他怕对方带着嘲笑的眼神。毕竟当初自己放弃了邀请,结果现在还是来了北京,怎么看都有点自作孽的感觉但是没办法,之前才刚得罪了一个,可别又把这三个得罪了。他慢慢抬头,然后目光落在了正前方。接着,周阳一脸震惊的愣在了那里他看到了一个人,那是对自己有很大恩情的人,也是自己非常对不起的一个人。那个人花了不少心血将自己捧红,但是一切都付诸东流了,因为上辈子自己死在了黑暗的巷子里,什么都来不及回报。他一直不知道这辈子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对方。但是,就在现在,周阳见到了“徐”有些激动,差点喊出那人的名字,但很快克制住。所以别人看周阳也只是嘴唇动了动而已。殊不知,周阳已经在心里狂喊了:老板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小歌手吗是我啊徐望川有点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为什么对方会目瞪口呆的、一动不动的死死盯着自己陆歇和贺想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贺想容不确定的开口道,“望川,你俩认识”徐望川摇头。周阳知道自己失态了。他赶紧收回目光,瞥了一眼陆歇。正好对上陆歇看过来的视线,不过两人又同时的、飞快的转开了。红姐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对周阳使了个眼色。周阳懂她的意思,面前的三位都是大爷,得去敬酒才行。桌上的威士忌在昏暗灯光下粼粼晃动,这样的烈酒喝下去之后估计是一杯倒没疑问吧贺想容放松着身体,靠在沙发上一脸痞笑道,“怎么,需要我为你倒好吗”说完,斜瞟了一眼陆歇,他在心里偷偷激动:这家伙到底会不会出手帮忙周阳暗搓搓的骂着:催催催,催屁啊催陆歇没什么反应,依旧不紧不慢的抽着烟,目光在一片白雾中也变得难以分辨起来。被逼着喝酒这种事,真是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但即使再不高兴,还是得装装样子。慢慢把酒倒上,周阳硬是扯了点笑容,说道,“这次真的要多谢三位老板,特别是陆陆先生。”舌头打了个结,差点把人家名字喊出来。陆歇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吞吐出一口烟圈。“我不该和客人冲突,给酒吧带来麻烦,希望三位老板能原谅。我先自罚一杯,赔罪。”盯着玻璃杯中的液体,周阳决定豁出去。眼一闭,嘴一张,端起来就要灌下去。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歇出声打断道,“行了。”他可没忘记两人在青山镇的时候,周阳不过是喝了杯鸡尾酒都差点站不稳,照这样三杯下去,今天就可以不用出这个门了。房间里其他几人都为这话愣了愣,周阳更是惊讶,他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喊停,这货把自己喊上来不就是为了让喝酒道歉的么贺想容贱兮兮地问道,“怎么陆少难道想加点其他花样”陆歇一双黑眸阴沉沉的看向贺想容,他怎么会不知道这货在打什么主意想要试探,不过仅凭一两句话两三个动作能试探出什么徐望川整个一人精,戏看够之后就开始做老好人了,“我说你俩,别和小朋友为难了,这孩子一看就没成年,好意思要人家喝酒啊”周阳何等机灵,马上接口道,“对不起,因为我需要一份工作,所以才谎报了年纪。”低头乖乖道歉,“我知道错了”贺想容没好气的瞥了眼周阳:小屁孩脑筋转的还挺快啊。哼了一声,无趣的说,“早知道我就喊别人上来了,至少还能陪着喝两杯玩一玩。”目光转向红姐,贺想容摆摆手,“带他出去吧。”周阳又在心里骂他:你丫出的什么馊主意,弄得我以为是姓陆的叫我来喝酒默默抬眼去瞄了眼陆歇,陆歇垂着眸子没什么反应。临走时,周阳回头看了看徐望川,徐望川冲他笑了一下。于是周阳也傻兮兮的冲着人家笑了一个。等到四周无人,红姐才说道,“今天这事儿也算是揭过了,别再多想,以后好好做。”提到这个周阳支吾着,“其实,我之前就想说红姐,我要辞职。”“为什么我以为你会更加安心的待在这里。”“我不太适应,”周阳知道这个女人很精明,同时也怕自己多说多错,只表示,“习惯不了。”红姐没有多问,只是暧昧的勾着唇角,用手指拨弄了一下旗袍的领扣,“我可能没办法决定你是否走得了。不过放心,我会告诉陆先生的,听听他的意见”周阳吐血:你最后那个问号根本没意义啊喂算了算了在经历了今晚一系列大起大落的周阳,真是累的眼睛都在转圈圈。走到酒吧门口,却发现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四月的天有了回暖的趋势,但一场雨又将温度降了下来。夹杂着风,周阳感觉到了些微冷意。眼看着时间点点过去,雨势仍旧没有丝毫减弱。稍微考虑片刻,他决定跑两步算了,公交车站也不远。待真正淋到雨,才发现这场雨比看到的还要大一些,落在身上能感受到水滴的重量,一颗一颗,接着汇聚成一线。不一会儿,周阳的头发和衣服就湿了。冰冷的衣服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