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还是这么多。”唐洵早就有些着急了,刚刚把她背在背上,心里一阵狂狂蹦乱跳,只顾蒙着头往前走,哪里还记得什么方向,加上喝得又有点多,一脚重一脚轻的,这不,才发现似乎是迷路了。“什么叫还是啊”自己不识路,安晓当然不敢大声嚷嚷,这是这高一堆低一堆的土,总是让她有一种不安感,一整本能的恐惧让她汗毛根根竖起,只想找话题说话。“上次也是这么背着你,重死了,又没肉,胸前一片硬硬的,硌得我生疼。”“次奥,你才胸前硬硬的呢,你们全家都硬硬的”安晓夸张地在唐洵的肩上扑腾了几下,唐洵忙按住她,并轻轻地“嘘”了一声。这轻轻的一声“嘘”,可比安晓刚刚的大吵大嚷可怕多了,因为这声“嘘”后,安晓的酒意就全部醒了。“我们迷路了。”唐洵无奈地说。“那你要不要迷到这个地方来呀”安晓再不敢大声嚷嚷,但话里的咬牙切齿,却是谁都听得出来这是一片坟地刚刚那他们踩过的那一堆高一堆低却没有墓碑什么的,应该是乱葬岗,而这里从乱葬岗翻上来的这个平地,则应该是传说中的坟地纸钱飘舞坟墓一座连一座一排接一排的坟地“你相不相信鬼神”唐洵声音乖乖地小声对安晓说,像是怕惊醒了这些土包下的生灵。“不信,社会主义者,信什么鬼神呢”安晓已经吓得直打哆嗦,但嘴上却万万不能承认。“那好,你看那”世界未解之谜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人类科学不能解释的现象,比如金字塔,比如麦田圈,比如巫术,比如,鬼。安晓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让它不要发出声音,但其实这是徒劳的,她根本就被吓得声带堵滞,完全发不出声音。“你你,是人是鬼”前面五六米远的地方,有一颗忽明忽灭悬在半空中的火星,安晓没见过鬼,但却听老人说过鬼火,这么黑灯瞎火的,又是在一片乱坟里,是鬼点灯没错了。“唐洵,你平时做过亏心事没有”见前方的火星没有回应,安晓只好战战兢兢地问唐洵。“没有。”“我也没有。”安晓说:“我想想在这个情况,我也不敢再走回刚刚那条路了,据说乱葬岗的人比家坟的还要可怕许多,而且,我们刚刚不知道是从人家头上还是脚上踩过来,你刚刚才进去的那个坑,咳咳要不我们去看看前面,这到底是何方妖孽敢挡我们的路”“按理来说,你这么大富大贵,命格应该是好的。”安晓又补充了一句,才接果唐洵递过来的石头,“嗖”一声打中了火星,只听“啊”一声轻微的叹息,火星似乎熄灭了一瞬,安晓和唐洵的脸却都在这一瞬间无声地绿了还会发出声音这是能够控制自己行动的,有形的恶鬼吗安晓是追过南派三叔盗墓笔记的人,也因此不知道被祸害了多少个本该沉沉入睡的夜晚,这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今晚这本书却又来祸害她了。“再扔一个”安晓捏起石头,以大学时候扔飞镖的精准度再次砸向很快又升起来悬在半空中的火星。“啊”,又是一声诡异的叹息,或者说是尖叫。安晓和唐洵都只觉得自己心“突突突”直跳,仿佛就要被恶鬼挖出胸口一般。火星灭了一会,又悬空升起来了,安晓在唐洵背上早已经双腿发软了,嘴里却更加较起劲来:“这算什么玩意,又不过来,光在那吓人,妈的,老娘不做亏心事,不怕鬼点灯,快快走开,否则人挡杀人鬼挡杀鬼”最后这颗石头有安晓半个拳头这么大,安晓对着火星的部位砸去,却不想太过紧张失了手,砸在火星旁边一分米左右的夜幕里。可是,奇怪的是,这一回,安晓和唐洵听到的却不是轻轻的“啊”,而是一声惨厉地惊天地泣鬼神的“啊”,外带一句气冲冲的怒骂:“人家不就拉个屎,犯得着这么缺德吗扔个石头砸一下以示警戒就好了,这么砸人都给砸成蜂窝了”这是人的声音安晓和唐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问候了下来人的八辈祖宗。“李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唐洵放下安晓,让她一只脚踩在地上,想火星渐渐靠近。“二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鬼”站了起来,借着月光,安晓看到一个没缺胳膊没缺腿的人,不禁舒了一口气。但是,这么夜黑风高的,他在这里干嘛呢“额,我今天喝多了,在这里睡了一觉,才醒。”“鬼”尴尬地挠着脑袋向他们走来,安晓定睛一看,果然是李医生。李医生就是安晓见过几面的那个年轻男子,唐家的御用医生,他的医术据说已经高超到全国个大医院都疯抢,尤其是骨科和脑科的医术可谓是赛华佗,却因为不喜欢被人拘束而住到乡下来,偶尔给唐家人治病混口饭吃。不过,令安晓最吃惊的不是他辉煌的人生经历,而是他的年龄,当他说出他已经四十一岁,妻子因病去世时,安晓的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一直一起他最多不过二十八,但是这样他的养生秘诀是要有多好“其实我本来可以更年轻的。”李医生一边拨开荆棘一边笑着说:“要不是我老婆死得早,她每年纪念日我都要到她坟前来睡一觉,我估计会比你还年轻。”说着一只手伸过来就要捏安晓的脸,被唐洵一把打开。“哥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明天过来帮她好好看看腿。否则我把你们家门口种的地瓜都刨了”月光照射下,李医生讪讪地缩回了手,然后自己悠悠地唱了起来:“地瓜好啊地瓜妙,地瓜就是呱呱叫。排便通气好尿道”“咳咳咳”黑漆漆的天里,唐洵看不到安晓脸上的疑问唐洵和李医生似乎很熟络,居然一口一声哥的,但他真正的哥哥唐哲,却更像是唐洵的仇人,安晓从没见过二人如此轻松地交谈。第五十四章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人的记忆是有选择的,从医理上来说叫暂时性失忆,在生活中有许多的典型的例子都属于这种现象。比如你上一秒钟想要做的事情下一秒就忘记,又比如你每一次丢东西的时候都不会记得当时的细节。一个星期后,安晓坐在沙发上看着李医生为他拆除石膏,心里有几分激动,也有几分不舍。唐洵焉焉地去上班了,整个唐家只有李月华满是兴奋,尖利的声音响彻整座豪宅:“小小,小小,你说我给我的第二个孙子取什么名字好呢”第二个孙子好吧。这就是安晓的暂时性失忆导致怎么都想不起来的事情,也就是一个星期前,安晓和唐洵吃完烧烤回来的那一晚。那一晚,她只记得经历了那一连串的事情后,她和唐洵都十分疲累,一回到家什么都没做倒头就睡。迷迷糊糊的,安晓似乎还记得累极了的唐洵把她送进房间后就和她一起倒在了床上,但那时候她还有一点点的意识,两只手死命推了几下,然后唐洵“嘭”一声就掉下了床也就是说,唐洵当晚是被赶出房间了的。但奇怪的是,第二天安晓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他依然躺在自己身边,而且,当她掀开身上的被子时,看到的是一片自己从来都没见过的迤逦春光。安晓惊得嗓子直接发不出声音来,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虽然眼前这幅年轻的躯体十分青春动人,但,她真的不记得自己是否借酒撒泼将人家霸王硬上弓了。正在准备跑路的安晓为此感到十分为难虽然不是第一次吧,但这样将人家吃干抹尽就跑路的行为会不会太不负责人了呢正在安晓犹豫着要不要学电视剧里大叫一声“啊”的时候,因为被掀开被子而感觉到一股凉意的唐洵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迷离地看着面前跟自己不到一厘米之隔的安晓,一秒,两秒,三秒他的皮肤,好白好嫩,身材,好棒好壮,笑容,好天真好迷人,声音,好尖利好凄惨好吧,安晓的专利被剥夺了。唐洵一声“啊”先声夺人,客厅里正在喝牛奶的几人都吓了一大跳,李月华却像是终于等到了信号一样笑着抿了抿嘴,然后才努力克制着情绪,对餐桌上的人说:“这是唐洵的声音,怎么在小小的卧室发生什么事了”安晓房间里,唐洵一把夺过被子几步跨下床,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老女人,你这个可恶的老女人,居然敢把我吃干抹尽”“额,事情还没搞清楚之前,谁吃谁还不知道好不好”安晓听着唐洵的哭腔,自己也是万分委屈。刚刚用来遮羞的被子都被唐洵夺走了,现在身上赤条条一丝不挂,只好扯起床单一角勉强遮遮羞,可背上那些丑陋的疤痕,却是怎么都遮不住:“你这人有没有点绅士风度啊,这个时候应该把被子让给我才对话说我们的衣服呢”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咔吱咔吱”开锁的声音,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房门已经开了将近一半,露出了李月华衣服的一角,唐洵吓坏了,看到安晓露出来的整个白嫩细滑的香肩,顾不得多想一个狼扑就向她扑了过去,只听安晓一声闷哼,门外的人已经一拥而进,满满地站了半个房间。“哎呦喂哎呦喂羞死了羞死了”李月华小女孩似的捧着脸一个劲地晃脑袋,眼睛却大大地睁着没有半点不看的意思,其余的人表情各异,但归总起来不过“兴奋”二字这年代谁没看过几部岛国片,只是这种现场版高清无码的,见得少一点而已。当然,也有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比如单纯的李事,比如更加单纯的李情和小宝。“奶奶,爸爸为什么压着妈妈啊他们在打架吗”小宝眨巴着大眼睛。“没呢,我估计刚刚是小小在上阿洵在下,然后现在”李月华专心推理着,一回头才猛然发现说话的竟然是乖乖孙子小宝,才猛然回过神来这可是少儿不宜的画面啊。“不是不是不是打架呢,这是爸爸爱妈妈的表现呢。”李月华这才想起捂小宝的眼睛。“那奶奶,我也爱小情儿,好不好”小宝笑扒开李月华的手,冲李情送了一个飞吻。这下,包括床上趴在一起的安晓和唐洵,整整一个房间的里的人都看向了李月华,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唐正雄忽然说了句:“月华,你的学前教育,似乎过了点啊。”李月华面子上过不去,杏眼一瞪,对唐正雄娇嗔道:“你懂什么教育就是要从娃娃抓起。”惊心动魄的一幕就这样过去了,但由这件事情引起的后续却没完,从那天开始,李月华对唐洵和安晓的婚礼更加热情着急,订婚纱,订场地,写请柬,一切都想要亲力亲为,要不是唐正雄等怕她病倒拦着,只让她指挥下人干,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小小,小小,你看看,你的亲戚朋友都要请哪些”李月华用手帕擦着脸上细密的汗珠,坐到安晓身边端起桌上的茶杯。今天她这样忙前忙后已经有整整五个小时了,现在整个人都面色潮红,娇喘吁吁的。而身体健壮的安晓,此时虽然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但却被唐家人以“怕再出意外”的理由扣在家里,李月华更是像对待孕妇一样把她摁在客厅,只准看,却啥都不让干。亲戚朋友额安晓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头疼,如今腿脚已经好了,跑路的准备也已经做的差不多,此时要是请了亲戚朋友来,不就是巴巴地把自己的把柄留下么但要是不请吧,那就是明摆着的不打自招么“我家里人口不多,我妈这些年来身体也不太好,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来。”安晓尴尬地笑笑,那个女人再婚的时候,安晓可是没去,她又怎么会来更何况这样的场景,叫她来看笑话么“我平日里交往和表姐交往地较多,所以这事,我想先回家一趟看着办一办”安晓考虑了很久才说出请求,注意,重点,是“回家”。“哦,”李月华陷入了沉思;“按理说我应该先见见亲家母的,但我身子骨不中用,也只好请亲家母来我们家坐坐了。你先回去一趟吧,婚礼的事情唐家自会帮你全部准备好,这些年你为小宝受了这么多苦,唐家理应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妈,我没有觉得为小宝受了什么苦,小宝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安晓贤淑一笑,暗自松了口气,正是因为小宝对她如此重要,她才决意要带他离开,从前带她来,是为了给他找个家,可现在,安晓更想为小宝求得片刻安宁。“妈,谢谢你。”安晓本以为这两天他们看得她如此地严,是因为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意图,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尽然。如今她只要先劝服了何诗诗,到时候何诗诗不但不会拖自己后腿,而且说不定还能帮一把,如此,计划就完美了。为了买通何诗诗,安晓不惜血本地先去菜市场买了许多材料,大包小包地提到了何诗诗家,估计着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睡觉,绝不会起来给自己开门。安晓就落落大方地从何诗诗一双落灰的靴子里拿出钥匙,“乒乒乓乓”地打开房门:“姐,起来吧,今天我给你做红烧排骨、冬瓜排骨汤”“糖醋排骨、清蒸排骨”安晓一边摆着食材一边高声嚷嚷着菜谱,何诗诗天生怪癖,特别喜欢吃排骨,安晓一直笑话她上辈子是条狗变的:“姐”安晓边说边在厨房“稀里哗啦”地洗手,转身想要把某人从床上拉起来帮忙时才发现了客厅的异样。这是,怎么回事客厅里,凡是安晓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狼藉,浴袍、脱鞋、内裤,在沙发上扔了一地,红色的文胸掉在何诗诗的卧室门口,崭新的地摊上,随处可见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