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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8(1 / 1)

厚着脸皮同母亲问了声安,语还未落,就听得茶杯啪的一声摔碎在了地上,溅出的茶叶多数打在了我的衣袍上,有的直浸进了内里的皮肉,滚烫的茶水缓缓成了温热,我的眸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是错愕不甘,也是恼怒难休。凤逸那抬手想行礼的动作僵在那处,不知所措间带了些莫名其妙,他冲我挤眉弄眼,是想问我该如何是好,我看向怒火不掩的母亲,道了声:“若是无事,孩儿便下去了。”随后,也不管是有事无事,叫着凤逸,就径直往我居住的后院走去,凤逸应了声,同母亲说了些客套的话,也不管母亲听沒听,应沒应,行了礼便走。“主子”一声悠长呼唤,间歇夹着颤音,和着扑來的身影,我叹了口气,却打从心里的欢心。这王府里,至少还有杏仁是记得我的,至少还有杏仁,拿我当个人吧。那大大的杏眼一幅弦然若泣的模样,红彤彤的,站定在我身前时,杏仁也不管我身后还站着个王爷,一把拉过我的衣袖,那双眼里的泪也适时落下,就着我那长长的衣袖就那么擦拭起來,边擦还边哭:“主子,主子失踪的日子杏仁好担心,杏仁以为主子再也回不來了,杏仁一直待在后院里盼着主子的魂回來,现在终于回來了”魂现在终于回來了,,这话让我哭笑不得,合着这杏仁以为我已经死了啊,今儿个回魂还是怎么着的。我抬手轻敲了下他的额头,杏仁夸张的一声大叫,我笑了笑:“你这傻孩子,在想什么呢,本王我活生生的回來了,怎可能是魂你再好生看看。”果然,这话一出口,杏仁便圆睁着一双杏眼,放下擒在他手中的衣袖,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围着我看了好些时候才停,停后,那双眼里满满的欢喜:“主子是活的”又是一扑,我抬手接着,“太好了,主子您沒死,太好了太好了”杏仁那喃喃的话语,弄得我同凤逸都笑出了声,心内暖哄哄的一片,有这让人啼笑皆非的孩子,也不错呢。好些时候了,杏仁方才收声,我得了空档,迈出步去,凤逸跟在身后,而杏仁抹了抹通红的那双杏仁,规规矩矩的跟在凤逸身后。坐在了亭内的石凳子上,手捧着清茶,我方才接着在王府外的话題说道:“小逸这些日子都去了哪儿啊我倒是好些时候都沒见着你了。”凤逸将那双眼从杏树下的那座坟头上移了过來,少有的叹了口气,便开始抱怨:“还不都是皇兄,非得让我去查什么案子,这让我把巡案的功劳都抢了皇兄真的是多此一举的,对吧对吧”“我看啊,是怕你太闲了。”凤逸一听,不乐意了,嘟起了张嘴,那样子孩子气得可以,我抿了口茶,忍了笑意,凤逸好似想起了什么,又说,“不对啊皇叔,刚刚不是我在问皇叔你么,怎么又说起我來了,皇叔真是的,快说快说,皇叔这几日都去了哪儿为何刚刚那小仆哭成那样皇叔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去和亲了可是为什么”这一连串毫不停歇的问话问得我有些犯晕,也只好理了理思绪,将那问话一个个作答:“小逸沒有听错,我确实是去和亲,之所以杏仁会哭成那般,是因,,”我将后话一一道來,如何在和亲路上被行了刺,如何九死一生,不过却直接略过了凤吟那段,和眼被伤的那儿,只说了得遇好心人相救,方才死里逃生。凤逸听得唏嘘不已,猛的一拍石桌,那眸子里盛满了怒火,活脱脱一幅是他被行了刺的模样:“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也敢來行刺,简直活得不耐烦了,连我皇叔也敢伤”越思索越觉着恼人,凤逸捋了捋衣袖,起了声,竟是想去为我报了仇的架势,我急忙拉住他,稍一使力便让他坐了下去。我扶了扶额,放缓了语气:“我说小逸啊,莫要这般冲动,你可知行刺的人是何模样”凤逸楞了楞,消了先前的那股急躁模样,摇了摇头又眨了眨眼。我叹着:“他们都戴了面纱,叔也不知他们长得是何模样,所以你这般恼怒也是无用。”凤逸嘟着嘴,自顾自的生着闷气去了。我慢悠悠的品着茶,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凤逸不甘心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皇叔的意思,此事就这么算了”我看了看那双眼眸,不置可否。算了怎么可能啊,早前就已经在暗里命慕潇痕等人将那日的人除去了,现下该是一个不剩了。气沒地儿撒了,不过实在忍不下,凤吟一拍石桌,一脸煞气的倒带了多半的孩子气:“皇叔,我要喝酒最烈最烈的那种”“好好好,最烈最烈的那种。”我无奈的跟着说着,又唤了杏仁将酒窖里的陈年烈酒拿了两坛來,待酒放在桌上后,凤逸两眼直直的盯着酒坛子,恨不得将酒坛子盯出两个窟窿來,让那酒水一滴不落的尽数流出來。我见状,摇头笑笑,拔了俩酒坛上的封盖,将一壶递给了凤逸,一壶留给了自己,只有一人一壶酒抱着喝,才能喝个痛快我高举了酒坛:“來,今日,我们不醉不归”凤逸抱着酒坛,与我手中的酒坛一碰,甚是爽快:“好不醉不归”就这么撞着酒坛子饮,酒撒了些许在桌上,晶晶亮亮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闪眼的光,我同凤逸也只觉痛快,硬是将酒坛子里最后的那口酒也饮入了腹方才罢休,喝完,凤逸迷迷瞪瞪的傻笑着说再來一坛,说完,便就趴在了桌子上,如何摇也不见醒。我只笑着说:“小逸啊小逸,你这么差的酒量还同我比,现下输了吧,不过今日倒还真弄了个不醉不归。”摇摇晃晃的,我直了身,刚走了沒几步又摇晃着退了回去,坐石凳上只觉得两眼犯晕,本该是两个弯弯倒倒搁在石桌上的酒壶成了四个还多,而扒扶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凤逸也成三四个,我使劲的摇了摇犯晕的眼,再看去时,还是如此,数量是一点未变,我也只觉得越來越晕了,越看晕得越甚,索性直接闭了眼,扒在了石桌上装醉。我该是醉了吧,不是也是,许久未曾醉过了,今日便让我痛痛快快的醉上一场。不晓得是何时睡过去的,也不晓得凤逸是何时走的,更不晓得我何时躺在了床上,,入目的是雪白的纱帐,古木的雕花床,和鼻涕眼泪一脸的杏仁,我扶了扶额,头有些疼,估计是宿醉的缘故,杏仁见我醒了,一声带着颤音的主子变了调,听得我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杏仁拿了搁一旁的手帕,擦了把脸。“主子,您感觉好些了沒您已经昏睡了三天了”这话听得我不由得呆楞了,,什么三天我也只是喝醉了酒,哪会到宿醉上三天的地步啊,定是杏仁一宿沒睡,脑袋犯晕所说的糊话,单看那两只熊猫眼,我的猜想该是沒错了。如此想着,无意的一瞥,那入目的身形,使得我不自觉的缩了缩瞳孔,整颗心都为之一紧。六十六 静候便是这无意的一撇,我又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床前,丹凤的眼直直的看着我,也不说话,那明黄的料子合着窗外的光依旧晃得我有些眼晕,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那双无神的丹凤眼暗自移开了,转身的刹那,留了一个疲惫不堪到带着些许凄凉的背影给我,而我,花了一辈子的时间也未能忘却。沒想到凤吟來了,却也走了,不过啊,走了也好,免得尴尬,要是不走,又该说些什么好呢不是“杏仁,”我唤着杏仁,将眼也从那扇门前移了回來,杏仁低低的应了声,我便问道,“你方才所说的,我昏睡了三日可是当真却是为何”那双泛着黑晕的大眼又是一红:“真的,杏仁哪敢骗主子您啊,太医说主子这是体内的余毒未清,被那坛子酒勾起了毒性,以至于使得主子昏睡了三天。”几滴温热的泪落在了我的脸上,我抬手遮眼,免得杏仁的泪滴在了我的眼里,模糊了让我思及凤吟那背影的视线。“主子您在外面受苦了都是杏仁不好,若是杏仁跟在身边,主子一定不会受这么多苦的。”杏仁陷入了自责,说着说着,倒是越哭越大声了。我叹了口气,适时点明:“杏仁你便是去了,又做得了什么呢,莫要忘了,你可是连三角猫的功夫都不会啊。”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又怎么去保护别人呢不过杏仁的想法,倒也让我很欣慰了。杏仁闻言收了声,瘪了瘪嘴,方才不甘心的又说了句:“即便是杏仁不会功夫,可是杏仁还是有力气的啊,无论如何也可以代替主子,让主子少受些罪。”我真想说,就你那点推个棺材盖反倒被棺材盖推走的力气,也能算是有力么不过还是暂且随他,我若将这话说出來,如同小姑娘般的杏仁,保不准一会儿得哭成什么样呢,哄人什么的,我是不会的。“好好好,便是杏仁厉害,一心为我着想,我能有你这么个小仆人,怕是几辈子修來的福了。”我笑道。杏仁一听,立马破涕为笑,泪就挂在眼边和颊上,那双大大杏眼里被夸得闪闪发光,脸上也是粉嘟嘟的,凑合在一处霎是可爱。杏仁那手擒上了我的袖角,又拿去擦了擦他眼边和颊上挂着的泪滴,看得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这小毛病,倒是何时才能改,这可苦了我的衣袖,每次都会被泪打湿,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是每日都会莫名哭泣呢。四下看了看,我又问起了杏仁:“小逸呢”“主子您说逸王爷啊,他已经在这儿守了几天了,茶饭都沒怎么食,下人请他回府他也不回,皇上來了他才肯走的,”杏仁说着,圆睁了一双眼,四下瞧了瞧,“诶皇上呢,刚刚都还在的。”我眯了眯眼,“方才便走的。”掀了薄被,我起了身想着下床走走,都躺了这些时日了,若是再不走走,只怕该是连如何走路都能忘了。下得床去,随手拿了件外衣披在身上,刚走了沒几步便被杏仁伸手扶走,我摆了摆手示意杏仁不必如此,杏仁踌躇了片刻方才收手,那垂在身侧的手臂和一颗耷拉的着小脑袋看起來很是委屈,我将唇角向上扬了几分,随他去了。熟悉的花草树木,熟悉的蝶飞鸟鸣,王府的后院还是这般清静雅致,那颗杏树仍然屹立在那处,杏树下的那座孤孤单单的坟看起來很是凄凉,不过还好,他并未在我走后被破坏,反而像是特意被打扫过,因为那坟头上沒有一点杂草枯叶,想是杏仁打扫的吧,或许是母亲也说不定,毕竟思然是她的孩子,好好对待也是应该。今日的天气有些微凉,刚刚未吹风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凉风袭來,我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衫,不自觉的又瞧这那座坟发起呆來。少顷,听得杏仁说:“主子,外边冷,还是先进屋吧。”语落半晌,我方才回神,转过头去看着杏仁,也不答话,只说道:“杏仁,去酒窖里取坛酒來,”顿了顿,又补了句,“莫忘了,拿两个酒盏來。”“主子,太医说您要少喝些酒。”杏仁忙说。我笑着:“本王这不是已经好了么,快别多话了,取坛子酒來,”看向了那座孤坟,“我想同他饮几杯。”杏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眼里似乎有着许多神情,却也渐渐隐了去,只规规矩矩的一垂首,应了声是,便下去了。行到了坟前,我就着地上的小草坐了下去,眼一直未有离开过这坟丝毫。我叹了口气,渐渐吐出这许久未见所堆积的满腹话语,,思然,我回來了期间发生了很多事呢,不过最后,我还是回來了,虽然,差一点,差一点我便不想回來了这院内寂静,寂静的只有我一人在这自说自话,寂静的我当他是沉默了。我轻笑了声,若在旁人看來,定会认为我是疯了,竟一个人对着一坐坟在那自说自话,自笑自答,可谁又懂得我呢,懂得我的心内是何等的难受思然,你懂么无人回答,只是阵阵凉风吹过,吹起了身前的发丝,飘飘浮浮的挡了我的眼,吹开了单薄的衣,清清冷冷的直刺我的骨,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该是我先前所言让思然生气了吧,这让我唇角勾出的笑也含着深深歉意,我说:“思然别恼,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何况不是还差一点么,何况,我不是回來了么,不过这计划啊,不会再拖延了。”你也不会再等多久了,这回,真的快了呢,真好,我该想想了,若是见到你以后,我该说些什么呢是道歉,还是如何因为时过太久了么还是因为其他,我已经猜不出思然会是如何看我了,说來啊,我尽想些或许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事半晌过了,杏仁才抱了坛酒过來,手中还拿了两酒盏,而我现在却失了喝酒的兴致,起了身,迎向了杏仁,直让他又将那坛酒抱回去,杏仁嘟了嘟嘴,有些不满,但还是径自转了身,朝着來时的过道原路返回。日子便就这么过着,这几日來,凤吟沒再踏入府门半步,不知为何,我有些后悔,悔的是什么,不想也能知道,今日同往常一般,我坐在院内的亭子里有一口沒一口的抿着茶,思绪已经飘过九天,满脑子都是凤吟、思然和清衡,那日凤吟故意让我听到的对话犹在耳畔,直弄得自己心烦意乱,气恼得紧。就在这当口,一道圣旨将我的思绪拉回,我恭敬跪下听着公公用那特有的雌雄莫辨的声音宣读着圣旨,宣完了,我也楞住了,将那圣旨递到了我手后那公公走了,留我一人呆楞楞跪在那儿,回神后再起身时便苦了一张脸。本以为这门亲事过了这么久也该取消了的,可谁料这不但沒取消,反而还要不了多少时日就得娶亲了。上面说的好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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