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夜色走了出去。他去了“ice冰屋”。肖贤已经回来了,正站在吧台后面调制着冷饮。看见慕嘉白,肖贤朝他露出个温柔的笑容。慕嘉白寻了个旁边有一排顶着一排花儿的小矮墙的老位子坐下。这个位子正好能把脖子以下的地方与吧台那边的视野隔绝。肖贤把手上的冷饮交给旁边的小千,又开始忙活了一会儿,拿着一杯“执念”走到慕嘉白眼前坐下。慕嘉白朝他微笑,手下却是在手机上盲打着什么。“好久不见了。”肖贤把“执念”推到慕嘉白眼前,笑眯眯地说。“是啊,”慕嘉白伸出左手把“执念”揽了过来,右手依旧放在桌布下面,“我上次来找过你,可你又去做兼职了。”“啊,是吗,”肖贤有些惊讶,“小千没和我说起过。”“她大概是忘了吧毕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说对吧”慕嘉白漫不经心地说道,底下的右手大拇指往下一按。肖贤刚想说什么,他身上却传来一阵振动的声音。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只手机来这只手机是黑色的,而肖贤平常用的手机是一只银色手机。他们也是认识很久了,连手机号码也互换了,所以对于肖贤平常用什么手机,慕嘉白还是很心知肚明的。慕嘉白看着他的动作,吸着冷饮,微微眯起了眼,随即垂下头专注地看着杯中的饮料。肖贤看了看手机屏幕,略有歉意地对慕嘉白说:“抱歉,我有点事,先不陪你聊了。”“没事,你去忙吧,我本来就是来坐坐而已的。”于是肖贤便捏着手机站了起来,疾步走到吧台后坐了下来。慕嘉白仰头看看肖贤坐在吧台后面露出的小半个头颅,然后撤回目光,面无表情地把右手捏着的手机放到了台面上来。他嘴里还咬着吸管,从吧台那边看过去好像还是在认真地品味着杯中的美味似的。肖贤重新看向手机。手机里的界面正是同慕嘉白手机里的那款a一样同样是名叫“gkn”的a。而肖贤的a正停留在杀手的个人操作主页上。发来消息的主顾的用户名叫“white”,消息只有简单的一个单词。「bess交易。」肖贤的回复也很简洁。「where地点呢」「chash中国s市」肖贤挑了挑眉。「how uch do u say 你开价多少」他先是问了地点再直接问了价格,这显示了一位顶级杀手的自信。「we need to have a detaied discsion我们需要详谈。」「ok by ai可以,发邮件」「by hone我要通话。」肖贤想这老板应该是第一次买凶杀人,杀手一般不接电话,这都是业内里约定俗成的了。「i afraid not恐怕不行。」发完这一句后肖贤以为那边应该会顿一会儿,没想到消息立刻回过来了。「neverd没关系」没过几秒对方又发过来一句。「ive got your nuber我有你的电话。」肖贤看到这句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温文尔雅的表情瞬间被扯碎,他连忙低下头,表情狰狞地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然后一阵致爱丽丝的钢琴声响起,悠扬凄美的钢琴声此时听起来却有点像是来自阴间的催命符声音来自肖贤的裤兜,他另一只平常与身边人交涉使用的银色手机。肖贤颤抖着扒着桌檐,迅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显示屏上有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肖贤舔了舔有点干涩裂开的嘴唇,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接起电话后,他把手机放在耳边,等着那边的动静。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一阵轻笑声,一阵让肖贤感觉有些熟悉的轻笑声,接着那边传来了一句完整的句子。“晚上好,木偶先生。”肖贤在一听到声音的下一秒,整个人便变得呆若木鸡。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前面的那个地方。他看到了慕嘉白。慕嘉白只露了个脑袋,耳边抵着只肖贤没见过他使用的手机,侧着脸,朝他笑得极其漂亮。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感慨我的神脑洞看到现在有人看出来肖贤和慕嘉白之间的关系了吗、交易入夜了,店里也没剩几个客人了。店里放着美妙的巴赫组曲,不时有人在窃窃私语着。肖贤远远地盯着慕嘉白看了几眼,挂断电话,竟是重新带上了宛如春风的笑容,紧紧捏着手机走到了慕嘉白的桌前,拉开椅子坐下。两个人很默契地相视不语,直到店里其他客人都走光了,小千也去睡觉了,肖贤才开了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慕嘉白垂下眉眼吸了口“执念”:“也不过是今天才确认的而已。”肖贤笑笑,凑近慕嘉白,低声说道:“今天才确认今天就过来摊牌了你不怕我杀了你灭口”“我没有那么沉不住气,只是事情有些变化而已,”慕嘉白却是很快回答了他,脸上笑容灿烂,“关于怕不怕你杀了我灭口,哈,虽然你是个了不起的杀手,做杀手我肯定比不上你,但是一对一的情况下你想要杀了我,我猜想你做不到,况且你舍不得杀我的。”肖贤愣了愣,哈哈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舍不得我们不过就是认识了三年的朋友罢了。”“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肖贤,我也不是傻子,”慕嘉白歪头,脸上的表情煞是天真烂漫,“虽然不知道你的动机是什么,可是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和自己一样的变态,就这么杀掉了,的确是很可惜,世界上也难有几个像我这样可以理解你了人了。”肖贤静默了会儿,拿捏着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慕嘉白。许久他再张开嘴说话,声音却已经变了。“你不恨我”慕嘉白听到这个声音也是笑了一切都像他猜想中的那样。这个声音和他梦中的、还有医院里的那个人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明明像春风一样柔和,温柔中却藏匿着诡秘和妖异。“不知道呢你害得我没有父母,变成一个变态,在性上,在爱上,都是这样,我兴许心里应该是恨你的吧,”慕嘉白摇摇头,“只是小时候那段难堪的心理记忆应该是被现代医学的手段隐藏去了,我对此并没有什么记忆,而且对于目前的状况来说这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呵呵,前一点我不否认,”此时肖贤的声音更具有蛊惑人心、令人相信的能力,“不过,变态,有时候这东西是天生的,至少在性的方面你是天生的,和我关系不大,我所做的,只是帮你激发出你所具有的东西,仅此而已。”慕嘉白盯着肖贤看了会儿,笑了:“你该不是以为我匆匆来找你,仅仅是为了和你探讨谁是谁非和变态心理学吗”“难道不是吗”肖贤也笑眯眯地反问他。“不是,”慕嘉白说,“我这次来是为了和你谈笔生意。”“哦”肖贤饶有兴趣地盯着慕嘉白的脸。“大名鼎鼎的uy,换几张脸混入监狱这种事情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噢,对了,你现在这张脸恐怕也不是你真实的样子吧。”“你说的没错,”肖贤点头,伸出右手朝慕嘉白晃了晃,“你早就注意到它了吧我叫它渔夫,因为它看起来很像垂钓拉起鱼线时的弧度这道丑陋的疤痕时刻提醒着我拥有着几千张几万长脸是多么的重要,以及所有人都是不能轻易信任的。”“接下来我们谈谈酬劳怎么样,”慕嘉白说,“五百万,可以吗”“人民币”“美元。”“真贵啊,”肖贤摸摸下巴,“那得要看你请我杀的人是谁了。”“不用担心,他本来也就是个灵魂差不多快死透的人了,我告诉你”慕嘉白说着凑近了肖贤的耳畔,朝他窃窃私语了一阵,然后微笑地收回身体,看着肖贤一脸惊愕的表情。“你哈哈哈哈,”肖贤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出了那么大的价钱竟然是为了杀哈哈哈哈哈哈。”慕嘉白对于肖贤的“嘲笑”仅仅是扬起眉毛,翘起嘴角:“我就等着你凯旋了。”、自缚「主人,您的狗要去旅游一段时间,半个月后回来。」短信的发送者是,慕嘉白。裴非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两行短短的黑字,拇指在字体上面划拉了几下。他觉得,慕嘉白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了。不然,又怎么会在这个他总结资料汇总上交、袁桂那边商讨抓捕的节骨眼上要出去旅游呢什么时候不可以旅游,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他从b市回来到部队也没一星期吧这一个星期他还是会到慕嘉白那里睡的,一开始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慕嘉白变得似乎比以前更殷勤,还会渴望着同他交流,而且拿着单反相机对他拍来拍去。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是吃不准慕嘉白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依稀还觉得,时光还停留在有他的前几天:裴非正在翻着军事杂志,突然没事干朝旁边瞥了眼,这一眼让他看到了点别的东西。“做什么。”“啊”冷不丁被问了句的人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迅速把手上的机器藏到背后,黑亮的眼睛晃悠晃悠,不知道看到什么地方去了。裴非挑了挑眉毛,慕嘉白便把身后藏着的东西拿到他眼前来了。是一架日本产的单反相机。裴非朝眼前人伸出一只手,那只单反相机便乖乖地到了他手上了。裴非垂着眼翻看了一下,里面竟然有上千张照片,有一部分是当年在军校里的,也有一部分是现在的,当然里面只有一个主角,那就是自己。“拍了那么多”裴非表面上不动声色,内里有点小郁闷,他对自己的机敏性向来是很自视甚高的,却从来不知道慕嘉白已经给他留了那么多的影像了,如果不是实在无聊朝慕嘉白那边多看了眼,恐怕还发现不了。“主人,对不起。”肤色极其白的少年忐忑地望了他几眼。“”裴非看着慕嘉白的脸。“我我没经过您的允许就拍了那么多我”“想留就留着吧。”裴非打断他的话,继续看起了手边的军事杂志。余光看到少年的脸,似乎是很惊喜的样子。又是一阵愧疚。因为他自己在说那句话的时候,想的是,毕竟眼前这个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人,马上就要被自己亲手送进高墙之中了。裴非有点想打个电话过去,却不是怕袁桂抓不到人他没得升官,而是怕袁桂动作太快已经把他抓走了。他有点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他只是想知道慕嘉白去哪里了明明昨天还是把眼珠子牢牢黏在自己身上、恨不得在自己脖子上套个项圈再把牵引绳交到自己手里的人,现在留下一条短信就不知所踪了。最终裴非还是什么也没有做,躺在酒店偌大的床上,把手机扔在了一边。一切都做完了他才发现,他心里还是希望慕嘉白这次是潜逃了。他抬着头看天花板,脑海中的思绪乱的像一团剪都剪不开的麻,像在黑暗中张开的一张巨网,把他从头到脚都笼罩在了里面。裴非已经有些摸不准自己在想什么了。他一遍遍地问着自己。「裴非,你在想什么呢」「脑袋秀逗了,对吧」「他算是什么呢一条贱狗,不是吗」「你自己又是什么呢你是个有巨大野心的男人这没错吧」「将那个男人踩在脚底下,不是你一直想做到的吗」「多么伟大的理想啊,你说是吧牺牲一条狗又算什么呢那也是条有背景的狗呢,结案了他也没多大损失的,你担心什么呢」“我担心什么呢呵。”失神的棕色双眼渐渐找到了焦距,裴非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从床上起来,赤脚踏上柔软的欧风羊毛地毯,走向巨大的落地窗。处在顶端的视角几乎囊括了整个灯火通明的s市最繁华的区域。裴非冷漠的棕色眼睛看着一座座高楼的泛着锐利冷光的楼顶,钢筋铁骨的透明大楼,大楼上排列着发出耀眼光芒的ed灯,马路上飞驰的各色轿车这个城市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在他的眼里过了个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改变任何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