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自由。落山雨绕过竹林,想要探听一下状况,茂密而修长的竹子如同紧密的睫毛一样,遮住了落山雨的眼前方向,所以她只能穿过竹林,来看这里的情况。她不能相信庆匡磊,也不能不相信。信不过他,但是信得过自己扶苏正在斜倚着坐塌之上,膝上拖着一部竹简,手忖着脑袋,半悉着眼,姿态优雅而闲适,肩上仿佛卸了担子,没有了沉重。“你还好吧”落山雨幽幽的问出口,“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很好”扶苏合上竹简,端正姿态:“你是”“落山雨”落山雨夺口而出,她不想听到后面的话。“恩”淡淡的一句,无半点涟漪,可是却让人分不出真假,“有事吗”“有事,很大的事,你不能呆在这里,你还有很多事都没有做,你不能留在这里”落山雨急促的说着,有点语无伦次。“你说什么我还有什么事没有做”眼底的一片空白让落山雨慌乱了,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跟我走,你会明白的,你不能娶湮儿,你一点都不爱她,怎么可以娶她呢而且,她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她一直欺骗你”落山雨说得断断续续,拉着扶苏的衣袖,将他往竹林外面拉。“大姐,你说什么”湮儿款款的迈进来,一把将落山雨推开。落山雨后退几步,“你来的正好,你告诉他,你以前都干过什么事你敢不敢说清楚你是怎么欺骗他的你敢不敢将以前的点点滴滴说出来”“这与你有关吗”湮儿挑眉,咄咄逼人的逼向落山雨,落山雨被这样的气势吓得退后了一步,“大姐,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还当我是以前那个好欺负的小女孩是吧你若安分点,我就看在父王的面子上,当你是我大姐。如果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好歹,或者变本加厉,我饶不了你”落山雨扬起手,手还没落下,被湮儿稳稳的拿住,反过手来,正要打下去,却被扶苏拉住,湮儿错愕的看着扶苏,虽然没有了太多的冰冷,却依旧足以将她冻住。“你”湮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落山雨也曾在他的心里占据了大量的空间,如果他真的服下毒药,又怎么会认识她他俩旧情复燃了吗或者是扶苏装作不认识她,可是他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你与她没有什么怨仇为什么要下如此重的手呢”扶苏淡淡的一句,眼底滑过失望与失落。“你知道她是谁,对不对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有失去意识,对不对”湮儿觉得自己受了欺骗,心里莫名的愤怒。“你真的欺骗过我”扶苏质问着,一脸的茫然与失望,“你以前都干过什么事干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湮儿掀过波澜,“没有,你相信我”“不是,她是骗你的”落山雨抢过话“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她”湮儿指着落山雨,一直想问个究竟两个人,在他心底是哪一个,可是如今在这种情况下,难免乘人之危可是她也没有办法“我”扶苏还没说出话“我说的是真的,你如今不相信我,你会后悔的”落山雨不想等下一句,她已经预料到什么后果了。“落山雨小姐,谢谢你的好意,如果没事的话,请回吧,我自己的事,我能处理好”扶苏头也不回的捡起竹简,往着房内走去。湮儿一抬眼,挑衅的看着落山雨,哼的一声走过她,伏在耳边低语:“以后不要再来这里,要不然我不客气”。落山雨无语的离去。。。。。。“是不是觉得有点异样”躲在远处石山之上的巫主跳下石山,拍着在石洞里静静观察扶苏神态的庆匡磊。庆匡磊头也不回,看着那竹林深处的动静,“看不出什么说实话,对于扶苏那种淡淡的人,什么都是淡淡的,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真的很难看出来他是不是受我控制了”“他如果真的变成行尸走肉,在他毒发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将自己杀掉,也不愿意被你玩弄的”巫主似笑非笑,将手搭在庆匡磊的肩上,忘记了隔日的恩仇。庆匡磊不喜欢与别人勾肩搭背,很嫌恶的将巫主的手拉下来,“你怎么知道你是嫉妒他吧”巫主摊摊手,“我一直都嫉妒他啊是人的都知道啊他没我长的好看,也没有我那么的随和懂浪漫,怎么那么多女的瞎了眼呢偏偏看上他你呢,就没有半点不平衡吗”“别说有的没的”庆匡磊重重的一声,“他确实比你帅,我说实话,别怪我”巫主刚想发作,扬起的手变成剪刀型,笑笑,“不怪你”庆匡磊点点头,抬脚离开,“那就好,谢谢你提醒我,我还要再看看”巫主点头假装笑笑,“嗯嗯”忽然感觉什么不对劲,“喂,你什么眼神啊他怎么可能比我帅啊”。。。。。。湮儿走进屋,很自觉的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你今天是不是很生气啊”“为什么很生气”扶苏看着清香的茶,愣了半晌,才接过来“没有什么可以生气的”“你难道不生气我随便打人吗”湮儿诺诺的说着。“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懒散的打量着湮儿,似乎对她接下来说什么很有兴趣。“可你应该很生气的啊”“没有理由,我是不会生气的。”很宽泛的掀起长袍,“我累了”湮儿良久才反应过来,人真的变了,可是又没有变,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是她明明看见他眼底掀起来的失望“我出去”湮儿很自觉的退到门口。“你留下”扶苏命令的口气,湮儿就像魔怔了一般,定住了。“我”公子又想干什么,难道太寂寞了,“留下”,湮儿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恩,留下,陪我。”“啊哦”湮儿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自从第一夜的不经意,第二夜的太温柔,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脸都烧红半边。“还杵在那里干什么,更衣”低沉的一声,感情把她当成他的丫鬟了。湮儿一步一步的挪到扶苏的背后,如果不是因为中毒的事,他怎么也不会这样对她,他从来就不会演戏,也不做作,就是一根直的柱子,连弯曲的形态也没有,可是如今,他还是直的吗巫主一脚踹开半掩的门,如果不是湮儿拦着,似乎准备要杀了扶苏,“你把她当成什么了是你的玩具吗”“你是谁,谁允许你进来的”扶苏不恼,转身在凳子上坐下来。“我告诉你,这里不是秦宫,你不是什么至高无上的大公子,而是一个阶下囚,不杀你,已经是对你的恩德”巫主甩掉湮儿的手,挑衅的对着扶苏。“别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没人会一直买你的帐”扶苏拿起半杯茶,轻轻的抿一口,淡淡的道:“我就在这里,如果你想取我性命,直接来我不喜欢废话,也没必要与你讲废话我累了,送客”湮儿以为风暴终于过去了,本想送着巫主离开,一切平安大吉,可是巫主就喜欢没事找事,一不留神抽出湮儿背后的剑,剑指天,豪气万丈,“是男人的话,就别再只会欺骗女人了,我与你单挑,生死由天,敢不敢”扶苏冷冷的看着巫主一眼,拿起背后的那一把剑,“出去打,别毁了这里”湮儿拉住扶苏的衣袖,“别打了,他不是故意的”“你怕他受伤”扶苏眼里的肃杀气氛让湮儿愣在原地“走,别为难她”巫主推开扶苏,一掌将湮儿劈晕,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与她无关,输赢生死由命”“你也喜欢她,是吗”扶苏觉得自己特别好笑,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可是最终忍不住问出来了。“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巫主不怀好意的回着,“伪君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是骗她的”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绝壁之上,这里还是当初被天道追的走投无路的时候来到这里,连断了的桥锁依旧锈迹斑斑的钉在石壁之上,只是横桥已经被砍断了。凌厉的湿气比寒秋的霜还要冷三分,衣角掀起的幅度刚刚好,可是未免太多累赘。“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扶苏并不想着开战,开战之前,也应该知道对手的斤两。“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作为一个皇子,没必要参与那样一次危险的行动,只有一点,那就是你知道你不会死。唯独能保你性命的只有湮儿,你利用湮儿对你的情意,来这里找珠宝的下落。直到后来,你虽服下毒药,可是那药虽然可以控制人的意识,可是只要意识足够坚定,就不会被迷惑,可是你呢谁都不知你是梦是醒所以这难免让人可疑,并且这药是我给庆匡磊的,你有没有被迷惑,我一眼就看得穿更可怕的是,你居然再一次玩弄了湮儿”“还有呢”扶苏肃杀的看着巫主“还有我要提醒你,那药虽然没有控制了你的意识,可是你毕竟上瘾了,给你服的药能够让食心蛊冬眠,一旦长时间没有服药,那毒蛊就会长成食心虫,每逢月圆之夜,咬你的心脉,直到心脉尽断是不是经常感觉到特别的困乏,如果你没有能力与我打,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你必须向湮儿坦白,你欺骗她”扶苏微微一笑,“都说了,生死由命,我不怪你”作者有话要说:、决斗巫主剑指苍穹,一副凌驾天下的模样,一扫往日的的纨绔面目,如同矗立的山石一般。扶苏淡淡的,并不拔剑,在山谷风中显得太过单薄。“湮儿比任何人都爱你,只要你能接纳她,你一定很幸福的。”巫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出口。“不可能”扶苏坚定意志,淡漠如水。“既然你容不下她,为什么要与她上床”“没有为什么”事不关己的高高仰起头。巫主被激怒了,一剑化过石壁,掀起大量的枝叶碎石向飞刀一样打向扶苏,“你真的是伪君子湮儿的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你”扶苏用剑粉碎了如刀的枝叶与碎石,空气凌滞如飘絮,那种速度快的如同魅影,两步三步一移,移到了巫主的身边。巫主手转剑柄,在头顶上化了一个圈,弧度优美而绝历,将扶苏刺过来的剑狠狠的挡回去,心下暗想,好快的剑法两人剑与剑的交错 ,火花冒昧的擦落在天空里,撩起风无情的刮。看不起招数,辨不清身影,只看到两道剑闪黎明的曙光破天际而出。人剑斩天涯,扶苏在刺向巫主的时候,全身如同蛀虫在啃噬,万千蝼蚁仿佛要在毛孔里暴薄而出,身姿微微的一颤,剑走偏锋,将巫主自由散落的头发刺落了几丝。巫主凌厉如翩鸿,气势一发不可当,当看到扶苏的异样,想要收手,却来不及了,手中的剑如同奔流随着扶苏的血液爆破在胸口,刀剑如梦,破晓而出,锋利的剑刺穿身体的一刹那闷响绝耳而去,扶苏身体一颤,手支撑着剑,身体抽搐而汗水直流,连支持身体的那把剑也在摇晃“你”巫主松手了。“生死由命”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几个字,扶苏握着带血的的剑锋,将巫主的那把剑缓缓的抽出来,除了一声闷哼,其余的别无异样,就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眼睛半阖,腮帮紧绷,汗水蜿蜒而下,身体摇摇欲坠如将倾的山塔。巫主眼下不知做什么好,让他救扶苏那是万万的不能,可是不救的话,又显得小心眼,“只要你向湮儿表明你接近她是另有目的,我现在就可以救你”“不用了”扶苏支撑着剑,挺直了腰,一副睥睨天下的高贵姿态,“再来”巫主不解的看着眼前人,为何固执的不像人,承认自己的错有那么难吗“我不想趁人之危、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扶苏眼一横,步伐紊乱的刺向巫主,巫主像过家家一般随便一躲就躲开,只是扶苏依旧固执的与他打,所谓的战争既然开启了,就不能让它停下来。“你疯了”巫主握住扶苏刺过来的剑,轻轻一弹,剑直直的掉在石峰里。扶苏莞尔一笑。衣服上渗透的血惊人的妖艳,如同泼墨梅花,点点滴滴,散落瘦骨嶙峋的怪石上。“我就算不杀你,你也活不了了,可是我若救你你一定能活下去”巫主得意的捏着扶苏冰冷的手腕,“只要你向湮儿说明,承认自己错了,有那么难吗你不敢承认,湮儿也是,错了就是错了,再怎样,也改变不了”“不是不敢承认,而是承担不起”说完扶苏就重重的倒下去,那一刻,身体负载到了极限。巫主怔怔的看着,背后一股肃杀的气氛让他顿时呆立不动,扭转头,冷一柄宽大的剑指着他,当看到扶苏的那一刻,表情先是错愕愤怒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然后担忧的别过巫主,带着扶苏腾空而起巫主一个人坐在石头上,正在想着怎样向湮儿说明,可是无论怎么说,湮儿都不会相信他了。。。。。。。湮儿头发凌乱的看着一地的血,踉跄的跑过来,不管锋利的枝叶刮破脸,咚地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