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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吓的他如此”“大人,传出来的只有冯林问是你,程娘子答是我。”一个下属说道。“这有什么吓人的”高凌波皱眉问道。“至于别的话就只有当时在场的韩昌知道了。”下属说道。“韩昌”高凌波皱眉,“这又是什么人”“是盘江县令。就是那个预测日食的县令。”下属说道,“因为修建水渠有功,擢升太仓转运司,今番是觐见来了。”预测日食,却因修建水渠有功得升。这话说的很巧妙,高凌波也明白了。“他不会跟这程娘子也认得吧”他问道。这个韩昌小人物一个,大家都没注意,自然也不知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下官这就去打听。”下属忙说道。“他倒无关紧要,要紧的是这个冯林还中用不中用。”高凌波说道。“大人,要是冯林真死了,那这程娘子便也是彻底完了。”下属笑道。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气死或者吓死一个当朝御史中丞,且还是正要治她罪的大臣,这跟私下算计刘校理不一样,光天化日之下,有因有果,明明白白。只要被有心人善加利用,那朝廷不可能容她,百姓中也必然骇然惧怕。“那要这么说,我还真期待冯林死了算了。”高凌波说道,和下属对视一眼。二人都大笑起来。“韩昌从冯家离开了,正向皇宫里来回陛下的话。”门外有亲随低声提醒道。下属便收了笑对高凌波躬身,高凌波点点头看着他退了出去。大冬天里,又临近傍晚,阴沉的天北风呼呼的吹,韩昌却还是抬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叫什么事啊,他心里再次说道。“韩大人,您快点。”前边的内侍回头催促道,“陛下等了好半日了。”韩昌忙应声是,在御街上加快脚步,眼角的余光看到左右两侧无数窥视的视线。想来自今日后,他韩昌在京中朝廷里也算是人人都知了吧。这成名成的可真是韩昌摇摇头心里苦笑一下,迎着风跟着那内侍迈进宫门。勤政殿里温暖如春,已经点燃了宫灯。“韩大人与冯大人是旧相识”皇帝问道。“在进京途中有一面之缘。”韩昌答道。“冯中丞的病是什么病”皇帝话头一转问道。韩昌心里叹口气,他不是太医,冯中丞什么病皇帝也不该问他,既然问了那就问的不是病。“陛下,冯中丞这次是心病。”他说道。果然皇帝眯起眼。“陛下,冯中丞与程娘子是旧相识。”韩昌接着说道。皇帝一怔。“旧相识”他问道。韩昌点点头。“不止旧相识,而且还是,救命再生的恩人。”他说道。什么皇帝愕然。“说是旧相识,且有大恩”“怎么大恩了”“韩昌也不清楚,他只是听冯中丞这样说,具体要等陛下问冯中丞了”“冯中丞一直寻找恩人报恩,没想到自己喊打喊杀的竟然就是恩人”“怪不得晕过去了”夜色蒙蒙。随着北风门外嘈杂细碎的不断的传进来,卢正放下手里的公文,站起身来拉开门。门外的人立刻都闭口。“卢御史。”他们施礼说道。“今日风大,各处都看紧点。当值要有当值的样子。”卢正淡淡说道。众人应声是,忙你推我我推你走开了。卢正没有进屋,站在廊下看着近在眼前的宫殿。想必皇帝今晚是睡不着了。不过睡不着的何止皇帝一个人。韩昌不知道怎么大恩,议论纷纷的众人也不知道,但他是清楚的知道的,而且就在一日前还再次听到过。“而我冯林如今还能活着,这条命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以回报那位恩人的大恩。”“而且,她不仅是救了我的命,还教会了我怎么说话怎么做官。”“她怎么能与我的恩人相比”“我的恩公洒然大义,岂是这个靠着鬼神之说招摇的女子能比”想到这里。卢正摇摇头苦笑一下。“这真是天意弄人。”他喃喃说道。马车得得的行驶在街上,两侧的灯火在风中忽明忽暗,让白日肃穆的御街变的更加幽暗。街上的人并不少,离宫回家的官员的车驾随从不时而过。韩昌放下车帘,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父亲。”耳边传来焦急的喊声。韩昌猛地睁开眼,入目灯笼明亮晃眼,他忙闭了闭眼,再睁开灯笼已经移开了,夜色里韩元朝焦急担忧的面孔在眼前。“我竟然睡着了。”韩昌说道,一面搭上韩元朝的胳膊下车。冷风扑面,韩昌不由打个寒战。韩元朝将斗篷忙给父亲披上。一手撑起伞。“下雪了吗”韩昌问道,一面抬起头伸出手。寒风夹杂着冷冷的冰渣子砸在手上脸上。“果然下雪了。”他喃喃自语。“父亲,快些进去吧。”韩元朝提醒道,一面将伞放低,挡住劲风。从冰冷的室外走进室内,扑面的温暖让韩昌再次寒战。韩元朝已经收了伞,接过小厮递上的茶汤捧来,韩昌一口喝干身子才从里到外都暖和起来,他舒畅的吐口气。虽然很焦急,但韩元朝还是伺候父亲洗漱更换衣裳。等收拾完出来,几案上的饭菜也摆好了。因为早晨要觐见,怕君前失仪没怎么吃饭,结果遇上这事,午饭在冯林家自然也顾不得吃,出了冯林家又赶到皇宫,皇帝可没有留他吃晚饭,此时此刻,韩昌觉得真是饿了。但看着饭菜,偏又没有胃口吃,便饮了口酒,略吃了几口菜。“父亲,到底出什么事了”韩元朝这才问道。原本说是觐见短则一刻钟,长也不过一个时辰,而且按照大家的猜测,韩昌就是属于短的哪一类,却没想到这一去就足足半日长,还前后三次入宫面圣。韩昌叹口气,放下碗筷看着儿子。“元朝,出的事,不算大事,而是可笑的和可悲的事。”他说道。可笑,可悲韩元朝看着父亲。“他们说是冯中丞出事了”他问道。“冯中丞的事,跟我们的事是一回事。”韩昌说道,“我猜对了,这个程娘子,就是那个娘子,我今日在宫里见到她了。”韩元朝一怔,旋即明白了。“父亲。”他神情也有些复杂,父亲对那个娘子感激不尽,当初在太平居听到那个婢女说不是的话,他心里真是松口气,只没想到父亲在宫里与这娘子相见,如果是没有他去太平居辞股份的那件事的话,可以说很欢喜,但偏偏辞股份在前,而且还是当着这娘子的面辞的,父亲这心里该是怎么样的悲喜交加啊。“父亲,是孩儿不孝,让父亲您受苦了。”韩元朝推开几案,俯身施礼说道。“孩儿明日就去程娘子面前赔罪。”听他这样说,韩昌笑了。“我也给那娘子说了这句话,你猜她怎么说”他说道。韩元朝抬头看他,迟疑没有说话。“她说你没有把她当恶人。”韩昌说道,“所以不用赔罪。”韩元朝坐直身子,面色变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倒是明白自己室内一阵沉默,灯花爆结。“不是赔罪,也该是去道谢的。”韩元朝最终说道,抬起头视线清明坦然。韩昌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一丝赞叹。道不同不相为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选择,虽然做出抉择很难,但还是要选择的。“哦对了,她说,你对她有大恩。”韩昌想到什么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对她有恩”韩元朝皱眉,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就算得了太平居的股份,也始终只是她的婢女与我相见,我这几年几乎没有离开肃州,除了亲朋往来,就只有来京城她是江州人士她是神医神医她姓程”说道这里他恍然坐直了身子。“父亲,是她”他喊道,“是姑母的救命恩人”姑母韩昌一怔,旋即也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原来是她。”他连连说道,说到这里又抬手相捶摇头叹气,“哎呀,哎呀,那她何止是我的恩人,还是你姑母的,一家两亲都得其助,这,这这”说到这里一停。“不对啊,她说是你对她的恩。”他说道。我对她的恩韩元朝再次凝神思索。我何曾见过她又哪里来的恩姑母“韩郎君,韩郎君,你们为什么都这样对娘子你们为什么都这样对娘子”耳边浮现那小丫头的大哭,以及泪眼急问。“郎君,郎君多谢郎君相助”一个小丫头从门前跑来扬手喊道,渐行渐近,终于看清面容,也与那位大哭的丫头融合一体。是她韩元朝猛地抬起头。“问他姓名,恩情来日相报。”一个瑟瑟的模糊不清的声音慢慢的在耳边闪过。是她我的天,是她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这句话“敢问郎君高姓大名”“那元朝,是公子的字么”“郎君侠义,令人佩服。”原来是为这个一切的一切,原来如此“公子当的。”眼前那女子冲自己微微一笑,屈身大礼。原来如此竟然如此竟然做到如此韩元朝伸手扶住几案,只觉得头皮发麻,一阵颤栗。怎么做到的如此、第二十九章 弄人新任御史中丞冯林的宅院位于仁明巷,距离热闹的桥头街只需穿过两道巷子,又能保持清净正是京中最好的地段,此时北风呼呼雪粒子已经变成了雪片飞飞扬扬。冯林进京只带了两个仆从卷着铺盖就直接入住了,在这雪夜里,偌大的宅邸只亮着几盏灯,显得阴森孤寂。门被拉开,扑进的寒风让室内的烛火猛烈跳动,岌岌可危,随着门的拉上又得以延绵。“老爷,吃药吧。”小厮低声说道,看着卧榻上面向里而卧的冯林。“不用吃。”冯林的声音传来。小厮皱着脸都要哭了。“老爷。”他怯怯喊道。“我没事,放心吧。”冯林说道。小厮知道自己家老爷的倔脾气,闻言也不敢多说,坐在一旁抹泪。面向墙壁,看着烛火投下的一片引影,冯林再次怔怔。竟然是她,竟然是她。放在身侧的手再次攥起来。怎么会是她啪的一声,烛火爆个灯花,冯林身子微微抖了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似乎被人狠狠的打了一耳光。怎么会这样那个笑着说其实如果真要这样说的话,那救大人的不是我,大人该谢的也不是我的女子,怎么会跟这个靠着鬼神之说招摇煽动民众以功劳要挟天子朝廷的女子,是一个人呢这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她怎么变了怎么变成这样了变了他甚至根本就不认识她,就好似那韩昌一般,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冯林猛地坐起来,一旁抹泪的小厮吓了一跳。“老爷。”他忙喊道。冯林已经下了地,光脚就走。“备车,备车。”他连连说道。小厮吓得面色发白,上前一把拉住。“老爷,老爷你要做什么”“我要去见她,我要去问问她。”冯林说道。“老爷。老爷,天太晚了,太晚了,又下雪”小厮喊道。冯林已经走到门前拉开了门。寒风卷着雪片扑来,冯林的脚步一顿停下来,另外一个小厮也闻声赶来了,二人一左一右拉住冯林。“老爷,太晚了,这么晚怎么去见人呢”他们劝道。是啊,这么晚去见一个女子的确是失礼。冯林站着不动了,任风雪扑打。“老爷,您先休息,等明日一早咱们就去。”小厮们小心的劝道。冯林点点头。“好。”他说道。两个小厮小心的拉他进来。将门拉上。雪夜里的冯宅陷入安静,但其他人家还都灯火明亮,来往的人不断。屋门被唰的拉开,一个披着一身寒气的男人走进室内。室内围坐四五人,看着他都坐直身子。“怎么样”“查到了。三年前驿站失火那次,这程娘子离京回江州路上也住在那里,贼人放火,他们当场射杀贼人,又协助灭了大火,所以对冯林来说是救命大恩。”这人说道。室内的人都恍然,转头看向高凌波。“那这次真是老天开眼了。”穿着家常道袍的高凌波慢慢说道。脸上还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这么巧”幕僚们也都互相对视,也是一脸不可置信。“是啊,怎么会这么巧”他们说道。“你们有谁去普修寺烧香了吗”还有人一本正经问道。“我倒是没有去烧香,只不过路过济民桥的时候,将一块没吃完的辣鸭头扔给了一个乞丐。”一个人一本正经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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