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儿就闹着也要,范江林就买了一些巨竹给小宝儿也盖一个。“那也不用大半夜的不睡来做这个啊,况且又不是没有下人。”黄氏又好气又好笑。范江林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斧头。“睡不着,就转到这里来了,闲着也是闲着。”他说道。黄氏皱眉。又睡不着自从妹妹离开京城后,他就几夜难眠了。“你别担心。”她说道,一面取过一旁搭着的衣衫给范江林披上,“那么多人呢。路上前后都有官府接送,虽然到松平很远,但又不是什么穷家小户的人出门”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范江林心不在焉。“走了几天了”他忽地问道。“才两天,明天就是第三天了。”黄氏说道。忍不住又笑,“看你,还记挂妹妹呢,连走了几天都忘了。”范江林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走吧。”他说道,“回去睡吧。”“天都要快亮了。”黄氏嗔怪两句。宅院里又恢复了安静。城外禁军营内,一队人马列队而出,和巡城归来的一队甲骑交错。“小周大人。”其中为首的一人有些惊讶的招呼,“怎么还是你啊”“我替别人呢。换了白日。”周箙说道。那人点点头,看着周箙带队巡城去了。“这是欺负人呢。”便有人低声说道。“是啊,他是晋安郡王妃的表哥,晋安郡王终于被赶出京了,晋安郡王妃当初又跟高家结下仇,他能日子好过才怪呢。”另有人低声说道。“可是高家也被赶出京城了啊。”便有人质疑。这话引来齐声的嘲讽。“可不是高家被赶出京城,别忘了京中最尊贵的人姓什么。”夜风让他们的议论散开,但传入周箙耳内就模糊不清了。不用听到也知道他们说的什么,自从留在京城来到这卫戍营之后这种话简直听得太多了。周箙看向前方,夜色里高大的城门隐隐可见。“真倒霉雨停了。要不然还能找个地方避避雨,迷糊一觉就就到天明了。”旁边的甲兵嘀咕说道。“这种时候不可懈怠。”周箙说道。“这种时候是什么时候”甲兵咦了声问道,看着周箙火把下带着几分沉沉的面容。后半夜天将明的时候。是人最困的时候本就难熬。“太子即将大婚,城防严谨,不可懈怠。”周箙说道。太子大婚那个傻太子么,更况且娶的还是陈相公的女儿,有什么可防的。甲兵们乱乱的应声是催马在夜色里绕城巡视。周箙抬头看了眼天空,雨后的夜空泛着青色,安静而平和,他收回视线催马跃向最前。绕着四城门一圈后天也渐渐放亮了,甲兵们脸上带着几分倦容。“待会儿开了城门。去吃碗热汤。”“去西街桥头那家,最地道。”大家说笑议论着驱马走向北城门。打算就近等候待城门一开就进去,走在最前方的周箙依旧安静。忽的他勒马停下,其他人不提放差点撞上去。“小周大人”大家问道。周箙看向前方。“有人来了。”他说道。甲兵们便都看过去,果然见远处的大路上疾奔来一匹马。“要等着进城这也太早了些。”有甲兵说道。每日城门开之前会有陆陆续续赶来的人等在城门,但这么早来的还真不多。他们眯起眼,越来越近,看清楚了马上的人穿着是普通的衣衫,不是传递消息的驿兵,众人便不再理会了,慢悠悠的催马前行,一面继续商讨去哪里吃喝。周箙一直看着那人奔近城门,只喊了一声快开门,城门上有人探身看了眼,门便被打开了。“进去了。”他说道。听他说话,甲兵们停下说笑看过去,顿时都很惊讶。不是驿兵,不是急报,竟然能径直进了城。“什么人啊这是”庙里的篝火渐渐熄灭,青光的天色让破庙里变的昏昏。程娇娘翻个身,伸开的胳膊撞到了人。那人将她的胳膊推下去。程娇娘睁开眼,身旁坐着的人投下影子的影子将她罩住。“程昉。”看到她睁开眼,晋安郡王立刻喊道。“你可真能睡的着”程娇娘再次闭上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腿。“还早,睡吧。”她说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晋安郡王咬牙,伸手抓住她的肩头。“天都要亮了。”他说道。“你已经睡了一晚上了,够了。”躺在枕头上的程娇娘便睁开眼看着他。“我还没睡够。”她说道,声音有些惫懒。听起来又几分可怜。晋安郡王的手不由一松。做出那样大胆的事,的确是累坏了。算下来也不过睡了半夜而已,的确是睡的不够屋子里安静下来,蒙蒙青色里看着晋安郡王犹豫的神情,程娇娘哈哈笑了。她又在调戏自己晋安郡王登时回过神。就如同适才亲自己一样,不同的是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此时只有他们二人而已。晋安郡王的脸色涨红,眉头竖起,握着她肩头的手便重重的用力一拉。“程昉”他沉声喝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生你的气”这一声喊让外边靠着墙打瞌睡的顾先生猛地坐正身子。“醒了”他低低说道,扶着一旁的景公公就要起身,“快,快,这次能问了吧。”景公公闭着眼伸手拉住他。“别闹。”他喃喃说道,“夫妻事才开始呢。”顾先生摇头带着几分不满。“昨晚就该说清楚的,非拖到现在,一看就是夫纲难振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早点说正事要紧。”他嘀咕说道。内里被拉起来的程娇娘看着他。“是啊,以后不知道。但现在不会。”她说道含笑点点头。虽然她的笑依旧跟以前那样淡淡,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气急的缘故,看着她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调笑。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可是我会伤心。”他慢慢说道,“伤心你不信我,伤心你不在意我。”程娇娘看着他端正身子。“是。”她说道,一面抬手俯身施礼,“程昉失礼了。”晋安郡王看着她没有说话。“我知道,这次做的事太过于危险。”程娇娘抬起身说道,“正因为我知道你会在意你会伤心,所以我不想告诉你,而且这次的事时机眨眼便能失去。我也不能有足够的时间来说服你。”她说道这里再次俯身施礼。“方伯琮,请原谅。”“我知道你有道理。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程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失败了怎么办”晋安郡王沉声说道。“没有关系,不会被他们认出是我的,我带着一物,能够瞬时炸开,引燃我的身子毁”程娇娘抬起头眼睛亮亮说道。话音未落,晋安郡王猛地大吼一声。“闭嘴”话音未落人就从四足榻上起身径直向外走去。“方伯琮。”程娇娘喊道,忙跟着起身下来。晋安郡王已经走出去了。程娇娘取过一旁的披风裹上跟了出去。外边顾先生和景公公都似乎要阻拦一下,晋安郡王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迈出了庙门。“王妃。”顾先生和景公公看到她忙又过来。“殿下也是担心王妃,王菲你好好的跟殿下”景公公带着几分抱怨说道。话没说完就被顾先生挤到一边去了。“王妃,你怎么知道高小官人会在这里你是怎么杀掉他的确认死了吗被人发现了吗留下”他急急的问道。“哎呀你这个人,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程娇娘还没说话,景公公急了瞪眼喊道。“现在这是要紧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如果不知晓具体的事,该怎么应对”顾先生也急了说道。二人拉拉扯扯间,程娇娘已经也走过去了。“王妃”顾先生喊道,被景公公拉住,无奈只得看着程娇娘走出去,“您快点啊。”快点哄好了殿下然后说要紧事。景公公呸了声。“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殿下在无理取闹吗”身后二人的拉扯争论抛在了身后,程娇娘走出来,左右看不到晋安郡王的身影了。外边的侍从们都纷纷低头施礼。在做饭的半芹和素心在一边也站了起来,神情忧急。曹管事则冲程娇娘向后指了指。程娇娘抬脚便转向庙后,看到晋安郡王正疾步而走,她忙追上去。准备好了一物,能够瞬时炸开,引燃身子毁引燃身子不会让别人认出瞬时炸开,引燃身子引燃身子晋安郡王只觉得浑身发抖。一只手拉住他。“方伯琮,别难过。”女声软软说道。晋安郡王深吸一口气,停下脚。“你能给我一个不难过的理由吗”他说道,转头看着程娇娘,神情暗沉。程娇娘看着他没有说话,摇了摇头。“你能给我一个我不伤心的理由吗”晋安郡王再次问道,不待程娇娘回答,他又点点头,“其实也有理由的,那就是不在乎啊,不在乎了,就没什么可难过可伤心的。”他看着程娇娘。“你希望是这个理由吗”他说着又笑了。“其实不是的,这件事的理由,只有一个。”他看着程娇娘。“你不在乎我。”、第五十五章 得知你不在乎我。听起来有些可笑赌气的话,程娇娘并没有笑,看着眼前面容沉静的男人。不知不觉五年前初遇的少年人已经褪去了青涩,换上了成熟男子的沉稳和内敛。“五年了。”程娇娘忽的说道。五年他们认识已经五年多了。晋安郡王心中莫名的一悸,真是没想到当初山谷中偶遇,竟然会有今日的缘分。有多少人一面之缘后会无期,又有多少人一面之缘却能永世相伴。他想要的便是和她永世相伴,而不是前一刻说笑,一转身便再不能相见。死了就死了,不用在意。在她心里,自己是一点也不用在意的人啊,欢喜愉悦也好,痛不欲生也好,她并不在意。晋安郡王垂下视线,抬脚迈步。“方伯琮。”程娇娘唤道,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晋安郡王停下脚步,却没有说话。程娇娘喊了这一个名字之后也不说话了。蒙蒙青光里,破庙,野地站着的二人沉默无语。这是个不说假话的人啊。晋安郡王看着沉默的女子,眼底再次黯然。“算了。”他又笑了笑,拉住她握着自己袖子轻轻的拍了拍,“我是被吓坏了,脑子有点懵,这话问的有些失言了。”程娇娘抬头看着他。蒙蒙青光里年轻人的面容更显的英俊,只是因为微微一笑,露出有些发青的牙,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她的视线慢慢的从上到下的扫过他。身材高大,只是有些瘦削,这具身子几次都几乎残破不堪了。若不然能再壮一点胖一点。看到她垂下视线,晋安郡王再次笑了笑。“我知道的,也说过的。这些事对你来说都是小事,我不该用自己的感觉来要求你也这样。”他说道。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好了,不管怎么说,一切平安,想那些根本不会发生的事,真是自寻烦恼,走吧走吧,我们快去说说将要的发生的事吧。”他说罢收回手抬脚迈步越过了程娇娘向庙中走去。才走了两步。有人在身后抱住了他。晋安郡王的脚步停下。“我当时想的是,如果我死了,还有你。”身后声音说道。“我死了,你会收拾残局。”“我死了,你会保护好自己。”“我死了,你会替我报仇。”环住他的腰的手收紧,人在他的背上贴紧。“因为有你在,所以我能安心的赴死。”晋安郡王只觉得心口被人打了一拳,一瞬间呼吸都要停了,奇怪的滋味在心底散开。明明是悲伤的话。为什么听起来还让人想要热泪盈眶这算是甜言蜜语吗原来还有这样的甜言蜜语。这个女人,真是太会哄人了不行,不能三言两语就被她哄过去算了晋安郡王抬头深吸一口气要转。程娇娘却更抱紧了没让他转过来。“我知道。有时候大家会说,要好好的活着啊,好好活着才最重要,可是并不都是这样的,对有的人来说,有些事必须去做,不做的话,尽管活着,也不可能好好的活着。”“方伯琮。我想和你好好的活着,所以。我必须去做一些事。”“你有你该做的事,我有我该做的事。我不是随意的不在乎自己,不在乎你,也不是不信你,有些事只有我能去做,我也有一定的把握才去做的。”晋安郡王伸手拉开她的手转过来,将她拥在怀里。“如果有一天,我希望你比我先死。”他说道,“放心的,高高兴兴的,自由自在的,无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