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将军笑道,双手叉腰带着几分倨傲。“我们钟家世代为将,生在战场上,死在战场上,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保家卫国。”“保家卫国,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多不容易。我们这些真正在保家卫国的人才最知道。”“老庞,一个马蹄铁。相当于为我们的斥候骑兵们多配备了多少军马,你心里清楚吧”“一个神臂弓。能让一个兵丁以一当十,相当于为我们军中增添了多少兵力,你心里清楚吧”“一个石弹,虽然等了这么久才得了十架投石车一并运向西北,具体的效果还没有得到验证,但就我们在军监看到的试练场面,这投石车会展现的怎么样骇人的成效,你心里清楚吧”“老庞,为了保家卫国,这个人,不能丢,这个人,一定要保住。”为了保家卫国。是的,为了保家卫国,这件事有什么不能做的。都虞候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诸将。“京城出事了。”他开口说道,声音沉沉,“自然要去。”那就是要做了。在场的人心里明白了,但有些人心中还是闪过一丝犹豫。站错队的话下场可是很惨的。“我们是什么人”都虞候又说道,目光扫过众人。在场的人愣了下。“卫戍军啊。”有人答道。“卫戍军是做什么的”都虞候说道,“就是卫戍,如今京城有事,我们自然要前去查看,我们是忠于职守,尽本分事。”对啊,他们是忠于职守尽本分,并不是参与谁谁谁的什么事,忠于职守尽本分难道能是过错和罪责吗“是。”在场的人顿时响亮的齐声应和。“狼子野心”秦弧收回视线,再次冷笑说道。“前一个叫的城门的援手,这一个叫的便是城外的了。”“公子那混蛋跑了。”亲随喊道。秦弧顿时站起来,转身看向城门。木架已经架起来了,却见原本被绑在一边的适才的监门官不知如何挣开了,趁着城门这边的守兵忙着迎接越来越近的城门的人马而扑向了城门。“去死吧。”秦弧喝道,手中的弓箭嗡的一声,一只长箭飞了过去。“开”监门官发出一声吼。一手抓着门栓人软倒下来。城门就在这时猛地震动。咣当一下,似乎重物砸上,那原本只滑开一点的门栓便猛地被震的滑开更多。“不好”秦弧喝道。“他们早有准备,城门并没有关死。”京城的城门的防务其实从来都比不得其他地方。既没有进出城的严苛核查,甚至闭门有时候也只是走个过场,到底是繁华热闹的内地,又是天子脚下,外有二十万禁军,内有城防巡甲衙役兵丁近万人。秦弧便想到自己适才经过时开门的快速和轻易,那是自己的人给自己特意留的门,那别人的人也自然可以。“公子。有人冲城门了。”亲随又喊道,指着大街上已经奔近来的一队人马,“来的人不少。”而与此同时,大街上响起若隐若现的锣鼓声。“来的人不少”秦弧便笑了,“府尹手下的人也不少,看看到底谁怕谁。”他说着话,不理会这边,带着人就冲向城门洞。门就在这时被撞开了。正如顾先生所料,当城门撞开的那一刻,周箙抬脚冲过来时。那原本贴在墙边的几个巡城甲兵抓住马调头就跑了。跑了就跑了吧,总比在背后给他们一刀惹麻烦强。伴着嗖嗖的箭声,两个用力推开城门的随从倒地。来的八人。如今只剩下六人了,再加上一个周箙,七人,站在城门口,面对对面一排十几人的弓弩,无疑是送死。“殿下且退后。”景公公低声说道,一面护住晋安郡王。有人迈步站了过去,站在了两个随从推开的缝隙间,就好似一块巨石挡住了里外视线。巨石站稳身子。拉开了弓箭,对准了面前的人。“周箙。”秦弧说道。“退后。”周箙看着他。“秦弧。”他也说道,“退后。”谁也没有退后。手中握着的弓箭各自闪着寒光。身后的人马声更近,甚至已经有了射箭的声音。“公子,不能等了。”一旁的亲随忍不住喊道,扭头看向城内。再不逼退他们关上城门,这些从城门来接应的人马必然引乱城门,那时候这些人就有冲进来的机会了。“周箙”秦弧拔高声音,“退后”他厉声喊道。“秦弧”周箙亦是拔高了声音,“退后”他也喝道。气息似乎一瞬间的凝滞,但几乎又在同时嗡的一声,弓箭声同时响起,两道寒光闪过。“我两条腿的难道还比不了你一条腿的吗”大街上撞了人不肯认错的少年人涨红脸喊道。“比就比谁输了谁是孙子”他秦小瘸子从小就名满京城,他才不信有人会真的不认得他,可是眼前这小子竟然强撑着不肯叩个头认错,倒也真是有意思。“好啊,比就比,只是你可为了跟我攀亲就故意输给我啊。”他拄着拐,稳稳的站着,看着一旁的少年人一脸不服气的拉起弓箭。耳边一声破空声,亮亮的寒气擦过耳边,穿透他的兜帽,重重的力量带的他身子不由后仰。站稳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拄着拐的秦十三郎了,他能够站稳的。秦弧踉跄一下要稳住身形,眼角的余光看到对面那个人仰面倒了下去。倒了下去巨石一样的身子倒了下去,噗通一声,地面似乎也抖了抖。倒了倒了、第六十八章 宫门倒了那个堵着城门的结实的年轻人竟然倒了秦弧只觉得脑子里瞬时一片空白,一切似乎都停滞了。但周围的人并没有因此而停滞,当周箙倒下的那一刻,秦弧身边的巡甲们都蜂拥而上,要趁机关上城门,而倒在地上的周箙也被晋安郡王那边的人拉了进去,同时最先倒下的那两个随从的尸体被猛地推过来,将城门撑住,两只弓弩对准了冲来的人。连珠箭飞来,巡甲们倒下不少,涌涌向前的队伍顿时又开始后退。“公子。”秦弧还呆立着,被身边的亲随拉住后退,避开晋安郡王的人射来的箭。这一拉一拽一踉跄,让秦弧回过神,四周的嘈杂声涌涌。“公子,那群人冲过来了。”“公子,府尹的援兵到了。”喊声说话声,秦弧都耳进耳出,他的视线一直看着城门。城门那边晋安郡王的人并没有因为他们后退而趁机将城门大开,而是依旧用两具尸体一左一右支撑开城门,留着两人站立的缝隙,轮换着摆出二人弓弩阵阻止这边的人靠近。而随着从城内奔来的援手,城门这边防守便有些微乱。“走。”晋安郡王说道。他已经骑上马了,周箙也被稳稳的扶上马,两个披风左右避开胸口上的长箭将他牢牢的绑在晋安晋安郡王身前。“殿下,不如等城外援兵来了再进城。”顾先生说道。虽然城中来了一些援手,但对于偌大的遍布城防巡甲巡捕的京城来说,闯进去犹如泥牛入海。“我不想等了。”晋安郡王说道。“那让别人来扶着他。”顾先生又急道。“我如今拉不得弓箭,挥不得重剑,护着他最合适。就别占用别的人手了。”晋安郡王说道,看了眼一旁也已经上马的景公公,“走。”闻听此言。景公公应声是,一把抽出马刀。催马前跃。城门边的两人同时让开,在景公公跃出之后,也翻身上马,紧跟着晋安郡王而出,前后左右将晋安郡王护在中间直向城内奔去。城门前混战更乱。看着原本躲在城门的后人奔出来,为首的人长刀挥出一连串寒光,迎上的守城兵倒了一片顿时骇然,不由溃散。“公子。”亲随一把按住秦弧。二人齐齐的矮身,躲过了一道横扫来的刀光。人马越过去,与那些接应来的援手混合,顿时更为凶猛的聚成一团,滚滚向城中而去。“他们进去了”耳边响起喊声。他过去了。秦弧手中握着弓箭看着。他看到了马上的周箙。他过去了太快了,又被人挡着看不清。看不清他了他他怎么样了周箙“公子”亲随话音才落就见身边的秦弧跑开了,再转头见秦弧翻身上马也向城中追了过去。“追快追”亲随反应过来指挥众人喊道。“在那边”相比于外边喧闹,皇宫内倒是安静一片,除了偶尔某一个地方掀起一阵嘈杂。明晃晃的火把照亮着宫殿四周,一队队举着刀枪弓弩的禁军涌涌而来。所到之处空无一人。“哪里有”“明明我适才看到了。”“真是见鬼了。”一众人面面相觑。又难掩丧气。这么一个大活人,又是个没来过宫里几次的女人,竟然能躲过他们这些在宫中值守多年的禁卫的搜查。宫里为了严防刺客。没有高大的树木,也没有刻意屏障的山石,她能躲到哪里去真是奇怪了。“再搜”为首的禁军喝道,“除非她插上翅膀飞出宫去”深宫之中夜色比其他地方要深一些。一个人影在夜色里一闪而过,又飞快的退回来。程娇娘站定脚步,抬手掐算一刻,又抬头看天,空中的星辰已经变淡,天快要明了。天地就是一盘风水阵。山川各有向。人居自有定。皇宫更是集风水大成之地,风水有眼。眼为生泉。伴着心里念念,这动作是一眨眼间完成的。旋即她抬脚迈步向一个方向奔去。身后脚步声嘈杂,火把明亮起来。“又没有”“再找再找”皇城墙外一队禁军疾驰而过,沿途散开,远远的看去,来去的方向皆是如此,很显然已经将整个皇城围了起来。宣德门前京兆府尹正听完一个下属禀告,便立刻转身,疾步走到广场上正聚集的大臣们。“秦大人。”他喊道。秦侍讲便从几个大臣中间看过来。“皇城已经围上了。”府尹说道,一面又和其他大臣们点头示意。府尹的身份比秦侍讲不低,但却第一个招呼他,其中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府尹这个曾经是高凌波一派的人如今已经成了秦侍讲的自己人了。不知道秦侍讲是怎么说服他的,京城内的防务由两处掌握,一个皇城司,一个京兆尹,原本这两个都掌握在高凌波手里,所以他行事才肆无忌惮,如今扳过来一个,也让今日的事不那么凶险。他们这些人也才有底气敢豁出去大晚上的过来。“真是多亏了秦大人及时布防啊。”几个朝臣纷纷说道。秦侍讲摇头。“这种事,有什么可庆幸的。”他叹气说道。府尹也忙跟着叹口气,毕竟曾经是高凌波的人烙印在,他还没胆子等着众人恭维自己。“可是到底是让贼子得逞。”他说道,一面忍不住哽咽,“太子殿下不知道”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面色就变得复杂起来。“皇后娘娘。”秦侍讲向另一边走去。皇后席地坐着,已经顾不得形象,也没什了什么形象。皇后的礼服也被火燎了,发鬓也乱了。身边剩下的宫女受了伤也不能动不能给她整理。原本张纯等人劝皇后娘娘去就近的官署歇息,但皇后断然拒绝了。“太后皇帝太子都在贼人手里,本宫怎么能歇息”听到秦侍讲说话,紧紧攥着印玺的皇后看过来。“娘娘,太子如今如何”秦侍讲问道。皇后神情哀戚。“太后寝宫被高贼陈贼把持,根本就无从知晓。”她说道,“据最早的透出的消息是,太子已经七窍出血”七窍出血那人就是完了完了。竖起耳朵听到的朝臣们心里松口气。那就好。也剩的他们白冒一次险。太子要不是不死,高凌波和陈绍的罪还不好定呢。“如此贼子。”一个朝臣顿时捶胸顿足喊道,“如此贼子啊,害我君主啊”他说这话就冲向城门。“老臣要撞开这个城门”戏演一演就行了,几个朝臣忙伸手拦住,纷纷劝说。“皇城围防已经好了,即刻就要攻开城门,大人且稍安。”乱哄哄中,有声音忽的尖亮的响起。“什么,太子哥哥被人害了”一个稚气的童声忽的响起来。来人里竟然还有孩童大家忙寻声看去。秦侍讲已经先行一步走向一边。那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辆马车,有人下了车走过来,手里拉着一个小童。“延平郡王。”秦侍讲施礼喊道。“您怎么来了”延平郡王在场的大臣心中都是一跳,看向来人。由于历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