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般无害。而就是这个男人,就在刚刚,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了她。天雪不可置信的用手捂住唇片,泪水无声的滚落,顺着指缝一滴滴坠落在地。她伸手去摸脖颈间的项链,项链已经被他扯破了,天雪在地上的角落中找到了那个被摔成两半的天使吊坠。她死死的攥在掌心间,锋利的水晶碎片可破了掌心柔嫩的几肤,她感觉到掌心间一片湿漉粘稠,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可是,很奇怪,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泪珠再次不受控制的滑落,她仍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不,不可能的,他一定不是她的东霆哥哥,她的东霆哥哥连她掉了根头发,伤了根手指,都会心疼不已,又怎么会这么无情而残忍的伤害她呢天雪哭了一会儿,然后胡乱的套上了被他扯得残破的衣服,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逃离了慕家。她不敢回家,躲进了一家小旅馆。在浴室中冲洗着身体,身体仍像被撕扯开一样的疼着,花洒下,一缕玫红顺着双腿间蜿蜒而下的水流而去,落在脚下雪白的地砖上,刺得人双眼发疼。天雪用双手捂住脸颊,脸颊是潮湿的,却分不清是水,还是泪。她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天真、纯洁的自己。“雪儿,在想什么”慕东霆的手臂在她眼前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把她从回忆拉回了现实之中。彼时,天雪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她微低了头,强逼回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半响后,才默默的摇了摇头,“只是想起了一些不相干的事。”再次抬眸时,清澈的眸底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清冷,她微扬着下巴看他,询问道,“你需要许愿吗”慕东霆微笑着,认真的凝视着她的眼,问,“许了愿望是不是就一定能视线”“大概不能吧。”天雪茫然的回答,至少,她的愿望只是空梦一场。而她的许愿天使,在十八岁的那一年已经打破了,连同着她的心,碎裂满地。慕东霆随意的耸肩,唇边的笑有三分邪气,七分苦涩,“那还是不要许愿了,如果没有实现,我会伤心的。”他说完,直接吹灭了蜡烛,拿起一旁的刀叉,开始切蛋糕,第一块,当然是递给天雪。“腻。”天雪蹙着眉头,吝啬的只回了一个字给他。“这可是慕先生的生日蛋糕,慕太太是不能拒绝的,吃一口也可以。”烛光之下,慕东霆的笑意温柔而绝美,天雪觉得自己似乎被他诱惑了。当他把蛋糕喂给她的时候,天雪居然乖乖的张开了嘴巴。“好吃吗奶油都是新鲜的,我吩咐他们放了一些有酸味的蓝莓果肉,吃起来应该不会太腻。”慕东霆献宝似的说道。“还好。”天雪淡声回了句。慕东霆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瞧,唇边笑意越发邪魅,“雪儿,你唇角沾到奶油了。”“哪里”天雪伸手想要擦掉,却突然被他握住了手腕。“我帮你擦。”慕东霆笑的有些不怀好意,未等天雪反应过来,他已经倾身靠近,唇圧在她两片薄唇上,如泥鳅一样湿滑的舌头快速的舔舐过她的唇,舔掉了沾在她唇角的奶油。“嗯,味道的确挺不错的。”他很快放开了她,刚毅的薄唇轻抿着,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天雪一张小脸顿时羞得通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不满的站起身,“慕东霆,你到底够了没有”“当然没有,雪儿,我要你,这辈子都药不够。”慕东霆的语调中充满了轻佻与邪气,但神情却是极认真的。而天雪却有些恼凶成怒,生硬的说了声,“我要回去。”慕东霆无奈,却也只能顺从着她,说了声,“好。”他刷了卡,然后让服务生把蛋糕打包,带着天雪一起走出了会所。夜风微冷,门口处,慕东霆利落的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了天雪肩上。“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他身上只穿了件衬衫,快步跑向了车子的方向。而天雪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出神。很快,劳斯莱斯幻影开到了她面前,天雪推门上车,车内的空调开到最大,暖的人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天雪下意识的打了个哈欠。“先别睡,这样一冷一热的,睡着了容易感冒。”慕东霆一边开车,一边温声提醒着。天雪点了点头,手臂撑着下巴,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车子驶入市区主干道,停在了十字路口等信号。这片街区有夜市,即便是傍晚,仍然十分热闹繁华。无意间,天雪看到路边城管的执法人员正在驱赶一个摆摊的女孩,大概是因为女孩并没有办理正当的手续,并且,占用的位置影响了交通。天雪眼中微微流露出错愕之色,因为,那个带着鸭舌帽,站在街边与城管人员据理力争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林若寒。在看她摆在摊位上的东西,都是一些品牌包包与昂贵的首饰。她到底长没长心啊,居然把这些奢侈品拿到夜市上来卖,没有识货的不说,万一遇上小偷或者抢匪,抢走一两样,就是不菲的数字。“林若寒”天雪错愕的呢喃。而坐在她身旁的慕东霆侧头看过来,只淡淡的扫了一眼窗外,轻应了声,“嗯。”“她怎么会在这里变卖东西呢”天雪继续不解的询问。此时,信号灯已经由红转绿,慕东霆发动引擎,车子缓缓行驶起来,身后,林若寒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最后完全的消失在视野之中。“我想,应该是典当行给的折扣太低,所以到这里来碰碰运气。大概是不懂这里的规矩,所以才会被城管人员驱赶。”慕东霆非常平静的回答道。“她缺钱”天雪越发不解,“你不是说给了她们钱的吗”慕东霆一笑,带着些微的冷嘲。“雪儿,难道你没听说过,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吗林若寒就是这种情况。过惯了奢华的生活,我留给她的那些钱,只怕挥霍的差不多了吧,而林初夏的住院费治疗费都是一笔昂贵的费用,她应该是负担不起了,才想到把那些收藏的奢侈品拿出来变卖。”天雪抿唇不语,目光微沉,似乎若有所思,半响后,带着几分犹豫的询问道,“你,不打算帮她了吗如果林若寒筹不到钱,可能会耽误林初夏的治疗。”“雪儿,这似乎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如果有精力,就把心思多用在慕先生身上。”慕东霆淡淡失笑。彼时,他并不知道林初夏已经被查出了恶性肿瘤,需要一笔庞大的手术费。在他认为,林若寒只要把那些奢侈品卖掉,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足够支付林初夏治病的费用。至于她们将来的生活,就应该靠她们自己了,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也算仁至义尽。白色劳斯莱斯幻影渐渐驶入漆黑的夜色,而在那片热闹的闹市区,林若寒与城管人员的争执仍然在持续。城管的执法人员完全的公事公办,依照规定先没收物品,然后按照规章处理。可林若寒又哭又闹的,说什么都不许他们把东西拿走,“你们不可以抢我的东西,你们到底是警察还是土匪啊。”“我们不是警察,也不是土匪,小姑娘,你在这里摆摊,不仅影响了市场的秩序,还阻碍了交通,我们是依照程序办事。”城管人员沉着脸说道。林若寒自然争不过几个大男人,她死死的抱着那些东西,蹲在地上不停的哭,“你们不能拿走这些东西,这些都是我姐姐救命的钱,求求你们了”几个城管人员面面相觑,见她一个小姑娘,哭的可怜兮兮的,也就心软了,法律不外乎人情啊。“小姑娘,我们看你是初犯,这次就放了你,下次别再来捣乱了,赶快收拾东西回家吧。”几个城管人员开车离开后,林若寒抹掉了脸上的眼泪,开始动手收拾散落一地的物品,一一收入皮箱内。她正低头装东西,眼前突然多出了一双白色的棉靴。她顺着靴子向上看去,只见林初夏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正低头看着她,脸色铁青。“姐,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林若寒颤声询问道,砰地一声,手中的首饰盒坠落,滚出了几米远。林初夏没有回答,而是俯下身,把那只首饰盒从不远处捡回来。林若寒在外面冻了很久,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双手都有些僵硬了。而嘴角的笑更是僵硬难看,“这些,这些东西太多了,反正我也用不了,就拿出来看看能不能买上价钱。”她生涩的解释着,目光怯怯的看着林初夏。而林初夏是个何其通透的人,她微叹一声,把首饰盒重新塞回若寒手中,“姐姐知道这些都是你最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拿出来买呢,你舍得吗”“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了,真的,所以才打算卖掉的。”林若寒慌乱的解释着,并一脸委屈的继续说道,“可是,这里的城管不让我在这里卖,姐,天太冷了,你先回去吧,我再到别的地方去碰碰运气。”“若寒,别闹了,和姐姐一起回去。”林初夏沉着脸色,不由分说的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扯着林初夏,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硬是把林若寒拖回了医院。病房内的空调开到最大,林若寒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许久后,身体才暖和起来。林初夏倒了杯温热的水递给她,并心疼的伸出手,抚摸着妹妹的额头。“真是个傻丫头,有什么事不能和姐姐说,一定要独自承受呢。”“姐,你别想太多了,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林若寒嘤嘤的说着,只是声音中明显带着心虚。而林初夏瞪着她,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若寒,现在还不肯说实话是不是你是姐姐看着长大的,你的那些小心思难道还能骗过我吗”林若寒紧咬着唇,泪眼蒙蒙的,却不说话,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林初夏心中已经了然了几分,随即问道,“若寒,我们是不是已经没有钱了还有,我的病”“姐”林若寒扑入姐姐的怀抱,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林初夏把她紧搂在怀中,也忍不住落泪。其实,她从那天医生的神情中,就已经猜到,自己可能要死了,生死有命,虽然她很怕,却也只能接受现实。在这个世界上,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若寒了,本以为,在她死去之后,慕东霆可以替她照顾若寒的,而如今,慕东霆的绝情,让她已不抱任何希望。“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花掉那些钱的。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姐夫会真的不理我们”林若寒哽咽的说道,泪珠不停的滚落。她现在真是追悔莫及,如果她没有动卡里的钱,如今,也不会走到上穷水尽的地步。林初夏温柔的笑着,温柔的为她擦掉小脸上的泪痕,“没关系的,姐姐不怪你。”“可是,医生说你肺部有恶性肿瘤,如果不手术,随时都会死的。姐,我不想你死,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林若寒说完,换乱的打开了地上的行李箱,“这些漂亮的宝宝和昂贵的首饰我都不要了,姐,我只要你能好起来。”“傻瓜”林初夏伸出手,心疼的抚摸着若寒苍白的小脸,“若寒,别再傻了,我患的是绝症,是治不好的。别再浪费钱了,姐姐不要你的钱。”“姐,姐姐”林若寒趴在林初夏的怀中,痛哭不止。第二天,她还是偷偷的把几个包包和首饰拿到典当行低价变卖,然后用这些钱给林初夏交了治疗费。当天下午,林初夏在医生的安排进行了第一次化疗。林初夏的反应很大,化疗之后,不停的恶心,呕吐,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人也变得非常的虚弱。医生却说,这些都是化疗后的正常反应。林若寒一直守在她身边,看着姐姐痛苦,她只会无助的跟着哭。之后又进行了几次化疗,但林初夏的反应一次比一次大,越来越痛苦,最后干脆滴水不进了,整天趴在床上,恶心,干呕,口腔溃烂,后来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林初夏抓着那些掉落的青丝,窝在床上放声大哭。“若寒,你去告诉医生,我不做了,不做化疗了。真的太痛苦了,我受不了了”林若寒紧抓着她冰冷干枯的手,不停的摇头,“那怎么可以呢,如果不接受治疗,你会死的,姐,我不要你死。”林初夏痛苦的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声音中甚至带着哀求,“若寒,我真的受不了,如果继续这样痛苦的活着,那我宁愿现在就死去。若寒,你去告诉医生,我不想继续治疗了。”林若寒哭着摇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她看得出林初夏是真的非常痛苦,这种痛苦,让人恨不得马上死去。林初夏无力的躺在床上,开始拼命的咳,最后甚至咳出血了。林若寒吓得大叫,惊慌失措的跑出去喊医生,而医生给林初夏检查之后,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