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节骨眼上,夏王似笑非笑地推门走了进来,刺眼的阳光骤然照射在两人美丽的脸上,带起一片惨白。他凌厉而深邃的眼神在她们的手上转了一圈,双手负于背后一步一步逼近发抖的两人说道:“这么迫不及待地收拾钱财是打算逃走吗”琬夫人手中的镯子掉在了地上,恐惧地仰头望着居高临下素来残暴的夏王,忍不住哭着爬上前双手揪着他的衣袍回答:“陛下陛下饶命妾也不想的,只是,只是毕竟大夏”“大夏要完了对吗”夏王不带丝毫怜惜抬脚勾起楚楚可怜的琬夫人下巴,在看到这样闪躲畏惧的一双眼时,他莫名回想起那个一直高傲蔑视一切的红衣女子他的王后,这时候她在做什么呢会不会也像她们一样准备逃走姒履癸冷冷地勾了勾嘴角,他知道,不会。“你们不愿意和吾一起死吾的琬夫人你不是说心里只有吾吗”那冰冷的问话让琬夫人更加惊恐,她正要摇头否认,却被姒履癸用力一脚踢了开去,登时一口血便洒了出来,下巴几乎变形扭曲。琰夫人看着痛得抽搐却嘶喊不出来的姐姐,心顿时一片灰暗。“陛下,妾自知难逃一死但妾恳请陛下念在多日朝夕情分上赐妾全尸好死”生死之间,一向胆小的琰夫人竟然能完整地说出这句话,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另眼相看。不过夏王走到她面前,看了许久,终于笑了起来。然后伸手一把扣住她修长的脖子,将其提起来骤然用力一扭。“咔嚓”一声清脆的错骨声,琰夫人嘴角流出一股黑色鲜血,头颅软软地歪向一边,浑身颤抖了两下终于再也没有呼吸。他松开手拍了拍不存在尘埃,平静地说道:“从你们踏进夏王宫的那一刻,就注定要与吾同生共死了。跟吾提要求,你们还没那个资格。”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晚,抱歉啊不过今天这个节日就不祝大家光棍节快乐了,着实没什么实际意义、裂帛欢六而有资格跟他提要求的那个人,怕是再也不会跟他说话了吧。无情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大殿里,脚下是两具没有呼吸的扭曲尸体。他站在这里沉吟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黯淡下来静静地走了出去。在夏王踏出宫殿后立刻便有内侍匆匆进去将两位夫人抬了出来,因为还没来得及盖白布,故而但凡看见两位夫人惨状的宫人无一不掩面捂嘴几欲作呕。虽然都知道夏王暴躁狠辣,但从来没想过这么得宠而又如花似玉的两位夫人也会有这一天。由于夏王的命令,没有受到任何抵抗的商国大军长驱直入,轻而易举便直逼斟鄩而来,只是待在浩大岑寂的夏王宫里似乎就已经能听到城外一片刀戟声厮杀惨烈,血流满地。斟鄩城门终于破了。在那一刻衣冠严谨的姒履癸安静地端坐在王座上,似乎听到五百年的大夏王朝发出腐朽的嘶鸣,摇摇欲坠刹那坍塌。一切都尘埃落定,结束了。神采飞扬犹如战神的商汤率军攻破夏王宫,俘虏夏王姒履癸。那一天夏王宫中哀嚎遍野,极目萧索,只有那座紧闭大门的倾宫毫无波澜,平静而祥和,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打扰,因为商国的士兵早就听伊尹大人说过,这位倾宫里的妺喜王后极有可能也将会是商国的王后。商汤坐在觊觎已久的大夏王座上,台阶下是凝眉肃目的亡国之君。他闪亮的双眼一弯,说道:“夏王,从今以后这大夏国我来替你统治,不用谢我,顺带你的妺喜王后我也会替你照顾好的。”原本面无表情的姒履癸顿时双目一寒,面色疯狂起来,拔出袖中的匕首便冲了上去。什么东西别人都可以拿走,但她不行,谁也不能碰她商汤脸色一变利落果断地跪倒在地上一个打滚躲了过去,十分狼狈地大喊:“来人护驾”立时守在门外的大批侍卫便快步赶了进来将姒履癸团团围住,以人肉战术堆翻了他,最后终于将他结结实实捆了起来听候发落。商汤理了理衣襟,冷哼了一声,盯着双眼发红的姒履癸下了命令:“既然他这么有力气,今天就不用给他吃饭了。传吾的口谕,夏王姒履癸在政期间残暴无道,肆意挥霍,荒唐奢靡,致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今吾商国武王顺应天命,救万民于饥寒,举兵伐夏。大胜生擒夏王,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故不因其罪而处死,特赦放逐于南巢,勒令其后生悔过。明日午时押解出城,钦此。”“”姒履癸似乎想说一句什么,但他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漠然被押了出去。风声鹤唳的夏王宫在破宫第二日已经安静了不少。天上的太阳已经到了最盛的时候,午时。姒履癸双手双脚都拷上了铁索,站在宫门前环视了一圈夏王宫中熟悉的草木宫墙,已经看了那么多年,原本也没觉得多么亲切,现在却感受到了来自这些灿烂无声物品的眷恋。然而他最眷恋的“该走了”商国士兵不耐烦地大力推搡了他一把,姒履癸默默无言走向宫门。突然他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一声清冽高傲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慢着”押解的士兵回头看得眼睛都直了,那眼前红衣飞扬,长发如瀑的尊贵女子恐怕没人不认得,于是他们纷纷躬身行礼依言停住。姒履癸缓缓转过身来,紧紧地盯着她。妺喜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步步生花走到他面前来,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想了想抬手想去抚摸她的脸,却在手腕上的铁链反射出雪光那一刹那猛地缩回了手。最后姒履癸深吸了一口气回答:“我已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能再见你一面我此生无憾。只是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帮助他你看不到么,我已经在很努力满足你的愿望了妺喜,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我去死吗”妺喜蹙了蹙眉,许久她微微一笑,什么也没多说就转身回了宫去。你不知道,因为我只有这样做,才能使你的身边只有我。你让我爱上你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这样热烈如火的爱情是容不下别人的。在这样的气氛中,姒履癸终于还是被押解出了宫门。妺喜独自一人踏进了商汤的宫殿,原本顾男神也想要混进去,但被谢茕歌拦了下来。原因有二,一是怕他这时候再搞什么幺蛾子让她功亏一篑,二是她都不能进去旁听,顾西决也休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这样才能满足她已经扭曲的平衡心理。殿门紧闭,里面除了妺喜和商汤,空无一人。此时的商汤已是大国君王,一身冕服王冠端得是神采熠熠,逼人眼球。但妺喜没有多看一眼,她冷冷的声音响在耳边:“你大事已成,说好答应我一个要求你不会忘了吧”商汤摇头,眼神多情:“吾怎么会忘记呢,妺喜,你真是吾见过最美的女人。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别说一个,就是十个百个吾也会答应你的你便是要这商国王后之位,吾也可以对天发誓吾对你绝不会比姒履癸对你差。”妺喜不屑地嗤笑一声,说道:“不必,我的要求就是剥夺我一切名号,将我同他一起放逐南巢。”商汤在这一刻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声音有些嘶哑惊讶地问:“你说什么”“我说,让你剥夺我一切名号,将我放逐南巢。”“不可能妺喜你疯了,要是去了南巢你会死的你知道吗吾决不答应这个要求,你要是不想做吾的王后,吾不强求你就是了”商汤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已经暴躁起来,他绝不会答应这个要求的,她这几乎是在自寻死路。妺喜冷笑,泠泠如玉手拨动珠帘般清脆。“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答应帮你”她为什么会答应帮他难道不是为了替有施部落报仇吗商汤没来得及将这个疑惑问出口,妺喜便已经回答了他:“因为我爱他,我容忍不了他无视我的存在整天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就这么简单。”竟然是这样吗。商汤明亮的眼神似乎有些失色,千算万算没有想过会是这个原因。大殿里两人最后的对话是这样的。妺喜说:“他负了我,我就覆了他的国,然后和他一起死。”这么炽烈的答案,没有回旋的余地。商汤摇头背过身去扬了扬宽大的衣袖,声音有些疲倦:“吾答应你。”公元前一千六百年整。初秋,这里风沙大得惊人。满目疮痍的土地,荒漠一般的南巢。姒履癸已经被放逐在这里整整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他几乎都在挨打搬运石头和抢夺食物的反复循环中度过,此时他身上早已没有了当初在夏王宫中的养尊处优气息,那一件单薄的外袍还是被放逐之前在宫里换的那一件,现在已经被磨得不成样子。但这不要紧,现在已经是傍晚了,他从前天开始就一直没有抢到食物,刚才拼着被人拿石头砸脸的危险成功抢到了一块热乎乎的干粮。不是纯白面的,因为它浑身发黄,加之在抢夺过程中在地上滚了一圈就显得更加脏了。可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难得的珍贵。远远地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姒履癸低头捧着干粮饼就要咬下去,然而此时他眼前一双同样带着铁链的脚停了下来,那飘摇的红衣如此让人心惊肉跳。这是他抬头,脸上全是乌青红肿和血迹,看不出一点原来英挺的模样,只有那双深邃带着满目柔情的瞳孔还一如既往。眼前这个女子红衣长发,容颜倾国,想象中应该在倾宫裂帛饮酒,高歌欢笑。姒履癸看见她的一瞬间愣了愣,心底所有的痛苦酸楚深情柔肠全都浮上来,然后望着她的眼睛将手里那块饼递了过去。漫天狂沙翻滚,妺喜看到他那双手上伤痕累累,全是血泡,还在发抖。她心里一痛突然哭了出来,跪倒在地上扑进他的怀抱,原来这里还是跟从前一样温暖。他手抖了一下,那块饼便掉落在沙土里,溅起一阵烟尘,但姒履癸没有捡,他只是在自己衣服上把手擦干净,然后紧紧搂住了妺喜。“我不怪你。”鼻子好酸。偷偷跟来躲在十米开外大石后的谢茕歌和隐形人顾男神看到这里都不忍心再看下去,谢茕歌是因为太心酸,顾男神是因为灰尘太大于是两人并排默默走出去老远,谢茕歌才默默在心底问道:“这个任务算我完成了还是失败了”妺喜和姒履癸在谢茕歌的挑拨离间之下终于产生了满满的爱意,这实在是很符合患难见真情这个系统的名字,所以算完成任务的话也没错。但妺喜和姒履癸最后还是在一起了,虽然也活不了多久吧但总归还是没能拆散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算失败。系统似乎也很是苦恼,揣测了一番孟婆女士的心思,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弱弱地给出了回答,但也显然底气不足:“你看没有雷公来助你投胎,应该算是完成了吧毕竟是患难见真情系统而不是拆散系统啊”谢茕歌“呸”了一口沙子,擦了擦满脸灰尘,十分欣慰地笑了。于是她打开任务菜单栏,默默点了下一个任务,灰白的天空顿时风起云涌,她所站立之处一阵白光闪烁。原本正眉头打结自顾自各种嫌弃各种拍沙土的顾男神见状立刻主动靠了上来,顾不得脏不脏一把就揪住了谢茕歌的衣袖。“诶你这是作甚男女授受不亲你师尊没教过你么我告诉你你别缠着我,有本事自己跟来你什么意思,还跟我耍流氓了是吧顾西决你再不放手我叫人打你了啊”在她滔滔不绝的吐槽中,造型成扭打状态的两人嗖的一声消失不见。作者有话要说:妺喜和夏王的故事就到此结束了,考据党求放过,因为我完全是在写白话故事,所以哪里用词不准确请不要深究。在此作者君把历史贴上来仅供大家参考一下。关于妺喜的史料记载最早出自国语,上面只有很少的一段文字:“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妺喜女焉,妺喜有宠,于是乎与伊尹比而亡夏。”亡夏后夏桀被放逐南巢,妺喜随往,约公元前一千五百九十五年猝。此段记载并没有关于妺喜放荡,惑君,裂帛,裸游一系列恶行,只是到汉代以后才出现了纵情声色,酒池肉林这样的说法,显然这都是后人的演义,是封建御用文人的说辞,并不是史实。另外,下一个故事是鱼幼薇鱼玄机和温庭筠的故事,有没有亲喜欢这一对的、长相思一时间:大唐咸通九年初冬黄昏。地点:长安城咸宜观大门口。人物:一男一女,准确描述即为一位貌美如花身穿道袍的年轻女子和一位蓝衣俊朗的弱冠秀才在拉拉扯扯。刚刚落地看到这样两名人物的时候,谢茕歌几乎分分钟确定了接下来的剧情,第一种情况应该是一位秀才要出远门,而青梅竹马的年轻女子和泪相送,第二种是女子不知因何原因出家为道姑,苦苦痴恋的秀才真诚规劝不要离开他。顾西决大约也是这么想,在撒手放开谢茕歌衣袖的同时也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