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好些没,我看你都吐血了”慕清染身侧的手指紧紧攥住,疼痛能使她的头脑变得清醒,不然她担心她会控制不住地跑上去拧断慕莲的脖子。罗玉真是恨不得把慕莲的嘴给堵起来。她这是恨不得嚷嚷着满园子的人都知道慕清染身子不好,甚至公然地告诉别人慕府里的姑娘们都姐妹不合,连自家爹爹未来的仕途都不顾及。“就我说,这种姐姐你还要她作甚自己没有才情,就嫉妒起妹妹来,还敢这样当众殴打妹妹,我还真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五公主却从园子门口走了进来。且说她刚才气冲冲地跑出去,却不见三皇兄安排人找自己。她气不过,但难得洛北辰出席这种宴会,她若是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撞见,于是又舍不得地偷偷跑了回来。见慕清染和洛北辰那琴剑相合得如此和谐,她真是恨得牙牙痒,恨不得冲进来挠花了她那张脸,再拖出去斩了。但偏偏三皇兄还待见那女人,她当时若不是顾忌面子早冲进来了。此时抓住了慕清染的把柄,她也忘形了,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极尽嘲讽之能事,连开始她看不上眼的慕莲,她都觉得可亲了不少。安平县主本也因着慕清染那行为不悦,但见后面那慕莲不上道的话语,在男人眼里可以说是娇嗔,但在女人眼里那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她本来还对慕莲的另眼相待也变成了厌恶,更是在看到五公主站在慕莲那边为其说话时,脸色变得越发了几分。“瞧五公主说的,慕小姐也说了她是因着怕弄脏自家妹妹的衣裙才推开她妹妹的。而且慕小姐开始那一首曲子,连三皇子都赞天上有地下无,那琴曲意境深远,不是心胸开阔之人怎能弹出此等乐章”安平县主凤琴辩驳道。“呵呵,有病那就在家呆着,别出来晃荡。”五公主恶毒地道:“再来,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她曲子悠远,心胸就也是开阔,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安平县主闻言,却只笑了。五公主这话说得粗俗,根本没理解她的意思,她还真不跟这种粗鄙之人多加计较了慕莲却极其兴奋,没想到不过是一首诗,就能把慕清染给打败,不但招得三皇子青睐,还得了个五公主保驾护航,哪怕是得罪了慕清染那也是值得的。三皇子听得这话,皱起眉头,呵斥道:“皇妹,闭嘴。你且说的什么话赶紧跟慕小姐道歉。”他这五妹妹跟他虽不是同母,但她的母妃是父皇喜爱的涵贵妃所生,虽然平日里刁钻跋扈,又是个不学无术,被惯坏了的草包,但却胜在嘴甜,父皇爱屋及乌,很是喜欢。五公主这话简直比那乡下的村妇还粗俗,这要是再说下去,他们这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五公主瞪圆了眼,她觉得今日真是事事不顺心,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慕清染导致的,心中不禁把慕清染给恨上了。“不,我才不要给这下贱的东西道歉洛哥哥,你要干嘛”洛北辰快步走到慕清染身边,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此时别说是五公主等人,连三皇子都不禁睁大了眼。“少将军,放我下去。”慕清染面色一沉,她暗怒,她低声咬牙切齿地道:“男女授受不亲。”洛北辰没事掺合进来干嘛,等会这五公主怕是就要把她给撕了。而且被人看到她被他抱走,她这名声还要是不要,以后怕是没几个人敢娶她了洛北辰闻言,垂眸望着她,弧形美好的眸子里是满满的她,他淡淡地道:“又不是第一回。”语气近似呢喃,只余他二人听到。“你”慕清染咬牙。“洛哥哥,你快放下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五公主简直要跳脚了。洛北辰的视线直接落在三皇子身上,语气平淡地道:“殿下,我先送慕小姐去看大夫。不然,耽搁了病情便不好了。”此时一直在一旁看好戏的莫倩忙站了出来,“是啊,慕姐姐都吐了血,我这便让人去通知母亲请大夫来。”这若是慕清染在她园子里出了事儿,凭着她那当阁老的舅舅,她爹爹不过是个礼部侍郎。到时候来找麻烦,她爹爹不得恨死她了三皇子也考虑到这点,他点点头,“嗯,那就有劳洛北辰了。”视线若有所思地望着洛北辰快步离开的背影。慕莲见慕清染居然被洛北辰抱着离开了园子,不禁咬紧了唇瓣,手指都快要把那手帕给撕破了。但她转而一想,三皇子还在,故而心又淡然了下来。而正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自园子口传来:“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莫倩忙走上前去问家奴。洛北辰充耳不闻,与那家奴擦肩而过,继续往外走。直到走到人烟稀少处,慕清染便忍不住要挣扎了:“够了,放我下来,少将军。”独属于男子的刚烈气息把她整个包围,让她感到很是不安。“你若是敢挣扎,我便抱得更紧。慕清染,你是挣不开的。”洛北辰似是看出她的心思,一字一顿慢慢道,温热的鼻息淡淡地喷洒在她如玉的耳垂上。此时的慕清染不知道,洛北辰如此郑重其事地话语,却成为了她一身的禁锢,而她身陷其中,不能自拔。慕清染气得脸红,玲珑的耳垂染上了红霞,听得此言,不由愣住。她抬眸望去,正好落入他浩瀚无边的黑眸中,那里好似一望无际的深渊,无边无际,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可此刻里面却是满满的她。不得不说,洛北辰长得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弧形美好,眼睛狭长,在眼角处微微扬起,据说这种是狐狸眼,传说中这是最能勾人心魂的。其实凭着洛北辰的这张脸,哪怕是没有狐狸眼,也是能勾走不少女人的心的。慕清染别开视线,大声道:“少将军,你别开玩笑了。放我下来”她以此掩饰自己那一刻心口的悸动。洛北辰凝眸望着她道:“我没开玩笑。你这小力气,自是挣不开的。我若是放你下地,你等会可站得住还是等大夫看了再说。”慕清染闻言,忙道:“不用大夫看,我根本无甚大碍。”她本就是因为心情大起大落,被气得吐了口血,哪里有什么大病,大夫来了也只会让她少思虑,开些活血养气的药。“你怎知你无大碍你是大夫么”洛北辰淡淡地道。慕清染此时才明白过来,他这一路不过是在试探,他终归是要一个答案的,确认她到底会否医术而已她咬了咬牙,“你不都已经知道了吗”洛北辰骤然勾起唇角,顿时,周围似是有无数花朵绽放,“我这不是在等你承认么”“你”慕清染咬唇,她眸子骤然一转,“真该让那些痴迷洛少将军的女子们看看,她们的少将军私底下是多么的恶劣我真为少将军的士兵们感到悲哀”“我想,他们已经收到了你的悲哀。”洛北辰好整以暇地道。军营里的人谁不知道自家少将军是个小恶魔,成日里就知道折腾他们最后洛北辰还是找了个丫鬟把慕清染扶回了花厅,毕竟他还真不能这般正大光明地把慕清染抱进去,而那里正有一大堆的人在等着呢偏厅里,慕罗氏心疼地抱着慕清染,“染儿,赶快让大夫看看。”慕清染摇头,“娘,无事的,不用看大夫了。”罗范氏闻言,忙道:“染儿,别闹性子,让大夫给你把把脉,好生生怎么会突然在园子里头吐血呢”慕清染哪里肯这时候给大夫把脉,她本就是怒极攻心,到时候不就是坐实了那传言“无碍,是那时候的伤,吐的也不过是淤血。”慕清染不肯。慕罗氏一听是上午的事,也只能应肯,让那大夫退下,谢了那莫夫人的好意。此时,外头已经让聚集了所有人,原来是那户部侍郎回来后发现圣上御赐的一枚琉璃盏不见了,而早上去时还好好地放在书房里。御赐之物丢失,那可是大事,所以才会紧锣密鼓地把众人都召集起来。慕清染随着母亲坐在椅子上,看到原本在曲水流觞游玩的人也全部被请到了这里来,连三皇子和五公主都没落下。五公主现在本就满心恼怒,此时被这么搅合,更是愤怒非常。礼部侍郎是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但却娶了个美貌的夫人,生的女儿也漂亮。此时,这个中年男子正安抚着众人:“今日打搅了各位的雅兴,鄙人真是非常抱歉。但奈何这琉璃盏是御赐之物,在这时候丢失了,鄙人恐有小贼潜入,所以只能把各位夫人小姐和少爷聚集于此了,还请各位夫人小姐少爷能够理解鄙人一二。”慕清染听着他这话,微微垂眸,却只觉得好笑。丢失御赐之物的确要紧,多数人也只是把这御赐之物当成是阖家荣耀,作为传家宝。但皇帝都把东西赐给你了,便是你的,又不会再收回。丢了自己再暗地里找便可,此时这么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好像就怕别人不知道圣上爱你,给你送了琉璃盏一般。现在又说小贼潜入这众多官家夫人小姐少爷中,这不是间接着指她们其中有人是小偷么,说他们见物起意,或者说夫人们管教内宅不宁么若是最后能找到还好,若是找不到,那这礼部侍郎也算是得罪了这一大堆人了,还被圣上知道他看管东西不严了,怕是印象也糟糕了。而这些夫人们回去随便跟丈夫吹个枕边风,有些都比这礼部侍郎的品级还高,到时候就够他受的了。果然,她便听到身后有人细声嘟囔:“这说的好像就他家有好东西,不过是个琉璃盏罢了。自己看管不严,还怪贼惦记着,现在竟然还敢说我们教养不好,真真是个过分的”慕清染摇头,但她蓦地想到。这礼部侍郎为官多年,按理说这些道理他也是懂得,可他为何还坚持这般做。除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被愤怒和焦虑冲昏了头,才会做出这种在三皇子和五公主面前丢人的事儿来,第二种则是他知道偷东西的人是谁,而且要在这众人面前揭穿那人“丢失父皇御赐之物,的确是大事,但今日宴席上人员繁多,莫大人可有头绪”三皇子沧离问道。莫侍郎朝三皇子躬了躬身,“打扰三皇子的雅兴了。下官刚问过看守书房的守卫,他们是午时一刻换班,对于小贼而言只有这段时间可以行窃。下官只要问问午时与午时二刻期间有人中途单独离开人群便可知了。”沧离点点头:“这也言之有理。”一听这时间,慕清染便不禁皱紧了眉头,她当时便是就在这期间离开去更衣。果然,先后有三四位小姐离开,她也赫然在其中,那边的公子哥儿也有两位,一位是左丞相家的二公子公孙祁阳,一位则是素来独行独往的少将军洛北辰。那边三位小姐离开时都是有不在场证明的,有人证可鉴。而左丞相的二公子公孙祁阳向来惫懒,被人发现在假山下睡觉。公孙祁阳也是个极少见的美男子,他摇着折扇,懒懒地道:“人证本少爷还真没有,这宴会太无聊,本少爷在那假山下睡觉。你们若是怀疑是本少爷偷的,不若本少爷把衣服解开让你们搜搜”“阳儿,你在说什么”公孙夫人闻言,忙拉住他欲要解衣服的手,“再敢胡说试试。”公孙夫人对这个二儿子真是恨得牙牙痒,长得不错,脑子也灵,可就是性子太惫懒,成天不是瞎玩就是睡觉,不肯读书考科举。难怪说了几家姑娘都不乐意嫁给他莫侍郎见此,也忙摆手道:“不敢不敢,下官自是相信公孙二少爷的。”让左丞相家的二少爷当中搜身,别说他不敢,哪怕他肯三皇子怕也是不肯的。公孙祁阳见他赔笑着,耷拉着的眼底划过一抹似嘲讽的暗光。至于少将军洛北辰,三皇子给他做了不在场证明,莫侍郎也不好多问,他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官员,虽然洛北辰尚未给新官职,但光是冲着他背后百年基业的定国将军府,他都不能多问一句。最后,他也只能转向一侧的慕清染,“慕小姐,不知道您当时可有不在场证明”“嗯,我那段时间确实是让丫鬟带我去更衣了,还是贵府的莫小姐安排的。”慕清染特地没说当时遇上三皇子和洛北辰送她回花园的事,不然到时候又成她明着更衣,暗地里却是不安分地去勾搭有权势的男人。莫倩也跟着道:“是的,爹爹。慕姐姐当时要更衣,我让华芹带她去的,华芹那丫头中途被人叫走,但最后华芹回来时却不见姐姐回来。女儿担心慕姐姐,就着人去找了,但没想到姐姐最后却自己找丫鬟带她回来了。不过,奇怪的就是,我后来让人去问了问在竹轩那边伺候的丫鬟,她们都说没见过慕姐姐。”明着是在为慕清染说话,但绵里带针,字字句句都是诛心的,就差没说慕清染中途有段时间不见人影,恐是她偷的东西。罗玉在一旁听得是不敢置信,她的闺中好友,居然如此说她的表姐。她难道不知道,这简直是把她表姐往火坑里推么若是表姐这罪名落实了,别说是睦州侯府了,说得深远点,恐怕是她这个有表亲的也要牵扯其中,以后连婆家都不好找了。毕竟罗家的侄女儿是个爱偷东西的,恐怕也是家教不严的,哪家敢再聘了来当主母慕罗氏和罗范氏听着也是火冒三丈,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