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堆放着彩光的宝石,熬吉此刻就埋头在金元宝中,金光把他的全身照成了金黄色,他就像一个金人儿一样和满地的金银珠宝融为一体。原来熬吉家族所有的财富都在这里,只是一百多年来都沉浸在黑暗中,这也难过熬吉家一百多年来都是卫藏地区最穷的土司,忍气吞声的任别的土司欺凌。我想熬吉从此该更傲慢了,但谁都想不到,这竟然是灾难的引子呢第二天一大早,养马人曲干便失踪了,就像空气一样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他去那了,熬吉只是漫不经心的讥笑说:“那样的奴隶连狗都不如,我一抓一大把,从此少张嘴吃我的粮食,多好的事”我不禁心想,的确是呀对于一个遥远的土皇帝来说,他的奴隶多的数都数不清。养马人是有目的的失踪的,但熬吉却不知道,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害怕了,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只感觉养马人有目的的失踪肯定是和灾难联系到一起的。结果曲干悄无声息的去了木巴寨。原来曲干是木巴土司从小就安插在熬吉手下的眼线,曲干回去后立马成了木巴寨的功臣,因为他将那个闪着金光的消息带了回去。他在木巴的手下见到了被熬吉土司驱逐的措吉喇嘛,二人相视一笑,好像是所谓的英雄相惜。于是木巴终于行动了,他派了一波人去熬吉的官寨打探,被熬吉发现后割了脑袋。木巴终于又找到了借口,找到了他为掠夺金银而发动战争的借口。那天以后,熬吉便封了自己的佛堂,就连所有人都不能靠近他的书房一步,除了他寨门外有一个一丈见方的夯土台,一旦闲下空来,我便和阿郎他们几个在上边下藏棋。今日还是一样,几个人很早就盘坐在上面,我阿郎,多吉泽让,索尔多甲四个人一起开始了,要是谁先睡,谁就得请其它三个人去镇上喝酒。对于藏棋这门古老的文化艺术,蕴藏的博大的智慧,我个人认为和汉人的围棋与象棋相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藏语称藏棋为“密芒”,意为“多眼棋”。藏棋棋盘纵横各十七道,对局前要摆好十二个子,黑白相间各六个,执白子者先行。藏棋与围棋相似,但它可以两人对下,也可以四人或六人对下,玩时没有时间限制,一般要三四个钟头才能下完一局。半个钟头过去了,忽然见远方的河谷中弥漫起了灰蒙蒙的尘雾,和上次央拉的队伍来时的情景相似极了。但这次我敢肯定来人的数量比上次多的多,因为尘雾腾起后越来越浓,而且许久都没散去。我的直觉告诉我,不好的事将要发生了。我一把扔掉了白色的棋子,一步跳下了夯土台,阿郎他们还在傻傻的盯着松赞干布峡谷看,我就大喊道:“你们快下来,敌人来了”他们这才惊慌失措的跌了下来,随我快步向官寨跑去。这回安多鲁正的正规军可派上用场了,所有人好像都在期待,期待着看这些个汉人士兵是怎样向人们展示他们的正规的。熬吉下令关闭了寨门,安多鲁正的那一个连的正规军就布置在寨门上面,见他们拿出了所有的家底,一杆杆长枪,几挺机关枪,还有两个样子看起来笨重的家伙,听鲁正说那是他们临来时上面特意调给他们的,为此其它部队还看着眼馋呢名字好像叫什么“迫击炮”。听他们说,这家伙的杀伤力可大了,一颗炮弹打出去炸一大片,熬吉听了笑着合不拢嘴。这两口迫击炮,一口布置在左,一口在右。中间则架着四挺机枪,安多鲁正说要我们的土兵回去睡觉,这里只要他们的人就够了。一想到战争即将来临,便让人心底隐隐作痛。这片古老的土地和善良的人民经历的战争灾难太多了,一旦闭上眼,从古至今的战争灾难便历历在目。远在鸦片战争后,藏区便成了英,俄,法,日等帝国主义列强角逐的场所。1888年,英国侵略者,这些藏人眼中的长毛鬼子便对我们的隆吐山地区发起侵略。1904年,让人发指的英国侵略者又对这片古老的土地发动侵略,他们很快攻占了江孜地区,后来又占领了我们的圣地逻娑拉萨。转眼进入19世纪后,由于满人政府的腐败无能,又同侵略者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的条约,这其中有中英会议藏印条约,拉萨条约,中英续订藏印条约。这些让人蒙羞的东西,让我们古老神圣的土地一次又一次的烙下心灵的伤口。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呢我之所以旧耻重提,是因为还有好多人不知道这些,我只想把这些惨痛的事实从阴暗中搬出来,让它重新受光明的洗礼。也要让我们铭记这些惨痛的代价,因而更加的自强不息。木巴土司的队伍很快到了寨门下,见他们足有三四百人,个个身背快强,凶神恶煞。熬吉冲底下人喊到:“你们的老木巴为何不来,让你们前来送死。”只见底下所有人哑口不言,此时他们离寨门就十多丈。见他们训练有素的下马列阵,摆开队形,发起了进攻。熬吉忙了,急忙命人开枪,安多鲁正便说:“先别急,试试我的迫击炮。”只见两个士兵发射了两发炮弹,便见敌人的阵中出现了两个很大的土坑,十多个敌人被炸的血肉模糊,我清楚的看到炮弹落入敌人阵地的那一刻,便有几条胳膊和腿飞上了天空,样子是那样的柔美,等到下一批腿和胳膊飞上去后,它们才有序的落下来,砸到它们主人的身上。连一箱炮弹都没打完呢,敌人便吓破了胆,看他们狼狈的丟下了枪,四下的抱头鼠窜。他们哭喊着,奔跑着相互踩踏,几百人就这样被打垮了,而我们还没有费力气呢只见熬吉兴奋的边跳边喊道:“小杂种们看他们的样子太好笑了。”就这样,伴随着天黑,也拉下了战争的序幕,结果以木巴寨的惨败而告终,而且是惨不忍睹。安多鲁正和他的士兵们成了熬吉的英雄,他们一进寨,熬吉便大摆宴席,杀牛宰羊。熬吉不知从来找来十多个妖艳风骚的汉族女人,让安多和他的士兵们酒足饭饱后轮番享受。这下子,我们的土兵看得眼馋,嘴里的口水流湿了他们的衣服。而熬吉自己,酒后则又将梅朵的那个贴身侍女叫到了他的房中,和她共渡巫山云雨。哎呦看着那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汉人士兵,真叫人头疼。而安多鲁正还在不断喊着我,让我与他陪酒。我不由的心底骂出声来,你妈,我又不是那些卖肉的女人。望着苍茫的夜色,我的左臂突然隐隐作痛,这才想起央拉留下的枪伤又犯了,而心底央拉的样子却是越来越模糊,竟有时看不清他的脸,好像自己快望了她的样子。但是自己始终是怀着一丝对央拉的愧疚的,我想这一丝愧疚是去不了的,除非我停止了引着愧疚出来的心跳和思想,那么这一切永不会停息。又过去了几天,好像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所有人都在盛夏的燥热中昏昏欲睡,但当人们失去知觉的时候,来自木巴寨的进攻又开始了。这次他们来了更多的人,而熬吉也没有向上次那样关着寨门打。而是让安多鲁正的正规军冲在前面,我们的土兵殿后,向他们发起反攻。我和阿郎他们也在人群中战斗着,但我感觉我的战斗是豪无目的的,我只想让更多的人活下去,要是说为了熬吉保住他的财富,那么我宁愿向敌人投降,或者我宁愿被敌人开枪打死,不过这一切,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进行着。我们的人很快就穿过了松赞干布大峡谷,追打着敌人穿过一片片绿油油的草场。沿路望去,都是敌人的残肢碎片,这儿扔着一条胳膊,那儿一条腿。还有人的脑袋被炸成了几块,脑浆像打碎的豆腐一样沿路洒着,就这一路,我不知吐了多少次,最后是阿郎和泽让把我扶着进了木巴寨。很快我们就攻进了木巴寨,而我也被他们扶着进去了,甚至满身都沾满了别人的血。、第十五章和平筹码我远远就看见了央拉,她就高傲的面对熬吉和他的士兵站在她阿爸的身旁。阿郎和多吉泽让依旧搀扶着瘫软的我,抬头望了望天,天空好像变了颜色,刚才都没有一点瑕疵的蓝天,在我抬头的那一瞬间便变成了血红色。就似乎刚把天空放进装满鲜血的罐子中染过一样,我又吐了,来不极弯腰,吐的满身都是。我居然还在这吐出来的污垢中看见有昨夜晚饭时吃的羊肉沫子,而且边吐边大声对扶着我的两个小厮大喊:“你们看,天怎么变成了红色的”似乎快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竟没想到自己的脏腑是这么的差强人意。而两个小厮则崩着脸,好似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我偷偷的看熬吉,他也用余光扫了一下我,然后他的脸就变成了铁青色。央拉这小蹄子好像也看到了我,一个劲儿的扭头看我。我却没有那么在意,感觉心肺都要出来了,我示意他们两个扶我过去,然后倚靠着拴马的木头桩子一动不动。不知是不动的原因还是什么,就感觉好多了,连天空也又一次变成了蓝色。我看看周围久违了的木巴官寨,似乎和我一年前来过的那个变化很大。原来一年前木巴官寨前的花草园子变成了马圈,那满园耀眼的曼陀罗花呀竟然变成了一堆堆的杂草,那神秘的香气也被随之而来的粪便的恶臭代替了。他妈,真不知是谁想出的注意这时我隐约听熬吉说:“老东西木巴土司呀你放着好好的福不享,偏要去鬼门关走走,难道你是想与那满地狱的阿修罗拉家长去”说完自顾自的笑,好像在为自己以为幽默的话语骄傲。木巴土司别扭的扭动了下肥胖的身子,不知是夏天酷热的原因还是别的,浓密的花白胡子上正滴着一颗颗明亮的珠子,见他一边撩起宽大的袖子擦拭,一边偷看熬吉变幻莫测的脸色。这时的熬吉却没有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看着木巴旁边的央拉。诡异的笑容堆满了眼角,一便摸着自己的稀疏的短胡子,一边看着央拉对木巴说:“我看事到如今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和你的子民了”木巴声音颤抖道:“还望熬吉土司大人高抬贵手,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金银。”于是熬吉张大了嘴巴笑,笑的何其的自大。并说:“你的美丽的姑娘可是金银换不来的”我突然一惊,这老豺狼又要打什么鬼注意,再看看旁边的央拉,她的脸上倒是没有多少恐惧,更多的倒是不屑和愤怒。熬吉又说:“我决定了,我们两家联姻,我娶你的女儿”说着便一把推开木巴,豁开人群朝木巴的里官寨里走去,边走边说:“我倒要看看这自称卫藏地区最气派的官寨到底是怎样的”他几步便上了楼,其它人也只好被他牵着鼻子上了去。再说说那个曾经被熬吉驱逐措吉喇嘛,在我们还没有打来之前就从木巴寨逃走了。至于那个曾卧薪尝胆,潜伏在我们寨中的养马人曲干,此刻以被木巴土司带了上来。我倒对他没有什么过深的影响,也只有去马圈牵马的时候能见一面,他也每次见到我只是淡淡的一笑,我从来都认为他才是最忠厚老实的仆人里。“你这个不诚实的家伙看你还有什么话说。”熬吉黑着脸说,好像要吃他的肉一样。见曲干阴沉着脸,好像在若有所思。木巴则猥琐的笑着,凑到熬吉的跟前低声细语:“这样的叛徒我也不耻收留他,就任凭您处置吧”熬吉愤怒道:“这样不忠诚的奴隶,我要把他带回去,让我的行刑人挖掉他的心肝,看看是不是红色的”这时曲干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了,一会儿黑,一会儿红。只见他哈哈大笑,对木巴说道:“木巴老爷你不怕我把你交代我做的事说出来吗”木巴脸色顿时变成了铁青,战战兢兢的道:“能有什么事呀你这个死,死奴隶。”他说完,额头上大颗的汗珠子就往下落,熬吉看着他们二人茫然的说不出话来。曲干说道:“放心吧老爷,虽然我是你身份卑微的奴隶,但我还是有原则的,你这样我并不怨你。”说完,只听“咳噌”一声悦耳的声音,曲干的嘴里吐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大口的鲜血溢了出来,他两只手痛苦的捂着嘴巴倒在了光滑的地板上。他咬舌自尽了,我突然心头一颤,一种莫名的疼痛涌上心头,好像他咬掉的是我的舌头一样,我又想吐了。顿时所有人冷了面目,好像在同情这个为主人效忠的奴隶。熬吉则说:“便宜这家伙了”边说着一只手捂在额头上转过了身去,“赶紧把他托出去,哎呀太残忍了。”肥胖的木巴土司此刻则昂起了他笨重的头,脸上的不屑表情好像再对所有人说:他是我的奴隶,他就应该这样做“好了,谈谈我们的正事吧”熬吉对木巴说。“有什么好谈的呢你直接把你带走就行了,”木巴斩钉截铁的说。央拉依旧是那样,保持着她公主般的样子。她看看我,表情好像在问我,我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而我则惧怕她的目光,不自然的底下了头,我是该为她做些什么的呀就在我想说话的那一刻,突然又猛烈的吐了起来,吐的满地都是,这时已经把胃里该吐的东西都吐了,以至于吐的都是黄水。央拉绝望的将头扭了过去,苦笑着道:“好吧做土司的女人总比做一个窝囊废的女人强”我看她是看着我的脸说的,然后对着我“呸”了一口。感觉眼前的一切像做梦一样,忠实的养马人曲干咬舌自尽了,我曾占有过的漂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