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脸上的红晕更加的明显了。这时我的神经才舒缓了过来,我也伸出了双手抱紧了她。仿佛那种微妙的感觉又回来了,很惬意,很舒心,真的就这样一直下去,永远都不要放开。我说:“你还好吗怎么不好好在屋调养身子。”梅朵抱的更紧了,她的呼吸似乎也变的微弱。“在屋里待的太久了,闷的实在厉害。我出来透气的时候,看到你朝这里来了,于是我也就下来找你。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下来的,大概是真的太想你了”梅朵静静的说着,我的心没有规律的跳着。“那孩子呢”我平静的说。“没事的,我把他交给不丹婆婆带了,她有经验着呢”梅朵说。情感这东西真的奇妙的很,三天前我们还为了孩子的事闹的很僵。而现在呢我和梅朵确是心照不宣了,我从心坎里接受了这个孩子,虽然他不是我的,虽然她们母子现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怀里抱着别人的老婆,这种感觉还真的很奇妙呢,呵呵”我开着玩笑道。梅朵微微生气地说:“以后不许开这种玩笑”她说完,就轻轻的用拳头敲了敲我的后背。我们彼此就这样静静的相拥着,仿佛时间静止了,这个世界变的沉静,只有彼此的二人世界了。而我,内心的些许惶恐和忐忑也已经烟消云散。变的比任何时候都平静,我知道这些短暂的,可以让我释怀的幸福真的来之不易。就算未来再怎么艰险,又有什么大不了呢但是我终究没那么伟大,对于在孩子和我喜欢的女人之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隔阂的。但我不想说,我宁愿自己背负着所有的伤痛,也不愿我爱的人再为我受伤了,毕竟,她是我世界里的唯一一个女人。“梅朵,那孩子该怎么办”我有些疑惑的说。梅朵放开了我,平复下心情微笑说:“走吧,咱们过去走走。”于是乎,我们就往后面的芦苇地去了。“孩子,毕竟是我的亲骨肉。但是将来我绝对不能把他交给熬吉老爷,他早已经被那个妖精吞噬了灵魂,迷失了本性。他会怎么做我真的有些后怕。”梅朵说着,显然她是有些顾虑了。“妖精就是那个二太太央拉吗”我惊奇的说。之前因为所有人都说我曾和她相识,但我的记忆里怎么都回忆不出来她这样一个身影。从她深沉的表情里,真的有些让人害怕呢所以,我宁愿和那样的人不认识才好。梅朵咬咬牙说:“是”我说:“我看那女人歹毒的很,你千万别把孩子交给他们”梅朵的脚步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眼前永温河的河水顺流而下,眼中又充满了迷茫和感伤。我过来,扶着梅朵坐在了河边的那个大方石头上。“开心起来傻丫头,这不还有我嘛你放心好了,不管怎么,我都不会不管的。”我表示坚决的说,轻抚着梅朵的额头,轻轻的依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一阵风掠过,身后的芦苇便轻巧的随风摆舞起来,尖头顶着的毛茸茸的苇子,摇曳的更柔软了。它们时不时的会碰头,然后交织在一起慢舞,那姿态优美极了,就像少女曼妙的舞姿,让人旧旧的迷恋其中。就这样夹杂着风声与潺潺的流水声,构成了一副精美的歌舞画卷“边过边看吧”我叹气说。“我想到了”梅朵突然一惊,端坐道。“想到了什么”我好奇的问道。“我可以先把孩子抱去给我阿爸阿妈扶养,反正熬吉他们又不会想到。”梅朵坚定的说。“这样不好吧要是熬吉土司到时候问起,那可如何收场呢这孩子毕竟是他唯一的骨肉。”我说。梅朵悄悄定了定神,略加的思考。然后她说:“别想那么多了,他回不回得来暂且两说了”梅朵说完,释然的捡起一个小石子自由的扔进了河水中。聆听着涓涓细水长流,我又搂紧了梅朵,似乎对这样飘渺的时光愈加的依赖了。正是深夏的时节呢时不时的会从四周传来蝉鸣,这季节里炎热的气息也被这涓涓河水吸收尽了,感觉不到一丝炎热透过了河对岸一排的芦苇甸子,那棵茁壮的水桃水挺拔的屹立着。我伸手指着那桃树对梅朵说道:“你看啦鲜艳的水桃花才刚刚开败,那一颗颗毛茸茸的小果实就争相长了出来,多好看呢”顺着我指的方向,梅朵也惬意的点点头。大概是睹物思人罢我又想起了我的拉姆阿妈,想起了她慈祥的面容和对我无私的爱。但同时,却勾起了我对熬吉沉痛的恨,恨的真实,恨的心痛是他害死拉姆阿妈的,反正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见我陷入沉思,梅朵便细心的问:“怎么了,因为什么忧心呢顿珠”“没事,只是想起了我的拉姆阿妈,我虽然不是她亲生,她却一直以来视我为己出啊”我说的不经意,却已不知不觉湿了眼眶。“你看梅朵,我阿妈就埋葬在那颗水桃树下,”我又说道。想想,这日子过的还真快呢时光真的如白驹过隙那般,岁月怎会饶人呢人们真的太渺小了,似一颗颗快要蒸发的水珠子,在偶然间落到了凡尘世界里,就这样失去踪迹了可叹,又可笑。而纷纷扰扰的人群里,彼此又都在仇视着。世界也就这般大,谁也可以离谁远远的但人们总是在相互猜忌,相互纷争,谁也饶恕不得谁。那般虚幻的关系,说遇到也就遇到了。梅朵说让我带她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再也不想被红尘俗世所困扰。但我还是犹豫了,是在内心难以控制的犹豫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也许是责任吧嗯。、第二十二章 纷纷扰扰一切如故,人们还是这样的生活着,他们都还在各自的世界匆忙。偶然有一个异样的插曲,却也在无形中被淡忘了。不管怎样计较都于事无补,因为这世界总是这样荒芜又在平淡中过去了几天,梅朵将孩子给她的父母送去了,正好她所在的那个村寨的头人是我的铁杆下属,他是不会出卖我的。而熬吉的事依然毫无头绪,索性我是不去费神了。这天,阿爸让人叫了我。我知道阿爸要没什么大事的话是不会传我过了,想必今天肯定有事发生。于是我又叫上了阿郎,多吉泽让,索尔多甲三个兄弟一同去了。阐述一下喔,有事的话我们四个人是形影不离的。由于阿爸大管家的身份,所以后来他被从土司阁楼的第三层安排到了另外一座别致的小楼里,那小楼在土司阁楼的左侧,上下两层,另有偏房。这所房子本来是上一代的熬吉土司接待贵宾用的,后来他死了,因此这小楼也就空闲了下来。和它相比邻的是熬吉家的大仓库,里面放着熬吉家所有的粮食,武器和药材毛皮。阿爸说这是熬吉老爷对他格外的恩赐。但是,我却始终没有那样认为。在熬吉眼里,阿爸对他最忠诚,只有阿爸替他守护着他的身家,他才能安心的睡觉哩等我走近,就发现安多鲁正手下的两个兵士昂首挺胸的分站在门的两侧。见他们一手拿枪,一直手笔直的下垂,中指紧紧的贴在裤缝上。我不觉间感叹,他们今日好像脱胎换骨了,真是好奇的很。我像安多鲁正一定在里面,他又有什么公干呢我让阿郎他们三人在外面等着,我独自去。正要进门,只听整齐的咯噔声,两兵士突然昂首挺胸,庄重的进了个军礼。把我惊的打了一个寒颤,不由的我也一个立正的姿势,逗的阿郎他们哈哈大笑。果然不出我所料,安多鲁正正在厅堂与父亲品茶。我首先行礼道:“阿爸叫孩儿前来何事呢”阿爸先示意我坐下,然后让下人看了茶。然后正襟危坐的道:“还是听你安多叔叔的吧”我又疑惑的道:“安多叔你不是去四川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通知侄儿,侄儿好去待人相迎呀”说完,粗略的喝了口茶。安多鲁正粗旷的大笑道:“哈哈,真是有劳侄儿了你安多叔刚回,这不想你就让你来了嘛,哈哈”说罢,将自己的军帽脱下来胡乱放在茶几上。“还是说正事吧安多叔”我说。安多鲁正喝了口茶,严肃的道:“我这回是从四川军政府回来的,特地为你们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呀”说完,不由的喜不自禁。“对我们能又什么好消息”我有些不屑的说。见我脸色稍变,安多鲁正急忙说道:“别急嘛我的乖侄儿,先听为叔把话讲完。”然后他郑重的看看我和阿爸道:“我这回来是为四川军政府的赵督军带来一个重大的决定”我急忙插话道:“这督军是个多大的官呢”安多鲁正挠挠头,不耐烦的道:“这个督军嘛,就相当于我的哥哥,你们的熬吉土司了。不同的是他管四川所有的军队呀手底下好几十万人嘞”说完,安多鲁正自然的竖起了大拇指,装着骄傲的样子。接着他说:“赵督军出于和平大计,想在藏区设立一个驻藏督办,以更好的加强两地之间的和平往来这可是好事呀百年大计。”说罢,他又情不自禁的竖起了大拇指。我又好奇的问道:“安多叔叔,那么这个督办又是多大的官啊,又是做什么的呢”说实话,汉人的这一套真的伤脑筋,虽然我见多识广,对于他们的这套军制还是陌生的很。安多鲁正微笑道:“大官哩相当于团长,总之以后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他主要管藏区的军务,所有部队通通由他节制。”安多鲁正这一说完,可把我下一大跳,这样一来,不就成了古老的松赞干布了吗可是藏族人的皇帝嘞。不对啊,他们哪来那么大的权利,不是只有汉人的皇帝才能这么做吗他们肯定有什么阴谋。我想问,可是想想又止住了,因为我得等,等着看他们玩什么猫腻子,后来再揭穿他们。我急忙说:“这么大的官啊安多鲁正叔叔,我要当,我要当。”说完,我假装兴奋的站了起来。还没等安多鲁正发话,阿爸倒开口了:“快坐下,二十多岁的人了成何体统,也不让人笑话。”说完,阿爸生气的拍拍桌子。我还是很害怕阿爸的,从小就怕。因为我阿妈走的早,所以从小他就对我很严厉。也许这是我对他的敬畏吧,因为他一个人把我养大真的不容易。于是我急忙安分的坐了下来,把头低的很低很低安多鲁正哈哈大笑道:“扎哲老弟呀都是自家孩子,,不防事,不防事”阿爸道:“是这样的二老爷,大老爷他又不在,我们做下人的怎么能做的了这个主呢再说了,这个督办的官这么大,想想也只有土司老爷能做了,他不在,你们也不好封官嘛”说完,阿爸疑惑的看着他。安多鲁正挠挠头,说:“这个嘛这个不防事,督军大人五日后会亲率部队莅临藏区,到时我们再做商议吧”安多鲁正回来了,对我来说这不是个好消息。因为他不仅带来了一个等待,无独有偶的是一个谜团也跟着来了。本来熬吉的事够让你焦头烂额,如此一来,更是让人不省心。细细想来,阿爸也老了,我想我应该为他分担一切了。说到这个等待,五天。私下我和阿爸探讨过这件事,阿爸说那个所谓的督军大人会给藏区和藏区朴实的人们带来灾难。但对我来说,我的预感一向灵验的很,我不敢把我预想的事情说出来,有人曾说祸从口出。这不觉间却又让我想起了那个当初被熬吉土司处死的疯癫僧人,和他平常常说的一句话“祸兮福所至,福兮祸所依”呀阿爸说,他得去拜会那个那仁喇嘛了。之前有说过,他是熬吉土司的包兄安多那仁。说是去求求祸福吉凶,于是我便让阿郎和索尔多甲陪同着去了。眼见就要到丰收的季节了,站在土司阁楼的最顶端,便可以将所有忙碌的场景尽收眼底。碧倾万里的蓝天下,安多鲁正在操练着他的仪仗对,来应付即将来自远方的那群不速之客。梅朵依偎在我的身旁,她正在深邃的极力眺望圣地拉萨的方向。那顺北方大道而去的,何尝不是她衷心的期盼和向往呢。这一年是藏历349年,也是汉历的1922年。听说汉人那边正在为了金钱和权力而打的不可开交,我知道那些无谓的战火迟早会波及到我们藏区来,我知道的。那个时候可能我们所有的祥和都会被凶恶歹毒的硝烟所弥漫。不管是白色汉人还是红色汉人,他们都是渐渐脱离鲜活的轨道的。五天终于过去了,所有人都擦亮了眼睛。安多鲁正和他的仪仗队伍在拂晓前就开去了寨门外,他们穿着刚制作的崭新军服,穿着统一的黑色皮靴,带着统一的白色手套。还有,拿着他们擦拭过上百遍的枪支。那枪的颜色亮极了,不夸张的说,枪身甚至可以投影出人影来。这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杀人屠戮的武器,而像是一件及其超前的艺术品。这必然减少了人对他的畏惧,这些自称是正规军的人们,还真的富有强大的魔力手段呢噢对了,还有那个安多鲁正。他为了今天而特地剃掉了他留了多年的胡须,这样一来,他显的特别年轻,好像跟我的年纪快一般大了,但同样,他昔日的彪悍与威严也就不在了。天亮了,我还是往常一样睡到了自然醒。等我穿戴整齐却发现一个人都没了,我急着大喊阿郎他们的名字,几遍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