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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8(1 / 1)

向前走,恍惚间又听到一声叹息。闹鬼啊秋秋扁起嘴。她没见过这世上真的有人死后化鬼,只见过有人装神弄鬼。秋秋打个呼哨,那只水鸟远远的贴着水面飞了过来,翅膀撩起一串水珠,溅到了秋秋脸上。“你个促狭扁毛畜生。回去看我收拾你。”那只水鸟一点儿不怕她。又是一翅扇在水面上。拍击的水花溅得老高。秋秋一笑,离水剑叮的一声弹了出来,剑花雪花水花凌乱的撞在一起。纷纷化成细雾烟雨,落了她一头一脸。那只水鸟咕咕的叫。跟嘲笑她一样。秋秋却愣在原处没有动。刚才那些落下的水滴雪粉她不是避不开。就是在她想避开的那一瞬间,有那么一滴水珠,正好在她的眉心之前一尺位置划落。一滴水落下的时间有多短暂可是就在那短暂的一刹那间,秋秋看到那水珠上倒映出来的景象。那是一座倒垂的山峰。青青郁郁,有如有如玉笋拔地而起。她看得清清楚楚,这绝不是幻觉。甚至连山峰间缭绕的云雾,飞过的白鹤,甚至山石的棱角,都那样分明。秋秋忍不住转头去看。身后还是一片飞雪连天,哪有什么山峰。而且她也知道刚才那水珠映出的景象是不合理的。按理说,水珠正正在她的面前,映出来的应该是她的倒像才对,怎么会是一座山峰这座离奇的出现在水珠里的山峰,和谁都找不到的第七峰,有关系吗既然谁都找不到,为什么会被水珠映射出来呢水鸟看着秋秋呆站着不动,只当是一时用不着它,就又拍打着翅膀沿着河滩飞到另一边去了。她闭起了眼,刚才那渺小水珠中的情景在她脑海中无限的扩延开来。仙鹤斜斜的分作了两行,绕过山峰飞去,飞瀑,绿树,云霞一滴水中能够看到一个完整的世界。这座山峰里没有雪,它不属于这片区域,甚至不属于这个时间。它象是在经历盛夏的光景,整座山峰都透出一股蓬勃盛放的生命力。那不是春季的萌发,更不是秋意萧索。拾儿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秋秋站在漫天纷飞的地大雪中静立不动的情景。看她身旁积的落雪,不知道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他缓缓走近,秋秋缓缓回过头来看他。她的眼神迷惘,似乎遇到了一个无解的难题,找不到头绪,无法自拔。“怎么了”“你来了”拾儿走了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怎么站在这里”“我好象看到第七座山峰了。”拾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在哪儿”秋秋有些茫然的转过头,她的眉头皱了一个结,她的手慢慢在空中比划着,拾儿看着她的食指在空中绘出来的那些淡淡的银色的线条。风中似乎又传来一些不同寻常的人声,象是有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又或是在很多年之前,发出来的声音。119过往风雪把秋秋绘出来的那几根浅浅的线条吹散成了烟,一瞬间就消失不见。拾儿一言不发的站在她的身后。秋秋全神贯注的去倾听、分辨着夹杂在风雪中的模糊的声音。那声音并不连贯,也不是一个人的声音。一开始就如山风松涛,起伏单调。但是渐渐就有了别的声音,有人轻声说话,吹笛的声音,隐约的鸟鸣。那些声音穿透了漫长的时光,那些争论,哭声,惊呼,喧扰,静默,质问,辩解,斥骂。还有利刃破风,有巨石坍塌,有烈焰熊熊,有万物萌生,有飞爆奔流,有鹰击长空,有月潜星沉这些声音明明应该纷杂而破碎,可是她却觉得每一道声音都如此清晰,这不是一个人声音,甚至不象是一个短短的时代能发出的声音,如果闭上眼睛,渀佛在身周上演的是数千年的悲欢和变迁。拾儿看到秋秋往前迈了一步,然后回头看他。拾儿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心里一下子就安下来了。秋秋的茫然在拾儿安静的注视中沉淀下来。她不害怕,因为知道他在。秋秋转过身去,再往前踏了一步。拾儿注视着秋秋在水面上一步步向前走,大风吹得她腰间束带肆意飘摆。就在他的注视之下,秋秋的身影就象一滴落入水中的墨滴,瞬间融解消散,就这样消失在他眼前。耳畔大风呼啸。秋秋抬起头来,无数虚幻的光影从眼前掠过,就如同大风卷杂着雪片,飞快的闪过。从出现到消没也许根本不过一弹指的刹那。那些在耳畔响起的声音渐渐消去,只有一个男子的声音,隐约缥缈。他象是同她讲述一个简单的开始,一段辉煌的过程。然后是戛然而止的落幕。眼前的光影变得零落知稀疏。秋秋终于看清楚她站在什么地方。这儿是断肠崖不,断肠崖上终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这里却安静沉寂,天上繁星疏朗,狭窄的的石梁在水面上曲折的向前延伸,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秋秋朝前行了一步,踏上了石梁。她看到一个磊落不羁的男子,一袭玄黑银边的长袍。头戴云冠。在她的前方不远处。他看了她一眼。神情虽然高傲寥落,目光却显得和煦。他在她的前方行走,象是在为她引路。“世上原没有九峰。千万年前,这里是一片汪洋大海。日换星移。沧海桑田,海水褪去之后,此变成了崇山峻岭。我同师兄和好友一起来到此处,在这儿盘恒定居,后来人称此处为九峰。”秋秋忍不住问:“前辈是谁”他遥遥的答了一句:“我是高惟。”他是第一任的第七峰掌峰。高惟的身影在隐没在黑暗中,而在秋秋的右手边又出现一个女子,她肌肤如玉,眉眼间渀佛汇聚了无数的山川灵秀,脖颈上戴着一块弯月型的玉璧。她朝秋秋微微一笑。第三个出现的人也是个女子,她骑在一匹白马上,从水面上疾掠而过,马蹄踏破了平静的水面,留下一圈圈浅浅的觳纹。她回头看了一眼,腰上系的环佩被甩的飞扬起来,马鞍上的排穗在空中留下一缕银色的星芒。马蹄声渐渐远去,秋秋听到远去的骏马长嘶,黑暗中渀佛还飘浮着淡淡幽香。接着是位老者,他已经须白皓白,站在高高的远处,朝秋秋的方向转头一瞥。再向前走,眼前忽然闪过雪亮的剑影。那剑影扑天匝地而来,让人目眩神迷。秋秋几乎能感觉到割面如刀,冰冷刺痛的剑气。等万道剑影汇成一束,秋秋看见持剑的是个英气逼人的少年。在他身侧还站着一个人,同他生得一模一样,手中舀着一把相同样式的长剑,两人的衣裳一黑一白,若不细看,真以为那个黑衣的人是白衣少年的一道影子。这应该是一对双生兄弟。琴音幽幽而来,秋秋转头去看,吹笛人朝她微微颔首。他的面容苍白清秀,可是眼中却没有神采,两人正面相对,秋秋发现他的双目上都象蒙着一层雾气。这是那位据说生来目盲的峰主李易秀。他陪着秋秋往前走。“前辈的眼睛一直看不见吗”“是。”李易秀轻声说:“但是很多东西,用眼睛是看不到的。眼睛看不到,有时候恰恰更好,因为有很多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未必是真实的,它会欺骗你。”他指着脚下的水面:“你瞧。”水面如镜,映出来一片漆黑的夜空,闪烁的星辰,还有站在石梁上的秋秋和李易秀的身影。他问:“你看到什么”“看到前辈,还有我。”李易秀摇头:“这你就错了。”秋秋转过头,李易秀微微笑着:“这里只有你,我并不存在。别被你的眼睛欺骗,别被你将来看到的东西欺疲”他转过身走向远处,消失在秋秋的视野之中。一位又一位曾经的峰主出现在她的眼前,又那样匆匆逝去。他们都曾经执掌这座神秘莫测的第七峰,有人中途殒落,有人不知所终,还有人已经飞升成仙。石梁依旧在向前延伸,秋秋痴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沿着狭窄的石梁向前走。九峰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变迁,依然屹立不倒。它并不因循守旧,也从不独善其身。秋秋看到了让她终生难忘的一幕。那位并不会功夫的峰主郭慈生,用鲜血绘制阵法,血尽而阵法还有缺口。她与无数同道一起纵身跃入阵中,填补上了阵眼。巨大的封印放出万道金光,将魔域的地洞彻底封住。魔物嘶吼着,惨厉的呼号。被金光撕碎,猩红的血雨下了许久才停止。原来当年封印魔域与人间的封印完成的如此不易,代价这样惨烈。秋秋摸了一下脸颊,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泪流满面。郭慈生之后。第七峰空寂多年,然后有了一位新峰主尚真。她生得极美,目光柔如春水。她同样不会功夫不懂剑法,可是她的书画中满蕴灵气。秋秋看她落下最后一笔,纸上的灵鹤居然破纸而出,清唳响彻长空。昔人已乘鹤而去。秋秋再向前走。眼前出现的女子让秋秋险些失声惊呼。她相貌清秀美丽,竟然与拾儿那样相象。不,应该说拾儿与她生得那样象。她是谁她和拾儿是什么关系那个女子站在秋秋的面前,但她的目光越过了秋秋。看向她的的身后。秋秋转头去看。一个生着凤眼。头上戴着一朵艳红山茶花的姑娘笑着迎上去,亲亲热热的喊她:“师姐,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找我做什么”“我有一式剑法怎么练都不对,师姐你再教教我啊。”她的笑容目光都让人觉得喜欢。可是就在身边的人看不到的角度,她眼光中露出意味不明的冷光。秋秋心里一凛,她心里暗暗发急,可是却不能出声提醒。她也用不着出声提醒。因为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表面上对师姐又崇拜又亲热的师妹,在背后一直用妒恨的目光看着她。“师姐,恭喜你。”她满面笑容地说:“愿你和峰主永结同心。”她看起来随意的问了一句:“这个就是如意环吗我只听说过,还从没来没见过呢。”“嗯,给你看看,其实没什么好看,就是这个样子。”她从衣领中扯出一条细绳,绳上系着如意环。秋秋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颈项。没错,那枚就是如意环,现在系在她的身上。“以后再见着你,就得叫你峰主夫人了。”“别胡说,不管我是什么人,你都是我好师妹。”系着如意环的女子微笑着握着她的手:“咱们打小就在一块儿,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姐妹,这话我可没忘。”“我也没有忘,师姐。”嘴上说着这样诚恳的话,可是场景一变,她端着一碗汤药,指甲轻轻弹了一下,一滴漆黑的血珠从她的指尖落下,滴进了玉盏中,黑色迅速化在了药里,看不到半点痕迹。“师姐,快服药吧。你不要太担心,峰主他一定不会有事的,现在只是暂时音讯不通而已。你现在怀着身孕,千万要自己多多保重才对。”石床上躺着的女人神情憔悴,肚腹隆起,显然已经身怀六甲,她疲倦的微笑着,接过了药碗。“快趁热喝吧,凉了药效就减弱了。”秋秋在心里拼命喊着,别喝,不能喝可是端着药碗的人却没有任何怀疑,她低下头,把一碗药全喝了下去。秋秋的一颗心直沉到底。她心里已经隐约猜到这个女子的身份了,因此才加倍的愤恨绝望。中毒,临盆,女人痛楚的呻吟,大雨疯狂的泼落在天地间。眼前的情景全都消失了,石梁已经走到了尽头。她的眼前有一块小小的令牌悬在那里,看起来并不起眼,也没有什么光华。成为掌峰,可以得到很多,但同时需要承担的东西更多。这一步迈出去,也许她的人生从此就完全不同了。令牌静静的悬浮着,象是在等她想清楚。秋秋伸出手去,就在她指尖触到那块令牌的同时,站在风雪的中的拾儿低下头,他腰间那块花纹曲折古朴的令牌,镶在边缘位置的第七颗符石瞬间亮了起来。120掌峰九峰的天空陡然间暗了下来。林素与管卫站在瀑布前说话,管卫忽然抬起头来。就象有一张巨大的手,抛出的漆黑幕布,刹时遮住了整片天空。林素脸上露出惊骇的神情,仰头望天。象是泼了浓墨的天空没有半点光亮,连风声在这一刻都静止了。“这是什么”林素看着面前的一片雪花,他可以清晰的看见这片雪的六瓣棱角,晶莹而锋利的边缘。就象突然时间被掐断了,所有的一切都凝固在这一刻。世界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管卫专注的看着天幕。淡淡的星光在天幕上亮了起来。在一天黯淡的星光中,渀佛天河波纹一样的银色图案缓缓浮显。延绵的崇山,蜿蜒的河流,天空象是铺开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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