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取名紫玉阁,并收留了许多和她一样体质特殊,艰难求生的门人弟子。她惹上了一个厉害的仇家,那人纠结了许多帮手来与她为敌,紫玉阁当时根基浅薄,除了紫玉真人,其他门人弟子没有一个可拿得出手的人物。就在这个时候,昔年与她分开的那个人出面救了她,也救了紫玉阁。”“但那个人却死了。紫玉真人也受了重伤,她把事务交给弟子打理,自己避居在此,直至去世。”秋秋听得很郁闷。紫玉真人是一天好日子没过过啊。身世悲惨,遇到个良人救她出风尘吧,又被棒打鸳鸯。等她生死关头心上人来救她,这听起来象是大团圆结局的节奏吧可是心上人为了救她死了。这样的事放在谁身上谁受得了同时秋秋还可以确定,拾儿讲故事真是没天份,能闷死个人。如此悲惨曲折爱恨缠绵的故事,被他讲得这样平淡枯燥,一点都不精彩。“那那咱们到这儿来做什么”肯定不是来单纯的缅怀一下命途多舛的紫玉真人。“紫玉真人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她自创的紫玉诀被世人曲解诟病,只是世人并不真正了解紫玉诀的奥秘,只把它当成一部双修的法门甚至认为这是一部魅术、房中淫技。”拾儿淡淡地说:“紫玉诀最后完善就是紫玉真人避居在这里,身受重伤之后的事。那时候的她怎么会有心情去写一部魅术或是淫技呢”那肯定不会。设身处地的想一想,爱人已死,自己来日无多,紫玉真人的该是如何心境怎么可能有心情去弄那种东西呢。257 三生秋秋站在门前看着内室。拾儿走了进去,把窗子打开。阳光照进屋里来,刚才灰暗而陈旧的屋子一下子显得鲜活起来。靠窗的地方放着妆台,上面放着菱花同心镜盒,床上挂着半旧的青绡纱帐,这个帐子大概是屋里最精致讲究的东西了。纱帐朦胧轻软的象一层雾,人睡在帐中,就象是睡在一重雾中。也许,是象睡在一个梦境中一样。床边甚至还放着一双鞋子,床边搭着一件披帛,在阳光下,披帛上的银线甚至还在熠熠闪光,象崭新一样。拾儿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的站在窗边,向她招了一下手。秋秋走了过去。妆台上散放着几样东西,胭脂盒子,丝帕,两只青玉的簪子。就象这间屋子的主人并没有离开,会随时归来一样。但是妆台上少了一样东西。梳子。这是每个女子的妆台上都会有的东西,哪怕没有胭脂眉笔,也肯定、至少会有一把梳子。可是这里没有。“看什么”拾儿问她。“这儿没有梳子。”“大概是紫玉真人最后带走了吧。”最后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一把梳子吗可能那把梳子意义非凡,可能是她的意中人赠给她的,也或许有别的重要的意义。风吹得满院草木沙沙作响,就象一个女子在轻声细语,她或许正在院子里行走,裙摆发出悉悉簌簌的声音。说真的,秋秋虽然学了紫玉诀,可是她到现在都不明白紫玉诀是一门怎样的功法。越要认真去想,感觉越是一团模糊。怪不得师父说,紫玉诀学不学得成,是要看缘法的,当年她就没有被挑中。大概以她的资质,学了也不能领会。就象现在的秋秋一样。秋秋想,大概她和紫玉诀是没有缘份的。这样想来,她有些难过。可是现在站在这个地方,看着紫玉真人曾经住过的地方。她在这里消磨过每一个清晨和黄昏,度过每个漫漫长夜。在夜间睡不着,或是是黎明时醒的早的时候,她一定很寂寞吧秋秋莫名的想起一句话。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她来过这世间,她爱过,在这世上留下了她曾经来过的痕迹。她离开的时候,应该是没有遗憾的吧“喜欢紫玉阁吗”“喜欢。”秋秋说:“紫玉阁接纳了我,这儿有师父,有宿寻师姐她们,我懂得了好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有一句话秋秋没有说出来。如果没有来紫玉阁,她也不可能遇到他。他一定是个不平常的人,如果没有来紫玉阁,她可能不会遇到他。到现在秋秋都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待她这样耐心,这样好。而他不肯告诉她原因。秋秋现在只想着,他的到来毫无预兆。可是他是来做客的,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总会离开的。一想到他会离开,再也见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声音,秋秋就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就象心给挖走了一大块,不觉得疼,就是很茫然。他明明还是个不算熟悉的人,却已经在她的生活里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部分,秋秋甚至想象不出来,他离开了之后,她能不能象从前一样生活象他没出现之前一样她甚至有点想不起他出现之前她是怎样的心境了。“在想什么”秋秋沉默了一下,轻声说:“我在想,你走了之后的事。”他走了,她还是要生活下去的。他握住她的手:“你不想和我在一起”秋秋抬着看着他。想,当然想。可是她还没有想起他说的事。如果他是认错了人呢到时候他可以一声不响转身离开,与她还象是陌路人。那时候她没有立场请求他留下。“想。”秋秋缓缓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出来:“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你说的事情,我还是想不起来。”“也许等我想起来了,我们在谈这件事更合适。”拾儿眉头微微打结,他想再一次拉住秋秋的手,但是秋秋退了一大步。“我不知道你和我之间有怎样的过去,有什么样的缘分的纠葛。你特意来找我,我想这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这样的情形之下,说要不要在一起这句话,还太早了。我不知道你需要我想起什么事,可能到时候我会变成一个陌生人,一个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人。”秋秋觉得自己的表述有些辞不达意:“用你的话说,你找的其实不是现在的我。而我呢被你这么一说,连自己是谁都开始怀疑。”“你”拾儿静静的注视着她:“你不高兴”她应该高兴吗秋秋想,这他是说对了,自己的确不高兴。她想他的目光也许并不是投注在她的身上,而是透过她在追寻一个逝去的影子。他期待秋秋变成他期望的样子。而现在的她,还不符合他的要求。日影移转,快到黄昏时分了,天空中的云彩被斜阳映成了一片缤纷浓艳的颜色,就象女子绚丽斑斓的裙摆。她这些天也在用力的去回想,她究竟有什么地方的记忆是空白的。结论是,她这一世和上一辈子的回忆都是完整的。他要让她想起来的事,发生在她的记忆之外。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难受。茫然的,无能为力的感觉。她知道那些事,那些记忆应该存在,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不去说那些了。”秋秋转开了话题。也许明天他们就会分开,可是现在他还在。不如把现在好好的度过。“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让我能领会到紫玉诀的奥妙吗”拾儿也没有再纠缠于刚才的话题,他坦然的回答:“是。我对紫玉诀所知不多。当年紫玉真人知道大限将至,曾经在手札中记下一句话,她说,我才刚触到了门坎的边缘,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了。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这几天我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所以想带你来这里看看。紫玉真人重伤之后几乎没有离开过这里,她如果有什么新的体悟,那也许会在这里留下什么痕迹,也可能跟这所院子有关系。”说起来还是为了她。秋秋很感谢他。她也坦然的说:“我想我不适合修炼紫玉诀,虽然掌门传授我们功诀的时候她说我的悟性好,但是之后我一点儿都领悟不了,甚至连一开始掌门所演示内容都记不住了。紫玉诀应该很好,但是与我无缘,这也是不能强求的。”他看着她。秋秋想,也许自己这种想法会被认为是胸无大志,不求进取。门派里很多人就是这么看她的。只有秋秋自己明白,她对紫玉诀的态度是多么慎重认真的。她没有苦思冥想,甚至为了这个走火入魔一样的钻研,在别人看来就是漫不经心的表现。可拾儿的目光中并没有她曾经看到过的那些揣测和轻视。“是吗那也好。”拾儿轻声说:“若是真的无缘,那也不必强求。”这句话象是在说紫玉诀。可是秋秋一下子想到,这句话也可以用在他们之间。如果真的无缘,她到也做不到他的要求,那也不必多强求。就算象传说里头写的那样,他们的缘份发生在前一世,那么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全新的她了,前世的事情就留在前世吧,这一世的她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了。那个有名的三生石的故事,禅师与书生隔世相见,却已经是身前身后事茫茫了。两人有各自不同的人生道路,前世的缘份终究不可能再重复和接续了。从禁地回来,秋秋一直没有说话。严姑姑觉得徒儿一定是累着了,还嘱咐她晚上早些歇息,好好养养精神。秋秋睡不着。她躺在那里,夜那么长,她心里感觉到莫名的惊惶和恐惧。月亮照在窗子上,一片明晃晃的白。秋秋觉得今天晚上连月亮都亮得刺眼了。她爬起身想把窗前的帘子下放下来。勾着帘子的竹钩卡得很紧,她惦起了脚去扳。透过窗子的缝隙,她看到有个人站在院子里。秋秋怔了一下。拾儿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秋秋站在窗子里头。看到他的那一刻,秋秋说不上来心里的复杂感受。象是欢喜,可是随即又感到了浓浓的酸楚。悲喜之间的界限那样模糊。她推开了窗子。“你怎么来了”他说:“我想和你近一些。”这句话简单而直白。秋秋一时说不出话来。隔了好一会儿,她才说:“进来吧。”看他一时没动,她又说:“进来吧,我也睡不着,咱们说说话。”他这才往前迈了一步。秋秋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的修为高也罢,地位超然也罢,可是在她面前,他没有一点防备。他们的实力悬殊有如天地,可是他和她是平等的。258 惊吓这一晚他们在一起说了很多话,秋秋到后来越来越困倦了,听着他的声音在耳畔平静的说着什么,那声音就象一只柔软的手,抚摸着她的肌肤,让人感觉那样踏实和安心。她都不知道她后来是怎么睡着的了。严姑姑一早过来叫徒儿起身。这也是当师父的福利啊。秋秋偶尔会赖个床,这是严姑姑无意中发现的。徒弟完全清醒的时候,百分百的乖,特别听话。可是她没睡醒的时候,更是可爱的要命。她会撒个娇,会耍个赖,甚至会扭动着象只大虫子一样把自己往被子里面卷,一扭一扭的活象只大蚕,一拍她她还会哼哼唧唧。自打发现她的这个特点之后,严姑姑就三五不十的会亲自来叫她起床,十次起码有八次能欣赏并调戏到赖床的小徒儿。她轻轻推开门,屋里静悄悄的,窗子半敞着,阳光暖暖的照在帐子上。严姑姑放轻了步子走过去。她想,她今天是不是要突然出声,吓秋秋一跳。到时候这孩子肯定会一边揉眼一边打呵欠,一边用敢怒不敢言的目光瞅着她。严姑姑掀起了帐子。吓一跳这个目标顺利达成了。不过不是严姑姑吓了徒弟一跳,而是徒弟吓了她这个师父一跳。床上一床青布素面薄被盖住了躺着的人,枕头上露出了一头乌黑的特别浓密的头发。但问题是,这身长不对啊秋秋哪来这么高的个子不不,重要的是,床上根本睡的不止一个人。秋秋睡着睡着就从枕头上滑下去了,她只露了一点头顶在被子外头,身体安然的半蜷着,缩在另一个人的怀里。床上的两人睡着,严姑姑醒着。可是严姑姑却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