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应对。这时赵以敬忽然开了口:“这种产品的甲醛或者环苯化物的含量,符合贵国的要求吗”我们一时愣住了,赵以敬随即报出了几组详实的数据,即韩方提到新面料中甲醛的含量。李先生怔了一下,随即蹙眉道:“这个我们还需要考证。只是初步了解。”、难为解释难为情赵以敬沉声说道:“既然已经谈到这个地步,我们的最低价78美元,如果贵公司仍然有保留,那就很遗憾了。78美元,这个利润空间已经极低,尽管是50万码的大单子,基本也赚不了多少,顶多保证汇率波动的时候不赔而已。赵以敬疯了。肖彬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坐在那里,心里惊天动地的翻腾,已经完全没有了思维。李先生和身边的助理商量了很久,最后略带抱歉的提出了休会,希望可以再考虑考虑。果然是锱铢必究,一分不落。赵以敬点点头,同意了休会。我们也需要时间重新调整方案。作为礼貌,等着韩方人员全部离开会议室,我们才整理好资料离开,我走在赵以敬的后侧方,感觉到了他身上浓浓的肃杀气息。我在走廊上走着,混乱的脑子无力的梳理着这些事,小样因为内应被丝路动手脚,丝路的砝码是顾钧的专利,底价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我在谈判前见过顾钧,赵以敬对顾钧专利的每个细节了解的一清二楚所有的这些事像一张紧锣密鼓的网,让我透不上气,也想不出究竟。肖彬跟着赵以敬进了办公室,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驻足在门外都听得到赵以敬发怒的声音:“别再和我提她。”屋里安静了。附近的同事都面面相觑。下午的时候,肖彬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几分惆怅的看着我,微微叹了口气:“清扬,你太不小心了。”我顿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泛酸:“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为什么要暗通丝路”肖彬的手指来回扣着,眉间紧蹙:“不是相信的问题,这次的底价为了绝密,最终的价格只有赵总和你我知道。这中间肯定是出了问题。我是相信你的,但现在事实摆在那里,没法解释。”我说不出话,的确没法解释,这次的底价在找财务核算精确成本的时候,几轮回合,有两个个步骤特意只向她们要了计算公式,数据都自己添加。赵以敬素来谨慎,肖彬少与人往来,只有我,和那个有着千丝万缕的顾钧还见了面。“清扬,为了以后的进展顺利,你,”肖彬的声音变得艰涩,“还是不要跟这个单子了。”我开始从头寒凉到指尖,声音颤抖着:“是你的主意”他抹了把脸没有吭声,只是沉沉看着我,“是赵总的意思”我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肖彬点点头:“你要理解他,底价泄露,在丝之恒近十几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过。而且这次泄露,很致命。”叹气着:“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是背叛。”“我没有。”我几乎把指尖掐到肉里,用力和肖彬说着。“我知道。”肖彬努力对我挤出个笑:“给自己,也给他一点时间,最终会水落石出的,现在解释只会更糟。在他眼里,你不会暗通丝路,但你没法拒绝顾钧,或者无意的报给了顾钧。说实话,我觉得你不会。你不是不分轻重缓急的人。但他,”说着苦笑,“也许在意了,反而看不清。”我浑浑噩噩的回了办公室,单子不用我跟了,想着前几天赵以敬还握着我的手说相信我,原来这份信任这么脆弱。我把谈判准备的所有资料都整理到一个文件夹里,敲开了赵以敬的门。他坐在办公桌前,面前的烟灰缸里横七竖八的全是烟头,屋子里浓烈的烟味呛的我咳嗽了几声。他抬头看是我,很快把目光移开。我把文件夹放到他面前:“赵总,肖总监已经通知我不必跟单了。这是我这边的全部资料,给您做个交接。”我的声音带着一丝怨气,定定的看着他。他狠狠吸了两口烟,声音格外的清冷:“出去吧。”那一瞬间,我和他之前所有的缱绻柔情,欲诉还休统统被他收了回去。只留给我比起点更甚的冷漠。我愣在那里看着他,他直看着我,脸上是陌生的冷漠,声音低沉平静的重复着:“出去”我听到自己的血液咔嚓裂开的声音,人与人最大的怨气不是谩骂,不是指责,而是冷漠。赵以敬用尖利的冷漠,回敬了他认为背叛的我。当天下午很快的又召集了商谈会议,重新定了谈判组的成员,我被剔了出去,乔蕊顶了我的工作,因为之前收集材料多是她打下手,便顺理成章的继续跟进。整个公司都议论纷纷,肖彬怕我尴尬,建议我先休几天病假,躲躲流言蜚语的风口浪尖。我同意了。人清静了,心却难以清静。我一个劲的想着,到底是哪出了差错,我甚至怀疑顾钧,但是想想我并没有将报价带回家,他也无从知晓。公司里的同事,我一个个从脑子里过了一遍,从乔蕊到连小茹到小马,没有人和我有过近距离的接触。除了姚清莲那天早晨的一瞥。但是会是她吗我不相信,如果说为了把我斗倒,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她那么爱赵以敬,会用他的利益作为筹码吗我想不出。请假的日子在家里带着暖暖,隔一天就带着她去夏至瑾医生那里进行心理治疗。夏医生对孩子很有耐心,女儿和他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有时还会指着某个好玩的东西说:“我要。”虽然句子简短,已经是那段阴霾的日子里最大的阳光。两周过去了,我回到了公司。小马迫不及待的和我说着八卦:“你走的这两礼拜可热闹了,先是总部另一个姓赵的董事来咱这里视察,姚清莲接待的,陪着又吃又玩的,看来姚清莲真把赵总给攻下了;不过这个没准宋姐已经知道了吧”我摇摇头,面上故作轻松,心里一塌糊涂。小马兴致未减,继续说着:“另一个你肯定不知道,姚清莲和连小茹杠上了。”我忍不住问着究竟,连小茹大概看不惯姚清莲高调的姿态,在清莲见赵以敬的时候怠慢了两次,被清莲揪着狠狠的一顿数落,说她官僚思想严重,影响赵总听取工作汇报。不带脏字还句句在理,直把连小茹气的直哆嗦。我没有吭声,这就是姚清莲,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姚清莲。她没有公然对我撕破脸已经是留着面子了。我去找肖彬销假,肖彬的气色依然很凝重,我有些不解:“听说单子最终咱们拿下一部分,怎么还不开心”刚到公司就有人告诉了我这个消息,据说后来的谈判,双方拉锯过后,韩方对两种面料都难以割舍,临时决定把单子拆分,我们这里占到30,一笔大单被挖了墙角。“没什么。”肖彬神色有些踌躇,半晌还是忍不住和我说着:“你也知道丝路那个抗皱的面料吧”“是顾钧的专利吗”我一直想问。“是。”肖彬叹口气,“专利上生产线是不可能这么快的,而且据了解,样品的甲醛含量不会低,但最后的抽检结果竟然没问题。”我很吃惊:“做的是sgs”sgs是第三方平台的认证。肖彬摇头:“国内检测的,本来韩方不接受,但是丝路找了关系给他们又让利不少。”肖彬有丝无奈的叹息:“丝路都开始给自己铺路子了,咱们公司又不能在真空里活着。该联系的人,该交的朋友,必须得交啊,这个赵以敬,就是梗着脖子不干。”韩国订单最终尘埃落定,小样被损坏的事在调查着,但是由于监控出了问题,调查并不顺利。我开始跟新的单子,但在公司的处境变得微妙起来。时常觉得掣肘。除了肖彬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关照,其它的部门变得难打交道,以前很痛快协助提供数据的,都开始拖拖拉拉。大家都是聪明人,见风使舵的本领毫不示弱。连手下的两个小兵都变得难领导。乔蕊上次接着我跟了李先生的单子后,变得蠢蠢欲动起来,经常自己接了询盘后,也不向我汇报,就直接去批单继续跟进,而赵以敬也不说什么。过了几天我接了一个10万码的询盘,前后联系了几次后,客户要求邮寄小样。这样的事需要填单子找赵以敬审批。我硬着头皮敲了赵以敬的门。他在忙着,抬头看了一眼是我,继续低头翻看着资料,神情没有一丝变化。我将单子递到他面前,心里忐忑中又有丝莫名的期望,期望什么我也说不清。我努力平静的说着:“赵总,有个新单子,麻烦您签字。”赵以敬匆匆翻看着批条后面的附件,询盘急报价单,眉头微蹙,对我说着:“把这个单子不小,转给三组的小于。”“为什么”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为什么。”他的声音清冷,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在批条上写着:“转由三组跟进。赵以敬。”这个单子,到此为止,和我再没了瓜葛。我的心被生生扯得疼了,声音都绝望的凄凉:“那是我的单子。”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眸子里是抹阴森的狠辣:“你的还有个单子本该都是我的。”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没有任何证据,我看着他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我赵以敬在阴沟里翻船,不会再有第二次。”他的声音恢复了决绝的淡漠,没再看我。、不打不识初相见看着他清冷陌生的样子,我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当一个人不被信任的时候,任何解释不仅多余,还很难开口。我默默的回了办公室,一身的疲惫,一心的寒凉。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不是手中的客户和肖彬的力保,赵以敬是不是恨不得开了我忽然觉得很委屈,素来能忍的我,忍不下去了。我想到了辞职。我敲开了肖彬的门,他刚好端了杯咖啡,看我进来,问着:“要不要尝尝,传说中的猫屎。”肖彬最大的闲情逸致就是在办公室里磨咖啡,整个房间都是咖啡因的香味。我哪里有心情管它是猫屎还是鸡屎,我的状况倒像踩了狗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沮丧的要命:“肖彬,我不想干了。”这句话艰难的出口,有分落泪的冲动。“怎么了”肖彬啜了口咖啡,站在我身边,“闹什么小脾气呢我把事情的前后和肖彬说了说:“我真的没办法了,我解释不了,以后如果所有的单子都给别的组,我还做什么”“这个赵以敬。”肖彬唇际勾了勾,“怎么倒越来越活回去了。”转而看着我问:“要是我这么误会你,你还干不干了”“啊”我没弄懂肖彬的意思,琢磨了下他的问题,我这种连物流都去得了的人,不会轻易的辞职,可被赵以敬这么对待,我心里就是过不去。想着抽了抽嘴角,老实说着:“应该不会。”“这不就得了。”肖彬拍了拍我的肩:“要是你有了更好的前途,我不反对你辞职。但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可不放你。好好做单子。小样那边的调查进展我去督督,看能不能有点线索给你洗冤。”说着淡淡笑了,把手里的咖啡递给我。我的心稍微舒展了些,接过咖啡尝了一口:“怪怪的味道,真没觉出好。”“品味亟待提高。”肖彬继续拿回咖啡喝着,“下午打球去,我定场子。”我哪有心情打球,随口应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狠狠的刷着屏幕,也没再刷出一个订单,我颓然的把鼠标摔在了一边,端着杯子冲进了茶水间。姚清莲正在那儿和徐云不知侃着什么,手上的镯子不时欢快的轻轻碰着桌沿。我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进该出。清莲对我嫣然一笑,客客气气的:“清扬,最近都没来得及和你聊,挺好的吧”“挺好的。”我竭力平静着走了进去。徐云端起杯子往外走着笑道:“不影响你们姐俩聊天了,我闪人。”徐云迈出去的瞬间,清莲脸上的笑意摘了下去,对我淡淡说着:“最近的事,我都听说了。刚才三组的小于美得逢人就说天上掉馅饼了。你身体不好接不了单子”我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就是赵以敬给我的说辞,心里莫名的酸了一下,我身体不好我看是脑子不好才对。这就是传说的被生病我苦笑着:“嗯,算是不好吧。”清莲用汤匙轻轻搅着咖啡杯:“其实事已至此,真的不如换家公司。反正你手里已经有了好几个固定客户,走到哪里都不会被轻视的。”我心里一凛,清莲这算是提醒我该自己滚蛋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孔,不知何时变得那么陌生,我不知道自己该内疚该失落还是该愤恨,只得回应她:“再看看吧。”“只怕情况越来越糟,倒时还不如现在走的干净利索。”清莲话里的警告意味越来越浓,看我皱眉,淡然一笑:“我既为你担心,又为以敬的公司担心,手心手背,不好做呢。”我知道姚清莲不是个普通人,只是当她这套用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真的好痛。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被逼走,我勉强说着:“我没做过的事,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不是吗”看清莲怔了一下,我心酸的声音颤抖:“花果茶很好喝。”清莲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很快又恢复原样,看着我几丝狠戾,我没有退缩的与她对视。心疼的却几乎要站不住。片刻,清莲笑了:“姐,你喜欢喝就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