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经验的赵以敬,的确对孩子来说,太闷了。把暖暖接回家,忍不住给赵以敬发了条短信问着:“晚上回来吃饭吗”答案如同我预料的一样:“有个重要的饭局,吃了我会尽早回去。”晚上九点多我在房间里哄暖暖睡觉,她的情绪一直不高,不知道是因为娃娃的缘故还是夏医生,小脸蔫蔫的,我给她讲故事,她都无精打采。忽然楼下有响动,估计是赵以敬回来了。我看暖暖趴在我身边快睡着了,也没有起身。过了一会,卧室的门被敲了两声,赵以敬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今天他回来的倒是很早,暖暖看到他愣了一下,继而不大情愿的喊了声“伯伯。”又钻到我身边。赵以敬走到床边,忽然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暖暖:“送给你的。”暖暖接过来,我帮她拆开,暖暖开心的叫了起来:“娃娃。”赵以敬送她的,正是她这两天叨叨的穿着校服的sd娃娃,虽然和她同桌那个不完全一样,却也大致相似。暖暖拿起娃娃抱在怀里就不撒手,这回倒不用我教,很乖巧的和赵以敬说着:“谢谢伯伯。”赵以敬看着暖暖深深笑着:“怎么谢伯伯”暖暖愣着,她也不知道怎么谢。我对她笑道:“让伯伯抱一下去。”暖暖和赵以敬很少有肢体接触,听了我的话,她缓缓走到赵以敬跟前,赵以敬把她抱起来,举到了肩膀上,暖暖吓得“啊”一声,继而在赵以敬肩膀上咯咯的笑着。孩子都喜欢被举得高高的,视线的开阔会让她们格外开心,暖暖的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的,赵以敬又把她扛在肩上来回转了几圈才放下。暖暖和他稍稍熟了一点,伸手勾着他脖子笑着。赵以敬和我逗了一会暖暖,暖暖自己在床上玩着娃娃,我陪他到楼下给他取出温好的汤,我有些好奇的问着:“你怎么知道她想要那个娃娃”他看着我笑道:“她已经说了两个早晨了。”我怔了一下,没有想到他每天早晨匆忙吃着早餐还能把孩子的话收留到耳朵里。我笑嗔他道:“那你就给买那个娃娃很贵的。别宠她这毛病。”赵以敬牵过我的手捏了捏笑着:“女孩富养,咱们的女儿,为什么不宠”我的心忽然跳了一下,这句话甜到了我的心里。“咱们的女儿”,这么毫无芥蒂的关爱,我心中万分动容,不由抬眸深看着他说道:“以敬”却说不出感激的话。赵以敬俯身扶着我的肩,眉眼含笑:“想做严母,给我生个儿子再狠狠管去。”我的脸登时涨的绯红,想挣脱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揽着:“清扬,我会努力做好暖暖的爸爸。”我的心涨得满满的,咬唇点着头:“嗯,我知道。”虽然赵以敬不善言辞,也没有太多时间陪伴暖暖玩耍,但是他的细心,他的关爱,谁说他就不能给予暖暖厚重如山的父爱呢赵以敬把我紧紧搂在了怀里。“以敬,你对我和孩子,真的很好。”我偎在他的怀里由衷的说着,他身上烟草的味道,沉厚的气息,都紧紧环绕着我。“不要这么说。”他的声音几分动情,揽着我的手更加重了几分力气,“你对我又何尝不是今天的董事会上,叔叔来了,你为什么要签那个”我的心一突,果然如赵信儒所言,那份承诺还是会发挥作用的。不禁问道:“结果怎么样”赵以敬的声音松了一下:“董事们协调好了。不必再修改公司的章程,转股份也不需要股东投票。”他把我揉在怀中,“你真傻,何必要付出这么多”这算多吗我轻轻摇着头:“你才傻,一个承诺能解决的事,你又何必那么较劲我要的是你,又不是股份。”我的话没有说完,已经被赵以敬的唇覆上,缠绵缱绻,不绝如缕。相爱最美好的滋味,莫过于彼此相知,彼此懂得。所有付出,便是值得。我在网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饭店。想着以前在丝之恒的时候,曾经在明园饭店和同事一起吃过饭,那里的淮扬菜还蛮地道。故地重游,也有点意思。我给肖彬打了电话,告诉他晚上在明园吃饭。把暖暖接回来交给李姐照料,我开车赶去了明园包间。等了大概十分钟,肖彬如约而至。一身黑色的正装,被他穿的格外有“帅”的范儿。只是他的神情也许由于太疲倦,有些委顿。“又是这儿。”肖彬笑笑坐在我的对面,“时间过得真快,上次和你在这儿吃饭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啊哟,你变得爱感慨了,这可是老的表现。”我打趣着肖彬。也不知是事业的忙碌还是和凡苓的操磨,如今的肖彬不太爱开玩笑了,我只好主动把气氛变得轻松。肖彬摇摇头,淡淡道:“本来就老了。”我把菜单递给他,他也没什么精神:“你来吧,随便什么都好。”我本来不会点菜,但是推给肖彬几次,他也不来,我只好自己点了几个,他突然来句:“来瓶酒吧。陪我喝点儿。”“你没开车”我问着。“别墨迹了,大不了打车回,明天再来开。”肖彬一抬手,叫了一瓶白酒。不多时,饭菜上来,还没怎么吃,肖彬已经开始喝了。看他心情似乎不太好,我犹豫着问道:“怎么了董事会定了总部管理层了吗还是有别的事情”看着肖彬的神情我有丝不好的预感,我的承诺帮着赵以敬度过了修改公司章程的难关,赵信俭一派没有这个发难的理由,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肖彬手中的酒杯旋着,仰头喝下,看着我淡淡笑着:“清扬,我辞职了。”我手里的筷子掉到了桌上,满脸的不可置信:“为什么”肖彬没有吭声,端起酒杯对我说着:“喝一杯。”我也拿起酒杯,陪他喝了一个,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又问:“到底为什么辞职”肖彬顿了一下,看着我说道:“公司里有人存心想削掉我,找到了由头,我也没有办法。”“由头”我愣在了那里,肖彬颇有赵以敬的风范,素来谨慎小心,就算赵信俭一派想削掉赵以敬的左膀右臂,这个由头也不好找,我心里一个激灵:“是和凡苓的事吗”、一波将息一波起肖彬怔了一下,点点头,猛喝了一口:“没想到阴沟翻船了。”我很想详细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肖彬神情萧索,一时也不好继续这个话题。肖彬手里拿着酒杯,看着我,目光却好像透过我飘了很远。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好陪着他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多了话也多起来:“肖彬,这只是暂时的,以敬现在的处境,你也清楚,正是刀锋剑刃对碰的时候。相信等他把那些生事的人渐渐调停后,会有你的位子。”我的声音有些艰涩,我无法想象没有了肖彬,赵以敬一个人独站沙场会多么寂寞。肖彬顿了一下,看着我淡淡笑着:“算了,我太累了。正好换个环境,换个心情。”我有些着急:“不要这样。肖彬,以敬不能没有你的。”肖彬轻轻摇头:“清扬,你要记着,没有谁离开谁是不行的。你必须认清这一点。以敬的摊子太大,情况复杂,真的很累。其实最近我也在想是否要进入总部的管理层,陪了以敬这么久,他坐上董事长的那一天,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再往后继续走,我也在犹豫。正好出了这事,那就索性停下来好了。”说着肖彬舒了口气,靠着椅子坐到后面。看着他的神情,我有些怔忡,我不知道肖彬和赵以敬是什么机缘形成的这种相辅相成的局面,但是两个人在公司运作方面,的确存在很大的分歧。例如肖彬觉得丝之恒出口生丝和坯绸来钱更快,但赵以敬坚持做面料出口;再比如肖彬一直在张罗着和政府部门搭线来往,但赵以敬对这种事总是冷冷淡淡。肖彬说的“累”我也能理解一二。并不见得是身体多么的劳累,而是为了一份情谊,勉强让自己向着不愿意走的途径狂奔,心很累。我心中纵然有千般不舍,也没有办法,问着他:“那你想好下步去哪里了吗其实丝之恒有很多分公司”“清扬,我是辞职,不是调任。”肖彬打断我笑笑,“我在考虑去德庆公司。”德庆是什么我没有听说过。肖彬解释着:“凡苓新投资的一家丝绸公司,我过去正好可以帮她做点事情。”以前听凡苓提起过她有投资一家丝绸公司,但是我绝没想到肖彬会去那里。肖彬刚因为凡苓的事从丝之恒离职,如今不是正好落实了传闻我有些心酸:“肖彬,你不怕闲话吗”“闲话”肖彬哈哈笑了两声,笑声很苍凉,“闲话算什么她在德庆投了不少钱,但是德庆的情势比较复杂,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身轻了。所以我想过去帮她一把,一个女人做事情也不容易。”看着肖彬如此的情形,我心里一时转不过来。他对凡苓,是有情,但这份情,总是模模糊糊时冷时热让人看不清。难道一个男人真的能把爱和责任分得那么清楚看我愁眉不展,肖彬淡笑着:“又为赵以敬发愁呢不用担心,我走了,丝之恒还有不少他的得力助手。虽然有人把我刷了下来,但是赵以敬也找由头把赵信俭那边的人刷了几个,总得算来,他还赢了呢。”这算是相互折羽可惜用肖彬去换别人,就算换几个,也代价太大。我有些消沉:“我不是为他担心。只是觉得”我几许感伤,“觉得世事变化太快。我们的情谊,就这么的散了”“嘿,我只是辞职,谁说情谊要散我们还是朋友,你有什么不痛快的,或者需要我帮忙的,随时电话。”肖彬用力拍了我的手一下,笑道:“别瞎想,以后赵以敬欺负你了,我去教训他。”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个道理说来容易,但亲身经历的时候,总是难离别。手机忽然响了,是赵以敬的声音:“你们还在吃饭吗在哪里,我过去。”“在明园。”我告诉了赵以敬地址,“你还要多久过来”“十几分钟吧。等我。”赵以敬说着挂了电话。看着肖彬询问的眼神,我解释着:“以敬说要过来。”“哦。”肖彬勾唇浅笑了一下,端起了酒杯,“来,清扬,喝一个。”我也拿起杯,和他对碰后喝了下去。心里却格外不是滋味。我和肖彬都是在酒场上惯于交杯换盏的,但那是工作。等真正借酒浇愁的时候,却无法解愁。肖彬喝完后,腾的起身,对我说着:“清扬,我还有事,就不等以敬了。你帮我和他说一声。”说着要走。我忙站起来说着:“他再有十几分钟就来了。你等等吧”“不了。我还有事。”肖彬对我笑笑,拍拍我的肩:“保重,清扬。”说完转身离去。只剩下有些发愣的我。过了一刻钟,赵以敬推门进来,看到屋里只有我,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我有些失落的说着:“肖彬说还有事,先走了。”赵以敬走到我身边,没有说话,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扣着,有些落寞。那一瞬间,看着赵以敬沉重的样子,我的心忽然被扯的很疼,男人之间的离别,就要这么果断坚决我的手覆在了赵以敬手上,有些犹豫的问着:“他是不是心里有些埋怨的”“不会。”赵以敬的声音淡淡的,我听不出他是肯定,还是安慰我。回去的路上,我和赵以敬的心情都有些低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我问着:“肖彬的离开,对你的影响很大吗”赵以敬想了一下,沉声说着:“还好。我已经预料到会有代价的。”听他的声音沉重,我不由问着:“赵信俭他们还不肯消停吗”赵以敬已经做上了董事长,生米也煮成了熟饭,再继续内讧下去,还是持久弥坚,对公司的损失也不小。赵以敬冷笑了两声:“现在正是最不消停的时候。”我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赵信俭不甘心争夺董事长败北,就势必现在趁着赵以敬新官上任,势力不稳固,才大动干戈。我忍不住问着:“他还有别的举动吗”削掉赵以敬的左膀右臂,他应该再有新的动作。赵以敬的面色清冷,半晌,才说着:“他反对第三条生产线上线。”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很冷峻。第三条生产线“成悦锦”我问着。赵以敬点头:“如今没有真正的成悦锦,许多股东的信心开始动摇。申请地标也不成功,股东们担心研制出的新的成悦锦市场不好,没有销路。”“新的成悦锦研制成功了吗”我想起了赵以敬那个位于南京的研发基地。“最近我又给基地调了一笔资金,扩大了研发的规模。聘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