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关键。”赵信俭的脸上有丝不自在:“相关部门已经在查了。”赵信儒的声音有些清冷:“等着相关部门,等到什么时候丝之恒拖得起吗影响一天就是多少钱的损失”一时大家都哑口无言了。这时一个董事说着:“就按赵老先生的办法,先去控制疫情,同时查着原因。把这些大事处理好。寻常的事情按常规。要是遇到重要紧急的事情,开会投票就行了。”这人说完,大家都纷纷点着头。风向立即大转。赵信俭看了看情势,大家的情绪已经被赵信儒影响,正想开口,忽然又有一个董事说道:“选代理董事长也好,信儒老先生原本就是董事长,不如这次再临危受命,继续暂代。”这个董事的话一出,赵信俭的脸色刷的变得铁青。这下他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赵信儒淡淡笑了笑:“我老了。还是按照之前的意见吧。”赵信俭这回也赶紧点头。我不禁深深佩服起赵信儒,他这么多年的董事长,真的不是轻易当得的。会议继续进行下去,选出了到蚕种场进行疫情处理的人员,同时成立了一个危机应对临时小组,对各个层面负责的人员都进行了安排。那天的会一直开到下午才结束,赵信儒在会议结束后身体更加不支。我扶着走到他原来的办公室休息,忍不住叹服道:“赵董,您的思维还是敏锐。处变不惊,扭转了整个局势。”赵信儒看着我叹了口气,目光里全是沉痛:“我哪里懂那些股价,抄底这些都是昨晚以敬告诉我的。他最担心的就是场子跟着被封。但是他人在里面,心有余力不足。”我的眼泪哗的涌上,原来是他。过了好久,我才平复了些心情,对赵信儒说道:“我们能找找人在调查方面想想办法吗”、背后势力相较衡赵信儒对我微微点头道:“已经托人去找了。看情形吧。”说着叹了口气,“以敬平时不愿意和官场上的人来往过密。现在想找个能帮忙的人,到也费劲。”说着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游离:“有些人,年代太久,也联系不上了。”我沉默了。人生啊,到底该如何把握来往的过密,就如同给自己埋了个定时炸弹,随时粉身碎骨。可没有来往,却又叫天天不应的孤立无助。那一刻,我前所未有的迷惘。赵信儒的身体撑不住了,公司里的事也基本定了下来,他起身准备回去。我扶起他,把他送回到家里。留了他的电话,才自己回到家中。夜,很黑,很冷。我身边搂着女儿,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次的事情太突然,却又来的太大。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想了一些问题,却也想不明白。而对接下来的局势,更是毫无预知。第二天上午忍不住给赵信儒打了电话探问消息,老先生的咳嗽更厉害了,说一句喘三句的告诉我:“找的人探了些消息回来,这回事大了,上头专门成立了调查组,不过有点蹊跷,直接调查监管的不仅是卫生部门,还有公安。”“公安”我有些惊讶,如果只是疫病,由卫生部门监察就够了,为什么要扯上公安部门“疫病源的扩散可能是人为因素,那就涉及到刑事了。”赵信儒也有些不确定。我的心里开始狐疑,如果说有人为因素,那就是说病毒转基因蚕种的流失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个人必然是和丝之恒或者赵以敬宿怨不浅的人。普通工人竞争对手还是内鬼都有可能,却也都不确定。而我心里也早有了揣测怀疑的对象。如果真的是他们,希望可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能最终把他们揪出来。按理说,有公安部门查这个人为因素,该是见到光明的事,但我的心里却怎么也舒展不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赵信儒说道:“公司里有吴董盯着,他对股票大盘也比较懂,正好盯着股市。我想下午去看看以敬。”我的心揪了起来,立即问着:“我可不可以陪您去就算进不去,在外面等也行。”赵信儒想了想,说道:“那好吧,下午三点,你来我这里。”听到赵信儒那句话,我的心又沸腾了起来,今天是以敬的生日啊。我冰箱里早已给他转备好了做大餐的材料,却要以这种方式送给他吃。我把食材取出来,给他炖了松茸虫草排骨汤,又蒸了一条石斑鱼,把鱼骨剔出,只留了细细的鱼肉放在保温桶的上层小碗里。看着做好的饭,很香,很诱人,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恨不得立即飞到他身边,把这些吃的递到他面前。时钟被我盯了几圈,终于转到了下午两点,我赶紧拎着保温桶,开车到了赵信儒家的楼下。接上老先生,按照他的指示,七绕八绕的到了南京城郊的一处不起眼的白楼外面,外面树木很密,垂着有些光秃的枝条。门口戒备的很严,看着便有些气虚。我扶着赵老先生下车,把保温桶递给他,恳求道:“赵董,今天是以敬的生日,我给他做了点吃的。能不能麻烦您带进去”赵信儒怔了一下,眼里有些触动,“哦”了一声接过了我的保温桶。我回到了车上,看着他和警卫说明登记后进去,我的心也似乎尾随着他,进了那个院子。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却有好像很快,不到半小时,赵信儒出来了。我赶快下车跑过去扶着他,焦急的问着:“以敬怎么样”赵信儒点头道:“还好。不要担心。”说着有些抱歉的看着我,把保温桶递到了我手里:“里面不让拿进去。不过我和以敬说了。他知道了你的心意。”我呆住了,我不过是想让我的爱人在生日这天吃口好饭,这都不可以吗我的眼泪盈了出来,咬唇说着:“他知不知道不重要,但是他吃不到啊。”赵信儒有些动容,轻轻拍着我的背:“孩子,不要难过。人这辈子,大风大浪要经过多少,一个生日,不重要。别放在心上。以后还有的是时间。”我手里拿着保温桶,只觉得那么沉。人生总觉得以后有很长的时间,却不知道以后,到底会有多久。我上了车,眼泪有些情不自禁,我擦了擦,竭力转移着注意力,随口说道:“前天您也是在这里看的以敬吧。”我这话属于没话找话的废话。却没想到赵信儒给出了我一个不同寻常的答案:“不是,前天是在芜湖见的以敬。但是很奇怪,昨天又转回了南京。倒是不常见。”赵信儒顿了一下说着:“古往今来,中国的事儿就这样。说不清道不明。都是上头一句话。还总能找出个条框依据来。就像这回蚕种场的事,本来该卫生部门出面的事,现在倒是公安牵头了。”我的心咯噔一下,从芜湖转回南京,公安牵头我忽然有些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上次清义的事,我已经明白赵信俭一派在公安那头是有人的。如今这么做,可不就是巴巴的要落到他们的手里吗我也不想和赵信儒打哑谜,直接说着:“赵董,赵信俭董事和以敬的关系,我想我不说您也明白。据我所知,赵信俭应该是在公安有人的。”赵信儒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您知道”我有些惊讶。“我不知道,但是以敬知道。他从被转回南京,心里就有数了。”赵信儒说道,“所以这调查,只怕是凶多吉少,进展缓慢故意拖着是肯定,不要再扯出别的问题就万幸了。”我的心又揪了起来,这是明摆着的生打硬压,却没一点办法。我不由问着:“赵董,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以敬有没有吩咐”“以敬只说,无论如何,要保着成悦锦的生产线,最糟糕的程度,前两条生产线可以停了,但是成悦锦的研发不要停。别的,就听天由命吧。”赵信儒捏了捏眉心。听天由命我的心像被扯开:“怎么就到了这种程度不是配合控制疫情就没事了吗”“傻孩子。”赵信儒摇头叹道,“那是以敬在芜湖说的,可如今转回南京,他已经明白不是控制疫情,或者查出污染源的问题了。这背后,没那么简单。”我的心跳的很快,脑子也转的很快,却转不出究竟,只是无助的问着:“赵信俭的活动范围,不也就是丝之恒的这些业务吗,他怎么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指挥的动那些人”赵信儒摇头苦笑:“他自然指挥不动。但这事,本来就不是以敬或者丝之恒的事,这事只是个由头。”“这又怎么讲”我越问心里越急。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呢“你想想,这次这个项目是谁要做出了这样的事,脸上最难看的是他。”赵信儒缓缓说着,我却如醍醐灌顶。这个病毒转基因蚕种的项目,便是上次以敬为了救出清义答应的上面那个人,他主抓的是科技和教育,而赵信俭的靠山,只怕就是公安和监察的那位。原来,历史总是相似的,不论是民国的赵石南,还是现在的赵以敬,都不过是二虎相争的马前卒。永远是别人上演隔山打牛的时候,那个悲催的炮灰。赵信俭不过是一颗棋子。想做实业,最后的命运就是如此。赵以敬想躲开这种命运,却偏偏躲不开。“之前二人还彼此卖个面子,场面上过的去。现在他们的上面要空出位子了,两个人只能有一个上去,就该你死我活了。”赵信儒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沉思什么。“那个人也没办法帮以敬吗”我问的有些有气无力,这个时候,也许他自保都难。“他应该也会想办法。毕竟这事追根溯源,是他的问题。”赵信儒咳嗽了几声,“所以以敬说的听天由命没错,只能这样。”我沉默了,把车开的磕磕绊绊。我心里很堵,可是却无能为力。当一个人把握不了命运的时刻,是很惶恐的。把赵信儒送回家,我有些情绪低落。回到自己家里,李姐没有在家,可能是去接暖暖了。我打开保温桶,看着还在冒热气的汤和石斑鱼,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如果不是这档子事,此刻的我和赵以敬,应该是捧着结婚证大笑的,结婚证上的我和他,一定会头挨得很紧,笑得眉眼弯弯。可为什么,此刻面对我的,只有一个冰冷的屋子,和一罐送不出去的汤我的眼泪哗的涌了出来,手颤抖着拿起勺子,想舀起来替他喝一口,却是喝到了嘴里,又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吐了出来。吐的天翻地覆,吐得眼泪涟涟。为什么为什么要走的这么难、步步维艰重重难那夜我睡得很不踏实,第二天一早,手机就响了,赵信儒的电话,声音有些急促:“清扬,今天司机不在,带我去公司。”我的脑子又是轰的一声,听赵信儒的口气,只怕又有事情。我顾不上多问,赶紧挂了电话开车过去接上他,开往丝之恒。一路我和他都是心情急迫,路上的车辆行人都不少,我只好专注的开着车,也无法分神和他说话。车很快的开到了丝之恒的楼下,我一边扶他一边问着:“赵董,出什么事了”他顾不得回答我,直往主楼走去:“待会你就知道了。”说着进了楼门,直奔四层赵信俭的办公室。到了门口也不客气,直接推门就进。屋里是赵信俭和两个董事,正在眉头紧锁的不知道谈论着什么,看到赵信儒进来,眉眼闪过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您怎么来了我正准备”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赵信儒不耐的打断:“我问你,昨天股东大会上说好的,派专人到蚕种场去配合,控制疫情,这些工作落实了没有”赵信俭走过来扶着赵信儒:“别这么动肝火。您身体近来也不好,哪能生气呢事情要一项一项落实”赵信儒用力推开他的手,有些激动:“你只需要告诉我,公司里派去应对疫情控制的人,去了还是没去”赵信俭看赵信儒火气上来,眉眼一转,说着:“没去。昨天有个非常重要的商贸会,人手不够”赵信儒的手抬了起来,指着赵信俭,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你是要害死赵家,害死丝之恒”“不是,我也没想到”赵信俭解释着,脸上却明显的一丝慌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就是怕事情早一天解决,以敬能回来。故意拖着不让公司的人去。什么是轻重缓急,你懂不懂明摆着火上房的事你不做,你去做什么商贸会”赵信儒已经出离了愤怒,我从没见他这么激动,即使是昨天,他的情绪也是隐忍代发的。甚至去看以敬的时候,尽管他内心也不平静,却还能淡然的笑出来。可现在他已经有些情绪喷发了。我心里一突,跳的极为剧烈。恐怕是出了大事。不觉有些站立不稳,全身的骨头都要咯咯作响。赵信俭强撑着说道:“您怎么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