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他想杀你,你却要救他你会不会说错了”“我要你救他”女子不理他的讽刺,继续凝目相逼。欧阳明日略做沉吟,轻挑秀目道“刀剑有情人却无情,救之又有何用”女子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焦急之意,她语调急促的说“司马长风命在旦夕,只要你能救他,我必会记住你的恩情。”欧阳明日定定的看了她半晌,似是窥视她的诚意。而就在此时,百无聊赖的欧阳少恭突然发现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感觉很像悭臾。借笼袍之便手指在胸前划过,那一小片坚硬的触感让他心下稍安。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这样的灵力,难道与他来此有关断不会是欧阳明日,这种感觉只在那女子到来之后才逐渐清晰,欧阳少恭偷眼打量着眼前人,很快便锁定她手上那把造型古怪的长剑。试着催动龙鳞,忽觉那把剑似乎轻颤了一下,女子顿有警觉,森冷无形的剑气透体而出瞬间就已遍布全身。她樱唇轻启似欲开口询问,却听欧阳明日似笑非笑的道“让我救司马长风,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女子见欧阳明日口风松动,也顾不得其他,忙答道“我会按照你的规矩奉上三千两诊金。”好大的手笔欧阳少恭暗感好笑,心道“怪不得他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原来钱财都是这般得来,与他相比自己到是心善了”但也多亏了欧阳明日那句话,否则或会行踪暴露,此女看似弱风拂柳,功力却深的惊人,在真气没有尽复之前,他不会冒这种险,既然她与欧阳明日相识,也不必急在一时。只是,悭臾之鳞为何会与那把剑产生交鸣思忖间忽听欧阳明日道“错了,今天让我救人的是上官燕,而被救的是司马长风,条件当然不一样。”欧阳明日紧盯着上官燕,语态闲适的让人无法猜透他真正的心思。原来这女子叫上官燕,果然人如其名,身轻如燕欧阳少恭忍不住多看那女子一眼。上官燕似乎察觉到欧阳少恭的视线,她冷冷一瞥,又转向了明日。追问道“那你”欧阳明日唇角颤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他不知欧阳少恭并非常人,就在上官燕到来之际便早以散出一丝神识,欧阳明日的传音妙法自然也逃不过他的耳朵。“独拥佳人一夜。”这便是他对上官燕说的话。好一个风流的种子,可惜你身患宿疾,就算偿其所愿,也不过是自寻烦恼,却又何必想起自己与巽芳的遭遇,欧阳少恭竟对他多出了几分同情。只盼这女子不要答应,以免欧阳明日伤神又伤心。欧阳少恭的担心纯属多余,那女子闻言恨恨的瞪了欧阳明日一眼,只说了一句话“无耻。”便转身欲走。遭此斥责,欧阳明日的面色分毫未变,他看着上官燕的背影淡淡的说“除非你一个时辰能跑到边疆找我师父,”他笑了笑又道“不然,他就非死不可。”上官燕身影一顿,脚步却没停,就如她来时一样,足尖一点翩然而去,转瞬便已芳踪杳无。欧阳少恭忙分出一缕神识随她而去,奈何依人身法太快,自己也有些力不从心,几个起落之后便失去了那抹气机。而此时,任他如何催动龙鳞也再无先前那股熟悉的相连之感。“先生觉得此女如何”欧阳明日并未拦阻,反而询问其欧阳少恭的看法。其言语中诚意不足,试探居多。“既是公子的挚友,在下不敢妄加评论。”欧阳少恭长身而起,心思都放在那柄古剑之上,哪有心情和他讨论女人,况且他也明白欧阳明日不是那种肤浅之人,至于他为何如此发问,欧阳少恭却没有心情细想。遂故左右而言他道“乌云遮月,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下场大雨,公子还要与在下论琴吗”“挺好的兴致都被败坏光了今夜不论也罢”欧阳明日自言心情不好,眼中却微妙的露出几许笑意。将那枚金钱别于天机线中,复又抬眼问道“不知可否劳烦先生送我回去。”欧阳明日虽抬着头,但那目光却让人生出一种俯瞰蝼蚁的错觉。“自然愿意之至。”欧阳少恭展眉而笑,忙快走两步,来到欧阳明日的身后。月隐夜静,除了几声参差不齐的蝉鸣,青石径上便只剩下辘辘的木轮声。欧阳少恭几次想询问那柄古剑之事,又恐惹欧阳明日生疑,都去强行压下。一路默默无语,眼看就到了门前,欧阳明日忽地漫声问道“还未请教先生来自何处。蓬莱又是怎样一个地方”听到“蓬莱”二字欧阳少恭手腕剧颤,失控间木轮一偏轧上一粒坚石。椅身一歪,眼见就要翻到,情急下他伸腿一支,蹲身扶住了欧阳明日。“欧阳公子”欧阳少恭正想说些歉意的话,抬起头却见欧阳明日正在看他。月夜下,那双明眸亮如繁星,眉心处,一点朱砂引人断魂。若说他艳冠群芳,可谓牡丹之天香国色,若说他冷艳逼人,恰似那寒梅傲雪迎风。美而不魅,媚而不妖,一个人竟可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合为一身,除了欧阳明日他还从未见过。欧阳少恭并非贪图表象之人,却也不禁有了瞬间的呆怔。“先生习过武”欧阳明日仍然直视着他,语气轻松自在,并无半点惊慌。“也许以前会一些吧,除了名字和蓬莱之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欧阳少恭慌忙站起身,避开了那两道摄人心魄的视线。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所凝视,仿佛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好一双利目,只凭那一脚便被他看出了端倪。若是为敌,他必将是自己最大的阻碍欧阳少恭嘴角含笑,眼中冷意更深。欧阳明日没有追问,两人也再无他话,到了门前易山已站在那里等候。“有劳欧阳先生了。”易山对欧阳少恭点头道谢,随后双臂一展,将轮椅稳稳的抬入房门。欧阳少恭笑道“无妨,就当是我预付的诊金,三千两纹银,却不知多久才能还上。”欧阳明日轻“哼”了一声,推动木轮返回房中。易山看了自家爷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了句“先生好生歇着吧。”便转身入内。返回房内,欧阳少恭毫无睡意,辗转片刻又坐起身,拿出那片龙鳞对着烛火细细查看。本想循序渐进不留半点纰漏,眼下却容不他仔细绸缪,欧阳明日已对他产生了怀疑,必须得用最短的时间将此事查清。但是他不可能知晓自己的身份,那他到底在忌惮着什么窗外狂风突起,室内烛火摇曳不定,刚把那片龙鳞收入怀内,大雨便倾盆而下。秋雨肆虐窗棂,站在窗前隐隐生出些许寒意。看着那如同断了线的雨幕,欧阳少恭直觉自己的心脏也被冷雨洗刷,逐渐冰冷。这样的大雨,估计欧阳公子早已睡了,不如循着那一点踪迹去找一下上官燕,就算欧阳明日有所发觉,雨后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一缕指风将蜡烛熄灭,欧阳少恭刚欲推门,远处又传来那股熟悉的气息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多多提出宝贵的意见,本炮灰期待与大家交流、双欧阳气息很快到了近前,因雨势过大雷声隆隆,若没那丝气机相引恐怕他无法察觉上官燕去而复返。怀中的龙鳞蠢蠢欲动,欧阳少恭凝神静气,调出一缕内息将它覆住切断龙鳞与古剑的联系。又闻主室房门轻响,上官燕应该已经进去了。怪不得欧阳明日没有拦她,想来已经料定她必会回来。好算计唇角轻轻勾起,浅淡的笑意中流有一股说不清的邪魅之气。随后他返回软榻,盘膝坐好,将神识小心翼翼的散发出去。龙鳞得真气相引更显亢奋,在怀中微微颤动,隐隐发出呜咽之声。欧阳少恭心中一惊,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悭臾已死这不可能,悭臾应该已经化龙成仙,他是不会死的“你说过等你修成通天彻地的应龙,就让我坐在你的龙角旁边乘奔御风,看尽山河风光。你欠我的诺言还没实现,又怎会先我而去。”欧阳少恭低低的说着,俊美的脸在闪电中变得扭曲而疯狂。想起榣山的种种,眼中恨意剧增。都说法理不外人情,可他又何错之有就因惊见故友忘记奏琴,便被贬为凡人,永世不得为仙。“哈哈哈,寡亲缘情缘,轮回往生皆为孤独之命既然如此又何必让我为人,到不如变为畜生,浑浑噩噩了此残生上天待我不公,我便逆天而行,纵然不得为仙,也要与心爱之人终生相守,就算这世间血流成河,不达此愿,也决不罢休”癫狂的笑了半晌,欧阳少恭突然记起那柄古剑就在隔壁,若两人真行那苟且之事,也正好方便自己行事。将神识汇成一束,小心翼翼的探入房门。室内景物模糊,声音却清晰可辨。想到那种旖旎的场景,饶是欧阳少恭活了千百年也不禁有点脸红。神识沿着墙角缓慢游走,凭借龙鳞的感应很快就发现那柄衡于桌上的古剑。虽对欧阳明日心生怜悯,此时却盼着两人缠绵的更久一些,好让他可以一探究竟。还差几分便可触到剑柄,忽听轮椅突转,欧阳明日沉沉的说“除非得到你的心,否则你的人”“反悔了”是上官燕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一丝哭意,却不知她是为了自己还是为她想救之人。“两个时辰后还你一个活生生的鬼见愁。”欧阳明日的声音更加低沉。轮椅声渐渐远去,室内衣袂轻响,忽觉剑上气机有变,欧阳少恭仓促撤回神识,不知因为什么心中也同时松了口气。随后便觉脑中一阵刺痛,想是真气未复,强行聚形而产生的后患。心虽明了,却无能为力。身体晃了晃,一头摘到在榻上,很快就失去了意识“欧阳先生,欧阳先生”朦胧中忽听有人轻唤,睁开眼已天光大亮。只见腕侧缠绕着一根金线,顺着金线向上望,欧阳明日正低垂着双目为他诊脉。一夜未见,欧阳明日的脸色明显比昨晚苍白了许多,阳光下隐有透明之感。尽管他神色如常,却也难掩深深的倦意。“眠不顺则目眩晕,休息几日便可无碍。”欧阳明日缓缓的睁开眼,眸中神采依旧,冷漠如前。突地,一缕细若游丝的内力顺着天机线破体而入,欧阳少恭忙将真气调入识海,使丹田内空空荡荡。气机在丹田内急速的游走一圈,又如潮水般退去。欧阳少恭故作不晓,将眼底的笑意尽数敛去。欧阳明日也在此时收回了天机线,转眸吩咐道“易山,去熬一碗安神的药来。”“爷,我这就去取药。”易山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欧阳少恭方转身离去。“让公子如此挂心,在下实在过意不去,他日必会送上诊金万不敢坏了公子的规矩。”欧阳少恭起身道谢,没想到袍带微松,那片龙鳞竟从胸前滚落出来。龙鳞黑中带亮,质地极坚,掉在地上砰然作响。欧阳少恭面色巨变,忙垂首去取,欧阳明日的金线却比他更快一分。但见金芒闪烁,龙鳞已到了欧阳明日的手中。欧阳明日把玩了片刻,挑眉问道“这是何物”“在下不记得了,或许和我失去的记忆有关。”欧阳少恭心中虽急,脸上却没露任何异状,他目露迷惑,微偏着头做沉思状。“像石又非石,难道这是蓬莱之物”蓬莱那里只有焦冥想起那些没有意识的躯体,欧阳少恭眼中一阵哀伤。至少那时还有梦,现如今除了那片龙鳞能证明他曾经生存于昔,便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头部又开始隐隐作痛,欧阳少恭手捂着额角不敢去想,每次听到蓬莱二字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深深的折磨。尝尽了魂渡之苦,支撑他挺过那种锥心之痛的唯有巽芳,当他满怀喜悦赶回蓬莱时,看到的却是茫茫无际的大海,当他以为与伊人天人永别时,她却化身寂桐陪在身边若非与她相识,也许蓬莱就不会因天灾而覆灭,这也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吗“为什么为什么”欧阳少恭一向心智坚韧,却也生出几分迷乱之态,他不断的重复着这三个字,妄图减轻心中的负罪感。金光乍现,一触即收,只觉丹田之气陡然顺畅,欧阳少恭的脑海内一片清明。欧阳明日右手拈着金钱,左手仍攥着那片龙鳞。双目明光闪烁,静静的观察着欧阳少恭。“先生莫非想起了什么”“想与不想还有什么分别,我就是我”欧阳少恭淡然一笑,已恢复了先前的儒雅之态。欧阳明日击掌赞道“说的好”他还想继续,却被送药而来的易山打断,易山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造型奇异的青年人。此人神色凛冽,长发披肩,刚毅的脸上现有几许大病初愈的虚弱感。来人目不斜视,冲着欧阳明日微一抱拳道“多谢赛华佗救命之恩。”欧阳明日面无表情的道“不必言谢,我只是想试试被凤血剑所伤,自己是不是有能力救你。”“无论如何我都应该谢你。”男子说完,似欲离开。视线一扫,忽然见到半坐在床上的欧阳少恭。与上官燕神情无异,眼中皆露出惊讶之色。看来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