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靠着树低头看。我当时就想,丫真能装逼后来看你半天没翻一页,靠近一瞧,原来是睡着了。哈哈,你不知道我当时乐得啊。”说到这里,吴邪笑弯了腰,张起灵看着他鲜活的模样,眼中也带了点点笑意。等笑够了,吴邪接着回忆:“当时你睡得昏天黑地,肯定是不知道。后来在联谊会上又看见你,还把我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你真在这个学校。”他转头看着张起灵说:“没想到我们成了校友,更没想到我们还真的认识了,成为,朋友。你说,是不是很奇妙”张起灵抿了抿嘴唇,低低的“嗯”了一声。吴邪收了话,仰头望着香樟那蓬发的树冠,安静的微笑。要怎么告诉你,之后的日子,我曾不止一次的来看你。就在这棵树下,你读书,望天,躺在石凳上闭目养神。温暖的阳光会透过遮天蔽日的绿叶落在你的脸上,投下一小片斑斑驳驳的树影,让人只看过一次,便生了欢喜心;要怎么告诉你,我来到这里,不仅是为儿时的挚友,不仅是为更好的前程,还为你,为了能再次见到你。这一次,我想鼓起勇气,一步一步,向你走近;要怎么告诉你,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把你刻在心尖上,从今以后,任凭山风侵蚀,海水漫浸,依然明光熠熠,清晰如昔。到底要怎么才能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进入四月底,天气热得反常,虽然晚上还是有些凉意,但白天完全是盛夏的节奏。姑娘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换上清凉的夏装,校园里到处都是花花的衣裙和白白的大腿。俗话说,春心荡漾,蠢蠢欲动。吴邪这几天特别黏张起灵,但又怕他反感,就整天变着花样找理由去见他,好在张起灵没有什么负面情绪,都老老实实的随叫随到。解雨臣一脸嫌弃的给他泼冷水:“我说,咱能矜持点么瞧你那一脸花痴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思是吧当心那个哑巴看出来”吴邪无所谓的说:“看出来正好,省的老子遮遮掩掩得麻烦。”解雨臣轻哼一声:“说的好听,万一人直的跟东方明珠塔似的,我看你怎么办。”吴邪乐了:“哎那正好,你可别忘了,东方明珠塔可是有俩明珠套着的,那才是主体部分,都弯成个球了。”解雨臣拿起古龙水喷了几下,又理理他粉红衬衫的衣领,走到门口特潇洒的回眸,给了吴邪一个白眼:“你丫就抱着明珠荡漾吧,爷我去约会了,回见”吴邪笑着骂:“还不快快翻滚,花宝宝”一脚踢上了门。宿舍里待不住,吴邪给张起灵发短信:小哥,天气好,打场球意外的,张起灵没有立即回。吴邪等了一会儿,没忍住拨了电话过去,正在通话。过了十分钟,还是正在通话,吴邪有些意外,又等了十分钟,准备再拨时,那边回了短信:有事,改天。吴邪心里隐隐的有些异样,不过也没多想。没得球打,就去图书馆晃晃吧。吴邪揣上钥匙校园卡,起身刚要出门,就看解雨臣阴着一张脸回来了。吴邪很是奇怪:“你不是出去约会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解雨臣也不说话,只是背靠着门盯着吴邪猛看。吴邪摸了摸脸,又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还是我身后有个怪物”解雨臣瞟了眼他手里的钱包钥匙,口气不太好:“出去和张起灵”吴邪笑着说:“不是,去图书馆,小哥说他有事出不来。”一瞬间,解雨臣的脸色更加难看。吴邪心里咯噔一下,语气中带了些急切:“怎么回事你,看到小哥了他出事了你他娘的倒是说话啊”解雨臣缓缓吐了口气,镇定的说:“吴邪,你别急,他没出事。不过,我确实看到他了,和一个女的。”吴邪的脸有些白,解雨臣顿了顿,继续道:“那女的,应该是他未婚妻。”章十一宿舍里静得让人透不过气。俩人面对面坐着,吴邪在身上摸了一圈,没找到,又拉开抽屉,翻出盒黄鹤楼,抽了一根塞嘴里,解雨臣拿过打火机给他点上。吴邪深深吸了口烟,努力压下身体里的翻江倒海,平静的开口:“讲清楚点。”解雨臣起身把窗户打开,靠着阳台门说:“你先别上火,听我慢慢跟你说。那女的我见过,是北京霍家的。霍家老太太的夫家在上面势力很大,和张家有些旧交,过年那会儿我打听过,都说霍家想把这个小女儿嫁到张家,要强强联手,张家好像也没有异议。可你也知道,北京城这种传闻多了去了,再说这女的一直在国外读书,我也没当真。”吴邪一根烟抽完,又拿出一根。他冲着解雨臣点点头:“你继续。”解雨臣又把窗子开大了些,拿手扇了扇烟气接着道:“后来我不是去相亲么,就是上次跟你说的那回,特巧,见的就是霍老太的孙女霍秀秀,我旁敲侧击的问了问,霍家确实有这个意思,而且她这个小姑姑一直都喜欢张起灵,张家老爷子似乎也默许了,只是张起灵始终没表态。但看霍家的态度,是势在必得。”吴邪默默的抽着烟,没有出声。解雨臣叹了口气,低声劝他:“刚才我看到张起灵带着那女的往学校外面走了。小邪,你要明白,我们这样的人,都是身不由己的,除非”他没有把话说下去,“除非”之后的事情能有几个人真正做到,而那些所谓的家族责任,又有几个人能真正放下。吴邪抽完第三根烟,拿过手机发了个短信。很快有回复,吴邪看了一眼,重新揣好钱包钥匙,站起身对解雨臣说:“我出去一趟。”坐上地铁,吴邪心里平复了很多,刚才问张起灵在哪,张起灵说在城东,想来可能是带人去公寓了。吴邪觉得,不管怎样,要亲眼见到才算数,再说,张起灵不也一直没表态么他那个又冷又硬的性子,要是真不愿意,天王老子也拿他没办法。下了地铁又倒公交,吴邪来到曾经住了一个寒假的小区。暮春时节,小区里的光景和冬天大不一样,树木郁郁葱葱的满眼浓绿,再往里走,路边还种着几株海棠,花朵夭夭灼灼,开得正盛。走到楼下,吴邪定了定神,一口气上了六楼。他敲敲门,没人,摸出手机一看,正是晚饭点,应该是出去吃饭了。晃晃悠悠的下楼,他走到楼旁边的小花园里站着等。这一等,就等到深夜。吴邪站累了就蹲着,蹲累了索性坐在草丛里,他心里有事,也不觉得饿。天已经黑透了,风吹的有些冷,出来的时候还是半下午,只穿了件短袖,这会儿身上从里到外都是冰凉冰凉的。不过幸好带了包烟,他边抽烟边搓胳膊,好让自己暖和一点。十点多的时候,吴邪心想,这么晚,不会是回宿舍了吧。正考虑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突然有一道车灯由远及近的照过来,他条件反射的一躲,闪进灌木的阴影里。是那辆jee大切。张起灵熄火下车,又绕到副驾驶位打开门,一个穿着连衣裙的长发女孩走了下来,小区里的路灯正好照在那女孩的脸上,吴邪看得清楚,很白,很美。锁好车,那女孩边笑边上前紧挨着张起灵,嘴里小声说着什么,张起灵依然没有表情,只是侧着头听,两人一起上了楼。吴邪看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嘴角微微弯起。真是,郎才女貌。吴邪从花园里走出来,抬头望着顶楼那个亮灯的房间。他看了好久,久到眼睛酸涩,胸口发疼,喉咙里像吞了块热炭,烧的他血肉模糊。他心里止不住的笑:你还在等什么你还在期待什么你他娘的以为灯灭了。吴邪真的笑了出来,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漆黑的窗口,转身往小区外面走。没有以为了,再也不会有了。当吴邪游魂似的回到宿舍时,胖子已经躺床上打呼噜了,解雨臣开着小台灯收拾行李。吴邪坐在椅子上看他把几件衣服放进箱子,哑着声问:“你要去哪”解雨臣抬眼看了看他,轻声说:“回北京。那边喊我五一回去订婚,眼瞧着就月底,时间也差不多了。”吴邪点点头,去浴室用凉水抹了把脸,衣服也没脱就往床上躺,他脸朝墙闭着眼道:“我先睡了。”解雨臣低低的叹了口气,把箱子合上锁好,立在墙边,也关灯上床睡了。第二天吴邪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先是跑下楼买了三份早饭,吃完自己的那份,再把被子抱到操场上晒,回来之后又将宿舍的地里里外外拖了一遍。胖子起来后瞪着眼看了半天,没说什么,把吴邪买的煎饼豆浆扫完,拎着包上课去了。解雨臣中午的高铁,吴邪说没事做,非要送他去车站。地铁里,吴邪问黑瞎子呢,解雨臣的脸像结了霜,盯着车门玻璃冷冷的说:“不知道,昨天就没影了。”又转头对吴邪说:“你等着,我五一完事回来,咱们就去喝个痛快,让那些王八蛋糟心事通通滚蛋”送走解雨臣,吴邪也没着急回学校,又坐地铁到市里。随便吃了午饭,他就在街上瞎逛。近傍晚的时候,手机来了短信,解雨臣的:已抵京。吴邪回过去:祝顺利,勿念。六点多,手机又来了短信,张起灵的:在哪吴邪盯了那两个字很长时间,动动手指。删除,关机。吴邪长出一口气,接着溜达。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全是人,热闹非凡,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仿佛可以让人觉得不再孤单。接下来的两天,吴邪都会早起买早饭,然后打扫宿舍,之后吃饭,上课,去图书馆,看着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胖子心细,觉得有些不对,但也不多问,每天都不客气的把免费早饭吃光,然后该干嘛干嘛。吴邪的心里从未如此宁静过,无风无雨,无波无澜,这才是他本该过的日子。之前的那些只是镜花水月,梦幻泡影,现在破了,醒了,该是面对现实的时候了。他连着三天没有开手机,对外只说自己手机坏了还没修好,其实他知道,他是怕见到那人的短信,怕一看那人来电话,就忍不住会接,然后在听到那人的声音后,又要心软,又要让自己陷入这段求而不得的关系里。他也想过了,自己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不能心无芥蒂的祝福他,也没法和他维持单纯的朋友关系,更不能眼见着他有了别人还要强颜欢笑。他是个自私的人,所以,断了最好,两边都清净。吴邪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这几天除了上课,或者万不得已要去图书馆查资料,吴邪都不会去西区。没事的时候,他也不会在学校待着,不是出去瞎逛,就是跑到市里的大书店里看书。胖子跟他说过好几次张起灵来宿舍找他,见人不在没说什么就走了,让他有空去跟人家说一声。吴邪嘴上应着,却始终也没有去“说一声”。三十号那天,胖子要带云彩去乌镇,下午就收拾东西走了。吴邪晚上下课回宿舍,一个人无聊得很,就揣了包烟跑到小操场上去抽。因为小长假,学校里该走的都走了,操场跑道上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人在散步。东区的这个小操场一侧紧挨着食堂,另一侧是片树林,隔着院墙再往外就是马路。吴邪先是晃了一圈,然后走到树林边上,在器械管理处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他点了根烟,悠悠的抽了一口,忽然想起除夕那晚,张起灵吐烟圈的样子。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恍若隔世。有一个很牛逼的富老头曾说过:每一段恋情,都在你心中培植了一种力量或一个弱点。吴邪不知道这段暗恋给自己种下了什么,他只知道,现在他的心里长出了一根刺,这根刺深深扎在最柔软的地方,提醒他,折磨他,让他反复疼痛,却无法愈合。可他却舍不得将它连根拔除,甚至还会用全部的心血去浇灌着,让它生长,让它繁盛,最后变成密布丛生的荆棘,紧紧裹住他那颗早已残破不堪的心。这根刺,叫张起灵。吴邪将手中的烟蒂摁灭,屈起双腿,脸深深的埋进了手臂里。深吸几口气,他又摸出一根烟点上。看了看表,差五分钟十点。回去睡觉吴邪起身往外走。叼着烟耷拉着脑袋还没走几步,迎面过来个人堵住了他的去路。那人见他抬头,低低的喊了句:“吴邪。”张起灵。吴邪第一个念头是掉头就跑,不过,他硬生生的遏制住这个认怂的动作,扯出个笑:“小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张起灵看着他手里的烟,皱了皱眉,吴邪浅笑着,没有避,反而弹了下烟灰。张起灵淡淡的说:“我来找你。”吴邪抽了口烟,笑着问:“怎么了有事”张起灵张了张口,没说出什么。吴邪又抽了口烟:“小哥,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要侧身越过他继续走。张起灵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吴邪倒抽一口气。吴邪恼了,也不说话,僵着脸一个劲儿往外挣。张起灵声音冷的掉冰渣子:“躲我”吴邪想也没想的吼:“没躲你松开”张起灵仍是不放,继续逼问:“那为什么找不到你人”吴邪停止挣扎,冷笑道:“你他娘的不去陪未婚妻,找我干什么”张起灵一愣,吴邪趁机抽出手臂,转身就走。张起灵又把他扯回来,口气有些缓和的问:“谁跟你说的”吴邪抽口烟,又笑:“我自己看见的。在你家楼下。长得挺漂亮,和你挺配,真的。”“吴邪,我”“你不用说了。”吴邪打断他的话,神色带了点疲惫:”小哥,我累了,散了吧。”张起灵死死的盯着他,半天蹦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