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打量一番,瞄了眼外面晾着的床单,又瞅了瞅垃圾桶里的衬衫,最后看着自己显然被睡过的床铺,笑了。吴邪被他笑得浑身发毛,硬着头皮说:“你站那儿淫笑个屁”解雨臣挑了挑眉毛:“嗯”那尾音,千回百转,绕梁不绝。吴邪红着脸吼:“对”解雨臣“哎呦”了一声,喜气洋洋的说:“小邪你终于被破处了,恭喜恭喜”吴邪伸手过去掐他脸,嘴里骂道:“破你大爷的处找打是吧”解雨臣大笑着跑到卫生间抵住门,不让吴邪进,嘴里还不知死活的叫着:“哟火气还这么大,看来那哑巴没尽力,得教育啊”吴邪恼羞成怒的吼他:“解大花你他娘的有本事出来,看老子不抽死你丫的”闹了一会儿,吴邪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冲解雨臣喊:“你丫还出不出来跟我去吃晚饭”解雨臣笑着大声回:“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呢回来出了一身汗,我先洗个澡”在西区那边小炒店吃的饭,吴邪问黑瞎子回来没,张起灵点点头,吴邪就说喊他出来,好久没看见他了。张起灵迟疑了一下,口气里罕见的带了点笑意:“回城东了,这几天不能见人。”吴邪一愣,瞬间了然,他忍着笑问:“小花”张起灵“嗯”了一声,吴邪笑出声说:“怪不得小花今天心情这么好,瞎子真是舍己为人啊。”晚上俩人在香樟园消了会儿食,才挨挨蹭蹭的回宿舍。到了东区宿舍楼下,张起灵又把吴邪扯到小操场的树林里,躲着亲了好一会儿才放人。回寝室的时候,解雨臣在闭着眼贴面膜,吴邪倒了杯水坐着喝。解雨臣睁眼看了看表,撕了面膜,站起身去洗脸。弄完回到书桌边站定,解雨臣拿起隔板上一个深色的玻璃瓶,掂了掂,奇怪的自语:“嗯怎么只剩半瓶了”吴邪听到他的话,一口水呛到,捂着半张脸咳得惊天动地。解雨臣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仔细一想,这才恍然大悟。他猛地将瓶子扔到吴邪怀里,嘴里大喊:“哎哟卧槽你们,我真是服了你们爷这可是进口的精油,专门护肤用的,一瓶上千呢你俩就给我可劲儿的造吧”吴邪低头不说话,脸红得要滴出血来。解雨臣哭笑不得,原地转了几个圈,最后拍了拍吴邪的背严肃的说:“我看张大少也是识货的人,这瓶就送给张大少了,也算我解小花的一片心意”吴邪气得直乐,脑子一转,拿话堵他:“没事,不就一瓶精油嘛,黑大少家大业大,让他给你买一箱哎,我听说黑大少被毁容了啧啧,他干什么了让你下手这么狠”解雨臣梗了一下,脸蓦的有些发红。吴邪瞧着他的神色,突然明白过来:“哦”那尾音,也是百转千回,绕梁不绝。解雨臣啐道:“哦你妹你丫找抽是吧”说着就跳过去挠他。吴邪扭着身子躲来躲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哎,这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这会儿摊上小九爷上火了,看来有人出的力不够,得补啊哈哈”俩人扭打到床上,解雨臣翻身坐在吴邪肚子上,嘴里骂着:“吴天真长能耐了啊你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就伸手使劲挠他的痒痒肉。吴邪笑得花枝乱颤,压住解雨臣的手不让他动。俩人正闹成一团,吴邪突然感觉身上一轻,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哎哎,你俩这是干嘛呢”吴邪转脸去看,黑瞎子脸上架了副更大的墨镜,嘴角还有些淤青,他把解雨臣捞在怀里,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身后站着神色温柔的张起灵。喘了几口气,吴邪挣扎着坐起来,张起灵走过去拉了他一把,抬手顺了顺吴邪脑袋上被揉乱的头毛。吴邪看着解雨臣,解雨臣也看着他,想起之前的事情,俩人又忍不住哈哈哈的笑起来。等笑够了,吴邪才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张起灵也不避讳,用唇贴了贴吴邪的额角说:“过来看看。”吴邪又问黑瞎子:“你不是不能见人么怎么回来了”黑瞎子抚了抚解雨臣的背,解雨臣挣了一下,黑瞎子伸脚勾过椅子让人坐下,自己靠在书桌边上揽着他说:“咳,导师突然打电话说明天有个重要的事,就赶回来了。看着时间还早,和哑巴来看看你俩。你俩刚才闹什么呢那么开心”“说某人要补。”“说某人识货。”吴邪和解雨臣同时开口,听到对方的话后,又抑制不住的狂笑起来。吴邪边笑边对黑瞎子说:“瞎,瞎子,最近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多吃点好的补补。”黑瞎子摸不着头脑:“我身体挺好的啊,为什么要补”解雨臣不甘下风,拿过那瓶精油扔给张起灵,眉开眼笑的说:“张大少,还是你识货,这瓶送你了”张起灵接过那个有些眼熟的瓶子,疑惑的看着吴邪。吴邪笑得更厉害,指着瓶子对黑瞎子说:“瞎子,小花的这个“护肤”精油可贵了,这瓶送小哥了,你可得给他买一箱到时让小花教你怎么用哎哟“解雨臣直扑过来捂吴邪的嘴,又将吴邪按倒开挠。黑瞎子无奈的瞧着那俩闹得满脸通红的小祖宗,对张起灵耸耸肩说:“他俩这是说什么呢不会疯了吧。”被挤到一边的张起灵摇摇头,又上前把反压到解雨臣身上的吴邪捞到怀里。别的他不懂,但精油那一块儿他听明白了。啧,那精油还挺好用,可以考虑,贵不怕,只要对吴邪好。搂着吴邪的张起灵如是想。让我补那句我转过弯来了,可这精油是怎么回事啧,得找哑巴套套话,看起来他门儿清啊。给解雨臣拍背顺气的黑瞎子如是想。所以说,天下大攻一般黑。章十四黏黏乎乎到了六月中,吴邪脸上成天挂着的灿烂笑容,简直就是一首歌在现实中活生生的代名词日不落。连一向“泰山崩于面前,我自岿然打呼”的胖爷都看不下去了,没事就摸着吴邪的脑袋说:“这孩子没事吧,别是脑子坏了,整天笑得傻不拉唧的。”解雨臣就接:“嗯,差不多吧,脑子还剩点儿,就是心长别人那儿了,有点缺。”这一个多月,吴邪除了上课,睡觉,几乎都和张起灵腻在一起,当然,周末的时候,连睡觉都是在一起的。吴邪觉得这种日子简直好得不像真的,时不时就会掐掐张起灵,看看是不是在做梦。这天中午,吴邪宿舍三人难得聚在一起吃个饭,天气热得很,叫的外卖。胖子边划拉着排骨边对吴邪和解雨臣说:“眼看要暑假了,怎么样,哥几个随为师一起西去,到巴乃找蜘蛛精玩玩”解雨臣撇撇嘴,没精打采的回:“八戒,我去不了,家里事多。”自从上次订婚宴被搅了,解家对他盯得很紧,没法儿脱身。吴邪倒是兴致很高,夹了块茄子说:“猴哥去不了,我去啊对了,我待会去问问小哥,可以的话咱仨一起去。”胖子笑道:“那敢情好,张小哥一看就身手不凡,三太子要是能请来这尊大佛,到时咱也去山上搞点野味来尝尝”解雨臣听着郁闷坏了,直糗他:“天天就知道吃,小心嫦娥踹了你丫”和胖子大致计划好,吴邪兴冲冲地往西区走。张起灵一大早有课,现在应该吃完饭在宿舍补觉。他一路跑上6楼,停在607门口敲门。“他娘的谁”黑瞎子的声音,很不耐烦。吴邪好笑,回道:“眼镜兄,火气有点旺啊。”里面静了会,就传来趿拉凉拖的声音,门一开,没带墨镜的黑瞎子笑嘻嘻的说:“哟,是小吴啊,来来来,进来坐,大中午那么热,你怎么过来了”看他衣冠不整的样子,估计刚才是从床上下来的。吴邪熟门熟路的坐在张起灵的椅子上问:“吵你睡觉了”黑瞎子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儿,刚躺下。热吧来瓶冰的”说着,他从地上的保冷箱里拿出一瓶脉动递给吴邪。吴邪接过来看,嗯,是他喜欢的水蜜桃味儿。拧开瓶子喝了一口又问:“小哥呢我找他商量个事儿。”黑瞎子重新躺回床上说:“他不是要到美国嘛,今天去市里办护照了。估计下午才能回来。怎么,去的时候没跟你汇报”吴邪突然觉得饮料有些太冰了。他握着瓶子的手紧了紧,随即轻松的说:“哦,是嘛,那你继续睡,我晚点再过来。”黑瞎子翻了个身:“成,你把门给我带上。”出了宿舍楼,吴邪没有回东区,径直走到香樟园里坐着。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虽然有树荫遮蔽,但吴邪还是一身一身的出着汗。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他怎么能冷静张起灵要去美国了,没有告诉他。吴邪终于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都觉得不真实,那天挑明之后激情来得太快,之后的一切又太顺理成章,让他忘记了,那些当初并没有弄清楚的问题。那个人,没有否认“未婚妻”的事,也没有说过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更没有告诉过他是如何打算的。张起灵没有说过一句“喜欢”,他从未谈起有关他们的未来。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未来。吴邪一拳砸在香樟树上,可他想过,从一开始就想。回去之后,胖子不在,解雨臣正半躺在床上看书。吴邪走到书桌旁,将喝了一半的脉动放下,背身站着。“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解雨臣看到他的t都湿透了,奇怪的问。吴邪摇头。解雨臣侧了侧身,一眼看到吴邪垂着的左手,指关节皮开肉绽,冒着血。他猛地坐起来,扯着吴邪的手臂沉着脸:“你手怎么回事你不是去找张起灵了么怎么打架了”吴邪还是摇头,开口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上次说那个霍家的女的,是在哪个国家留学”解雨臣颇为意外,不解的说:“霍家的女的哦,好像是美国,你怎么会问起她”吴邪转过来,脸色苍白,眼睛里蒙着层灰,“瞎子说,张起灵要去美国了。”他轻轻的笑着,“小花,你说,我是不是特像傻逼”解雨臣拿着棉签给吴邪的手上药,语气有些责怪:“你可真能耐,不是自己的手是吧,你有种去打姓张的去啊,在这儿自残算是怎么回事成了,爪子拿走吧。”盖上药箱,解雨臣又说:“你吧,就是容易多想,现在什么情况都没弄清楚,你自己光脑补就快把自己呕死了,有意思么你”吴邪自己缠着绷带,木着脸说:“是挺没意思的。也没什么好弄清楚的,我总不能跑去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去美国你对咱俩什么个打算搞得跟个娘儿们似的。”解雨臣瞥了他一眼:“你现在是挺爷们的,有用么”看吴邪不说话,解雨臣试着建议:“要不我从侧面打听一下”吴邪瞪他:“算了吧,你那个侧面还不知道是哪头儿的呢,再说,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搞定。”解雨臣耸耸肩,回去躺着继续看书。吴邪坐在椅子上想心思,手机突然响了,他看到来电显示,一下子站起来。“三叔”“大侄子,我在你学校门口呢,快出来”吴三省的烟熏嗓从电话里传来。吴邪连忙换了件衣服,对解雨臣撂了句:“我三叔来了,我先过去,晚上喊你一起吃饭。”也不等人回话,就一阵风似的出了门。来到学校门口,就看到辆黑色的别克停在路边,一个脸上有条刀疤的壮实汉子,正摇下驾驶位的车窗冲他招手:“小三爷这边”吴邪快走几步到跟前,打开后边车门坐了进去。“三叔。”吴邪先和吴家三爷打了招呼,又对驾驶座的人说,“潘子,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喊我小三爷,让人听见以为我是黑老大呢”潘子一边发动车一边憨憨的笑说:“小三爷可不像老大,顶多是老大护着的太子爷,细皮嫩肉的。”“嘿,我不就没疤么你不能置疑我纯爷们的本质”吴邪和他闹。潘子自小跟着吴三省,和吴家关系很近。听着他俩扯了会儿皮,吴三省不紧不慢的开口:“大侄子,手怎么了”吴邪把包着的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笑得没心没肺:“路见不平一声吼呗,破了点皮,没大事”吴三省拍掉他乱晃的手,问道:“还没回去服个软”吴邪不笑了,抿着嘴不吭声。吴家三爷知道自家侄子的倔驴脾气,也没再深入,转而问了个别的事儿:“听说你过年在北京张家过的”吴邪有些惊讶,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凭二叔三叔,不会掌握不了自己的行踪。他老实的点点头,答了句:“是。”吴家三爷掏了根烟点上说:“你大了,自己的事情心里有数,我也是不是什么守旧的人,你们年轻人那些花花肠子我也能理解。但是小邪,听我一句,”抽了口烟,吴三省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继续,“张家的水太深,不是你能淌的,趁早抽身。”吴邪僵坐在一旁,没有应。吴三省睁眼,一巴掌呼到他头上说:“他娘的小兔崽子老子的话也不听了你知道那张家是什么来路,先不说以前,就现在他家那个小崽子,我可听说是被霍家订了的,再说,你去应该也见到了,张家那么大的家业,他能舍得不要我吴家虽比不得他张家风光,但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家的宝贝独苗苗,可不能白白让人糟蹋”吴邪被打得头歪到车窗上,又听到这种不着调的话,无语的冲他三叔嚷:“你他娘的有话说话,打我干嘛再说,什么糟蹋不糟蹋,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