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那边仅仅只是一天。现实一天,过去五个月。走着的姑娘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推开右手边那张门,对哈利说:“最右边那个孩子就是汤姆。我在隔壁的房间打扫,有什么事情就喊我一声。”哈利点点头,走进了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很宽敞,位置也选得不错,起码太阳可以透过窗子照进来,让这个房间不那么古板阴森,但一个房间里摆了六七架用废弃塑料扎起来的婴儿床。婴儿们大多睡着,两只手握成拳摊放在头的两侧,小胸膛随着平稳轻柔的呼吸而一上一下地鼓动。这些婴儿多少都比哈利看过的瘦弱些,同样白皙的皮肤上并没有多红润的血色这个孤儿院干净而贫穷,昂贵的奶粉让孤儿院给不了他们太多的食物,更多的时候,他们喝的是稍微有些粘稠的米汤。哈利看到了小汤姆。他并没有睡。小汤姆看着这个陌生的入侵者,没有任何反应,移开目光一心一意啃着自己早已被口水打湿的拳头开始冒尖的牙龈有些痒。五个月的时间,足够刚出生的小孩展开皱巴巴的皮肤,洗掉身上黑乎乎的污渍。哈利几乎认不出那天在他怀里攥着他衣服睡觉的小耗子。那个孩子白皙、柔软,婴儿澄澈的眼睛是不染一粒杂质的纯黑,丝毫看不出以后骇人的血红。哈利的视线紧锁在那双眼睛上。是那双眼睛,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光泽。三年前,他就见过这双眼睛。三年前,透过冥想盆,他就见过那一双如同午夜夜空般深邃纯粹的黑色眼睛。“你是医生,对吗”那只是一个比普通孩子都要瘦弱的十一岁孩子。可这孩子平淡地如一潭死水,纯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邓布利多,死寂得如同夜晚中的深渊。“不,我是一个教授。”十一岁,明明是一个阳光的年纪,明明应该开心地尖叫,明明应该愤怒地挥舞拳头,明明应该报以微笑可他说:“i dont beieve you”哈利如同观戏的人,只能沉默着,看着那个孩子冷淡地拒绝,哈利仿佛看到了他那颗被不顾一切保护起来的心,如同刺猬蜷起身子保护最柔软的肚子一般。“你可以做到一些其他人无法做到的事,对吧。”汤姆看着邓布利多,目光依然冷淡平静:“不用触碰,我就能让物品移动;不用训练,我就能让动物听我指挥;只要我想,我可以让厄运降临到那些欺负我的人。”哈利听着孩子语气中带着快意的话,说不清他是什么感受。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我也很特殊。”邓布利多说。“rove it”那孩子定定地看着邓布利多。身后的衣柜瞬间被上窜的火苗掩盖了。橙红的火光印在汤姆纯黑的眸子里,为那深邃的眼睛添加了一分亮色。哈利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直冷静地孩子无法抑制地扬起一抹狂喜的微笑,找到同类的狂喜。他一直孤单了很久吧“霍格沃茨不允许偷窃。”邓布利多看着被他摊放在床上的小物品,耐心地解释道,“在霍格沃茨,我们不仅要学会如何去运用魔法,还要学会怎样去控制它。”汤姆站着在那些物品旁边,仰着头看着邓布利多,倔强固执地不愿回答认错。邓布利多起身,提起他放在床边的手提包,长长的围巾因为他的动作扬起在空中。他要走了。“我还可以跟蛇说话”汤姆扬高了声调,纯黑的眸子闪烁着,定定地看着邓布利多。那个孩子倔强地站在床旁边,一向自大的他此时而显得急促慌张。他似乎在希翼着什么,问:“像我这样的人,正常吗”那么个高傲的人物,有谁能想到他曾经如此卑微地询问我正常吗“先生,先生,你还好吗”瘦削的年轻姑娘抱着奶瓶进来了。哈利连忙从自己的记忆中跳脱出来,看向汤姆那双眼睛。孩子并不在意整个陌生人一直盯着他,他的目光聚集在姑娘抱着的奶瓶身上,松开咬在嘴里的拳头,挥舞着。“哦哦,给你。”姑娘将孩子的婴儿床调整到一定的倾斜角度,将装得半满的奶瓶递了过去。也许斯莱特林的霸道与独占是天生就匿藏在骨子里的。不到半米的婴儿一把抱过奶瓶,双手紧紧抓着,似乎害怕有人要把它抢走一般。大概是牙龈痒,汤姆咬着奶嘴,那股狠劲不难看出他今后的性格。当那姑娘从汤姆手中抢出奶瓶的时候,奶嘴上全是口水,半透明的奶瓶口被咬得面目全非。孩子不满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看着那姑娘再次用那个瓶子装上牛奶,换好新的奶嘴给另外的孩子喂食的时候,几乎怒得要尖叫出来。“小姐,汤姆他”哈利舔了舔嘴唇,皱着眉问道 。那年轻的姑娘似乎也没辙:“汤姆的独占欲很强,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肯跟别人共用的。但是孤儿院还没来得及进购”哈利走到汤姆那张小床前,看着孩子又将拳头塞到嘴里开始啃噬,不禁生出几分喜爱。眼前又闪现那双急促慌张的纯黑色眼睛,他在问:“像我这样的人,正常吗”哈利突然很想抱抱他。他小心地托起孩子的脑袋,另一只手环住孩子柔软的身躯。大概是刚喝完奶,软软的身体还带着奶香。“先生”姑娘看他竟然抱起了汤姆,连忙想出声阻止。当她以为会听到婴儿的哭声的时候,汤姆咿咿呀呀的叫唤了几声。哈利看着怀中的婴儿不高兴地用手推着他的衣服,苦着脸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连忙将汤姆放回了婴儿床上。当哈利彻底将手松开的时候,小汤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哈利彻底慌了手脚,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小姐,这”“他,他可能你抱的姿势让他不舒服了,你可以让他趴在你的肩膀上。”虽然姑娘对此也很疑惑,她指挥着哈利抱起汤姆,让哈利改变了一下姿势。小汤姆趴在哈利的肩膀上,软软的没有什么力气的身子只能靠哈利的支撑。孩子哭得声音渐渐小了,似乎被这样子看到的风景所吸引了。孩子的记忆力好得令人吃惊,谁也不清楚刚出生的他们能记住多少东西,更不清楚他们能记得多久。但汤姆如同记得哈利一般,一只手抓着他的衬衣,另一只手缠上了他柔软的发丝,力道不大地拉扯着,让哈利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小汤姆将脸搁在哈利的肩膀上,奇奇怪怪逗趣的声音从孩童喉咙里滚出来,听得哈利一阵发笑。哈利一只手托着他的身子,一只手轻柔地拍在他的背上,感受着身上那团面粉传来的温暖。他还是要走了。他摸了摸孩子头顶上细腻柔软的发丝,如同五个月前一样,将他放到了那姑娘的怀里。“来,跟波特先生再见。”姑娘小声地哄着怀里拒绝着她的怀抱的汤姆。汤姆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哈利,视线的聚焦点只落在他的身上,聪颖的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焦急地挥舞着手臂想回到那个怀抱去,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眼眶里似乎已经开始凝聚泪水了。“小姐,能帮我照顾好他么。”虽然哈利觉得这样的语言无比苍白,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开口。“我看得出先生很喜欢这个孩子,为什么不”哈利看着汤姆澄澈的眼睛,微笑:“会的,会有那一天的。”命盘无声地转动着,巨大复杂的齿轮盘维系着每一个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2001年1月1日。挂在脖子上的时间跳跃器开始飞速地旋转,哈利又感受到了那种飞速前进,耳边有东西在敲打的感觉。终于,一切都停了下来,他又回到了那个空旷的实验室。哈利几乎虚脱地借着墙壁保持站立的姿势,喘着粗气让他说不出话,每一次跳跃,他都仿佛消耗掉了所有的体力,但这次似乎更加严重些。“哈利你没事吧”赫敏连忙扶着他坐下,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将一头栗色大波浪盘起来的赫敏不由皱起眉头,贴着哈利背部的手似乎能感受到青年紊乱急促的心跳。“我想我们得减少跳跃的次数,这对你的伤害太大了。”赫敏担忧地看着好友疲惫地样子,不放心地摇头。喘了一会,哈利才有了说话的间隙:“我受得了。”赫敏抿了抿唇,决定不与哈利提这个问题。再怎么谈论,他还是会坚持继续,他始终认为这是他的责任与义务。“你的任务怎么样了”赫敏把话题岔开。哈利皱了皱眉:“那边的时间是1927年5月31日。”过了五个月。赫敏赶紧在本子上记下。“这样子的话,只要47天之后再跳跃,你就可以完成任务了。”哈利犹豫了一分。“我想回去。”赫敏停下了飞速记录的笔,抬起头看着那个神色坚定的青年,不由皱起眉头:“为什么”“或许我能改变伏地魔,一点点也好。”赫敏无奈地对上好友的眸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地摊了摊手,眉心折起几道浅痕:“命盘是不会让你改变历史轨迹的。而且哈利,你的身体经受不了短时间的、来回的、多次的跳跃”赫敏甚至在跳跃前边加了三个形容词。“但是时间转换器”“这是时间跳跃器而不是时间转换器时间转换器可以每天多次使用,但时间跳跃器不行”赫敏打断哈利的话,她低头盯着那双无声固执的眸子,无奈地叹了一声,蹲下身子让自己与他的视线平齐,“哈利,你告诉我,你篡改命盘,成功了吗”哈利垂下视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珠中的情绪。没有成功。无论是想要杀了伏地魔还是想要改变汤姆的成长环境,都没有成功。“命盘没有错棋,每一步都是规定好的。”赫敏看着好友沉默的表情,咬牙狠下心说道。她要断了哈利的想法,为了他的身体。“也许我就是那颗不受控制的棋子。”哈利抬起头直定定地看着赫敏,卷翘的发丝搭在眼前,遮住了他光滑的额头,“就算无法改变他成为伏地魔的事实,但我的存在就是一个改变。”赫敏直起身,激动地摇头:“不,命盘会抹去你存在的记忆。伏地魔并不会记得你出现过。如果他记得你的存在,他就不会如此狠心地杀了你的父母,不会如此迫切地想要你死去”哈利突然沉默了。赫敏突然反应过来,也陡然停住了话音。她伸出手,犹豫一会,还是按上了哈利凌乱的发丝:“我不是故意要提到你父母的。”哈利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哈利,你是我们的希望,你不能因为这个不顾你的身体。”赫敏努力弯起嘴角,拍了拍哈利的脸颊,又一下子惊呼出声,“你身上怎么这么冰”赫敏连忙用自己的手捂上哈利的脸企图让他的皮肤温暖起来。皱着没有看了看哈利,这才发现他避寒的风衣和围巾都不见了。“你的衣服呢”哈利感受着脸上干燥的温度,这才反应过来周围空气中充斥的冰凉。他连忙打了一个哆嗦,缩着肩膀企图赶走一切寒冷,抽出魔杖往自己身上一连丢了好多个保暖咒,才牙齿打着颤道:“忘在孤儿院了。”罗恩受伤了。当他和赫敏刚踏出实验室,在实验室外焦急打转的金妮连忙迎了上来。金妮看上去也不是很好。袖子破了一只,脸上还有咒语划过留下的焦黑痕迹,膝盖也擦伤了正汩汩地留着鲜血,耀眼的红发全是难看的砂砾灰尘。“在伤员室。”金妮朝赫敏点点头,赫敏脚步匆匆往伤员室赶去,甚至还来不及脱下身上白色的研究袍。哈利本也想跟上去,但金妮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十九岁的女孩经历了战争的洗礼,变得更加成熟勇敢,连那向来璀璨的眸子都锐利了几分。“我们抓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俘虏。”金妮朝他微笑,脸上还没来得及抹去的血迹似乎都成了她脸上的装饰,灼热地让哈利不自禁地也笑出来。金妮握着他手腕的手指紧了紧:“跟我来。”哈利任她牵着,朝临时辟出的审问室走去。“哈哈哈哈,光明要倒台了”怪异尖锐的嬉笑声从禁闭着门的审问室传出来,还夹杂着珀西的冷哼声。金妮无奈地看了那扇门一眼,转身对哈利说:“我们也没办法,他说他只跟哈利波特说。”哈利笑笑,推开了门。因为审问的必要,审问室里封闭得可怕,除了椅子和桌子,这简直就是一间不见天日的密室。没有窗子所以没有光,只依赖桌子上那盏闪烁的幽绿色魔法灯。这样的环境,能给人极度压抑的感觉。“哈利,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珀西扭头,看到是哈利,不由说了一句。哈利摸了摸脸颊,手指触到的还是一片冰冷。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大概是穿少了衣服吧。”桌子三米开外的地方,缚着一个狼狈难看的食死徒,撕碎的衣服遮不住手臂上骇人的黑魔印记。他看到哈利进来,听着珀西寒暄担心的话,扯开嗓子难听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救世主先生可要保重身体,ord可是说过要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