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情。他不需要父亲,不需要舅舅,他不需要任何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只要有哈利就够了。“去死吧。”汤姆微笑着,最温柔却最深刻地诅咒着,抬起手臂,深红色的魔杖尖闪烁着绿光,如此诡异的现象让里德尔一家三口都开始真切感受到死亡的不祥“阿瓦达索命。”“不,不”莫芬的魔杖不属于他,可他却能施用地无比娴熟。纵然如此娴熟,可这确确实实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个他始终掌握的咒语。他杀了无数人,却从未直接导致过他们死亡。山洞里沉入海底的人被阴尸杀害,玫妮被卡卡洛夫杀害,而他,充其量不过是谋杀者。老汤姆死了,死在儿子第一个杀戮咒下。如此嘲讽,他给了他生命,却成为了他魔杖下第一个骷髅。汤姆看着老汤姆的表情凝固在极度的恐慌之上,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嘴角快咧到耳后的诡异表情,让房内剩下的两人几乎崩溃。汤姆一步一步逼近,极度愉悦地看着两人瑟缩在角落尖叫发抖的身形,一次又一次给两人最恐惧的冲击。杀戮的快感已经填满了斯莱特林的理智,最深最烈的悲愤只能用生命来平息。从今以后,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汤姆里德尔。从今以后,汤姆里德尔只有一个养父。纳吉尼,你说,要是他不打算回来了怎么办他还打算回来吗2001年。“哈利,你决定了吗”赫敏望入哈利绿茵茵的眼睛里,“他已经制作了魂器,手也已经染上了鲜血,就算你回去了,也于事无补。你还要回去吗”哈利想反驳,却可悲地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出证据反驳。沉默许久,哈利才抓了抓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有始总得有终,我都照顾了他十多年。况且,他也差不多二十岁了。我们还有任务不是吗“这毕竟是最后一次跳跃了。”哈利摩挲着那个银色沙漏,眼眸微闪。说得多么冠冕堂皇,揭开来不过一句话他舍不得。他看着汤姆从半米高的孩子成长为少年,看着他笨拙地握住魔杖到熟练地挥舞,看着他伤心、生气、开心、喜悦没有空间跳跃之前,他或许还能以愤愤不平的姿态挥舞着拳头大声吼“我恨伏地魔”,伏地魔甚至只是一个符号、一个邪恶的象征。可一旦这个符号变得有血有肉,有哭有笑,伴了你十多年的生活,你还能无动于衷地将他剔除消灭汤姆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就像任何父母对待孩子,会生气会愤怒会恨不得甩手离开,可一旦怒气过后,依旧乐呵呵地抱起撒娇的孩子。哈利拨动了沙漏。当他出现在戈德里克山谷,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家家灯火透亮,大约点的样子。哈利寻着那条熟悉的小道,一路向那栋属于他的屋子走去。没有开灯,从庭院门口的灯到房间里面的灯,全部都湮灭,死寂黑暗,在一片灯光闪烁的背景中格外突兀。哈利站在门口,试探着敲了敲门。可手指刚触碰上门板,稍微用力,门就“吱”地一声,被推开了。门没有锁。哈利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适应房内几乎完全埋没的黑暗。“没有人在家”年轻人喃喃,他站在门口,光鲜从他身后射入,完整地照出他的身形,连头发一丝一毫的卷翘都不落下,完完全全地落在房内另一个人的眼底。汤姆坐在沙发后面,被黑暗环绕,愣愣地看着那个弯腰拖鞋的年轻人,眼眶在突然间酸涩地要炸开。他回来了。每一个细胞都在释放这样的信息,催促着他上前。于是他也顺从他的本能,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迈开,从黑暗中步出,用那双方才才施放过杀戮咒的手去拥抱他的真正意义上的父亲。“汤姆你吓我一跳。”哈利哭笑不得地看着将头搁在他肩膀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汤姆柔顺地如同丝绸的头发。你看,他的母亲不愿为他活下去,他的父亲宁愿他不存在,他的舅舅一口一声杂种,可是有人愿意为了他跳跃时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汤姆不会向哈利说他有多么委屈、多么伤心,从某种意义上,他根本就不认为他会有如此懦弱的情绪。他仅仅只是抱着哈利,双臂环着年轻人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颈侧,贪婪地呼吸。几米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我总是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最美的惊喜。当所有人都不接受他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对他敞开怀抱。但只可惜恶魔不会被感化。精灵会报答对他好的人,人类会铭记对他好的人,恶魔会禁锢对他好的人。、1943年8月14日1943年8月14日一清早就下了一场小雨,雨水量不多,但足以稍微舒缓八月的炎热。伦敦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过了。等哈利醒来,门前的路面上已经干了个透彻,也只有湿润的空气证明这儿下了雨。哈利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手脚,从来都是一个人睡,至少从来都是一个人睡一张床,对于身边突然分了一半席位的孩子,怎么看有些不习惯。尤其这孩子已经比他高出小半个头了。汤姆睡得很熟,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面容英俊,下颚的线条也逐渐硬朗,干脆利落地掩去属于少年的柔软,向青年成长。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斯莱特林睡着,却像匍匐栖息的黑豹。哈利头疼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下楼准备晚餐。昨天晚上的汤姆很不正常。虽不明说,但他能察觉到孩子身上不紊的情绪,暴戾不安,又格外脆弱,让人忍不住心软。有什么事能让他一个人愣愣地坐在沙发上,连灯都不开有什么刺激能让那孩子抱着他不肯松手汤姆抱得很用力,似乎竭尽全力一般抱着他,力气大得让哈利觉得腰部有些酸疼。哈利将做好的鸡蛋培根端到桌上,才后知后觉地撩开棉衫,努力扭过脖子查看疼痛的根源。“青了。”有人站在他身后,撩起衣角露出后腰的皮肤,用手指在凸起的脊椎骨旁点了点,手指并不冰冷,却让哈利打了个寒战。哈利偏过头。汤姆站在他身后,视线低垂,下唇紧抿,没说话,却让哈利忍不住开口:“没事,很快就好了。”明明疼的是他,他却安慰别人。斯莱特林将手指收回,指尖还残留这那种柔韧光滑的触感。汤姆并没有将匿藏的真实想法说出,垂下目光,本该有着愧疚的眼睛亮得可怕太漂亮了。任何深色的印迹在那种苍白的皮肤上都显得格外有冲击力,极度的色差更带来惊心动魄的美感,足以摄魂。“吃早餐吧。”汤姆收回目光,在哈利身旁坐下,享受他早已习惯的口味。“昨天睡得还好吗希望我的睡相不差。”哈利无比自然地开口,没有半分疏离感。对哈利来说,他们只是一天半没有见面罢了,但对于汤姆,却是半年。汤姆正要送入口中的银叉顿了顿,不自觉挑起一抹笑容:“不,很好。”那种猎物就在嘴边的餍足感,怎么能不愉悦哈利观察着孩子脸上的表情,在确认孩子已经没有如昨晚一般的焦躁情绪后才低头对付早餐。哈利回来的第一顿早餐,显得那么安静惬意,甚至可以用一个更进一步的词祥和。但祥和不能掩盖一切,它并不能作为忽略某些现实的借口,矛盾总会凸显。预言家日报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关注到巫师界的任何动态,更别说就近的一起巫师杀人案了。但似乎今天有更大的事情发生,所以这本该占据报纸首页一大面的报道就只割据了一小块地方麻瓜三口惨遭杀害,凶手自称斯莱特林后裔。哈利坐在书房的窗口,一抬眼就是枯死的灌木丛和嚣张的杂草,哪怕是魔法也不能挽回。魔法不能制造生命。他放松了紧绷的脊背,靠在椅背上,桌上,放着一份崭新的预言家日报。仅仅只是读过标题,甚至不用翻开详细地报道,他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汤姆去了冈特老宅。可哈利却提不起一丝怒意。汤姆会遇到什么自然是舅舅的怒吼和父亲的冷漠讥笑。从某种意义上,哈利比汤姆幸福很多,至少他不是被遗弃而是被遗留,至少他爱的人都愿意真心以爱回报。四年级时,他站在老汤姆的尸骨上,听着那个刚刚复活、面色白垩的伏地魔遥指着阴森的里德尔府,沙哑着声音说:“我父亲住在那儿我母亲爱上了他,可当我母亲说出她的身份一个巫师后,他抛弃了她,他不喜欢魔法”老汤姆里德尔不喜欢魔法当然,他甚至不喜欢梅洛普,不喜欢那个在他预料之外的“杂种”的存在。父亲在孩子的生命里担当了多重要的角色,那来自父亲的厌恶就有多致命。明明已经分裂了魂器,剥离了弱小和怯懦,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王仍然在唇齿间呢喃人类最原始的发音父亲,和母亲,明知道真相地欺骗自己他只是不喜欢魔法而已。可是他说,我发誓要向他报仇。怎么会有人痛恨父母因为他们只有血缘上的父母。对父母越期待,期待和幻想破灭时,痛也来得越彻骨,转变成的恨与怒也就越深刻,累积到一个程度,然后彻底爆发。所以一向冷静的孩子才会抱着他不松手,所以向来内敛的斯莱特林才会固执地要同他一起睡。他只觉得心口有些堵。哈利抿抿唇,将报纸叠起来,遮住了那一小块的报道,顺手扔进了桌子旁的垃圾娄里。第一次,哈利没有痛惜生命的湮灭,没有为无辜的人感到悲伤,没有对身为凶手的汤姆生气死亡。就像玫妮死时,哈利对他的包庇,再一次,哈利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忽视。为什么他心疼。一边是他毫不熟悉、甚至厌恶的陌生人,一边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孰轻孰重他的父亲不喜欢他的存在,他的母亲没有勇气为他而活,那总得有些人来心疼他。哈利不知道,在他二十岁之后的日子里,会不会有女孩愿意为他心疼,但二十年岁之前,至少他还在。哈利回来了,汤姆几近混乱的脑子才重新清晰,被忽视许久的问题才被重新摆上台面。汤姆坐在卧室的书桌前,侧过头,视线直直落到在院子里除草的哈利身上。他似乎抓住了一只地精,抡了抡手,将地精摔得老远,砸到对面的墙壁上,还很满意地拍拍手。汤姆托着下巴,看着那样的举动,不禁觉得好笑要是他在霍格沃兹,他肯定是个格兰芬多,那么幼稚的游戏也只有格兰芬多乐此不疲。斯莱特林突然阴沉了眸色说不定,在未来,他就是格兰芬多的。是了,哈利他来自未来。于是,一个长久以来被刻意忽略的,却又无法避免的问题再一次浮现他跳跃百年的时空,离开自己的时代,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为了照顾一个孤儿这是哪个慈善企业汤姆嗤笑一声,他根本不相信这个可能。让未来的人回到过去,无非是为了改变历史的轨迹,而改变历史,要么杀一个祸害,要么拯救一个英雄。那么,汤姆里德尔,可能成为英雄吗显然,这是个笑话。“嘿,汤姆,快下来帮忙”哈利似乎也发现了趴在窗边的偷窥者,招手让他下去。“我知道了。”汤姆站在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哈利仰着头、微笑招手的模样,眼眸深幽。他来自哪里,目的是什么不知道。反正,他走不了了。谁叫你对恶魔露出了微笑、1943年9月八月很快就过去了,随着那辆霍格沃茨特快驶进霍格沃茨的领域,九月开始了。学生们开心大叫着拥抱、分享暑假旅游的照片和纪念品,又或者,抱在一起哀悼自己还没写完的作业。当然,斯莱特林不会这样表现。一向自诩优雅高贵的他们故作姿态,以轻蔑的眼神鄙视吵吵嚷嚷的格兰芬多,用仅存的光鲜包裹起外表。就算他们同样没完成作业、暑假过得一塌糊涂,也要摆出一副完美的姿态。虚伪、虚荣、虚假。汤姆冷眼看着这一切,脸上却是微笑。这群人,不过是斯莱特林的次品罢了,充其量,也只能扮演个台阶的角色。那个山洞,那片属于他的领地之中,阴尸已经完全成熟了,那蓄满力量的灰白色能让汤姆痴迷。剩下所需要的,不过是构建和修饰。而凭他一人之力,不可能承担起庞大的金额费用,于是,狡诈睿智的斯莱特林将目光投向了那些在他看来只能够充当台阶的人身上。为伟大的斯莱特林后裔效劳,你们该高兴得感恩戴德的,不是汤姆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溢出的残忍让伪装出的和善出现一秒钟的空白。布莱克,还有普林斯、莱斯特兰奇,还有刚刚毕业的马尔福汤姆的目光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扫过,所有人在他眼里不过是可利用的棋子。你可能会问,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和西格纳斯布莱克不是他的朋友吗而回答你的,会是一声轻笑。坐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