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你,爱你,终究忘不掉”安杨的眼泪滑落,双手捧脸,晶莹的泪水从指缝间流了出来。陆以莫回家便看见安杨将所有东西打包,他脑门一跳,“你收拾东西做什么”安杨此刻早已冷静下来,脸上甚至画着淡妆,她扬起笑脸,微微笑着,“我要回去。”“这么晚,你回哪里去”陆以莫皱眉不悦。“陆以莫,你不要在这里跟我装傻了,我们分手吧”她撇过脸,狠下心来。“你说什么”他仿佛没听清,反问,脸上满是错愕,羞恼以及愤怒。分手,又是分手,五年前她一句轻飘飘的分手,如今亦然,难道在她心中他就什么都算不上吗心底的怒火蔓延,明明昨晚还好好的,昨晚他们激烈而缠绵,亲吻着彼此,即使早上,她仍旧一脸笑意的送他离开,可是如今她却说要分手。“你给我一个理由。”他额头青筋直跳,紧紧握住的拳头青筋泛起,指关节泛白。“理由,需要理由吗理由就是我发现我已经不像五年前那么爱你了。”她忍住心痛的笑。“在你眼里我算什么你无聊消遣玩弄的玩具吗”他的脸色早已阴沉如夜色,眼底一片阴霾,明明知道这句话是有多蠢,在你眼里我算什么说出口就应该知道在她眼里他或许什么都算不上。“你说算什么就是什么吧”她并不想要再对此纠缠多少,明明心底早已难过的不能呼吸,却还是扬起一抹自以为最绚烂的笑意。她那抹毫不在意的笑容却彻底刺痛了陆以莫的眼,心底残存的那股侥幸那刹被撕扯的灰飞烟灭,他愤怒的将一叠东西从公文包里近乎泄愤的掏了出来甩在了她身上,安杨穿着一件单薄的裙子,能清晰感觉到照片棱角摩擦过自己皮肤的灼痛感。她蹲下身来,捡了起来,b超图,孕检单“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手在微微颤抖,欲盖弥彰的问。陆以莫不怒反笑,“什么意思安杨,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这是你去新西兰的第一个月的,验孕单,孩子一个月。”他每说一个字语气便森寒一分,他本来不打算计较的,可是如今她竟然说分手,难道他们的感情在她眼里便是如此廉价吗还是他陆以莫在她心中便是如此不重要,所以才可以没有任何留恋的说分手。“我问你,为什么要打掉”他的脸色阴沉,语气阴翳。安杨勾起嘴角,反而笑了,“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没有爸爸的孩子生下来有什么用,不过是个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野种罢了。你只怪我,怎么不说你自己,安心林是谁我现在这样算是什么你圈养的情妇吗还是小三还是只是你泄欲的工具”话已至此,他们之间可以说心越来越远了。“安杨,你没有心。”他一字一句,慢慢地慢慢地说,却堪比皮鞭抽打在彼此的身上。最伤人的话,也出自最温柔的嘴“情妇小三泄欲的工具”他一字一句的反问,身体力行,只是当两人翻滚在地板上,彼此撕咬,毫不客气,不一会就已经气喘吁吁。他们靠坐在墙角两边,狼狈不堪,两人身上的衣服都不同程度的撕破,陆以莫的左脸颊甚至明晃晃的一条红色抓痕,此刻正涔出血来,他却丝毫不在意。撕心裂肺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们明明是世界上最相爱的一对,为什么要制造这些分离与痛苦给彼此。安杨进了卫生间,出来时已经换了新的衣服,长袖长裤,遮挡了身体的伤痕。陆以莫起身,“安杨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安杨许久稳下心神,她冷静的提着行李,拉开门,“你不是找了人查我吗查的怎么样”“安杨,如果你是因为我调查你这件事生气,那我道歉,我只是想要知道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安杨停下脚步,“那现在呢你知道了知道我这几年过得是有多不堪了”在陆以莫看不到的角度,泪水滑落,在心底说,“现在你满意了吗安杨受到报应了。”陆以莫蹲在地板上,明明这个季节早已是温暖如春,他此刻却觉得全身冰冷彻骨,一双黑眸如浸了冰寒,冷冽,压迫。摔门离开的声音,接着一室平静。一切又回到了原地了吗或许陆以莫本该是孑然一身的人,所以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爱,注定鳏寡终生。安杨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里,开始了正常的上下班,作息时间规律,陆以莫没有再打扰她,虽然这是她想要的,可是心底到底是有点酸涩难过的。安路只有在一天公寓的电路损坏后,可怜兮兮的抱着安杨,“妈咪,漂亮叔叔呢他为什么不来看我。”安杨心底一哽塞,可是这明明是自己做的决定事实上,他们还是回偶尔见面,虽然机会少之又少,比如说,安杨在美术馆的时候有遇到陆以莫跟人过来逛,她礼貌客气的模样就仿佛招待客户,脸上笑意盈盈。陆以莫同样如此,谁也不比谁笑的少。她偶尔与唐潇吃饭,会遇见他,他身边有时会是客户,有时也会是美丽名媛。有时他们会礼貌笑笑,擦身而过,有时则是目不斜视,视作路人。明明他们距离那么近,心却离的那么远,表面虚伪应付,心里却无比厌倦、烦躁。或许这便是他们的最终归宿一个月后,气候已经彻底的进入了炎炎夏季,炙热的太阳烘烤着。不过明明上午还是烈日炎炎,下午的时候却倾盆大雨,电闪雷鸣不止。安杨刚从超市买了食材,站在屋檐下看着豆大的雨水。超市里的雨伞早已被哄抢完了,心中暗暗的后悔,自己出来怎么不带雨伞,突然想到了那句,“这天气就跟女人一样,善变天气预报就跟男人一样,不靠谱。”又想要笑了出来。此刻的出租车已成了众人疯抢的东西,到一辆空车,立马便会不下五个人去抢,安杨自信自己是抢不过的,索性就呆在屋檐下等着雨小点再走。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本滑行出一段距离,几秒后却又认命的倒了回来。“哥,怎么了”关心林奇怪的问,看着前面的陆以莫。车子慢动作的停在了安杨的身前,车窗摇下,安杨看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容颜,有瞬间的恍惚。“上车吧。”他淡淡的看着她说,语气听不出起伏。安杨心底又一阵难过,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摇头陆以莫勾起唇角,嘲谑的笑,“你难道想要一直站这”安杨语塞,看了看四周,这才发觉已经有许多好奇的眼光看了过来,来不及斟酌,自己已经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关心林近乎嗔目结舌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安杨一顿尴尬,这才发觉后面居然还有个人。“你好,我是关心林。”她的声音柔美而纯真,美丽的脸颊上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恰到好处的卷发,打理的井井有条。“你好,安杨。”安杨礼貌的问候,相比之下,自己就显得老气横秋许多,许久没有打理的长发,已经疯长到腰间。车内轻缓的轻音乐,空气中漂浮着清淡的香味,舒适的座椅,一切都恰到好处不过。安杨却如坐针毡,一分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关心林是个很活跃的女子,从安杨进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她就已经曲折离奇,七拐八拐的打听了安杨的基本信息就可以看的出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关心林好奇宝宝仍旧不依不饶的问道,说实话她本就对陆以莫好奇,更何况还是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我叫他哥哥。”安杨扯起嘴角略敷衍。关心林被噎到,不过她没说,貌似自己才应该叫他哥哥吧陆以莫一直安静的开车, 对于两人的谈话不曾插嘴,不发表任何意见,安杨余光瞧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不过一个多月时间没仔细看,这才发觉他瘦的厉害。她心底如猫爪尖利的爪子狠狠的抓过,留下深深的沟壑,欲壑难平。那天很平静的没有后续,夏季的雨水来的凶猛,去的也迅速,下车之际,关心林很热心肠的邀请她去他们那里吃饭,安杨委婉拒绝,抱歉她还做不到能平静的当没发生的对着他。接下来的一星期里安杨都略忙,或许该说很忙,有人介绍她给一个公司画墙体画。这种事对于安杨来说不算什么难事,而且对方给的薪酬不错,安杨没怎么考虑,第二天便同意了。与安杨搭档的是以前大学的一个学弟,安杨在美术馆认识的,挺阳光开朗的一个男生,绅士体贴,安杨承认,与他合作确实很轻松。她这一忙便没了时间照顾安路,没办法只得将安路托付给唐潇,恰逢唐潇出差,辗转之下安路又回到了陆凯那里。安杨对于陆凯自然是放心的,他照顾了安路那么久,甚至比她这个名义上的妈咪更加贴心,她实在不需要担心,不过心底却觉得愧疚,想着这次后,以后不要再接外快了吧。第二天下午,两人准备收工,工作已经是差不多接近尾声,安杨拿起手机看了看三个未接来电,是陆凯。“嗯,是我,怎么啦”“你说什么安路被人接走了”安杨一急,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仍不自知,还是年轻的学弟看她一副要哭的模样关切的问:“怎么啦”“我儿子不见了。”师弟被这句话惊讶的张大嘴,原谅他的失态,不过安杨看着太年轻,实在不像是有孩子的女人。她匆匆赶到幼儿园外,陆凯焦急的等在原地,幼儿园早已关门了,安杨给班主任老师打了电话,对方告知她下午有人将安路领走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应该早点来的,不过我已经找朋友帮忙了。”他脸上满是自责,安杨想要说出口的话此刻却咽下肚子。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拿过手机拨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号码,不到三秒,电话便被很快接起了。“妈咪。”安路的声音欢快的响起。“安路,你在哪”她声音严肃。不过安路此刻很兴奋,“我刚去了游乐场,叔叔带我去的,好好玩,现在我们已经在家等你回来了。”“叫叔叔接电话。”她柔声。“安杨。”电话那边很快换成了低沉的男声。“陆以莫,你到底要搞什么鬼”此刻她满是火气的吼,分不清到底是冲他这个人,还是因为找不到孩子,或许都有。“我们在家呢,你快点回来啊,乖。”不等她说话,那边已经挂断,安杨低咒一声。“安路在哪”“我一个认识的朋友,没事了,他们已经在家了,不好意思啊。”她抱歉。“没事就好。”陆凯是无论何时何事都能淡然处之,绅士十足,刚刚他心底的焦急不比她少一分,却还是反过来安慰她。安杨急匆匆赶回家,一打开门便见陆以莫与安路两人此刻一人一个游戏手柄,玩的不亦乐乎。安杨黑着脸将鞋子丢掉,陆凯礼貌的跟着她告别,陆以莫脸色颇耐人寻味。一关上门,安杨那勉强维持的脸色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她略粗暴的拉起安路领着他进屋,“你在这里看会书,妈咪出去有点事好吧”安路第一次看她发这么大的火,不敢有任何反驳,乖乖的点头,心底默默的害怕着。“你出来。”她拉着陆以莫的衣袖,将他扯了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啊”她尖锐着嗓子冲他吼,心底有些委屈。陆以莫皱眉,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你不是打掉了我的孩子吗现在我要你赔我一个。”安杨忽然冷静了下来,勾唇冷笑,冰冷一点点漫如骨子里,“赔你要我拿什么赔你,我赔不起你孩子。”陆以莫疑惑凝眉。“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孩子了。”她说完,只觉得心如死灰,随后却是释然的笑,笑容凄凉“去新西兰的一个月后,我才得知我怀孕了。”她声音很平静,很冷淡,似乎在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或事,轻描淡写的仿佛在讲今天的天气一般。只是那逝去的哀伤,不可挽回的往日时光,早已将柔软的心千锤百炼到麻木不仁。却在陆以莫心底投下一颗惊雷,“你”他颤抖着声音问,带着不确定,甚至不能清晰的将话说出来。安杨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抬眸看了看远方闪耀的万家灯火,这个城市华灯初上,璀璨耀眼。在夜色下能清晰的看到有一滴眼泪顺着柔和的脸颊滑了下来,“在孩子三个月大的时候,他甚至会动了,我从来没有这样的高兴过,那里有我们的结晶,即使你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但我也不后悔留下他。毕竟他真实的存在我的身体里,即使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