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舒服的。或许从某一方面来说,安杨是从心底怕陆以莫的,不管是现在过去或是将来。她刻意的不去打理如今他们的关系,那一丁点的幸福却如履薄冰,没人敢去捅破那层纸。两个人都小心翼翼,舍不得放不下,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时刻提醒着彼此,有些事不是当作没看见便真的不存在的。陆以莫真的带着安路去放风筝了,安路回来的时候满脸兴奋,平日虽装的老成却到底是一个孩子。这倒是安路平日从没人这样带着他去玩耍,他在心底默默的想,如果他是自己爸爸就好了。不过就算他小,也看的出来安杨与陆以莫间是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他说不出来,不过肯定是的。事实上,自从那晚陆凯送她回家后,安杨便开始了有意无意的避开了陆凯。她不会承认是因为陆以莫那句:不喜欢看到陆凯。但到底是与他脱不了关系。有时候刻意避开却反而会适得其反,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越不想看见有时却偏偏经常遇见。安杨开始时不时收到陆凯的小礼物,有时是鲜花,有时是钥匙扣之类的小玩意,细心而体贴。可是安杨不喜欢鲜花,娇弱而已枯萎。大家都是成年男女,而陆凯如今的行为应该算的上是在追求她。他向来很有礼貌,绅士而体贴,经常会提前几天约会她,如果安杨有事,即使是借口,他也不会拆穿,只是礼貌的叮嘱。如此三番四次,安杨就算是再想淡漠也不可能装作无视,更何况那个男人是她在新西兰时给予那么大倚靠的人。她永远记得五年前她从疼痛中醒来时,他坐在自己床前,眼底的疲惫与晦涩,她惯性手抚摸向微微拢起的肚子,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了。虽然意识到这种结果,她还是不可抑制眼泪滑了出来,她心底太苦了,反而哭不出声,只是默默的掉泪,眼眶干涩。直到他安慰的说道:“你现在身体很脆弱,节哀顺变。”他长着一副温和的眉眼,后来安杨听说是他救了自己,她是感激他的,如果没有他,自己或许早就已经死了。可是感激是一回事,爱却又是另一回事,安杨到底是已出入社会几年的大人了,她能清晰的分得清自己的情绪。如果因为感动而换来的爱情,向来没有什么好结果。只是他们依旧偶尔会有约会,陆凯是很认真的在追求她,虽然不知道到底追求一个心仪女人需要怎样做。但他早已不是十几岁的愣头小子,如今已近而立的年龄那些招式他是决计做不出来的。相反一段婚姻才是最终的归宿。他说的诚恳,俊脸温雅,“我想我们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而且我已经到了该结婚的年龄,最重要的是我挺喜欢你。”安杨最近已经是参加了几场同学婚礼了,二十五岁后所有在外漂泊的女人都叫嚷着开始忙着筹备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或许是真的老了,明明时常能想起仿佛昨天自己还在校园,今日却已颠沛流离,历经沧桑。岁月是贼,它偷走了青春。而苍老的唯一代表便是你开始沉湎回忆,缅怀过去,或许不是那段时光太珍贵,而是我们一直忘不掉曾经陪着走过那段青涩时光的少年。喜欢的言外之意便是不讨厌,而不讨厌这词囊括包容又是何其广泛。就像你不会讨厌一只猫,一条狗,或者是一束花般简单,如果是喜欢,那么他的选择何其多。安杨从陆凯车里下来,最终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的话在口边。夜晚,沁凉的微风轻拂,她的长发在微风吹拂下微微扬起优美的弧度,脸部线条柔和而细腻。陆凯下车,喉间微微一哽,他认识她这么多年,老实说,没有一点感情是完全不可能的,只是慢慢的那感情开始变的复杂起来。昏黄的灯光下,整个人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光环,圣洁迷人。陆凯不由看的痴了,不可否认,安杨是个美女,这世上美女何其多,环肥燕瘦,自是见过不少,而有些女人,美则美矣,却让人过目即忘。安杨漂亮,气质出众,带着股淡漠,一见难忘。稀疏有致的灯光穿过树叶落在地面,水泥地面映落的斑斑驳驳,灯影绰绰。他身形高大,一片阴霾落在眼前。安杨皱眉,还来不及说话,便看到突然出现的男人拳头已经毫不客气的揍上了陆凯的胸膛。陆凯自然是不能跟陆以莫相比的,相互扭打几下后便败下阵来,只得被人逼得步步后退,狼狈不堪。安杨眯眼,那个男人他再熟悉不过,这两个月来他们住在一起,日日看到他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打转,明明应该果断的与他分开,可是私心作祟,她也同样的想念他。她上前,拉住陆以莫那还欲打下来的拳头,眼眸没有一丝退缩直直的看着他,“陆以莫,你疯了吗你住手。”陆以莫狠戾的盯着她看,目光狠狠的看着被她以保护者姿态护着的陆凯,陆凯难堪的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我不是警告过你,离他远点吗”安杨听了他这话,反而冷笑出声来,怒火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陆以莫,你算什么你现在凭什么管我”“安杨”陆以莫厉声呵斥,如果是曾经,这样的效果肯定能震慑到她。安杨嘲讽的笑,冷意弥漫至全身,奋力一扬手,挣脱他的桎梏,音调提高八度,近乎竭斯底里,“陆以莫,你凭什么当年我快死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你又凭什么管我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他的面色如同这夜色般阴沉下来,深深的无力感,可笑什么是可笑一切时过境迁后,他还固执的坚守。眸中仿佛含着寒冰般冷冽,让人不寒而栗。那漫长的五年时光,他是无论怎样去追寻都弥补不上时间的步伐,就算是再多的想念都抵不上一个温暖的怀抱。如今这样形同小孩争抢玩具般的打架,而安杨一脸嘲讽而倔强的表情,他心底一痛,一脚踢向一边的垃圾桶,在夜里发出刺耳的金属声。陆凯走后,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的上楼,只是气氛压抑,在她面前,陆以莫很克制自己的不要去提容易引起两人矛盾的话题,即使这么久时间里,他们的交流也仅仅限于简单的几句话。说到底,他们谁都怕,因为一个不小心说出口的话,会成为风暴缺口般将人劫持。明明这样相处两人谁都累,可是没人舍得说出那句分离的话,因为相对于此分离更会让人削筯剔骨般的痛彻心扉。陆以莫的脸色很阴沉,而安杨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同样心情很差的人碰到一起自然理智什么都见鬼去了。不过安杨不想要跟他吵,安路现在早就已经睡了,而周围邻居到时听到也不好听,最重要的是她不认为她做错了什么。“你当他是救命恩人你知道他”陆以莫停顿下,才发现怒火过旺,努力抑制着,才道:“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他语无伦次的话反而刺激到了她,“他怎样你说啊我只知道,他比你好一百倍。”他怒不可遏,握紧的拳头不断松开再握紧,额头脑门直跳,他深吸口气,极力的压制自己体内不断升腾起的怒火,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带着压抑与克制。体内不断滋生的火气,甩门而去,看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安杨身体摇晃着后退,手脚无力的虚浮,终于退到沙发脚,找到了支撑点,颓然的坐在了地面上。心脏处仿佛被利刃给狠狠地捅了一刀,不流血,却痛的难以抑制。泪水毫无预警的流了出来,一颗、两颗很多颗,越来越多,怎么抹也抹不掉。夜幕初降,已经两天了,陆以莫没见到安杨,他刻意不回去,结果她却从没跟他打过一个电话,明明知道这不过是种奢侈,他觉得自己如今这样死皮白赖的模样简直窝囊的要死。车子在高速路上飞驰着,车里放着喧嚣吵闹的音乐,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给沈玮打了电话。“阿玮,你们在哪里”“陆凯在吧”“好,我马上过来。”他扯掉蓝牙耳机丢在一边,专心开车,心底有口气不出实在不舒畅。他驾车到了唯斯酒店,径直去了沈玮所说的房间,推门而入,包厢里摆着两桌,都是医院的同事。沈玮看到他进来,笑着对他招手,“以莫,这里来坐。”陆以莫冲他点头,只是并没有过去,他扯了扯唇角,眼睛眯成一条线,露出危险的光芒直直的盯着陆凯。他随手将外套丢在一边沙发上,慢悠悠解开衬衣袖口纽扣,挽上去,露出劲瘦有力的手臂,再伸手松了松领带。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位是要干什么,而陆以莫面上乌云密布,深邃幽暗的黑眸夹杂着寒冰,他虽一贯清冷,却不曾如此盛怒的表情。他冲着众人优雅颔首,“抱歉,各位今天这顿饭恐怕是不能吃了,如有冒犯的地方,我陆以莫改日再跟各位赔罪。”众人一惊,敢情这位爷是来砸场子的,还是有几个元老级别的长辈认识陆以莫的,要知道陆老虽是早不问世事,却盛名在外,颇受敬重,这位唯一孙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接着他已经举起门口的一把椅子向陆凯砸去,他的动作幅度以及力道都把握的很好,没有殃及无辜,周围几位女同事吓的惊叫,抱头逃窜。板凳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陆凯身上,避闪不及,他因疼痛发出闷哼声。众人未免殃及,纷纷转移。“你做什么”陆凯怒吼,一贯温文尔雅的表情在此刻龟裂,不仅仅因为刚他砸他的一凳子,还有因为许多原因。此刻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陆以莫也不做什么正人君子,怒极反笑,“做什么”眼底阴暗一片却不见笑意,轻勾唇角嘲谑,手上已经不客气的一拳打了过去,陆凯这样的文弱书生、手拿手术刀的男人哪里是他的对手,此刻两人扭打在一起,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事实上,打架这种事,在陆以莫看来简直是幼稚的可以的行为,只是此刻顾不上这么多。原本扯拉的松垮的领结也被他一手扯掉扔在了一边,陆以莫向来衬衣前两个纽扣不会扣,露出胸前精壮结实的腹肌,陆以莫看着很瘦,实际上却十分健美,骨骼匀称。“我告诉你陆凯,安杨是我女人,我不管你打什么注意,我警告你离她远点。”陆凯并不甘示弱,“她现在单身,我凭什么不能追求她。”“凭什么你配吗”凭什么因为你不配而就是这样简单,他们之间,如果有任何一个外人便显得不配陆以莫这辈子都会是安杨的,而安杨这辈子都会是陆以莫,永远不会变。而就像陆以莫曾经亲手刻的那枚印章,y sunshe安杨在那以后每幅画都会刻上这样的标志,而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一幅幅画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如果不是知道她是一样的放不开,他又怎么会不顾不管的死皮赖脸。而更让陆凯心中犹如投下一颗地雷的是他接下来的那句,陆以莫说,“如果我早点查出来当年开车撞了安杨的人就是你,我他妈就想要废了你。”他知道安杨的情绪,知道她感激他,因而即使后面知道了这个真相,他也没打算跟她坦白。就是这么一句话,让陆凯失去了所有言语,他身体一颤,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查到这件事情。那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他因爸妈离婚的事心情不好,精神恍惚,却没想到会突然撞到人,他亲眼看着她倒下,她的双手死死的护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逃走,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手上已经转动方向盘掉头离去,这里地方偏僻,又没摄像头,没人会找到自己身上来的。可是终究道德与良性谴责着自己,车子行驶不到十分钟他便选择了掉头,那个即使身怀六甲身体却依旧纤细的让人心疼,她倒在冰冷的柏油路上,白色的棉质裤下点点血色灼痛着他的眼睛。却终究还是害了她,当医生对他说孩子已经流掉了,并且这辈子想要再有已经几乎是痴人说梦的事了。那一刻,他如死刑犯等着宣判死刑般如五雷轰顶不安折磨,他几乎后悔的几欲想要向她说出事实真相,却在面对她那双澄澈的双眼时失去了所有勇气了。既然她不知道,那就永远不要知道了吧或许这是最好的选择,于是愧疚,照顾她,帮她走出阴霾,看着安路的到来终于让她能展露笑颜。甚至想着如果她因此而没有男人愿意与她结婚,那么,他愿意就像是场救赎,安杨认为是他救赎了他,而实际上也是她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