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柯青青狠狠扇了一巴掌“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小橙你都瞎了吗她躲起来的这些年,一定过得比谁都苦”柯青青怒瞪着他,“她从前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她那么活泼好动的人,却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每次见她都心疼得要命你以前那么宠她,爱她,难道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打得好。”乔以航扯唇自嘲,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气力,“我是瞎了我到底是在怪她,还是在怪我自己”他如果一开始就可以独当一面,也不至于要依靠她才能盘缩在外,苟延残喘到现在。可她如果当时不和自己闹脾气,也许他并不会一气之下连夜出国,让二叔的野心和蓉姨的愚昧毁了乔家他甚至在乔家被打压的时候都没办法立即赶回来见乔以航跌坐在沙发上,动作静止般不再言语,柯青青站在一边忍了许久,终于大哭起来:“怪我全都怪我当初我不该喝醉酒跑去和浮橙乱说话我是喜欢你没错可是可是我一点也没想拆散你们啊”“还有那个时候要是要是我没有报警,乔伯伯也不会出事你们大家都不会闹到今天这样的境地”当时正好是周末,她为了缓解酒后乱言的尴尬,将心情不佳的浮橙约出来玩,两人刚叫了东西吃,浮橙接了个电话,还没讲上几句,神情大变,起身就跑门外拦车,她不放心也跟了过去。到了码头,蓉姨正将几幅画交到对方手中,那些人都戴着墨镜,腰间鼓鼓的装着枪,这样的一场交易分明是见不得人的浮橙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拉着她迅速躲在一边,而那边的交谈声顺着风传来,利益和的交易,清晰地叫人四肢发凉。乔伯伯出现时,那些画已经有大半被运上了船,冲突是不经意间发生的,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了她柯青青,粗神经,乐天派,从来都清楚什么样的事情才是正确的,却无比懊悔当时为什么要为了一时的正义而报了警。她一时沉浸在许多年前的记忆里无法自拔,直到脖颈间突然传来一阵骤疼“你说什么”乔以航猛地扣住她的脖子,力道大得好像下一刻就会彻底捏断沿着笔直的长街,浮橙跌撞着走了很久。黑夜渐深,街道两旁的店面灯光大亮,她却觉得脚下的路都是辨识不清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往哪里,但只有一直走一直走才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让她崩溃绝望的事情。背叛和利用。她何德何能,可以受人这样青睐一个她,让仇恨熏眼的封御景偃旗息鼓,也让人丁凋零的乔家得以有时间重振旗鼓。值,太值了。浮橙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反复想着,难过着脚步也凌乱了起来,经过一处拐角时,和人迎面撞上。她抬头望去,对方是个中年男子,背着光隐约有几分熟悉。她低声道了歉,刚想绕过他往前走,后颈骤然传来一阵剧烈疼痛眼前倏地黑暗一片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浮橙只来得及看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和挣扎。而几步之遥的街对面,一道矫捷身影猛地止步,他的气息还有些紊乱,年轻的脸庞神情复杂难辨,不知在掂量些什么,握紧的双拳缓缓放下,最终也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中年男子将浮橙扛起,快速消失在暗夜尽头。谁也没有发现,随着“叮”一声脆响,中年人经过的某个地方,有一条银质项链掉落在地,淡淡的折光在黑夜里若明若暗,仔细看去,还能隐约辨别出项链末端连着一朵精致的花形吊坠。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还在空气里恣意弥漫,灯火通明的长廊,一人快步前行,和缓步走来的周哲膺擦肩而过。电梯门在这时打开,周哲膺叫住他:“阿御,你去哪里”站立在电梯门前的男子,一语不发,隐忍的情绪被他遮掩得滴水不漏,只有清俊侧脸被一半光线勾勒时,显出几分凉薄。他本就身姿颀长,这样站着时,依稀可见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的影子,周哲膺微微有些恍惚,封御景已经长腿一抬,迈进了电梯。从头至尾,都没有搭理过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人。这样彻头彻脑地被无视,周哲膺面色难看地握紧手杖,站在他身后的齐晟嗤笑一声:“养了那么久言听计从的小绵羊,可能最后会发现其实是一头大老虎哦。”“做好你的事情。”周哲膺冷冷地斜视他。“呵呵,正巧,我也不想见你的宝贝养女。”齐晟说完,脚步闲适地往另一边电梯走去。病房内,安娜已经醒了过来,江易、莫琛和凌亦凡都在,偌大的房间里站了不少人,她眨眨眼语气轻松地调侃:“我真是好大的面子,居然有这么隆重的招待。”她眼神逡巡了一圈,问:“阿御呢”没得到回答,几人都是目光沉默地望着她。她心下一咯噔,半阖着眼佯装疲惫:“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你们”“陆美人不见了。”江易不笑的时候,整个人变得有些凛冽,“安娜,我们容许你在他身边待上那么长时间,不代表我们可以容忍你的为所欲为,你连柳如溪都算计在内,就为了逼着陆美人独自离开别墅,也让四处找她的人有机可乘,现在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她不见了,你满意了”如果只是小玩笑也就算了,棘手的是这次居然连卫星定位,也只能探到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某处街道拐角,其他一无所获得到消息时,他们这几人和封御景厮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那人露出那样慌乱的神情,即使只是一瞬便消散不见,但迅速离去的背影仍旧带着罕见的焦虑和嗜血的怒意。床上的人浑不在意,风情万种地睨了他一眼:“你们有这时间在这里质问我,怎么不见你们去找她”“你”江易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封御景苦苦保护了两年的人,居然就被这个女人一手供了出去“出去说话。”莫琛挡住他,朝凌亦凡使了个眼色,三人很快从房间里退了出来。病房内只剩下周哲膺依旧沉稳地坐在沙发上喝茶,气氛渐渐显得压抑,安娜不甘心地率先打破沉默:“连您也觉得我做得过分了吗”她紧紧拽着床单,难过的情绪漫上眼底,向来云淡风轻的妖艳面容上总算泄露几分歇斯底里:“如茵死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肯多看我一眼甚至甚至柳如溪都可以那么理所当然地缠着他明明我才是和他相处最久的人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却是那个陆浮橙”“而您也从来不曾帮助过我当初您让我去接近他难道不就是为了探听那些古画的秘密吗那么多肮脏龌龊的事情您处心积虑了那么些年,就打算被陆浮橙给毁了吗”声嘶力竭的呐喊在房间内隐隐回荡,安娜捂着脸忍不住小声啜泣,沙发上坐着的老人却仿若未闻,神态安然地呷着茶,深邃的眼里偶尔划过一丝精明的锐光。许久,窗帘被深夜的寒风掀起,敲打在窗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周哲膺缓缓开口:“你做得不错。”“只有竞夺,才能将一件东西的价值无限提升,我们也可以从中拿到更多的利润,安娜,这次你功不可没。”“哦不,也许你还可以做得更好。”周哲膺意有所指,深深地笑了起来,把玩着手机调出某个号码。安娜瞪大眼望定他,一时忘记说话。、v057波澜再起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整个繁华城市的喧嚣才刚刚入睡,宁静蜷缩如一个无害的雏婴。kg帝国顶层会议室,几个身着唐装的老人面色严肃地围聚在屏幕前,屏幕上正展示着两幅临摹作品。一幅是龙囚神子,一幅是荒漠渴生。前者已经足够详尽地表达了一个完整的主题,后者因为意外只能恢复一小半,但是起关键作用的风向已经被描摹出来了。几个老人低声讨论一阵后,站出来一个代表:“这两幅图,一个表达掠夺,一个表达求生,光说主题其实并不是独创,中世纪和近现代的绘画作品之中均有涉猎,但是,这两幅图却是十大古画的还原图,换句话说,这有可能是最初人类拥有绘画意识以及绘画条件时,相当细腻的作品,就内涵和隐藏的秘密不论,艺术价值就已经是高绝了。”座下眉目清俊的男子神情微动,倏尔出声打断他:“如果十幅一起卖出,能抬到多少价格”老人沉吟片刻,说:“买下几个小国家不成问题。”封御景抿唇不语,莫琛和凌亦凡都是眉梢一抬,江易紧跟着怪叫起来:“就几幅画而已不至于吧再说谁会愿意出那个价啊”“不见得,这世上多的是有钱的艺术收藏家,而且越贵越会想买。”江易哑然,半晌才有所领悟:“所以乔荣就是看中了这点,才会将古画的消息散播出去让各行各业都跟着蠢蠢欲动”老人点点头:“乔荣是天生的投资家,当年他敢冒险,未必是真的要一举卖出,他要的就是一个噱头。俗话说,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的,他用一整个乔家的落败,将昙花一现的古画推入更为神秘的境界,当年插手参与的人等这一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凌亦凡眼神不离手提屏幕,嘴上懒懒说道:“他们不会想到,阿御早在十四年前就拿到了两幅,最近又从沈亦寒那里收来一幅,已经有了和乔荣相对抗的资本,而如今屏幕上曝光的这两幅,指不定就是乔荣自己手上的,这样一来,他已经落了下风,才会想要绑架浮橙,加大筹码。”“筹码呵”封御景垂下眼,修长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一声声节奏相扣,“既然他要,那就给。三幅画换一个人也算值。”那几个老人一听,都是一脸震惊站在离屏幕最近的那个秃顶老人激动地脸色涨红:“傻小子你父母可不能白死啊他们当年费了那么大功夫找到的东西,你居然说送走就送走陆会长的研究计划我们全程都有参与,那丫头就算真的得他真传,我们几个老骨头的才能加起来还比不上一个她”偌大的会议室内,灯火大亮,男子潜定沉若的眸光淡淡扫了一眼说话的人,薄唇轻扯,一抹淡然笑意染上唇角:“嗯,比不上。”“胡闹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也没必要再做无用功了那批古画找得全也好,凑不齐也罢反正我们几个也是一脚迈进棺材的人了,早没了年轻的干劲和好胜心”江易立刻起身将他们拦下:“都是一脚迈进棺材的人了,总是这么易怒可不行啊”“咳咳”莫琛低咳两声,江易心领神会:“都讨论一整夜了,先去休息一下吧。”说着便起身将几个情绪激动的老人都带了出去。室内静了下来,白亮的灯光有些凉薄,屏幕上的两幅画如同越滚越大的诡谲漩涡,隐藏着无数人都汲汲渴望的秘密。“说点别的,这是杀手会离,”莫琛看了眼封御景,拿起桌上一叠资料,“他乔荣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和乔荣的关系别的不说,但比起邵昕来,却深厚得多,所以面对乔以航的突然发难,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将邵昕推出去挡。会离,也就是之前和我们一起去大峡谷的那个沈艾,却仍旧被保护得严实。要不是如溪胡闹联系了他,又被k发觉,我们不会拿捏得这么及时。”“其实,我一直都在怀疑,我们的对手不止乔荣一个”封御景轻扯薄唇:“所以我们才会联合那个特殊的盟友。”莫琛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底,便不再担忧,放下资料问:“阿御,浮橙的位置还是没能确定吗”两年前,封御景送过浮橙一条花形吊坠项链,里面镶嵌着全球唯一一颗私人定位卫星的扫描设备,而那颗卫星则是封御景调了多少人力物力,连上头旁敲侧击的询问都无视的情况下发送成功的,只因为要随时确定浮橙的位置。有时候,他们这些兄弟都觉得诧异,封御景这个人闷骚是闷骚,但即使是柳如茵在世时,也没见过他这么执拗又显得幼稚霸道的行为,似乎遇上陆浮橙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有强大的占有欲。莫琛和对面凌亦凡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一年前的某件事情来。那个时候江易过生日,他们几个一起出去喝酒。江易那小子一喝多,嘴巴向来靠不住,笑嘻嘻地凑过去问:“老大,你是不是真的看上陆美人了”那天是圣诞夜,酒吧里歌舞升平,还有不少曼妙的女子穿着应景的裙子在一旁揽客,他们一行四人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吓得酒吧的经理时不时胆战心惊地过来询问是不是有什么吩咐。“你猜。”这是喝得微醺的封御景给出的答案,经理愣在一边,满头是汗不知道怎么回话,但他们却是立刻领悟,阿御这是在回答江易的问题。他没忍住,皱着眉提醒了一句:“阿御,她是乔以航的女友。”“那又怎样”他反问,继而竟笑了,起身拿起外套,“我从没有想过放开她,无论她是以什么名义被扣留在我身边。”他不是开玩笑,这个认知让他们三个都流露几分担忧。之前他对如茵的感情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也不过是短短一年时间,竟然会真的转移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