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中的都算,的确差不多该摸到拉菲特家族的底了这已经是巴黎数一数二的家产了好吗“这没关系,”他想着这些,说,“反正事情不可能做得和计划一样快。如果事情顺利,最快一年最晚三年,我们就能有翻倍甚至更多的钱来投入。”最快一年最晚三年赚到翻倍甚至更多的钱那就是五千万法郎甚至以上这口气大得让维克托这样的投资大鳄都震惊了。实话说,他最早找到夏尔时,只是觉得夏尔符合他转移财产的代理人的一切条件;资金什么的,保住就行,同时挣点钱就更好了。然而现在,夏尔告诉他,翻倍赚只是个保守估计就算把资金全投到最赚钱的纺织上,除去成本和各种必要开销,也没法在短时间内拿到那么多纯利润吧“我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了,或者你没说。”维克托深思熟虑地说。他算账可是一把好手,但他现在没算出来怎么才能赚这么多有哪一项开支可以省下来变成利润“我早就说过了。”夏尔狡猾地回答。“只要你回去介绍安培给我认识。”安培维克托一愣,又想到了他之前那些不合时宜的联想,同时还想到了夏尔对法拉第异乎寻常的热乎劲儿。“电”他喃喃道,眉毛扬起、嘴巴张大,最后定格成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能源绝对是成本里最大的一块儿“原来你不想用蒸汽机”第51章夏尔和维克托在南锡待了几天,行程很满,然后维克托先回巴黎去了。夏尔和他解释了电所能有的巨大好处大幅节省人工,也节省煤炭;效率跟着提高,也更方便快捷光想象就知道,这注定能成为一个划时代的里程碑维克托因此意识到,在一年到三年内挣到五千万法郎根本就是夏尔的保守估计。如果符合夏尔描述的发电机真能造出来,不要说翻倍利润,三倍甚至五倍也有可能,只要他们安排计划好、事情进展顺利的话。这时候不重新调整之前的计划,还等什么时候赶紧地回去,先和法兰西科学院那一帮人预热关系啊而这只是维克托工作的一小部分。更大的一部分则是,这种强大的资金支持变相提高了他在那个利益同盟里的地位,甚至还能改变他们这边中产阶级阵线对以阿图瓦伯爵为首的保王派之间的隐形对峙的局势无论是什么时候,手里资本雄厚了,腰杆子才硬既然如此,难道不该把优势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并有意地重视光大吗就拿王位继承人来说吧。如果他们有足够的实力扶持一个更亲中产阶级的国王上台,又为什么要坐视一个守旧反动的贵族称王复辟而无动于衷呢脑袋简直缺根筋吧虽说现在国王的影响力已经降低,但总是一个各方派系比拼后的产物,他的倾向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这个国家的真正实权阶级。一个不敌视他们的国王会引导国内的大环境,就算做不到从前的一呼百应,也至少不会处处给人拖后腿这事并不需要夏尔去做,但他知道。实际上,他还要说,他很不耐烦做这种事,但维克托的存在无疑给他解决了许多的麻烦。好处在现时已经体现出来了如果维克托不是顶着国会议员、银行巨头、国王面前的大红人这样巨大的光环,和地方政府打交道哪儿有这么容易说不得要出什么七七八八的小问题,就算不影响大局也足够堵心。更别提维克托能完全理解他、并全力支持他关于实现电气工业化的野心摸着良心,夏尔必须承认,维克托是他见过的、最合格也最容易打交道的投资人。对之前的他来说,做梦都能笑醒。但现在有一点点小问题,既不是维克托的高冷画风也不是维克托的调戏言语,而是这个投资人不仅看上了他的头脑,还看上了他整个人,彻头彻尾的大实话。拆伙舍不得啊。换别人合作,又要重新开始,并且磨合也很麻烦。不拆总不能拖啊拖,等维克托哪天忍无可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吧搭档容易找,好搭档不容易找,所以夏尔选择了一个中间姿态:他和维克托都各退一步,先试试。因为排除掉身份地位这样的条件,维克托还蛮对他胃口的;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属于他能够欣赏的范畴。某方面的技巧应该也有保障,至少从之前温泉那次来看是这样咳,扯远了。至于维克托那种时不时就透出一种蔫儿坏的性格嘛夏尔表示,只要无伤大雅,他就权当那是对方的恶趣味好了。总而言之,夏尔拿出他做投资可行性分析的科学态度把这件事翻来覆去研究了一遍,最终觉得,和维克托培养感情值得一试。理由很简单,好处大于坏处,就这样。少年你这么专业、又这么举一反三,教你数据分析和决策模型的老师知道嘛抱着这样的心理,夏尔在南锡把事情全做完了才回去。而等他在路上经过沙隆时,就接到了纪尧姆的一封信,说康庞父子已经到达了埃佩尔纳。阿尔丰斯,你还敢来夏尔颇有些咬牙切齿地想。虽然他和维克托谈妥了,但这并不影响他想要好好教训阿尔丰斯一顿的心情。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他怎样才能让阿尔丰斯明白这点安托万对自家少爷要求加快马车速度的要求感到心惊胆战,并且以为是他的错觉怎么可能呢,他竟然会从自家一直都笑眯眯的少爷脸上看出了杀气显然,阿尔丰斯自己也有这种觉悟。在两对父子正式见面的时候,他看起来还算镇定,实际上却一直躲着夏尔的视线。纪尧姆和老康庞先生谈了些关于炼铁厂的问题,关系着他们家的武器生意,他也没仔细听天父在上,夏尔笑得好可怕这大概是一种动物遇到天敌的本能反应,因为实际上没有多少人能从夏尔的表情上揣摩出他的真正心意。但同时,阿尔丰斯又想,如果不是他顶不住维克托的套话功力,夏尔也不会这么对他毕竟夏尔在伦敦的时候就百般强调,他对法拉第没有什么超出朋友范围的想法。可是看起来真的很可疑呀一个声音在阿尔丰斯的脑袋里说。那也是夏尔自己的事情。另一个声音冷淡地回答。拉菲特先生想知道的话,他也不能得罪啊第一个声音试图继续争辩,但气势明显弱了下去。是啊,拉菲特先生不能得罪,但夏尔就能得罪吗第二个声音更冷了。脑内天人大战的结果是,阿尔丰斯特别不想看到夏尔,或者说是不敢。其实他在巴黎时就意识到了这点,顿时打消了自己去埃佩尔纳的想法;但是这理由他说不出口,他爹老雅克当然不同意,最后只能苦哈哈地一起上路了。算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啊所以,在两对父子把正事谈完、轮到各自聊天叙旧时,阿尔丰斯以一种类似舍身炸碉堡的大无畏气势对上了夏尔。“没来得及赶上你生日,”他壮着胆子说,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盒子递给夏尔,“本来想寄给你,但父亲说既然要来,就亲手送,显得更有诚意。”夏尔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因为太忙,所以没赶上吗”阿尔丰斯原本指望着他这个示好的举动能给他加一点印象分,但他现在知道,他的计划被夏尔识破了。什么叫太忙没赶上他能忙什么真的不是在暗示某些事情吗“我”他张了几次嘴,然后决定还是老实招了算了。“我只是跟着父亲去了几次交易所,但有一次正巧碰到了拉菲特先生。他顺口问了我们在英国的行程,我就告诉他了。”夏尔嘴角微微往下压。因为角度问题,看起来特别不高兴。“行程里包括迈克尔,我能理解。但是关系”还没等他但是完,阿尔丰斯就赶忙找补道:“我不是故意说的,真不是只是拉菲特先生眼力太厉害了,我只露出了一点点不对的语气,后面就”他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后面就被全套出来了,夏尔在心里给他补上后半句,但表情缓和了一点。阿尔丰斯对付一般人可以,但和维克托这样的大尾巴狼相比,道行还差得远,k不过也不奇怪。“好吧,我知道了。”他没再说下去,而是伸手拿过阿尔丰斯一直托在手里的礼盒:“里面是什么”阿尔丰斯猛抬头,保持着双手举在胸前的姿势呆住了。这就过去了夏尔这么好说话他之前都在自己吓自己夏尔打开盒盖,看到里头还有一层包装,不由得抬眼瞥了阿尔丰斯一下,正好看到这种表情,不由得被逗乐了。“怎么了”他故意虎着脸说,“觉得我对你太好了”“不不不”阿尔丰斯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他又不是抖,哪里会期待更糟糕的发展“我只是、只是”“没有只是,”夏尔打断了他,语气压下去,“但也没有下次。”阿尔丰斯顿时明白了。“当然没有”他也知道他没法在正面交锋中胜过维克托,那他以后躲着维克托走还不行吗“这你就放心吧,夏尔”夏尔从这态度和语气上看出了阿尔丰斯想出来的可能对策,不由得轻哼了一声。但实话说,这方法已经是现在最好的了;就算他想调教阿尔丰斯在某些特定时候成为一只锯嘴葫芦,也没有那么快。但对方这么良好的认罪态度以及仍旧小心翼翼的眼神,让夏尔想到了另外一方面,一个他差点遗忘的问题。“既然这样,你再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彻底原谅你这次,怎么样”他略微拖长音问,觉得自己像是拐带小红帽的大灰狼。“什么要求”阿尔丰斯的第一反应不是讨价还价,而是具体内容。夏尔微笑。“等该知道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看着这表情,阿尔丰斯突然觉得,他以为他跳出了一个火坑,其实跳进了一个更大的火坑第52章等到七月下旬时,葛朗台家父子俩踏上了回巴黎的马车。经过他们接近两个月的努力,事情差不多都上了正轨,或者说按部就班地排在计划表上。只要半路不出什么大岔子,工厂就能在年后正式开办。到时候他们再来,该做的就是剪彩仪式了。没有大事,需要的只是时间,他们亲自盯着就显得有点多余。只要有可靠的人帮忙管着,两人大可以回巴黎去还有一大堆事情在首都等着他们呢对炼铁厂有莫大兴趣、并且能算纪尧姆老友的老康庞先生正好符合这个条件。为此,他去了沙隆,全线监管工厂的修建进程,定期把进展汇报给纪尧姆。而阿尔丰斯则留在埃佩尔纳,做纺织厂的监督。虽然他还年轻,以前也从没做过类似事情,但跟着夏尔去了英格兰三个月,对各种流程和操作都有所了解,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并且,埃佩尔纳和沙隆的距离不算太远,康庞父子俩可以互相照应着一个之前有实际经验,一个知道该是怎么回事,加起来不就够用了夏尔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一遍,然后自己就放心地回去了。阿尔丰斯不小心坑了他一次,虽然不是有意的,但也够让阿尔丰斯自己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兢兢业业。以他自己的个人经验来说,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做点实际的事,锻炼锻炼,就会慢慢成熟起来了阿尔丰斯是有点天然,但又不笨而且他本来就计划让阿尔丰斯具体负责这件事,现在换人也来不及了不然他要阿尔丰斯和他一起去英格兰做什么至于纪尧姆要回去,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在巴黎的事务再次堆成了山。一些简单的新助理处理掉了,还有不少得他自己上。但对于老康庞先生,他的信任就和夏尔对阿尔丰斯的一样多。“真要说起来,雅克确实更可靠。真难想象,我之前为什么没有想到他”夏尔知道,他爹这是想到了洛甘和苏歇这样的反面做对比。原因他大概也能看出来,因为老康庞先生相对刻板正经,完全没有洛甘和苏歇那巧舌如簧的嘴皮子。这世道,不会说漂亮话可很难混出头。但夏尔也明白,这点他自己心里知道就好,犯不着说出来膈应纪尧姆。“不管怎样,现在都忙过了。”他说,“既然您还有不少公事,那东部后面的部分就都让我来吧。”纪尧姆不太同意。“你也够忙了,而且我觉得你实在需要一段假期。要知道,你这次生日就没好好庆祝这在之前曾经发生过吗”还惦记着生日呢他爹护犊子简直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