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个玄妙的精神世界。一直以来,他的刀不够坚决,刀锋所指往往给人留两分余地,除了生死之战,他找不到对胜利的执着。唯有在面对曾经干净利落地击败他的剑圣时,他的心中才燃起战火。聂风感觉到自己再一次进入了在明月和第二梦照顾下疗伤时领悟到的那种玄奥的状态,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拉扯着他脑海中一根根如同由神经连接起来的纤细管道,绵延到尽头处。尽头处,头顶一轮皓月,脚下一只水球,渺渺夜空中隐藏着无尽诱惑和未知,掺杂着无数美妙与死亡。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一次的图像比上一次他顿悟时看到的清晰了许多。聂风垂下头,周围的气息骤然一变,原本颇感不耐的剑圣表情也不由严肃了起来:“你竟然领悟了精神力”这时,他才拿目光仔细地打量着聂风,忽道:“你是上次与老夫交手的步惊云”聂风看着剑圣努力回想了好一阵才报出一个名字的模样,讽刺地笑笑:“前辈老眼昏花了么竟连雪饮刀和绝世好剑也分辨不出了。”饶是他好脾气,也不由被剑圣一而再再而三地弄错自己的身份而恼怒了。眼前之人分明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中。“聂风你是聂风不过一介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想不到你竟这般张狂”见眼前的年轻人对自己毫无敬意,还出言不逊,剑圣动了真怒,手执一柄飞剑愤怒地朝着聂风劈去:“今日,就让老夫好好地替你师父教教你,什么叫做尊重前辈”聂风后撤一步卸去剑圣剑身上的力道,口中罕见的刻薄不让人:“论身份地位,武学成就,学识手段,敢问剑圣哪一样可与我师父比肩又怎么有资格代替我师父教导我”说话间,剑圣已与聂风过了数十招,两人都是行如风,疾如影,走的皆是唯快不破路线,一连串的影子从台阶上蔓延到台阶下,从台阶下蔓延到半空中。在外界看来,两人缠斗之处重影交叠,然而从拔剑到相持,也不过一息之间的功夫罢了。“你,你这等巧言令色之徒,也就能逞逞口舌之能了”见自己的招式一一被聂风化解,嘴上又被聂风堵得无话可说,剑圣深感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恤,虎口向内一别,便想将剑式更改为剑二十二。谁知,还未等他出招,聂风便以食指中指夹住了剑圣的剑,封死了他出招的剑路,又将雪饮刀架在了剑圣的脖子上:“别白费力气了,今天,若是剑圣你不使出剑二十三,必会败于我手”剑圣见自己的招式竟如此轻易的被一介小辈破解,心中恼怒不已,将内力注入剑中,劲风骤起,剑身发颤,嗡嗡作响,眼看着就要切断聂风两根手指,聂风瞬间将手抽离,疾步倒退。剑圣乘势追去,背后金光大作,雪白的长发因为他的动作而飘起,汹涌的剑意自其身上倾巢而出,身子的重力仿佛被增加了数倍,聂风感到他的动作远不如先前灵活轻便,莫说是使出剑招反击,就连抬一下手都很是困难。这就是达到巅峰状态的剑二十三吗聂风看着御风而来的剑圣,只觉得他剑上的招式明明看着寻常无奇,却让他避无可避。可即使是剑二十三,也还是剑招;既然是剑招,又怎么可能毫无弱点意识世界中,通道的尽头处,聂风感觉自己正从通道口滑下,不断地坠落,坠落那看着渺小的水球正不断在自己眼前放大,仿佛一块磁石一般,将自己的身子牢牢吸附着,不得随意动弹。聂风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此时,剑圣的剑锋已近在眼前,很快便要递上他的咽喉。很快就要结束了,这场战斗一滴一滴的水在脑海中不断地滴下,周而复始;如同那个蓝色的球,在毫不间断地一周一周转动着。在一次一次的挤压中,聂风好像终于捉到了一丝飘渺不定的规律,与此同时,他也是第一次模模糊糊地看清那个水球的真容,上面除了一片汪洋的蓝,也有凹凸的山脊和土黄色的陆地聂风睁开眼,剑圣皱眉,不知是不是错觉,聂风的眼睛比方才更明亮了些许,而且,他总觉得聂风的身上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剑圣心下有种隐隐的不安感,剑锋在迟疑了一秒后朝着原来的轨迹携着雷霆之势刺下。不管怎样,剑二十三一出,便再没有回头路可走。聂风双手在身前点了数下,手执雪饮刀在空中不断地划过一道道圆弧。那刀锋看似绵软无力,甫一触及,却连剑圣周围的戾气也尽数化去。一道道小圆弧组成了一个浅蓝色的巨大水幕,剑圣拼尽全力的一击刺入那水幕中非但没有激起浪花,反而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再无动静。身体中所有的力量与生机仿佛皆随着这无疾而终的一击而溃散枯竭,剑圣原本就有些灰白的面容更是蒙上了一层阴翳的死气,他百感交集地看着聂风:“想不到,最后打倒老夫的人,竟然是你”他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用一种夹杂着不可置信、不甘和遗憾的目光注视着前方。他僵持得太久了,久到聂风感觉有些不正常。“前辈”聂风试探地唤了一声,却无人答应。他收了刀上的真气,欲上前一探究竟,却见剑圣骤然倒地,已然身亡。因为剑圣对师父颇有敌意的缘故,聂风并不喜欢这位前辈,但他是因为剑圣才能够突破,虽然剑圣本来也没安什么好心,但冲着这一点,他也愿意给他三分敬意。聂风唤过一旁的天下会杂役:“去,将剑圣葬了。”而后踏着轻功朝演武场赶去。此时,天下会中一流高手皆聚集于此,甚至并不需要嬴政出手,绝无神便左支右绌,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先前在东瀛时,他的不灭金身就已被江承所破,没了不灭金身的绝无神在天下会高手们的面前构不成真正的威胁。在天下会诸人又一次联手布阵中,绝无神狼狈地打滚避开,他看了眼嬴政,见其毫无中舍心印的迹象,又想到先前他来时早有准备的天下会众人,不由怒从心来,咬牙切齿道:“严、盈,破、军,你们这两个贱人竟敢诓骗于我”江奉熙一杆长枪发了狠地朝犹自逞强的绝无神身上招呼:“绝无神,拿命来,我要用你的血,祭我父亲在天之灵”猗谌也道:“还有那些枉死在你手中的武林豪杰,可都在天上等着你呢”说话间,绝无神身上又添数道伤口。嬴政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即将被逼至癫狂的绝无神,心道,快了。他们就快见识到杀死江承、重伤无名的真凶。嬴政紧了紧手中的太阿剑,目光在早已准备好的大阵阵眼处逡巡了一阵,又转回到绝无神的身上。只见绝无神仰天长笑三声:“你们想让我死,我就偏不死”话语方毕,一阵灼热的气流就从周围的空气中升腾而起,如同沸腾的岩浆。绝无神的双目已成赤红色,如入魔道,就连浑身上下的皮肤,也带着一种不正常的潮红。一头巨大的火凤虚影盘旋在绝无神的后方,仰着脖项发出一阵清越嘹亮的啼鸣。此时,远处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团炙热的魂火仿佛是受到了主人的召唤一般,来到火凤的身前,与火凤融为一体。渐渐的,原本神智混沌的火凤眸色变得清明,身躯也变得越发庞大。千年了,它被盘凤那家伙封印了千年,如今,它总算是自由了。待它灭了这帮凡人便去找那家伙算账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狒狒和江月何时照离人的雷蠢作者去隔壁修文去了,所以两天没更。今天或明天会补一更,么么哒。终于把剑圣ko掉了,再不写都要忘了他了、第63章 获救天门中帝释天看着步惊云狼狈地单膝跪倒在地上的模样,凉凉地道:“真可怜呢。”说着,手握成爪,向着步惊云头顶抓去,步惊云身子一倾,头偏了过去,那招雪血爪便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背上,伴随着皮肉绽开,筋骨错位的声音,步惊云喉头又涌上铁锈味儿,鲜血溅洒在前方地砖上,整个人浑身发颤,力气全无。想要调动内力护体,却惊骇地发现丹田处阵阵作痛,一股寒意如腊月霜雪般游走在步惊云四肢百骸,令他不由缩了缩身子,连牙齿也在上下打着冷颤。“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越是动用内力,便越痛苦”帝释天看着步惊云的模样,轻笑道:“看来,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无暇去理会帝释天嘲讽的话语,步惊云正大睁着双眼,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支撑自己的身体上。此刻他手足处力气全无,随时都有可能软倒,不过是硬撑着才没有倒在地上。以他的骄傲,绝不愿意在仇敌面前连最后一丝尊严也丧失,那样还不如让他即刻就死去看着步惊云偶尔撇来的仇恨的目光,帝释天玩味地笑道:“哦不错的眼神,看起来还有精力再陪我玩上一会儿,是吧嗯”话音刚落,又是一拳打下,这一次,因为力道过大,步惊云整个人狠狠地俯面摔在了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头却被帝释天牢牢摁在了灰尘里。帝释天居高临下地望着步惊云,就像在看任何一只微不足道的爬虫:“我先前跟你说过的,给你的长生不死丹里有毒,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吗看吧,这就是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的结果。”说着,帝释天从衣襟中取出一只瓷瓶与装着长生不死丹的瓷瓶不同,这只瓷瓶看起来十分朴素,毫不起眼。他拿着那瓷瓶摇了摇:“这瓶子里的解药本来是给你准备的,只要等到雄霸一成我的傀儡,我就给你。不过,谁让你要背叛我呢我现在不想给你啦。”说着,他又特意将那瓷瓶在步惊云眼前晃了晃:“难受吗想要吗”不待步惊云回答,他指尖暗自蕴劲,将那瓷瓶往高处一弹,瓷瓶在下落时准确地落入了悬崖下。帝释天将两只空了的手恶意地在步惊云面前晃了晃:“没有啦,嘻嘻”步惊云看着帝释天一副把他当猴耍的样子,心中憎恶,偏偏情绪的剧烈起伏又牵动了丹田中的寒潮。那寒潮席卷而来,一波比一波猛烈,一次比一次持久,步惊云觉得自己的心窝都要被冻僵了,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他着实不知自己还能再撑多久。帝释天拍打着他的脸颊让他恢复意识:“喂,别就这样晕过去啊,没意思透了”他掌上蕴了点内力,步惊云的脸孔不一会儿便红肿起来,细细密密的疼痛从嘴角一直蔓延到神经。他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忽然感到衣襟内有一方坚硬之物,这时,才想起离开天下会前,嬴政曾经交给他一方看着毫不起眼的玄色令牌,听说,那玄色令牌正是天下会的探子从天门带出的,在关键时候可作保命之用。当日的步惊云虽不大相信,但因为是嬴政赠予的,他还是珍而重之地放在了胸前。如今想来,那时候的嬴政大约也不是无的放矢。步惊云借着身子掩饰自己的动作,将颤抖的左手探入衣襟内。虽然不知道这令牌究竟有何奇妙之处,但现在,这是他唯一的希望。就在帝释天倍感无趣,想要再折腾步惊云一番的时候,忽然神色一肃,双手撑地,迅速向后翻了几翻。烟云散去,一个头戴冕旒,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执着太阿剑站在他的面前。那张俊美的容颜上凝聚着居高临下的睥睨和稳若泰山的威势,饶是帝释天这般玩世不恭的人,乍见此人陌生而熟悉的面孔也大惊失色:“嬴政”嬴政步惊云的耳朵动了动,他记得,先前在汉陵中时,师父便说过,他不是雄霸,而是嬴政。如今,不可一世的天门门主在提到这个名字时,亦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嬴政,到底是何许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步惊云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子,打量着面前的帝王,也愣住了。在初初听到这个曾经叱咤风云、如雷贯耳的名字的时候,不是没有怀疑过的,只是秦始皇的年代离他们毕竟颇为遥远,若要将那个人与师父联系起来,未免太过荒谬,于是这个怀疑没在心里头转悠多久就被排除了。可如今,看着面前宛若从远古走来的王者,步惊云不得不承认,自家师父定然与面前之人有什么联系。甚至可能他们就是一个人帝释天方才不过是乍见昔日熟悉的脸孔,震惊之下失了判断。如今理智回笼,他便知晓,面前的,一定不是嬴政。已经死去千年的人,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当初他可是偷跑回中原亲自看着嬴政下葬的。面前的人若不是嬴政,便只可能是嬴政当年留下的剑意。几乎在想到这里的一瞬间,帝释天的心头便浮上三个字:炎雷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