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受伤虽重,但在云扶深厚的内力和璃梦珠无上的灵力面前便不值一提了,只见云扶将璃梦珠悬浮于半空,以自身修为催动它的灵力,将澄澈的灵力渡向受伤的她,顷刻间,璃梦珠的光芒便将白夜笼罩。顾靳呈见云扶将源源不断的灵力送进白夜体内后,她的脸色逐渐由苍白变得红润,登时对璃梦珠的神力感到十分钦佩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云扶收回手,优雅抬起手臂,将悬浮的璃梦珠缓缓收于手掌。随即白夜睁开双眼,便已不见之前的病态迷离,红润的双颊和清澈锐利的目光便是她痊愈的表现。云扶微笑着将璃梦珠交回顾靳呈的手中,爽朗一笑道,“好了,她已痊愈,平日里只需注意调息打坐,自然无碍,而且调息可助她恢复内力。”顾靳呈颔首道,“多谢云扶姑娘指点。”云扶长舒一口气,转身望了望昆仑神山那直入云霄的顶峰,叹道,“这就离去了吧”顾靳呈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姑娘守着此处上千年,情意可表,退一步海阔天空。”云扶微微颔首,转身对他们说道,“如此,我送你俩一程吧。”顾靳呈礼貌地婉拒道,“我们还有两名同伴失踪了,生死未卜,我还是想先下山找找他们,姑娘先请。”云扶恍然大悟道,“噢,你是说那两个男人他们被我卷到山下,以冰雕阵困在其中,一时半会出不来。走吧,我随你们去将他们放出来。”顾靳呈颇有些意外,毕竟当时他们大战之处海拔甚高,如此掉落下去,东南、西北二人竟还活着许是注意到了顾靳呈的疑惑,云扶低头轻笑道,“我甚少主动杀生,他们掉下去之时,我卷起一阵风雪,阻了他们下落之势,叫他们摔痛,但并无大碍,困在冰雕阵中小惩大戒了。”顾靳呈忙谢了她的救命之恩,三人当即便下了山,东南、西北被困数日,见到自家主人与之前打得不可开交的敌人一同出现,一时还有些迷糊。但顾靳呈自然是不会向他们解释来龙去脉,可怜的两人只能跟在他们身后,继续兢兢业业地担任着护卫的职责,顺便悄悄听一听前面三人的谈话,看看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云扶带着他们来到了那条湍流的河边,素手一挥,岸边便出现了一条简单的小舟。扁舟虽小,但容下五六人却是足够的,他们立刻便上了船,东南、西北十分自觉地拿起浆便要开划。云扶低低一笑,说道,“两个傻瓜,我的扁舟何需劳客人亲自动手划”说罢,双臂舒展,将灵力倾注于扁舟中,小舟顿时动了动,自行行驶了起来。东南、西北二人颇有些吃惊,神色尴尬地放下浆,然他们吃惊的并不是会自动行驶的扁舟,而是云扶对待他们的态度,她客气地称他们是客人,这与他们对她之前强势的印象大相径庭。扁舟并未向他们来时的方向飘去,而是向着相反的方向而行,随即驶入了一个冰冷刺骨的冰川山洞,冰洞在波光盈盈的河水衬托之下,美得如梦如幻,坚硬的冰墙仿佛流水一般摇曳晃动。经过了那片冰川,气温骤然温暖许多,而周围的风光亦从白雪皑皑逐渐变化,冰层越来越薄,直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青翠的丛林和花团锦簇的芬芳。云扶坐在小舟上,微笑地看着他们经过的每一片花丛,虽然人间已千年,花开花谢,那些花儿早已不是当年他带她来时看到的那些,然而她却愈看愈亲切,仿佛那个她惦念了千年的身影在她灼灼的目光之下便会拂过繁花而来。终究只是执念,云扶轻叹口气,望着来时的河面,他们已离开了昆仑神山的地界,神山的倩影已被隐于结界之内,她已看不见那座生活了数千年的高山。云扶在心中无声说道,“再见了,神山,下一个千年,若我还活着,一定会回来。”他们走了半天时间水路后,便在森林中的一处水流较缓的河岸上岸,云扶拒绝了他们邀请同行的好意,说道要顺流而下,直到这条河道不能通行了再上岸,顺其自然让上天为她择下第一个云游之地。顾靳呈四人自然不会勉强她,向她再三道谢过后,便目送着她聘婷地立在扁舟上,远远地飘然而去。半晌,白夜才风淡云轻地问道,“你说,她真的能够忘记惦念千年的爱人吗”顾靳呈笑笑,沉稳地回答道,“忘不了又如何呢,只要她能够重新开始生活,即便生生世世爱着,她觉得开心,又何妨”白夜冲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河岸,顾靳呈也转身跟上,四人亦匆匆上路,不再逗留。他们本打算立刻回到擎天族,按照顾靳呈的计划,他将在启动璃梦珠回到现代之前将那个时代真正的“顾靳呈”放出来,而白夜的灵魂将会在时空隧道打开的瞬间跟着他离开。他们俩回到了后世,珍珠与“顾靳呈”自然能够续写他们命定的缘分。然而当他们行到半途时,白夜却接到了荻羽族的讯息,通知她尽快赶回族中,因她的亲姐夕雾即将正式完婚。是的,当年与同样穿梭时光回归过去的亚历山大订婚的夕雾,多年来始终未完成婚礼。亚历山大以他的巧舌如簧,骗得族长一日一日自愿地将婚礼延后。当然,他并不是没有付出的,亚历山大在那短短数年,帮着荻羽族带兵扩展了颇大的疆域,赫赫的战功自然能够让族长高看一眼,而不顾女儿夕雾的心急如焚。夕雾心中自然着急,就连身为妹妹的白夜亦都成亲完婚嫁做人妇了,她虚长了妹妹几岁,却仍然守着婚约待字闺中。所以这次亚历山大主动提出要完婚,并说明必须要给等待多年的夕雾一个盛大的婚礼,提议将外嫁的妹妹与妹夫一同请来,以示对夕雾的尊重,这样的体贴如何能够不让她感到高兴。于是荻羽族族长当即以族中的传讯之术通知了白夜,说来也巧,他们是在四人离开昆仑神山之迹传来讯息,若是再早些天,他们的讯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穿越神山的结界,到达白夜的手中。白夜自小与夕雾感情颇深,此时接到亲姐出嫁特邀他们出席的消息,自然是不会拒绝。被白夜邀请同去的顾靳呈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请求,四人即刻便转道往荻羽族部落而去。经过了半个多月的赶路,白夜与顾靳呈总算在夕雾的婚礼前夕赶回了荻羽族部落,此时的部落张灯结彩,热闹非常,一切都是为了给部落的公主以及大英雄举行一场无可比拟的盛大婚礼。当族中之人发现白夜回来时,纷纷兴奋地跑去禀报,白夜见大伙欢欣鼓舞的模样,竟也不知不觉被这样欢乐的气氛感染了。她灿烂地笑开,明媚的笑容顿时叫多年不曾见过她的族人们看呆了去,在他们的记忆当中,清冷的公主几乎不曾展颜欢笑过,她一直是个少年老成的模样,仿佛就是一位天生的女王。族长奥伊斯特得知小女儿携夫回来,忙高兴地出外迎接,见到阔别近一年,已为人妇的女儿长得更加亭亭玉立、明艳照人,奥伊斯特心中欢喜之极。白夜首先迎上前,握住奥伊斯特的手,唤道,“父亲”女儿的这一声呼唤顿时便让奥伊斯特红了眼眶,他频频点头,紧紧回握住白夜的双手,看向顾靳呈的眼神有欣赏,有感激,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二人婚礼之上,如今女婿将自家女儿照顾得这样好,奥伊斯特对他是千般感谢,满意非常。只见奥伊斯特激动地对顾靳呈说道,“回来就好,快进去坐。你们旅途奔波,一定累了吧”顾靳呈礼貌恭敬地上前回答道,“小婿拜见父亲,我们并不是很累,倒是珍珠想着能够见着父亲母亲,亦知道姐姐要完婚了,一路上开心得紧,没好好休息。”奥伊斯特听了自然欢喜,一群人热热闹闹地簇拥着走进会客大厅。这会客大厅白夜从未见过,只是当年奥伊斯特从擎天城回来后,觉得族内没有一个像样的接待外宾之所,实在不成体统,于是命人设计打造了这一处丛林风格十足的宽敞会客厅。白夜一路被奥伊斯特紧紧拉着手,她的母亲闻讯也立即赶来,二老原来便最疼爱她,此时久别重逢更是拉着她坐在上首,絮絮叨叨地诉说别来之情,久久不愿分开。待嫁的夕雾坐在下首微笑地看着父母与妹妹叙旧,白夜不经意望了望她,发现她比之去年更见风韵,许是喜事临门,她的脸上都透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息。白夜朝夕雾甜甜一笑,点头示意,夕雾一愣,随即便也同样回以一笑,姐妹虽许久未见,上次在白夜婚礼时亦是来去匆匆,但二人默契仍在,一切尽在不言中。73婚礼密谈那一晚,白夜自是与夕雾促膝长谈,她们聊着别时的见闻,彼此的变化,为的心情,以及对未来的期许。白夜不再以征战沙场,扩充疆域,世袭族长之位作为她唯一所追求的美好。此次与顾靳呈在外游历的所见所闻,让她更加确信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她与夕雾并肩躺在屋顶上,难得悠闲地望着天上繁星,遐想着未来她与顾靳呈的安稳生活。如此不知不觉,二人竟在屋顶睡了过去,次日当大伙发现她们时,顿感啼笑皆非,族长连连摇头,直叹二女虽说嫁了人,却仍像是长不大的孩子。婚礼如期举行,一向朴素的荻羽族部落许久不曾这样铺张奢华、大张旗鼓过了。婚礼的清晨,白夜与夕雾皆一早便醒,面对着满屋子已准备就绪的礼服首饰,相视一笑,白夜随手拿起一朵珠花戴在还未梳妆的夕雾头上,笑盈盈地说道,“姐姐今日最美,姐姐,虽然从前我与姐夫有些许矛盾,但以后定会友好相处,不叫你为难。”夕雾很感谢从小就清冷的妹妹竟会对自己说这一番温暖的话语,忙紧紧地握住白夜的双手,哽咽道,“妹妹,谢谢你,将来你回族继承族长之位,你我姐妹便能团聚了。”夕雾言下之意,亚历山大似已决定跟随夕雾永远居于荻羽族,其实到了此时,夕雾仍然不知这位神秘英勇的夫君到底从何而来,她既不知他的来历,自然也无从跟随他而离开。白夜颔首道,“嗯,姐夫英勇善战,为荻羽族立下赫赫战功,自然会在荻羽族建立一番功绩地位。自然,我亦会十分倚重姐夫。”夕雾自然明白这虽是白夜的肺腑之言,也是她有意地向她许诺,将会一生重用她夫妻二人。荻羽族中上上下下皆知晓小公主便是将来的继位族长,夕雾自然从未有过自己能够继位的念头,能够得保一生平安荣华,便是她的所求。不一会,便有侍女端着洗漱的用具鱼贯而入,伺候两位公主洗漱更衣,随即先行为白夜梳妆后,便开始细致地打扮起了今晚的新娘子。因白夜的地位特殊,装束亦不能马虎,当日穿了一条绛紫色的长裙,精致的朵朵繁花缝就在肩上,长裙为层层纱制,仙气飘飘,宛如花中仙子,既不会太过隆重而抢了新娘的风头,亦不失她作为未来继承者的雍容华贵。依荻羽族之例,新郎新娘在中午要开坛祭天,向天地跪拜,请求祝福婚姻美满。晌午之时,已然穿戴整齐的夕雾便由白夜的陪同之下婀娜地走出了那间待嫁时的闺房。亚历山大已以一副英俊挺拔的新郎装束等候在门前,他面带微笑,脸上喜气洋洋,但目光却在抬眸瞥见白夜的瞬间闪过一丝着迷与挣扎。然而他很快将目光收回,只笑盈盈地看向自己虽美貌清丽,但站在仙气飘飘的白夜身边仍然显得黯然失色的新娘。白夜陪同夕雾走到亚历山大面前,面带微笑,友善亲切地对他说道,“姐夫,希望你日后好好爱护姐姐,善待姐姐。”亚历山大忍着心中想要冲口而出的冲动,颔首道,“会的,妹妹不必担心,夕雾温柔良善,是我钟爱的女子。”他说的这一番违心之话不仅让白夜放下了心,也让面前的夕雾红了脸庞,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亚历山大这么直接的表白,不得不承认,订婚的这些年来,他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态度让人捉摸不透,若不是凭借着对他的满腔爱意,她怕是熬不过这些等待的日子。如今听到爱人当众告诉大家,自己是他钟爱之人,她悬着的心此刻稳稳地放了下来,满心只有对即将到来的婚礼的期待。亚历山大从白夜手中接过夕雾的纤纤玉手,指尖在触碰到白夜细腻柔滑的皮肤时微微一颤,他强自稳了稳心神,心跳略有些不稳地牵着夕雾经过两旁祝福的族人,缓步走向已准备就绪的高台。祭坛上早已备下各式祭天之物,并燃着香火,新郎新娘登上祭台,齐齐跪在祭台上,由唱礼官在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