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爸爸一起被童妈妈罚洗碗。她从那之后一次弄怕了,再也不敢在家挑食或者浪费粮食,但出来吃饭很自由,本以为没人管了,结果裴杨又提起这件事,让她回想起了当时被童妈妈惩罚的恐惧“菇的味道很怪啊”裴杨笑了,拿了双新的筷子把她碗里的菇全部挑到自己碗里,“以后不吃的和吃不完的给我,不要浪费粮食。”童禾“哦”了一声,乖乖低头吃面哪里还敢浪费,脸都红炸了好吧。、我们北京见匆匆吃碗面,被裴杨拒绝了付钱的请求后,乖顺地跟在他身后看他付完钱,老板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找钱的时候对她说,“小姑娘下次来不要钱,我记在小裴的账上。”童禾睁大眼问裴杨,“你在这家店记了很多账吗”老板哈哈大笑,裴杨也是一脸无奈。出门的时候童禾走在后面,被一个男生撞了个满怀。连声道歉,男生扔下一句“没事”,迅速地往外走去,童禾懵了,这男生不是刚刚在校门口那个吗他不是正准备进店吃饭被撞的连饭都不吃了裴杨推着车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什么也没看到,他把她的包从左肩换到右肩,说,“回神了,我可是连师太的课都翘了,你在这儿发什么呆”童禾连忙回神,跟着他往外走去。裴杨把童禾带到了临江的一个广场,因为在滨江大桥下面,人不太多,很安静。他找了个位置,把自己的包往台阶一丢,示意童禾坐。童禾摇摇头。“我站着就行。”裴杨没有勉强,点头问她找自己什么事,这么着急,连课都翘了。童禾在那里磨磨唧唧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最后裴杨无奈,近上她跟前,问她,“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童禾彻底语无伦次了,眼神飘忽地顾左右言其他,“什么啊,没有听说什么的,哦就是你拿物理竞赛一等奖了呗,恭喜恭喜啊”裴杨“嗤”地笑了出来,伸出食指戳戳她的脑门,“别装童禾在撒谎这件事上,也就是我刚认识她那个年纪的水平”她丧气了,耷拉着肩膀,犹豫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问他,“听说,你爸妈”他回头看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被他一个眼神戳破,窸窸窣窣地往外把气全部漏光了。“嗯离婚了。”她没想到他会主动回答,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能安慰到他,于是只好伸出手,像哄小朋友一样轻轻顺他的背,“别太难过啊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事的”裴杨盯着她,神色有些奇怪。气氛一下很尴尬,没人说话,童禾给她顺气儿的手僵在一半,刚准备放下的时候裴杨问她,“童禾,喜欢我”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发问击中,心跳停了一秒后以更快的频率在耳腔轰隆隆地响了起来。童禾发誓,如果此刻有一面镜子,那她一定是从头到脚趾都是粉红色的。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咆哮着翻滚上了脑门。裴杨见他不回答,眼神继续死死盯住她的眼睛,然后进一步进攻,“喜欢我,嗯”像是所有意识都在他的攻击下节节溃败,所剩一点理智都被抛之九霄云外,她只能机械地点点头。她的回答取悦了裴杨。他走上前去,伸手环抱住了她。她小而挺翘的鼻子正正地抵在他胸前,他将下巴搁置在她的头顶,轻声问她,“等等我,好吗”童禾不解,想抬头问他“等什么”,他下巴稍稍用力,扼制了她的举动,他缓缓地把脸低下,埋在她的肩膀上,细细地嗅着她头发的香气。良久,他缓缓说,“现在不可以,再等等我,好吗”虽然不明白他口中的“不可以”和“再等等”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伸手抱住了他,然后颠了颠脚尖,小小声地回答,“好呀。”两人没在外面待太久,裴杨就把童禾送了回去。到童家楼下的时候,他冲童谣摇摇手,然后目送她上楼。童谣往前走了几步,他看见童禾消失在楼道后,脸上的表情瞬时就很沮丧。就好像快要失去什么。就在他收拾好心情准备转身的时候,刚刚消失在楼梯口的童禾又冲了出来,然后快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了一句“晚安”,还没等裴杨反应过来就跑了回去。裴杨留在原地,手指轻轻拂过她刚刚亲的地方,心里纠结的情绪几乎蔓延全身。他想冲上楼去,告诉她,“童禾,我们私奔吧。”离开这里。只有我和你,裴杨和童禾。但是不可以,他转身,一步一步超家的方向走去,步伐尽是沉重。那个家,摧毁了他对美好的一切幻想,也摧毁了他和童禾的所有可能。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裴妈妈从房间出来,看到他的时候有些意外,“刚准备给你同学打电话,你们班主任说你晚自习不见了,跑哪儿去了”他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深深地陷了进去,看起来很累,“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裴妈妈把他的书包放回了房间,出来的时候顺便在厨房冲了杯牛奶递给他,看着自己儿子现在这样,几乎一夕长大,心里充满了愧疚。“小杨,这件事和你无关,是你爸太龌龊了”“妈”他打断了裴妈妈。裴妈妈叹气,“好,不说了。你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孟延那姑娘的事,你真的不要再掺和了。”他怒气被激起,几乎控制不住地朝着裴妈妈喊道,“我怎么能不掺和,我不掺和,难道让孟延去告爸爸”裴妈妈愣住,然后闭上了眼睛,一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裴妈妈老了许多,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时髦靓丽,神态间有些疲惫。“裴杨,这一切都是你爸爸自找的。”裴杨跌坐在沙发上,抱着头深深地弯下腰,头紧紧地埋在膝盖间,身子有些颤抖。那些照片、争吵的画面时时浮现,他闷声说,“我知道,但他是我爸。”一旁的裴妈妈起身,满脸泪水。她背对着裴杨,在进卧室之前只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裴杨,我的前半辈子陪给了你父亲,你难道要再配上你一生的幸福吗”童禾怀疑,那一晚只是一个梦。美好迤逦,在梦醒之后,她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苦行僧式的学习和生活。偶尔裴杨会给她写信,寄到他们宿舍楼下的信箱里,她拆开信发现就一两行话。“童禾,我挺好,复习别太累。”“童禾,月考第二名,被骂了。”“童禾,一起去北京好吗”信的频率不高,但是童禾不知道的是,无数个夜里,对着书本最后复习到疲倦的裴杨会一遍一遍地在草稿本上写她的名字。童禾、童禾、童禾。高考前最后一封信写得很长,裴杨在信里写,“童禾,看到上次月考全市排名了,恭喜你。看到自己的名字和你并排,觉得很开心。高考成绩出来后不出意外我会去北京,你也去北京吧,好吗高考前不要太紧张,适当放松。我们高考后见。”童禾给他回了信,信上只有一行字,“嗯,去北京。”高考结束后没多久,他们就拿到了参考答案各自估分,童禾觉得自己的成绩不出意外能上b大,a大也早已向她抛出了橄榄枝。成绩出来后,裴杨理科全市第一,童禾全市文科第二。童禾看到新闻后兴冲冲地跟妈妈说出去一趟,晚点回来。童妈妈让她别疯玩早点回家就没管她了。她在水果店打了裴家的座机,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孩子,童禾一下就听出了声音是孟延的。孟延在电话那头问,“喂喂裴杨吗”她像被什么可怕的虫子叮咬一般地迅速挂断电话。在家门口坐了很久,直到裴杨找到她,夜色已深,小区里的路灯不算太亮,她抬起头,裴杨却被她眼睛里的亮光灼伤了。她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裴杨,呼吸有些重,不敢问,怕听到让自己难过的回答。裴杨默默地坐到了她的身边,抬头看天上,“小时候还能看到星星,现在都看不到了啊”童禾抬头,看了看天上,一片发亮的蓝光之间,隐隐约约有一两颗星星。她没说话,但是察觉到了裴杨的紧张。过了一会儿裴杨不再抬头,随手捡了块石头在地上乱画。“裴杨,你和孟延”还没来得及问完,就被裴杨打断了,“对不起啊童禾”一盆冷水从头浇了下来,把她淋了个结结实实。七月里,她从未感觉到如此寒冷的七月,像是有一个皱巴巴的气球放在胸口,被人一点一点地吹涨,憋闷得她喘不过气来,然后不知道又是谁,砰地把气球戳破。心里一滩碎屑。她点点头,说“第三次。”裴杨不明白,测过脸看她,童禾的姿势和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说,“第三次,第一次是高一开学,第二次是我生日,裴杨,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说完起身往家里走去。裴杨一个人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低着头继续写写画画。等到凌晨他才揉了揉膝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童家。地上是童禾和裴杨的名字,不同的是,童禾的名字被反复描画,裴杨的名字在她的名字前,很是担单薄,只有名字后的一个淡淡的痕迹,小小地写着“喜欢”。裴杨喜欢童禾。当晚一场大雨,把一句话洗刷得干干净净。、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童家客厅,上午九点。a大招生办的老师正和童家父母、童禾商讨童禾进入a大的事宜。其实以童禾的成绩,完全可以进入2,但是省内排名并不占优势,专业选择上也没有那么自由,a大可以为童禾提供选专业的自由,和入学奖学金。某个年轻女老师特意强调了下a大这几年的保研率。童禾听到这个理由歪头认真脸地对招生办老师说,“可是我想学中文呀”又不是什么热门专业。招生办老师擦擦汗,分析了下现在的就业形势,大概深意就是中文的就业面虽然很广,但并不是童禾的上乘之选。童爸爸憨厚地笑了,说只要童禾愿意,学什么都行。童妈妈在旁边也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高深莫测地在童禾和几个老师之间打转。几个老师交换了下目光,觉得挖童禾大概没戏了。童禾起身给几个老师添了水,然后很诚恳地说,“我本来就打算去a大文学院了呀。”老师们很诧异,童禾继续解释,“我很喜欢贵校文学院的孟教授,将来有意跟着她继续深造。”孟教授是a大文学院的资深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是西方文论,也是a大在这一块的学科带头人,治学态度非常严谨,对学生严格不失关怀,算是a大一块金灿灿的招牌。几个老师听童禾这么一说,瞬时舒了口气。刚才的女老师刚好是文学院研究生毕业的,拉着童禾聊了很久孟教授这几年的学术研究,并对童禾的聪慧大加赞扬。算是形成了默契,后来还有几个学校想要登门拜访,都被童爸婉言谢绝了。女儿愿意大学留在自己身边,高兴还来不及。虽然2的招牌比a大更响亮,而且他也没想明白童禾为什么突然铁了心地要去a大,但不管怎么说,小棉袄又在身边了。还能时时刻刻监督着那些妄图拱他家这颗小白菜的猪们童妈妈虽然没有对童禾的决定发表什么意见,但是在某天童爸出差,童妈带童禾出去吃饭的时候,还是若无其事地点了一句,“决定不能为别人做,自己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看破不说破,童禾觉得自己的妈的智商太高,暗自为爸爸捏了把冷汗。很是狗腿地给妈妈夹了菜,笑得眼睛跟小月牙似的,“知道”童禾去了a大这件事情,最后裴杨还是几经辗转后,才在毕业聚会上从以前的同学嘴里得知。大家都说童禾疯了,这么高的分数不去b大,留在a大学了个毫无用处的中文专业。虽然流言多半不解,但也有人说童禾聪明,在a大当龙头而不是b大凤尾,能有更多的机会和平台,几个曾经很欣赏童禾的男生对她选择中文很是赞赏,认为以童禾的理解能力和文字功底,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才算不忘初心,要是真的随大流往赚钱的专业里钻,他们反而觉得意外。聚会上成功把女朋友余淼带来了,有人知道余淼是以前常来实验班找童禾的两个小姑娘之一,连问她有没有什么,搞得余淼很尴尬地表示自己对此毫不知情,但绝对相信童禾有自己的打算。孟延撇撇嘴,“她家那么有钱,根本不用在乎好吧,大不了毕业就出国啊,a大这几年的本科出国率不也高的吓人吗大不了毕业用钱堆出国咯,2根本不在眼里吧。”一时间没人接话,场面迅速冷了下来。几个男生尴尬地招呼大家吃菜吃菜,女生笑而不语地摇摇头,内心里对孟延这番酸溜溜的言论很是鄙夷。孟延怎么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