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她哼了一声,不悦的说:“两个礼拜都见不着人,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是你妈了呢。”席琛失笑,“您不是知道我近期一直忙着出差和手术吗”唐卿馨适时的插了一句进来,“对啊,席琛哥哥平时那么忙,阿姨你就别怪他了。”徐婉无奈叹息,“我这不是怕你身体吃不消嘛,成天就只知道工作工作,一年到头我就没见过你有休息的时间。”“放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有分寸,先去吃饭吧。”席琛不愿多谈,便一笔代过这个问题。徐婉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是个工作狂,虽然心疼,但也无可奈何。席琛到二楼书房问候父亲席衡延,两父子嘘寒了几句就一起下楼吃饭。饭桌上,席衡延突然问了一句,“上次安排你和老云家的闺女见面,你对人家印象如何”唐卿馨夹菜的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正常。席琛慢条斯理的说:“知书达理,挺好的。”“那你怎么没有留人家的电话号码呢”徐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对面的人。“妈,印象好,不代表有感觉。”席琛给母亲夹了片苦瓜,降火。席衡延听了,脸色一沉,立马就不高兴了。“感觉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看老云家的闺女就挺好的,你俩很合适。”徐婉也在一旁附和,“对啊,你说你都老大不小了,二十八年来身边都没个女孩子这传出去像话吗”“放心,过阵子就给你们拐个儿媳妇回来。”席琛的一番话令桌上其余三人都变了脸色,特别是唐卿馨,原本红润有光泽的脸好像被刷上了一层白粉,惨白惨白的。徐婉愣了一愣,惊喜道:“儿子,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席琛喝了口汤,不置可否。但是以多年被蒙骗的经验来看,席衡延并不是特别相信自己儿子的话。他冷哼了一声,半信半疑:“休想再用这种借口搪塞你老子,我告诉你,这次没把人领回来,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话,和老云的闺女试着交往看看,听见没有”席琛斜了他一眼,淡淡的说:“等着喝媳妇茶吧。”好像听说了儿子有喜欢的人,席家二老吃饭的时候心情都愉悦了不少。唯独唐卿馨一个人,她偶尔和徐婉聊两句,全程都在强颜欢笑。她盯着对面令她魂牵梦萦多年的男人,膝盖上的五指紧紧攥着,整个心口都好像被掏空了。、28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二十八饭后,席家二老外出散步消食。而席琛一直待在书房里工作,唐卿馨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她才推门而入。唐卿馨抓着门边,探出个头俏皮的问道:“席琛哥哥,在忙吗”席琛淡淡的嗯了一声,视线一直没有从电脑上移开过。她自觉无趣,走到席琛斜对面的沙发坐下,随时拿了一本放在桌子上的书籍,翻看了一两页,才状似无意的问道:“席琛哥哥,你刚刚在饭桌上说的那些话,是用来哄叔叔阿姨的吧”“听起来像在开玩笑吗”席琛头也没抬,反问道。唐卿馨嘴角一扯,故作轻松:“当然啦,你这些年身边又没出现过什么女孩,哪会有喜欢的人啊”而且她认识席琛十多年,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孩上心,到如今都不清楚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所以现在席琛说有喜欢的人,换做谁都不会相信的,何况是她。席琛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深沉的眸子看着她,淡凉道:“卿馨,你不了解我。”如遭雷劈,唐卿馨怔愣片刻,倏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什么意思,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席琛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耗着,而是下了逐客令。“很晚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是上次在医院门口的那个女人吗”唐卿馨紧紧的咬着下唇,脸色惨白如纸。“我说,很晚了,早点回去。”席琛凛冽的眸子朝她扫了一眼过去,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警告的眼神,可是唐卿馨还是忍不住一哆嗦,这才是席琛,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却比谁都要冷漠无情。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母亲和徐婉是好姐妹,如果不是因为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恐怕他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她吧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愤,可是又怕招来席琛的烦厌,她还是强忍着眼眶的泪水,夺门而出。自始至终,男人的眉目没有一丝的起伏。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手头的工作,眸子忽闪,想起了一些久远的画面雨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街上巷口人迹罕至,老旧的便利店外边写着24小时营业,几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女孩蹲在门口,嬉笑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进了刚从便利店出来的他的耳朵里,撑开伞,走出去没几步。一道带着痞气的女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终止了他前进的步伐。她说:“帅哥,慢点儿走啊下次再来关顾呗”席琛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缓缓的回过头去,刚好看到了为首的女孩冲着他吹了声口哨,年纪轻轻,却十足一个女的模样。许是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回头,穿过风雨,四目相对,女孩白净的脸上明显有点儿受惊,但又很快强装镇定的与他对视。那是十六岁的宋子衿,涉世未深,活泼开朗,在那之前,她并不知道,他找了她许久。、29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二十九之后连续一个礼拜,子衿都在另一座城市跑外景,只能用视讯了解苏牡柔的情况。听苏牡柔说,宋城已经考完试了,现在每天都会到医院里陪她。偶尔和宋城视频聊天,子衿还是会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念叨他一两句,姐弟俩互相逗趣,然后又继续忙于工作。日子过的充实忙碌,风平浪静。直到回a市的前一天,子衿接到了宋城的电话,他在那头心急如焚的告诉她,医院给苏牡柔下了病危通知书。挂了电话,子衿宛如被人抽走灵魂的木偶一样,瘫坐在了地板上。她丢下工作连夜赶回a市,等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苏牡柔已经脱离了危险。病房内,苏牡柔已经睡着了,她的周围放着很多的仪器。而宋城则是憔悴的趴在床沿打瞌睡,头发很乱,眼睑下方一片乌黑,衣服上很多褶皱,平日里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居然邋遢成这样,子衿一想到他昨晚独自一人面对那么大的恐惧,心脏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悄悄关上门,子衿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不是第一次进这间办公室,但是心情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沉重。医生看到她,似乎并不惊讶,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对面的沙发坐下。子衿走过去,脚步如灌了铅一样沉重。傍晚七点,席琛从手术室里出来,回到办公室刚脱下白大褂,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走过去扫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直接划过接听键。电话通了,却没有人出声。席琛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坐在了椅子上,等了一会儿对方依旧没出声,才慢慢的说:“打电话给我就是让我听你的呼吸声”半响,女人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轻轻的说:“席教授,是我。”“我知道。”席琛略微一顿,“你的声音怎么回事”“有点小感冒。”席琛微微蹙眉,彼时,门口传来规律的敲门声,他将手机拉离耳边,淡凉的说了一声“请进”。门外,得到应许,乔冉拿着一叠报告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了桌子后边正在接电话的男人,他的面容清隽,五官深邃,墨色的眸子就如同窗外的夜色一样摄人心魄。虽然在工作上已经接触过几次,可是每次看到他,乔冉还是忍不住小鹿乱撞。她将手里的报告放在了席琛的桌面上,透亮的眼睛盯着他说:“席教授,这些报告都需要您签字。”“你在忙吗那我等会儿再打过来。”女人听到乔冉的声音,迟疑的问道。“不用,你继续说。”席琛捏着手机,腾出一只手拿过一旁的签字笔,淡淡的问道:“找我有事”片刻静默,女人沙哑的声音才从电话那端传来,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想跟你借四十万。”席琛签名的动作一顿,微微挑眉,“我记得,我们认识还不足一个月,四十万也不算小数目,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借给你”“如果,我成了席太太,你会借给我吗”、30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三十窗户外边,夜色渐深,树影绰绰。而办公室里,寂静无声,空气好像凝结了一样。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讲了些什么,乔冉惊讶的发现一直处变不惊的席琛居然因为手抖在纸上微微划出了一横。她看到男子浓郁如墨的眸子,下意识屏住呼吸。沉默,一直沉默。不知隔了多久,男人喑哑的声线才打破了一室的诡异,他平静的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另一边,子衿正坐在过道两旁的椅子上,她贴着冰冷的椅背,微微仰着头,“我现在反悔了,晚了吗”席琛紧抿薄唇,飞速的将几份报告浏览了一遍然后在上边流畅的签上字。乔冉看到男子动作利落的合上报告推给她,然后起身,拉开抽屉,拿出了里边的车钥匙和烟盒就往外走,步伐很急切。门合上前,乔冉听见他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哪”挂了电话,子衿恍惚的盯着已经黑掉的屏幕。耳边突然响起早上医生对她说的话“宋小姐,我们已经找到了和你母亲的肾源匹配又愿意捐赠的人士,但你需要有心理准备,你母亲已经是尿毒症晚期,加上她自身的体质很差,所以换肾后生命延长的时间长则一两年,短则几个月,甚至几天。”那一秒,她有一种错觉,好像支撑自己这一年咬牙坚持下来的东西正面临着分崩离析,所有的隐忍和冷漠也轰然瓦解,溃不成军。她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脸,压抑了一年之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全数爆发。女人悲痛的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无助的呜咽,泪水悄无声息的淌满了整张苍白的小脸。席琛从门诊赶到住院部后,按照子衿给他的地址在一条走廊尽头找到了她。从他的方向看去,走廊尽头有些昏暗,微弱的白炽灯下,只见一个身材瘦削的女人正坐在走道的椅子上哭得泣不成声,她将脸埋在掌心里,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宛如一只受伤独自舔伤口的野兽。他停了一下,才缓缓的走过去。席琛坐在子衿身边的空位上,他听着女人低低的抽泣声,也不急着开口,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根烟。白色的烟雾在指尖萦绕,他眯着眸浅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圈,黑亮的眸子在朦胧的薄雾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子衿不用看也知道身旁坐着谁,她吸了吸鼻子,三两下抹掉脸上的泪水,用了半分钟来稳定情绪。片刻,她才冷静下来,“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好,让你见笑了。”席琛侧首看了她一眼,一个礼拜不见,她好像又消瘦了不少,眼睛哭得跟个核桃似的,偏偏一脸风轻云淡。他收回视线,平视着前方,烟抽了一半,才淡淡的开口:“四十万我借给你,至于席太太的事情,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你不必委屈自己。”子衿微微一愣,看着男人线条分明的侧颜,忽然就想起了前段时间两人相处过的画面。样貌,工作,谈吐,待人,不管是站在哪个角度考虑,席琛作为男友都十分合格。她嫁给他,吃亏的好像是他。想到这,子衿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没有委屈自己,你救了我母亲的命,而我只是陪你演戏两年,想想都是我赚了。”“你考虑清楚,一旦领证,未来不论发生什么,只要没到约定期限,你是无法全身而退的。”“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席琛笑,看了她一眼,“哪怕我这里是地狱也不怕”子衿对上他如潭水般深沉的眸子,心里咯噔一下,沉默几秒,舔舔唇道:“怕。”可是那又能怎么样,他目前是她绝处逢生的唯一稻草了。她这么诚实的回答,反倒逗得席琛一笑,他狠吸了一口烟,然后懒懒的吐出白雾,喑哑的嗓音同时响起。他说:“怕也没用,你要明白,我不是乐善好施的人,所以我每次多管闲事,都一定图谋不轨。”题外话晚点还有一更、31 眉间心上玉簟寒一回到病房,宋城第一个望过来,看她两手空空,不由的蹙眉:“老姐,你不是说去买水果吗”子衿含糊道:“关门了,明天再买。”她走到床沿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紧紧的握着苏牡柔的手,“妈,医生说已经找到合适的肾源,下星期就可以动手术了。”苏牡柔诧异:“下星期我听说手术费要四十多万,我们哪来的钱你该不是去找宋元山借了吧